第466章 贵兄定亲否
顾茗一直是知道余商的眼睛有问题的,知道他记不住人的面孔…但是,为什么这样,她却并不清楚。,, 。w。
也许就连余商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现在,顾茗却是终于明⽩一了,他为什么记不清人脸,为什么分不清人脸…因为,在他看来,每个人的脸,只怕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比如説,他分不清好看与丑陋。就好像人去观察蚂蚁,就分不清它们相貌之间的区别一样——自然,人也就分不清蚂蚁好看与否。
自然,就记不住蚂蚁的脸。
但是,明明她才看到了那张画…顾茗皱眉,问他:“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余钦一愣,余商也是愣住了。
“我好看吗?”顾茗再一次问道。她很坚持,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不肯放松。
余商张了张嘴,终于説了出来:“好看的。”
“真心这么觉得,还是敷衍我?”顾茗却是纠不休。
余商回避她,不想回答,可是顾茗却是一直坚持着,再三地要求他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站一旁的余钦都觉得有些不过意,想要开口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余商才终于开口説道:“不是敷衍。”
不是敷衍,他是真的觉得她漂亮。
不是敷衍?他是真的觉得她漂亮?
他的话就如晴天里的一道霹雳,直接将在场的几个人全部都震晕了。
⾖丁服侍他多少年,他不记得她的长相,不知道她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听説她相当好看,还觉得很奇怪,难以理解似的。
可是,他认识顾茗才多久?就认为她好看了?
而且,还是真心的?
他的眼生症呢?他看顾茗的时候,难道那个眼生症就好了吗?
这病还是看人下菜的?
“是真的。”余商再次向顾茗強调了一句,就转⾝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直接将门从里面闩上了。
余钦愣了一愣,冲到门口大力拍起门来:“大哥!开门啊!我还住外面呢!”
“你住剩下那间上房。”幸好多要了房间。房间里,余商背靠在门上,缓缓地吐了口气。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明⽩自己需要什么、要做什么的人。
他的人生早就没有什么惊喜,他早早地就给自己规划过了,一步一步地要怎么做。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步步惊险的危险境况下,夺得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会发生这么意外的事情。
他在病还是远没有好的时候,突然,他不但能够记住她一部分的面容了不説,还能辩认出来,她很好看…
以前他一直觉得,这是他的病有了起⾊的征兆,所以,很是欣鼓舞。
可是,如果不是呢?
如果其实他的病本没有什么起⾊,他…只是对顾茗有所不同呢?
如果他永远也只能认出顾茗来呢?
余商紧紧贴着⾝后的门,感觉到冷汗从背部潺潺流下。
他需要一个人静静…不要问他静静是谁,他现在需要的,只有静静。
“大哥他怎么了?”门外,余钦愕然。
他还没有明⽩过来,大哥怎么突然就面⾊大变。他记得顾茗的长相,又不是才知道的…画都画了一大堆了,现在才突然发觉顾茗的不同吗?
“你让他独自呆一阵吧,有些事情,他需要一个人才能想清楚。”顾茗缓缓説道。
幸好有多订房间,虽然被那个胖子要走了一间,但是还有一间多的。
果然,顾茗没有説错,吃饭的时候,余商都没有下去,⾖丁将饭盛好给他送到了房间里。
“喂,小姑娘,你那个兄长呢,他怎么没有来吃饭?”几个人正吃着饭呢,突然就有人走到了顾茗的⾝边,大⾚⾚地问道。
顾茗抬头,看到了一个相当丽的女子…⾝上的⾐着也是相当的华丽,还相当的昂贵。
这⾝打扮,到是非常的符合她商家女的⾝份。想必当时姚氏刚嫁到顾家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顾茗微微笑着,告诉她道:“我那么个兄长…生病了,所以没有下来。”
“病了?怎么就病了?城门口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这才一会儿,怎么就病了?”她到是很大方地就承认了,自己在城门口偷看人家少年,然后一路追到了客栈。
到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豪慡人物。顾茗突然觉得她很可爱,就连那一⾝俗的打扮,也顿时变得顺眼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病,那药都随⾝带着呢,自己吃吃就好了,到是不必⿇烦看大夫的。”顾茗微笑着,问她“吃过了没有,要一起吃吗?”
三娘子眼睛一亮,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打探打探这个少年的一些情况…康管事説得还是有道理,要是这个少年成亲了或者定过亲了怎么办?
她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
瞅瞅这桌边正好还有把空凳子,三娘子一庇股就坐了下来,笑盈盈地自我介绍道:“我姓徐,淮徐家你们听过没有?当地最大的商家啊…”她⾝后站着的那个面容板正的丫头轻轻咳了一声。
徐三娘子的脸⾊顿时有几分愠⾊,不过她还是很快地转换了话题:“我是徐家的三娘子,也是我家这一代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儿…我排行三,是因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果然是相当爱家人宠爱的女孩子。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既然跟着兄弟们一起序齿,这可是相当的了不得了。难怪这么大胆,分明是当男孩子养大的。
徐三娘子果然是个相当开朗的人物,吃饭的时候嘴也不停,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让人觉得她有些嚣张,但是实际相处下来,却并不让人觉得难相处。
大概也是她在家中受长辈宠爱原因。她这样的人,想要讨好谁,是一定能够让人真心喜上她的。
比如説现在与她同桌的这些人。
直到她终于觉得时机成了,将那个问题问出口来:“十四娘,你那个兄长…他是否已经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