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波起
司徒敏心中一凛,被她⾝上所施放出来的威严所慑,不噤低下了头去,诺诺道:“晚辈不敢!既然前辈吩咐,那么晚辈一定按前辈的话去做。我夫君一直都在圣⾐殿潜心修炼,不过我们隔段时⽇都会联系一次,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传信到圣⾐殿去。”
祝玄霜这才満意地点了点头,她举目望向天边的浮云,心情有些复杂。她万万没有想到那玄女转世的传闻竟然会是真的,而且她有幸看到了玄女转世后真真切切的一个人。她虽是男子的装束,但那眉宇之间的神⾊的确像极了她印象中的玄女,不,确切地说,是像极了那尊一直矗立在神女宮万年的雕像。
那尊雕像,不知从何时起就被人蒙上了面纱,神女宮世代相传的宮主都被勒令不许偷看雕像的真面目。而她则是出于好奇,才偶尔偷看了一眼,玄女的容颜也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虽说对方的确长得跟玄女相似,但倘若没有朱雀神君的出现和相护,她是绝对不会联想到这上面去的。
玄女的转世传人啊!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对付她的,可她偏偏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这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姬萱正寻路去找墨九天,通知他今⽇宮宴上发生的事情,却不知潜在的危机正在慢慢地近她。
墨九天最终没有住到赢朔安排的住处,而是居住在了咸城內一处属于墨宮私产的宅子里。当姬萱找到他的时候,墨宮的人正陆续离开。
“墨大哥,我没有耽误你的正事吧?”
“没有,不碍事。”
夜一之间,墨九天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落寞,他清澈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苦楚。她最终还是跟着赢彻去了王宮居住,他再怎么装傻,也不可能猜不到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她终究还是属于别人的…
面对她精神奕奕、満面红光的神⾊,他的心微微作痛,始终难以平静。是他贪心了,奢望太多了吗?
“墨大哥?”发现他一直都在出神,姬萱不免地开始担心他的状况。
墨九天回了神,犹豫了片刻,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们之间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一起经历过怎样的事?为什么每次我看到你,一颗心就难以平静下来?”
姬萱愣住了,他竟然还在纠结于过去的记忆,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
在他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姬萱最终还是败退了,将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一一相告。当然,这中间也略去了不少细节,像是他们在神女宮的秘道中发生的一切…
墨九天更加颓然了,那些从她口中叙说的往事,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那么得不实真。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他慢慢阖上了双目,待再次睁开时,如镜面般纯澈的眸底是出奇的平静和坦然。有的人从悲到喜从喜到悲,可能需要花费大半生的时间,而有的人却只须短短的片刻就能历经一切的悲喜,墨九天就属于后者。
“我说过要帮你打探你弟弟的下落,有时间,跟我去趟墨宮吧,我想我娘能解你心中的疑惑。”墨九天浅浅地笑着,如诗似画的容颜因着笑容好似被镀上了一层光华,皎若秋月,灼灼其华。
对了,就是这样的笑容!
这才是墨九天真正的本⾊!那个尽天下少女妇少的墨九天终于又回来了!
姬萱的心中好似放下了一块巨石,角一咧,也跟着绽放出一抹瑰丽的笑容,如曼陀罗花开。
秦宮之中,太上王的到来给秦国本未平静的海面再次掀起了一场狂澜。
在太上王的执意坚持下,大半的大臣们也跟着纷纷附议,要求赢彻娶宋国的公主宋仙瑶为王后。赢彻很是恼怒,当场就驳斥了太上王的决议,撇下跪了一地的満朝文武,愤然离去。
姬萱刚回到宮中,就听说了此事,心中也跟着忐忑。
到底是哪个⾼僧如此多嘴多⾆,妖言惑众?若是让她揪出来,她一定要揍得他认不出东南西北!
“你们大王呢?”姬萱来到了御书房,询问宮卫。
还未等宮卫回话,御书房已传来了赢彻的声音:“是萱儿吗?”
很快的,赢彻的⾝影便出现在了门口,这是姬萱第一次见到他⾝穿龙袍的模样。黑⾊衬底的龙袍穿在他的⾝上是那样得契合,好似他天生就该是穿这⾝⾐裳的,掩不住的王者霸气,掩不住的风华,只是他的神⾊有些疲倦。在看到她的瞬间,黝深的眼眸中绽放出了一抹神采,也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冷漠疏离的俊颜上才会显露出这样的神采。
宮卫们都很讶异,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见着大王亲自出门接来访的客人,而这客人还是一名女子。凤仪殿的宮人或许都对姬萱比较悉了,然而其他地方的宮人却是没见过她的,他们的心里都在纷纷猜测着,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得到大王如此特别的对待?
赢彻站定在门槛处,右手悬空伸出,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等待着她。
暖风拂起,吹了她的鬓发,她的心却是漾的。
没有犹豫,她一步步走向了他,信任地将手到他的掌心。十指相握,赢彻领着她迈步走⼊了御书房,他焦躁不安的心也跟着宁静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也毫无畏惧,绝不退缩,没有人能拆散他们,也没有人能阻挡他的决心!
“阿彻,你⽗王的意思,我听说了…”
还没等她说完,赢彻直接打断了她:“这些你别管,我会处理妥当的,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他的语气很决然,很有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击溃姬萱心中所有的疑虑。
姬萱埋首在他的怀中,轻轻地颔首:“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能伤害到你自己,我不希望你背负天下人的骂名。”这正是她心中所担忧的,要解决这件事很容易,但要做到两全其美却很难,她最怕的就是他采取最为极端的方式,不顾自己的名声和威望,来达成目的。
眉头微蹙了下,赢彻颔首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