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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早已伤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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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站在门口,只是心中默默的叹声。

  还以为今天⻩‮姐小‬回來了,少爷跟她之间把隔阂消了,两人会如以往那般又是恩爱甜藌,虽然两人有时候情到浓处,有些亲热的场面撞到眼中,令这些下人尴尬,可吴妈还是打心眼中,希望少爷跟着⻩‮姐小‬是开开心心的。

  可谁料得,这情况,比前几天更糟,居然这么大半夜的,⻩蕊蕊会跑了,而看少爷,也在气头上,本沒想过要去追她。

  ⻩蕊蕊沿着公路一路狂奔,无尽的长路沒有尽头,她只有不停的奔跑,冷冷的夜风吹刮在脸上,刺骨的痛。

  ⻩蕊蕊什么都顾不得,她只是发力奔跑,直到再也奔跑不动了,她才踉跄着一下扑倒在地,再度失声痛哭。

  似乎仅仅这么哭,消不了她心中的悲痛,她一掌一掌的捶打着地面,手掌渐渐拍破了⽪,⾎迹混和着尘土,一掌一掌的,印在了地面上。

  似乎只有这么痛着,才能稍稍减轻一下心中的痛苦。

  似乎有车停在了面前,⻩蕊蕊沒有起⾝,喉咙已经哭得沙哑,手也拍得沒有力气,她就这么趴在公路上,手掌周围,全是⾎迹。

  但愿有车过往,从自己⾝上辗庒过去,一了百了。

  这是⻩蕊蕊唯一的想法,在此时,她真的只想一死了之。好可悲,她也有一心想求死的时候。

  “这儿有人躺着呢,好象是个女的。”车上的人已经下來。

  “会不会是被前面的车撞了啊,瞧地上有⾎迹…”

  “要不,‮警报‬吧?”

  “什么事?”后面又有车停了下來。

  “川少,这儿趴了一个女人,在公路上,车开不过去了。”前面先停车下來的,向后面车上的人解释。

  李文川推开车门下來,果真前面公路上,趴着一个女人,就在那儿一动不动,长发凌的披在肩侧,合⾝的套装已经有些破碎,两只手掌处全是班班⾎迹。

  汽车的灯光打在她的⾝上,倒有几分渗人。

  听得“川少”这两字,一动不动只想求死的⻩蕊蕊微微抬了一下头。

  就这么一抬头,李文川认出了她:“蕊蕊?”

  ⻩蕊蕊沒说话,只是重新埋下了头。

  “蕊蕊,你怎么了?”李文川抢上前來,也顾不她此时的模样是多么的狼狈不堪,抱着她连声喝问。

  “川少,她好象受伤了…”一道的人小心的提醒李文川。

  李文川冷冷睨了他一眼,将⻩蕊蕊抱在怀中,除了手,似乎⾝上并沒有别的⾎迹,这令李文川稍稍放了一下心,只是她的脸,刚才的泪痕沾満了地上的灰尘,污迹一片。

  “蕊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李文川轻拍了一下⻩蕊蕊的脸,问她。

  这一问,⻩蕊蕊的泪再度夺眶而出,却是什么也沒有说。

  李文川轻叹了一声,沒有再问,抱了⻩蕊蕊放进了自己的车中。

  别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惯知道川少怜香惜,可沒料得,怜香惜⽟到这个地步,连公路上躺着的这么一个⾎迹斑斑的女人,他也会怜惜一下。

  “我带她去医院,先走一步。”李文川跟着那几人打了一个招呼。“好的,川少。”那几人应着。

  躺在后排座上的⻩蕊蕊听着这话,才沙哑着嗓子开了口:“不要…”

  这又沙又哑的声音,将李文川吓了一跳,何时⻩蕊蕊的嗓音,竟沙哑到这个地步。

  “你这情况很严重…”李文川不由分说,掉转车头就向山下的医院开去。

  “让我死了算了…”⻩蕊蕊半响才吐了这么一句出來,那万念俱灰的语气,令李文川更是担忧。

  “蕊蕊,别说这些傻话,我先带你去医院,先把伤处理了…别的事,慢慢再说啊。”李文川温柔的哄着她。

  他对女人,一惯是如此的温柔善解人意。难怪那些女人会死心蹋地的爱着他。

  “说了我不去医院。”⻩蕊蕊反对着,声音听上去,越发的嘶哑如破锣:“否则我就这么跳下车去。”

  见得她如此倔強,李文川沒折,将车停在了路边。

  ⻩蕊蕊慢慢的从后排座上坐了起來,她原本就沒有什么伤,只是手掌处的⾎,令人误以为她伤得极重罢了。

  李文川从车厢中掏出巾,跟着坐到了后排座上,拉了她的手,替她慢慢擦试着⾎迹。

  “嗯,只是一点⽪外伤,并不重。”擦净了⾎迹,瞧清了她的伤势,李文川也算是放下心來。

  ⻩蕊蕊木然的看着李文川给她处理手掌处的伤口,确实手上只是一点⽪外伤,并不重,可是,心中的伤,看不见的伤,却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李文川替她擦净了手掌,才轻声道:“好了,这才是我一惯认识的⻩蕊蕊嘛。”

  ⻩蕊蕊沒说话,只是失神的看着李文川,眼中全是汪汪的泪花。

  “蕊蕊,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大半夜的,这幅模样躺在公路中间?”李文川理着她一头凌的秀发,问询出口。

  不问这话还好,一问这话,⻩蕊蕊満腹的心酸痛苦又被提及,她哇的一声,又是放声痛哭,只是声音早就又嘶又沙,这哭声,如破腔一般,渗人心慌。

  这神情模样,令李文川只能一再的叹息,却是什么也沒有说。

  以他这种情场浪子风月老手,不用⻩蕊蕊再说什么,他也是明⽩个大概,除了失恋,沒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有这种痛不生的心情。

  别的事,再悲伤再悲痛,都能过去,只有失恋,才令人万念俱灰,恨不得一死百了。

  情殇,才是最大的痛楚。

  他陪在⻩蕊蕊⾝边,等着她痛快淋漓的哭了个够,除了给她递纸巾,什么都沒说。此时说什么,都是苍⽩无力的。

  他心中,也是暗暗后悔,早知道⻩蕊蕊会如此的痛不生,他当初就该坚决的反对。只怪自己一心只想按着自己的部署來,才让⻩蕊蕊跟在霍景纬的⾝边,深陷情网而伤得如此之深。

  “蕊蕊,我先找个地方,你洗个热⽔澡,再好好休息一下,别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蕊蕊沒说话,这自然是沒有反对,她早就沒有了精气神,她只想躺下。

  李文川很快将车开到了一个小区楼下停下。

  “要我扶你吗?”李文川问她。

  ⻩蕊蕊摇了‮头摇‬,伸手去推车门,只是那破⽪的伤口一触碰着门把手,还是令她菗了一口冷气。

  李文川赶紧下车,替她将后车门打开,扶着她下了车。

  初初⻩蕊蕊沒有发现,直到李文川打开了房门,扶着她进去,她才发现,这房间,以往她曾來过。

  似乎在许久前,因为章敬明的事,她也一度躲到了这儿來。

  想一想,似乎那是好久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她还沒有死心踏地的爱上霍景纬,还认定霍景纬是个脚踏几只船的人,跟他划分了距离。

  如果时光能倒回,⻩蕊蕊宁愿,当时就跟霍景纬是彻底的了断。

  “看样子,你今晚不能‮澡洗‬了。”李文川看着她的伤口,皱了皱眉。刚才下车只是推一下车门,就痛得厉害,这要‮澡洗‬,是想也别想了。

  ⻩蕊蕊沒说话,只是直的倒在了沙发上。

  她不想吃不想喝不想动,只想就这么睡着。

  李文川轻叹了一口气,去卫生间中拿了一张⽑巾,放了温⽔,过來替⻩蕊蕊擦脸。

  ⻩蕊蕊偏了偏脸,这意思,自然是不要他帮做这些。

  “便算你自己愿意这么蓬头垢面的不在乎脏不脏,可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沙发,考虑一下会不会打脏我的沙发吧?”李文川笑问。

  打脏他的沙发?⻩蕊蕊眼珠转了转,看了一眼他的沙发,沒有说话。

  这算是默许了给她擦脸,李文川这才拿着⽑巾,再度替她温柔的擦试着脸。刚才在车上,已经用巾擦了不少,可这一擦,雪⽩的⽑巾,还是一下就脏了。

  只是擦着她的左脸,她不自然的偏了偏,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來。

  李文川注意到了,她的左脸,印着五道指痕,刚才満脸污迹,倒沒注意,这一擦过脸,那五道指痕,是那么的明显,又红又肿。

  “他打的?”李文川轻触了一下那几道指痕,轻声问她。

  ⻩蕊蕊沒说话,泪⽔再度狂泻而下。那一巴掌,是那么的⼲脆,是那么的决绝,打掉了⻩蕊蕊所有的幻想,让她彻底的清醒。

  李文川愤怒了起來,他一把将⽑巾狠狠的甩在了茶几上:“霍景纬真他妈的不算男人,居然动手打女人,我找他算帐去。”

  这么一个一贯风流浪惯了的公子哥,居然发狠到这个地步,将他拉‮房开‬门,真要要这么冲出去,去找霍景纬算帐,⻩蕊蕊跳起來,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你现在还要护着这混蛋,他都把你打成这个模样了,你还要维护他?”李文川气得涨红了脸,一惯漫不经心公子哥的浪神情然无存。

  ⻩蕊蕊拉着他,摇了‮头摇‬,如果之前,她还对霍景纬有着什么幻想,还认为霍景纬不是什么浪男子,对她多少有些情份,随着这一巴掌,都是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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