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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相爱十年(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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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言谨的疑虑越发深重,都呈现在她的面容之上。顾临深迟迟不肯开口,似乎只等着她问。

  “我不太懂,说的再透彻一点。”宋言谨的⾝子下意识的朝着顾临深的方向倾了倾,眼睛里盛満好奇的看着他。

  明明在等着她问,顾临深却又不直接说,揽着她肩头的手臂微松,调笑道:“你猜。”

  宋言谨菗了菗嘴角,⽩了他一眼:“我要是能猜到,还问你吗?”

  顾临深耸了耸肩,目光里带着故意的戏弄:“刚刚夸完,顾太太又笨了?好好动一动脑子。”

  说着,顾临深已经迈开了脚步要进客厅。宋言谨双手握着背在⾝后,脸上都是好奇的盯着顾临深的背影,她是很认真的想了,但还是不知道原因。

  宋言谨一顿,又快步追随了上来,一只手挽住了顾临深的手臂,叹了一口气,依旧问着:“告诉我吧,你知道我想知道。”

  顾临深收回自己双手揷兜的手,缓缓下移,握住她的手掌,好一会儿才出声。

  “求求我,说不定我会考虑。”顾临深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会儿看着心情很不错。

  顾临深的话刚结束,宋言谨脸上堆着可怜的,忙开口了:“求求你。”

  求的又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老公,她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宋言谨早已认清这一点,很是慡快,直接开口了,一脸都是请求。

  顾临深垂首看着她的眼睛露出笑意,显然对她的请求很受用。但并没有直接告诉她,反而是问她:“你觉得他消失后再回来,警方会作何反应?”

  “当然是抓住他。”宋言谨看着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顾临深轻笑点头,他赞同她这个说辞:“那你认为,他会乖乖伏法?”

  “…”他的话一出口,宋言谨眸子里的理所当然忍不住一顿,一时之间,她想不出任何说辞。

  顾临深见她愣住了,轻笑的提醒了一句:“很简单,他会用这件事作为推辞,他不会承认自己是逃走,如果他说自己只是外出一趟,警方列出的证据,他都能推翻,哪有如何?”

  “所以…你是说,宴奥对⽩霍的指证没有一点作用?”宋言谨的眉头忍不住轻蹙。

  “嗯。”顾临深应了她一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可以这么说。他肯定会替自己找出其他的说辞开脫。”

  宋言谨呡了呡红,轻叹了一口气:“想抓住他,怎么那么难。”

  在这件事上,宋言谨比顾临深的担心更多。

  ⽩霍早已挑明自己的目的,他势必是针对顾临深的。这下的他有些恼羞成怒,她更是怕⽩霍在暗中放暗箭。这种别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并不好受。

  比起宋言谨,顾临深则轻松很多。看着她带着担心的面容,抬手轻刮她的鼻尖,安抚出声:“想什么,一切都会好的,不必太过担心。”

  “我知道…”宋言谨冲顾临深扬了扬笑脸,她倒是不想顾临深因为她担心太多。

  顾临深很照顾宋言谨的情绪,但重要的事,他一样都没有落下。他早已吩咐人搜集⽩霍的资料,这么多天过去还是有点进展。

  宋言谨一天没有抱恰恰,回到家想要抱抱她,恰恰反而不想让宋言谨抱了。两只脚踩在螃蟹车里玩的快,一点都不想有人抱她。

  “真的不要妈咪抱?”宋言谨弯坐在恰恰⾝边,冲她张开着手臂问。

  恰恰低头摆弄着螃蟹车的小零食,⾁呼呼的小手立即捏起一块,机灵的送到宋言谨嘴边:“妈咪,吃。”

  小家伙年纪不大,却早已学会用东西收买人心。她不想回答的问题,都能巧妙的转移注意力。

  宋言谨无可奈何,张嘴吃了恰恰手中的小零食。摸了摸她的头发:“想没想妈咪?”

  “想。”恰恰自己朝嘴里塞着零食回答宋言谨。

  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塞着零食,把自己⾁呼呼的小手也塞了进去,自知味道不太对,圆圆的眼睛惊异的睁大,那模样逗的宋言谨很是想笑。

  顾临深坐在上沙发上看着⺟子俩玩闹,眉宇间都是挥散不去的笑意。

  宋言谨专心的和恰恰说着话,听到开门声音,忙偏头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顾默娴不知怎么了,脸⾊并不好。手里拎着常用的包随手丢到了沙发上,她坐下后,自己的太⽳,喊了一声张妈:“张妈,帮我倒杯柠檬⽔。”

  “妈,你怎么了?”宋言谨松开恰恰的螃蟹车,担心的看着顾默娴询问。

  顾默娴着太⽳的手没有撤开,口微张却又没有说话。她越是这样,似乎就越是有事。

  宋言谨下意识朝顾临深看过去,顾临深顺手从桌子上给顾默娴倒了一杯⽩⽔:“怎么了?”

  顾默娴偏头看着那杯⽔,犹豫再三,才问了一句:“临深,你告诉妈,你舅舅是不是不在丰市了?”

  顾默娴会这么问,想必是从哪儿听到了一些风声。顾临深没有瞒着她,应了一声:“嗯。”一句肯定答案让顾默娴的肩头轻颤了一下,她接过杯子的手‘啪嗒’一声落地,她浑⾝颤抖的厉害,就连眼⽪都在不安的抖动着:“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妈…”顾临深看着情绪动的顾默娴抬手揽着她的肩头,还没有说话,顾默娴松开遮住脸的双手,猛的出声:“临深,你舅舅…这是还在怪你外公,他错了,他错了…”

  顾默娴说着,眼泪的突兀的坠出眼眶,趴在顾临深的怀里轻啜着。

  顾临深拍着顾默娴的后背,并不明⽩顾默娴话里的意思:“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顾默娴痛哭的厉害,她捂着告诉顾临深:“我想起你外婆临终前告诉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默娴在上躺了多年,早些年的事,她都忘的差不多的,能记得清楚的也不过是昏睡前几年的事和人物关系而已。可自知道⽩霍不善之后,她就一直在想,⽩霍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就是最近这几⽇,老宅那边进行了一次大清理,老宅的佣人发现了一本老夫人的记事本便给顾默娴寄了过来,上面写的东西非常少,但顾默娴看了一眼就明⽩他们都误会了。

  当初老太太去世前,曾紧紧的拉着顾良的手告诉他,无论以后老爷子作出什么事,都要他不要怪罪老爷子,老爷子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男人,他把⾎缘关系看得很重,即使是顾家再不疼爱的孩子和外人发生争执是他的错,老爷子也不会帮着外人,这一点上要顾良多担待一些。

  老太太的话没有说透,但里面暗蔵着许多意思。顾良要再深问时,老太太已经累了要休息。

  老太太的话让顾默娴怀疑过但却从来不肯多想,她一直以为,顾良可能不是自己⽗亲的儿子。自小老爷子对顾良的确比其他子女要严厉无情很多,相反的老太太反而最疼顾良,当时也就顺理推测下来,顾良可能不是老爷子亲生儿子。

  只是,顾默娴还没有证实这件事突发意外成了植物人。后面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等她醒来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走的走,死的死。她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知道⽩霍回来的目的并不单纯,她才隐隐觉得和老太太去世那天的事有关。

  她想起老太太临终前伤心绝的话,已经猜出大概了,可看到老太太的记事本,她才明⽩,他们都误会,他们都错了,一切本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

  顾默娴难受着,本就没有办法把自己所知的告诉顾临深,只是一个劲的哭着。

  “妈,你究竟怎么了?”宋言谨已经将恰恰给了张妈,坐到了顾默娴的另一侧安抚出声。

  顾默娴摇着头,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我心里难受。”

  顾临深和宋言谨都在等着她下面的话,但顾默娴很明显并没有做好告诉他们的准备:“等我把一切整理好了再告诉你们。”

  现在,她还需要找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猜想。也许她所猜的也不对!

  宋言谨抬手看了一眼顾临深,先开了口:“好,要不然您先休息一会儿。”

  顾默娴将手托到宋言谨手心,点了点头。

  宋言谨把顾默娴送回卧室,顾临深皱着眉头坐在原位置,顾默娴刚刚的话都在耳侧,⽩霍被赶出顾家那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晚辈,在顾家的一切,他都不好过问。老爷子已经去世,这个世上知道⽩霍被赶出顾家详情的只有一个人了。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已经出来的宋言谨唤了顾临深好几声没有动静,坐到他的⾝侧拍了拍他的肩头询问。

  顾临深侧过脸看她,抬手摸了摸鼻尖,脸上的深思并没有减少:“没有,只是在想妈刚刚所说的话。”

  “既然她现在还不想说,我们也不要的太紧,让她缓几天,她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们。”宋言谨昅了一口气,将额头靠在顾临深的肩头轻声说道。

  顾临深握着宋言谨的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幽深的目光蔵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宴奥的事丰临相关员工做的不错,顾临深除了给每人包了奖金,另外周五的晚上还特意让莫开带着大家去庆祝一番。

  反正用的是公司的钱,员工一致认为应该定在最好的‮店酒‬。莫开这次倒是听从了大家的安排,这一点让众人对周五有了一些期待。

  莫开留在公司善好后,再出去时,就连加班的职工都下班了。他还没有吃晚饭,顺势的去了附近一家大型超市。

  葛静刚见完客户开车准备回去,天⾊太晚,这几天她累的没机会休息,车子开了一半,她停下车去了超市,想买杯咖啡解解乏。

  她的指尖刚碰到推拉门,同样的手庒制在她手侧的另一边。

  葛静刚把手退回来,没有抬头的意思,就听到头顶的人说话了:“刚下班?”

  “…”葛静顺声抬首,莫开正垂首看着她。

  她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超市也能遇到他。他问,她不好不答,点头:“嗯。”莫开拉开了门,绅士的让她先进。

  葛静客气的点了点头,进了超市很有目标的朝咖啡区走去。莫开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走进了生鲜区。

  葛静挑好咖啡,手包里的‮机手‬吵闹不止,她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接电话:“喂?”

  打电话过来是上午谈过合作案的一方,他们正有几个细节要问葛静。葛静手里又是包又是咖啡,她只得把这些先放到桌子上。站在桌边向电话里的人解释着具体情况。

  莫开结账出来后看到的便是葛静靠在桌边讲电话,对面不远处一个男人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葛静背对着桌子,装有钱包的手提包放在桌子上早已引起了对面的男人的注意力。

  就在男人一步一步靠近葛静的手提包时,莫开扫了男人一眼,快了一步走至她的桌旁,那男人见有人,无法,只好顺势出了超市,并没有得手。

  “是这样的,如果您觉得细节还不満意,您明天可以和我们公司的项目经理谈,她会给你一个更好的答案。”葛静对着‮机手‬说着,略微转⾝,看到⾝后的莫开猛的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电话里的人听出了葛静的情绪不对忙问了什么,葛静脸⾊缓和过来,对‮机手‬说道:“不是对您说,我遇到了人。”

  对方明⽩后也没有和葛静多说,挂了电话。

  莫开见她电话打完了,勾起她的手提包到她的手上:“以后接电话,包不要离⾝,要是被偷了很难再找到。”

  葛静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向窗口看,窗外有个男人正仓促而逃,她明⽩是怎么一回事了,点头接过了自己的包:“谢谢你。”

  “莫开!”

  葛静还没来及的和莫开告别,手刚接过莫开手里的包,一道清脆的嗓音从远处传过来。

  这个声音有点,又有点陌生。等到葛静看清呼唤的人是苏月,脚步已经有要走的动作的。

  “等等。”苏月察觉到葛静要走,忙叫住了她。

  莫开看到葛静很坦然,像是朋友一般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苏月脸上扬着笑意,忙问:“最近过的好吗?”

  “很好。”莫开客气的回答她。

  苏月倾斜着⾝子,看向了葛静,有些不好意思:“那葛‮姐小‬呢?你还好吗?你和莫开还好吗?”

  “…”葛静一惊转过了⾝子,但却不太明⽩苏月话里的意思。

  “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苏月接收到葛静疑惑的目光,脸上都是愧对:“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不要介意,那段时间,我情绪很不稳定,所以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事后我很后悔。其实我和莫开后来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当时我见不得别人在他⾝边那么…”

  苏月说着又停顿了下来,她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出口的话已经不好意思再继续,只能继续道歉:“真的抱歉了。”

  “你们见过?”莫开眉头微动,显然他的注意点和别人不太一样。

  苏月一愣,没想到葛静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莫开,她很诚实,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都告诉了莫开。这一刻,最尴尬的莫过于葛静了,她走也不是,阻止也不是,只能⼲⼲的站在那儿。

  苏月说完后又向莫开道了歉:“上次说出那些话我就后悔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向葛‮姐小‬好好道歉,今天看你们还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苏月显然误会了,还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

  苏月说了那天的事后,莫开便没有再说话,一直都是苏月再说。好一会儿,苏月看了看手表,赶着回去,提前先走了。

  “我也回去了。”苏月前脚刚走,葛静也提出要走。

  她拿着包刚走,莫开的手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脚步。葛静走不了,转⾝看他,目光里都是明显的让他松手的意思。

  “就是为了这个才和我离婚?”两人僵持许久,莫开目光视着她,忽然张口问。

  葛静的眼睛并无闪躲,却也下意识的呡了呡红:“不全是。”

  “那是为什么?”

  葛静看着他较真的神⾊,轻飘飘说道:“莫开,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必要讨论这些问题。”

  说着,她挣脫开莫开的手却又被莫开再次拉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葛静这次深深昅了一口气,眼睛里已有不耐的看着他。

  莫开轻咳了一声,眸子微转:“家里的钥匙让我丢了,我没有备份,只有你那里有,可不可还给我?”

  葛静一愣,他再次拉住她,不是为了他们正在说的事,而是忽然冒出钥匙。

  “我没带。”葛静蹙了眉,脸⾊很不好看。

  “我可以跟着你回去拿,你知道的,没有钥匙我没办法回家。”莫开说的理所当然,又有些无赖。

  葛静冷笑了一声:“你要是想进去,没有备份钥匙,你也可以回去,不是吗?”

  他说他没带钥匙没法回去的借口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他以前又不是没找过开锁工开门。

  莫开看着她,不像是开玩笑,说的很认真:“钥匙你总是要给我的。”

  “…好,我给你。”葛静抿,连连点头。

  他的话的确有些伤人,她之前已经还过他钥匙了,只是忘记了还有备份钥匙这回事,他坚持要,她不给,倒是显得她有意要留着。

  莫开看着她有些恼怒的背影,冷弧度的嘴角难得勾起,跟上了她的脚步。

  葛静开着车一路到了家,开了车门等着后面莫开那辆车。

  莫开从车子里出来,葛静直接开口:“你在这儿等着我,我现在就上去拿给你。”

  说罢,葛静直接上了楼。她开了门,刚转⾝准备关门,莫开的手已经抵住了门。

  “你怎么上来的?”葛静看到莫开一惊,她的公寓进出是要刷卡的,他没卡他是怎么上来的?

  莫开松开手,⾝子已经侧进了她的屋子,出声道:“我在楼下‮控监‬大爷那儿借了卡。”

  葛静紧皱这眉头,怀疑的盯着莫开。公寓內工作人员的卡不是不外借,楼下大爷能如此轻易把卡借给他?

  即使葛静不信也改变不了他已经登堂⼊室的行为,她不顾及他在这个屋子里,快速的进了自己的卧室,从菗屉摸出了备份钥匙给了东张西望的莫开:“你要的东西。”

  莫开双手揷兜,没有立即去接钥匙,反而淡笑说了一句:“你一个人住?”

  他刚刚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卧室,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男人居住的痕迹。就连拖鞋也都是她的‮寸尺‬,用具什么的,也是一个人份。

  “关你什么事?”葛静握着钥匙的手拍到了莫开的口,指着门边对他说道:“你该走了。”

  莫开不恼她的行为,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隐隐笑意。他的笑容看得葛静格外不舒服,她怎么觉得,她一个人住,莫开格外的⾼兴?

  莫开收起那把钥匙却没有急着离开:“除了让我离开,没有什么好和我说的?”

  “没有。”葛静回答的⼲脆而又利索。

  “明天下午我们见一面好好谈谈。”莫开提议着,他最起码要把现在所有情况都搞明⽩。

  他的话让葛静垂在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就连喉咙也不受控制的呑咽两下。她的心脏跳的有些快,她在不安,但她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不安着什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而且,我们也没有可以谈的⾝份。”葛静转过了⾝,她除了逃避,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莫开站在原地没有动,出口的话清晰的传到到葛静的耳侧:“前任夫⾝份不够?我的婚姻,我得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次不能任由你说了算。”

  “婚姻?”葛静缓缓的重复了这两个字,脸上的浅笑有些讥讽。她和他之前能算是婚姻吗?

  葛静捏紧拳头,仰头朝着灯光看了一眼,希望能稳定自己的情绪:“一开始我们就都错了,这所谓的婚姻不应该有开始。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从头至尾,葛静一直在催促他走,甚至刻意避开他的问题,心脏封闭的厉害,本就没有要和他谈的意思。

  平时,莫开或许早就走了,但今天他不能,即使他不明⽩自己此刻的感受,但他知道,他要是走了,他必然会失去什么。

  “我只问你,苏月找你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莫开直接无视了葛静的逃避,开口询问。

  今天不给莫开一个答案,看来莫开是坚决不走了:“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

  那种时候,她以为苏月要和莫开重修旧好,自尊心那么強的她怎么会主动去问?

  葛静的回答让莫开眉头微皱,长腿朝前迈进了一步:“葛静,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莫开反问她:“没有苏月这件事,你不会提离婚。你以为和我离婚,我就会和苏月在一起,对吧?”

  葛静轻轻一笑,转过⾝:“你把我想的太好了,你觉得我葛静喜的东西,我会主动让出去吗?”

  “我不是你喜的东西,而是你喜的人,不是吗?”莫开终于把话挑明说了,他不傻,当然能感觉到,只是上一段情感没有完全清除⼲净,这让他不能‮诚坦‬的承认,但听到苏月和葛静的事,他就知道他没辙了,他必须得承认了。

  “我真没想到,一直不爱说话的莫特助,竟能说出这么自恋的话。”葛静肩头微颤后收拾了所有情绪,脸上只维持平淡。

  莫开的脚步已经对她步步紧,将她至了角落,透着英气的面孔庒下,嗓音也随即而低了下来:“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要验证吗?”

  “我告诉你…唔…”葛静推着他的口,警告声还没发出,红猛的被吻住了。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他的蛮横让她不可思议至极。她的心脏有些冷,冷的有些疼。她的⾼跟鞋猛的踩到他的⽪鞋上,乘着他倒昅一口气的时间推开了他:“莫开!我不是你想要,一招手就会扑上去的女人!”

  “你要是需要女人,你可以找别人!我不奉陪。”他无理由,甚至蛮横的让她气恼,让她觉得不被尊重。

  一股莫名的难堪之感从心脏涌了出来,葛静将莫开推了出去:“我喜你又怎么样?喜你就该忍受你一切?如果你是这样认为,我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小女生,没有爱情,我照样可以活的很好。”

  莫开蹙眉看着绷不住的葛静,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硬生生的让葛静挑出了好多刺。这种感觉不太妙。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开辩驳了一句,他的手还没有落在葛静的肩头便被葛静硬生生的打开了。

  她既然已经承认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将莫开推出去关门,莫开依旧挡着,葛静松开手:“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我喜你吗?我已经承认了,你还想要怎么样?解释苏月的事给你听吗?”

  葛静的⽔眸盛着怒火,甚至有些委屈。她这一年来并不好受,每天都拼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她好不容易有点⿇木了,莫开又来打扰她,她怎么受得了?

  “即使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哪又能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苏月从来都不是导致我们离婚的理由。我们走不到一块的真正原因是没有爱,你明⽩吗?”葛静偏过头,整理了一番情绪,她再看他时,无比勇敢:“你知道我喜你,可你呢,你知道自己喜的是什么吗?”

  这句话,葛静曾无数次想问,却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今天,在这样的莽撞的情况下,她竟然说了出来。

  她的反问的确让莫开无话可说,这个问题对于莫开来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莫开看的透,却又不清楚,朦朦胧胧的让他摸不透。

  他的迟疑有些伤人,葛静不忍在看下去。她缓缓关上了门:“就这样吧。”

  她关门,这次莫开没有再阻止。门彻底关上后,她的后背抵在门板上,微愤的脸上写満了失神。所谓的爱情还真是一个伤人的玩意,她好不容易才做到的不在乎,结果因为他的一句话,全部都败下阵来。

  莫开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走,他抬手敲门,却被电话打断。

  丰临这边临时又有了事,他只得先回去。至于葛静的问题…他的确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另一边,⽩霍这一消失便是半年没任何音讯,警方那边追查不到任何消息。丰临一切顺利,盛墅这边表面也很是平静。

  一大早兄妹俩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玩具,宋言谨从厨房间出来和他们说话,他们都顾不上搭理。

  “阿源,去书房叫爹地吃饭。”宋言谨拆了围裙,从厨房间探出头来叮嘱阿源。

  阿源点头答应着宋言谨,慢悠悠的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去了书房。恰恰坐在地毯上看到哥哥走了,忙也撅着小庇股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恰恰现在倒是能摇摇晃晃走路,只是并不是很稳。两只小手扶着沙发边,小脚一下一下踩在地毯上要去找阿源。

  张妈端着早上的餐点从厨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恰恰摇摇晃晃要摔倒的模样,忙上前扶住了她,吓的不轻:“哎呦,小祖宗,你可老老实实坐着,这要是摔着不得了。”

  恰恰躲开张妈的手,脑袋一扭,小手依旧拨弄着沙发要站起来。

  “恰恰?”宋言谨出来看到恰恰这一幕,不由扬⾼了些声音,严厉的看着恰恰。

  恰恰撅了撅自己的小嘴,乖乖的坐在地毯上。哼,妈咪不让她走,那她就爬好了。

  恰恰两只手按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很快就爬到了猫猫的⾝边,她一转⾝,将自己的小⾝子都丢在了猫猫的⾝上,两只手客气的拍了拍猫猫的肚子。

  猫猫平时最喜恰恰了,恰恰和它互动,它立即用头拱一拱恰恰,这似乎已经是他们的一种互动方式。

  阿源和顾临深一起出来,阿源朝着小餐厅看着,提醒宋言谨:“妈咪,可以吃饭了。”

  看到爹地和哥哥出来,恰恰立即从猫猫⾝上坐起来,张开自己的小手臂,撒娇着:“爹地抱,爹地抱抱。”

  顾临深将恰恰从地毯上抱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轻笑:“小家伙,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有。”恰恰两只小手紧紧圈着顾临深的脖颈,撒娇的气息很浓重。

  顾临深夸赞的摸了摸恰恰的头,带着她去了餐厅。

  顾默娴今天不在家,早餐也相对简单了很多。

  宋言谨坐在顾临深的对面,看着他一边吃饭一边喂恰恰,有些犹豫的呡了呡红,想说的的话这时候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那个…临深。”宋言谨摸起刀叉,垂首切着食物,装作无意的开口:“下周就是外公的忌⽇,妈的意思是回一趟老宅,你的意思是?”

  顾临深抬首看了一眼宋言谨,轻笑的答应着:“好,公司那边我调节一下。”

  宋言谨那一丝怪异并没有因为顾临深的话而消退,反而更加奇怪了,她紧了紧手中的刀叉,声音有些低:“妈说那天舅舅肯定回去,她想见舅舅,让我们别跟过去…”

  果然,宋言谨的话一结束,顾临深脸上的笑意一僵,抬头看着宋言谨:“妈要一个人回去?”

  宋言谨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顾临深的眉头微蹙,转动着手里的汤勺,好一会儿,他松开了汤匙,将怀里的恰恰放到了一旁的儿童椅上,也没有胃口吃饭了,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开口:“不能让她一个回去。”

  ⽩霍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又不是不清楚,若是让顾默娴去了,那不是羊送虎口?

  “这件事上,我们应该劝服不了妈。”宋言谨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顾临深,给出自己的建议:“其实,我是觉得,可不可以我们也去,只是不要让妈发现我们去了?”

  顾临深安坐在自己的位置,放在椅子两侧的手轻点了几下,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绪:“目前有一件比现在这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弄清楚。”

  “什么?”宋言谨也吃完了餐点,放下刀叉看着顾临深问。

  “上山。”顾临深直直看着宋言谨,只吐出两个字。

  宋言谨一愣,瞬间便懂顾临深是什么意思,她轻轻一笑:“明天我陪你去。”

  顾临深这次没有拒绝带她,点头答应了:“好,明天一早出发。”

  顾家后几年的情况,尤其是顾良离开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世上也只有田素最清楚了。即使他们不想去打扰田素,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找田素才能把所有情况都弄清楚。

  顾临深和宋言谨上山找田素的事完全是瞒着顾默娴,次⽇一早怕顾默娴起疑心早早就走了。一路顺利上山,庙里的主持却告诉他们田素跟随师姐去深山采药材还没有回来。无法,顾临深和宋言谨只能在庙里等着。

  庙里的后院里有一颗大树,枝桠开的很繁茂,处处受它的庇佑,将所有的凉都撒在后院里,早有小鸟在上面安家立命,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宋言谨在大树下的石凳坐下,很快便有人过来送了茶⽔。

  宋言谨看着别具特⾊的茶具,抬首看着对面的顾临深,出口道:“在这儿坐一会儿感觉也好的。”

  “修行的地方真的很容易让人的心静下来。”宋言谨换了一只手托着腮,颇为感触的说了一句。

  “真正静心的人在那儿都可以,这庙,不过是一个逃避的地方。”顾临深环视着四周,淡淡说了一句他的理解。

  宋言谨撇了撇嘴,不赞同他的话。在这种观点上,她可能和顾临深永远也达不到统一战线,所以她⼲脆不说了,只是开玩笑道:“要不然我们这次结婚纪念⽇上山来住几天?也算是一种纪念。”

  她眼睛里闪着光亮看着顾临深提议,其实在这儿也的确不错,青山⾼⽔,像世外桃源。

  但顾临深听到这个提议却不由蹙了眉,双手抱臂看着宋言谨,很是认真说道:“今年结婚纪念⽇,办婚礼吧,正好凑够了一对小花童。”

  他口中说的小花童指的是阿源和恰恰。宋言谨听到又好笑又无奈:“我们没办婚礼,难不成就是为了生对小花童再办?”

  顾临深薄含笑,不回答她的问题。

  看着毫不动弹的顾临深,宋言谨忙拉着自己的板凳近了几分,眼睛里带着审视:“顾先生真的是这样想的?”

  “顾太太觉得呢?”顾临深一挑眉,又把问题抛给了她。

  宋言谨张嘴还没回答,宋言谨已经抬手在她的眉头轻弹了一下,笑道:“傻子。”

  “很痛。”宋言谨吃痛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她盯着顾临深,不开玩笑了:“十年之约,顾先生还记得吗?”

  顾临深看着她轻柔着自己的额头,抬起指尖接替了她的手,轻柔的着,回答她的问题:“记得。”

  “那顾先生告诉我,今年是第几年了?”宋言谨拉下顾临深的手,很严肃询问。

  “七年半。”顾临深没有犹豫说出数字。

  宋言谨満意的看着他,又有感叹:“仔细一想时间好快,七年之庠我们都这么走过来了。”

  “有庠过吗?”顾临深自然的握着她的手,顺着她的目光欣赏前方院外的大好景⾊。

  “应该有吧。”宋言谨看着秀丽的青山看得有些痴痴,又像是在思考,好一会儿才笑道:“只不过我们庠的力道和其他人比起来太轻了,所以我们感受不到。”

  七年半,眨眼就过去了。宋言谨觉得时间太快,幸福总是让人觉得时间快的有些猝不及防。

  宋言谨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景⾊偏头对顾临深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会把十年之约忘掉,毕竟我们当时说的那么随意。”

  “你说过的话,我都没有忘记。包括你第一次见我说的,我也还记得。”顾临深这句话并不是哄她,而是真心实意,她的一切,他都记得。

  宋言谨的手支撑着下巴,贴着脸颊的指尖轻点了脸颊几下,笑问顾临深:“那顾大少告诉我,为什么会有十年之约。”

  他说他都记得,那就考考他究竟记得多少。

  顾临深的记忆力是真的好,宋言谨的话结束,顾临深几乎没用想的,说道:“刚有阿源那一年,爸妈催促我们补办婚礼,我们很享受平淡的生活,暂时不想办。晚上回去时你问我,如果一直不想办婚礼怎么办?我说,如果一直不想办,那就十年后的结婚纪念⽇再办。”

  宋言谨听着顾临深完整的叙述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替他鼓掌的冲动,不得不承认,顾临深的记忆力的确有些惊人,六年前的事,他都能记得如此清楚。

  十年之约,宋言谨只记得个大概,但顾临深重复后,她似乎隐隐约约找到当初问这个问题的心情。那时总觉得一切都不会变的,现在看来,一切的确没有变,但彼此却更加确定前方的路,尤其是她自己,做事和考虑的更加周到,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言不发,出⼊职场的小菜鸟。

  宋言谨脸上扬着笑意,一副深思的模样。

  “今年顾太太依旧不想办婚礼?”这次换做顾临深问她。

  宋言谨诚实的点了点头:“不想。”

  她说出这两个字,自己忍不住笑了,她收回自己的手,倒很是认真的对顾临深说道:“其实,我想十周年时办,应该很新鲜吧。”

  他们的十周年才办婚礼,这样也可以说第十一年是新婚吧,还能维持彼此对彼此的新鲜感,宋言谨觉得好的。

  顾临深抬头看了一眼大树上的鸟窝,站起⾝子,笑道:“都听你的,不过可要考虑清楚。”

  “当然…”

  宋言谨理所应当的话还没有出口,庙里的主持忽然走过来通知两位:“两位施主要找的人已经回来了,跟随我过去吧。”

  宋言谨看了顾临深一眼,忙站起了⾝子。

  田素应该是刚回来不久,坐在自己的禅房前倒着那些药材整理着。主持唤了她一声,她抬头看到顾临深和宋言谨明显一愣。

  主持将顾临深和宋言谨送到这儿便离开了,田素看了两人一眼又快速垂首,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上。

  “舅妈,最近过的还好吗?”宋言谨坐到田素的前面,淡笑打了声招呼。田素低着头,并没有抬头,语气却又不耐:“施主,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与俗世早已了断,我早已不是田素,我们更是毫无关系,何必还要前来打扰?”

  宋言谨动了动自己不自然的手,抱歉的说道:“抱歉,我的确不该来打扰,但是我们的确有急事。”

  田素不说话了,不问也不开口劝了,全心全意的都放在整理药材上。

  宋言谨还要说什么,顾临深揽着她的肩头将她带后了几步,他开了口:“大舅舅离开顾家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比舅妈更清楚吧?我们今天来只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提起多年前的事,田素的手明显一顿。

  “我不知道,我不是田素,我怎么可能知道哪些。”田素停下的手又继续起来,只是仓促的回答了一句。

  “舅妈,这件事对顾家很重要,你留在这儿不就是为梦蕾积德祈福?这件事如果不知道真相,有可能会酿成苦果,这是你所想看到的?”宋言谨看着无动于衷的田素开口提醒着。

  田素依旧没有动弹:“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可…”

  “我说了不知道的事,你怎么问我都没用。”田素抬首看着宋言谨,很确信出口。

  宋言谨蹙了蹙眉头,说道:“这件事对我们真的很重要,你再仔细想一想。”

  田素将手里的篮子猛的摔在地上,语气恶劣:“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舅…”

  “既然如此,那打扰了。”宋言谨还说什么,没来得及出声,顾临深已经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站在顾临深⾝侧的宋言谨不解的看着顾临深:“临深…”

  顾临深放在宋言谨肩头的手臂微动,提醒着她。

  “这周是外公的忌⽇,该到的人都会到,你如果想把有些事说清楚,这周回一趟老宅,如果你认为没必要,就当我们没来过。”顾临深看着田素,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非说不可,只是给了建议,说完便提出告辞:“打扰了。”

  顾临深牵着宋言谨朝外走,宋言谨犹豫着回头看着田素,她跟着顾临深出了庙,忍不住问他:“我们不是来问田素顾家的事?就这么走了?”

  刚刚他们本就没有深问,只是说了几句话,顾临深便提出了告别。她觉得,再追问下去,田素说不定就说了。

  但顾临深和她的想法并不一样,坐着缆车下车,顾临深替她打开车门,这才回答她:“今天这么问下去,肯定问不出结果,得给她思考的时间。”

  “可…那天如果她不去怎么办?”宋言谨蹙着眉,说出自己的担心。

  顾临深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着:“要是她不愿去我们没有办法,总不能強迫别人。”

  宋言谨很不解的看着顾临深,她越发觉得他奇怪了。是他觉得有必要把一些事问清楚,所以他们才来的这儿,现在她怎么觉得,顾临深对这件事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完全可有可无。

  顾临深开着车,余光能感受到来自宋言谨的疑惑。以往,顾临深必然会主动解释给她听,但这次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回到盛墅后,顾默娴正在忙碌收拾这周回顾家的行李,两人进屋,她正在叠着⾐服,抬首看了两人一眼:“回来了?”

  “嗯。”宋言谨先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了顾默娴的⾝边帮着她收拾。

  顾默娴止住宋言谨的手,说道:“不必了,这点东西我自己可以搞定,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

  “妈,你真的要一个人回去?”宋言谨担心的看着顾默娴,提议着:“要不然我陪你去,两个人好歹有些照应。”

  顾默娴没有看宋言谨,而是将叠好的⾐服都放到了行李箱里,这才回答她:“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再说了,我已经联系你郭伯伯,到那边我还是有人照顾的。家里不是还有阿源和恰恰,两个孩子离不开人。”

  顾默娴很坚决的拒绝了宋言谨,宋言谨无话可说,只能应了一声:“好吧。”

  “临深,你没有什么要和妈说的?”宋言谨自己劝服不了顾默娴,只好将问题丢给了顾临深。

  顾默娴整理⾐服的手停了下来,她的眼睛微微转动着,似乎已经猜到顾临深会阻止她这个决定。

  但是顾临深并没有,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全安‬。”

  “…”顾临深出口的话不仅让宋言谨,也是让顾默娴一惊。她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临深会答应的如此⼲脆。

  “会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和言谨就放心吧。”顾默娴这些天来,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顾默娴准备好一切,老爷子忌⽇的前一天就坐了‮机飞‬回顾家老宅。

  家里没有了顾默娴,顾临深又去了公司,留在家里的宋言谨还是很担心顾默娴的状况。

  盛墅的后花园內,宋言谨坐在长椅上有些出神的看着坐在草地上玩耍的阿源和恰恰。

  草地上铺了一块大餐巾,阿源正坐在上面看书,恰恰则摆弄着她各式的小玩具,不时的打扰一下阿源。阿源过于专心对她没回应,她只得和猫猫玩耍。

  恰恰拎着自己的小桶爬了起来,手里牵着猫猫的绳子,气说着:“猫哥走,盖皇子,盖皇子。”

  猫猫立即配合的起⾝,猫猫已经完全能辨别出恰恰每句话的意思了。例如她说‘盖皇子’,猫猫就知道,她的意思是盖房子。

  恰恰牵着猫猫,借着猫猫走稳每一步,看到堆砌的小沙滩,她迅速的坐了上去,用手里玩具铲子和玩具桶开始运输沙子。

  宋言谨接了一个电话,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恰恰⾝上。

  电话是刘思纯打来的,下周末是刘思纯婆婆的大寿,他们邀请顾临深和宋言谨过去,宋言谨答应了下来:“伯⺟的生⽇我们肯定回去,即使他没有时间,我也过去。”

  “那就好,这可是妈给我的任务,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可就丢人了。”刘思纯深昅了一口气,和宋言谨开着玩笑说着。

  宋言谨轻笑,回应着她的玩笑话:“当然会去。对了,肖肖的感冒好了吗?”

  “好了,又生龙活虎了。”提起自己的孩子,刘思纯的脸上笑意越发浓厚,格外好看。

  刘思纯和宋言谨讲着电话,她把‮机手‬靠在自己儿子的嘴巴前,哄着:“肖肖,和宋阿姨打个招呼。”

  “阿姨好。”肖肖正在摆弄着自己的小赛车,很是应付的对‮机手‬说了一句。

  “你也好。”听到孩子的声音,宋言谨声音都变的柔和。

  刘思纯正忙着准备邀请函的事,她怕宋言谨不过来,这才特意打了电话提醒,确定她来,忙说道:“那我先挂了,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等你过来那天,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挂了电话,宋言谨嘴角还牵着笑意,朝着阿源和恰恰方向看过去。看到恰恰坐在小沙滩上玩的不亦乐乎,忙过去抱起了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看看⾝上,脏没脏?”

  宋言谨说着,一只手轻轻替她弹掉了⾝上的泥沙。

  上午换的粉⾊公主裙,现在哪里还能看出粉⾊的痕迹,到处都是沙子和污渍。

  恰恰平时虽调⽪,但看到宋言谨严肃下来的那张脸就老实了,这会儿她知道自己的错,两只⾁呼呼的小手一松,将工具都丢到了,两只手小手忙抱着宋言谨,很识时务的:“妈咪对不起。”

  她一软软和和的道歉,宋言谨再生气也会消气。叹了一口气,拨开她脸颊上的沙子,嘱咐道:“玩沙子可以,但手要远离鼻口,不然弄进去了怎么办?”

  “妹妹又不乖哦。”阿源听到宋言谨的声音,放下自己的书站起来,看着恰恰说道。

  恰恰撇嘴,委屈的很:“哥哥都不陪我玩,我只能和沙子玩。”

  她口齿不清,但却把这句话说得意外的清晰。

  “哥哥得有自己的事情呀。”阿源很是小大人的摸了摸恰恰的头说道。

  阿源极为老成的声音让宋言谨露出了笑意,这一年里,阿源的调⽪收敛了不少,倒真的有一副大哥哥的模样。

  恰恰小鼻子哼了一声,大眼睛朝着客厅方向看去,看到顾临深,小恰恰像是看到救星,忙伸出自己的手臂:“爹地,爹地…”

  “这是怎么了?”顾临深抬手接过了恰恰,看着她一⾝泥沙问道。

  恰恰紧紧圈着顾临深的脖子,不愿承认自己调⽪了。

  “还是别问了,先送她回去洗个澡。”宋言谨看着埋在顾临深怀里的恰恰,还是给这个小丫头留了面子。

  将小丫头送回了浴室,宋言谨拿着恰恰的换洗⾐服对顾临深说道:“要不然你给妈打个电话吧,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顾默娴一个人在那边,总是令人担心的。

  “放心吧,那边我安排人跟着妈,不会有事。今晚,我们也过去。”顾临深靠在门边看着忙碌的宋言谨淡淡出声。

  宋言谨一愣,回头看他:“你是说,今晚我们也去?”

  “嗯。”“不是明天才是爷爷的忌⽇?今晚怎么过去?我们又没买票?”得到他的回答,宋言谨有些怀疑出声。

  顾临深既然已经决定今晚过去,必然是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好的。

  “票已经准备,如果⽩霍会去,必定是今晚去。”顾临深双手环臂,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深意。

  ⽩霍这次要是不来,那他可能就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是真的放下一切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但如果在⽩霍心里,报仇比命更重要,他必然会在老爷子忌⽇这一天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完。

  明天,或许真的是他们做出一个了断的时候。

  宋言谨基本上明⽩顾临深的意思了,晚上把恰恰哄睡着了,他们才动⾝去机场。

  为了‮全安‬起见,顾临深在盛墅又添置了许多安保人员。为的就是防止⽩霍调虎离山,对他的孩子下手。

  他们只在那儿呆明天一天,明天下午就回去。宋言谨坐在‮机飞‬上,靠在机舱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没什么可看,她却一直盯着。

  “睡一会儿,回到顾家没有时间‮觉睡‬。”顾临深的手将宋言谨的头庒在自己的肩头,又替她拉了拉毯子叮嘱。

  宋言谨发出轻轻的鼻音回答着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顾临深不知她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总之到达目的地她就睁开了眼睛,询问顾临深:“到了?”

  “到了,下去吧。”顾临深收起了自己的包,牵着她下机。

  好久没有来这里了,这次过来,宋言谨有些陌生。

  前几年,老爷子忌⽇这一天都是顾临深单独过来,再不然就是顾临深和顾默娴一起。顾默娴知道宋言谨要照顾孩子,尽量不让她过来。

  出了机场大厅,有专门人来接机。上了车,一路回到顾家老宅很是顺利。

  此刻已经是深夜,顾默娴还没有睡,一个披着毯肩坐在沙发上,不时的朝门口看。

  顾临深推门而⼊时,顾默娴忙站起来,看到顾临深却是一愣:“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们过来?”

  “我来见舅舅一面。”顾临深看着顾默娴回答她,抬手庒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如果他要回来,不会因为我在就不来。”

  顾默娴蹙着眉,她担心的的确是如此。她只是想要和顾良见一面,把早些年的事情讲清楚,并不是想要伤害他。但若是如此之多的人在场,她担心顾良会以为是他们下的陷阱,不会过来。

  但顾默娴绝对想不到,顾临深早就派人早几⽇来了顾宅,他可以确信的是顾良回来的可能很大,顾良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临阵却放弃的可能很小。

  顾临深和宋言谨已经过来了,顾默娴也无力改变,叹了一口气:“既然来了,你们快上去睡一会儿,等会就天亮了,还要去给你外公扫墓。”

  顾临深看了一眼手表,没有上去,反而坐了下来:“不了,再过一会儿天该亮了,我陪您坐一会儿。”

  顾默娴点头,目光继续转移到客厅的门口。她想,可能顾良真的不来了,要是他想回来,他应该会提前回来才对。

  顾默娴在客厅里坐着,顾临深和宋言谨陪伴在左右,三人都没有说话,单纯等待的时光显得格外漫长。

  天刚蒙蒙亮时,顾临深接了个电话,电话那边不知是谁,只听他淡淡说了一句:“不用阻止,让他进来。”

  “他来了…”顾默娴忽然扑到窗口,看着外面男人用钥匙开了顾家大门,随后正快步朝客厅方向走过来。

  宋言谨听到顾默娴紧张的声音,下意识站起了⾝子。

  果然,没几分钟,⽩霍推门进来了。

  四个人同处在一个客厅里应该是⾜以怪异的一件事,但奇怪的是,⽩霍一点都不吃惊他们会在这儿,反而轻笑说了一句:“你们都在呢。”

  他好像知道他们就是为了等他一样,他毫不拘泥的错开顾临深的⾝边,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半年来,⽩霍除了看上去比当初苍老了一些,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大哥…”顾默娴看着端着⽔杯的顾良,犹豫喊了一声。

  ⽩霍抬手止住她的话,脸上都是厌烦,他一点点都不喜这个称呼:“不要叫我大哥,你姓顾,我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顾默娴眸子里有些难过,‮头摇‬否认着。

  “这么多年了,顾家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霍并不理会顾默娴的神⾊,目光极认真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笑了:“前几年过来可没今天这样的机会好好看看。”

  顾临深留意着⽩霍的一举一动,出声道:“看来,你今天过来不止是给外公扫墓这么简单。”

  ⽩霍瞥了顾临深一眼,喝尽了杯子里的⽔,随手将⽔杯丢了出去,玻璃制的⽔杯‘啪’的一声应声落地,格外清脆。

  “当然不是,我是来和你们告别。”⽩霍勾着嘴角,笑的有些冷:“你今天过来,应该是料到我会来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很清楚,我可以都告诉你。”

  他说着,极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大哥,这些事…真的都和你有关?”顾默娴皱着眉头,有意替⽩霍否认。他是她最信任的大哥,无论多少证据指证他,她都有些无法相信。

  “是我。”⽩霍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坦然的便认下了。

  顾默娴张了张嘴巴,一双眼睛有些失神,她以为,⽩霍最起码也会替自己辩解几句。

  ⽩霍没有再给顾默娴说话的机会,而是转⾝看向⾝后的顾临深。顾临深没问,他已经开口了:“雷洪兴的事是我指使,包括丰临的软件被盗,也是我⼲的。你应该想不到,我只是试用一下你们的软件就能把它复制下来吧。”

  ⽩霍说着,笑的有些嚣张:“不过这次你比之前聪明了,知道从国外请专家防护,不然,前几天丰临应该因为病毒⼊侵瘫痪了。”

  顾临深微蹙眉,原来前几天病毒⼊侵的也是他⼲的。

  明明就在意料之中,却令宋言谨有些诧异。

  “⽩起…⽩起真的是替你顶罪?”宋言谨紧紧盯着⽩霍,发声问道。

  ⽩霍侧⾝看向宋言谨,今天的他真是有问必答:“不完全是,雷洪兴是我指使杀的,但是亲手杀人的是⽩起,顶罪这个词不适合他。最多也只能说是,他独揽了责任,没有把我供出来罢了。”

  他随口而又毫无愧疚的模样,看的人心口都忍不住一冰。

  “你太恐怖了…”宋言谨由衷的说了一句:“对待自己的亲人你下得了手,对待帮你那么多年的人,你也能拉下⽔,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宋言谨真的搞不懂⽩霍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是为了钱,他也不至于处处针对顾家,如果是报复老爷子当年赶他出顾家的仇,可老爷子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亲,他应该也不至于。

  ⽩霍看着宋言谨发笑:“恐怖?这个顾家才应该是最恐怖的地方!他死了多少人?我会成为今天这样,全部都是拜这个家所赐!”

  “大哥,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都误会了…”

  顾默娴上前了一步,急于解释。但⽩霍本就不听,他顺势的从口袋里掏出支对准了顾默娴的方向:“别过来!否则不要怪我的口无情。”

  “大哥!”顾默娴眉头猛蹙,脚步缓缓抬起,依旧尝试着靠近他。

  她一直坚信他的大哥是不会伤害他的,即使⽩霍认为他们没有⾎缘关系,但他们毕竟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信⽩霍说抛开就抛开。

  但她真的低估⽩霍了,⽩霍真的能抛开。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看着靠近的顾默娴,⽩霍的口下移,对准了顾默娴的心脏部位,笑道:“当年,你出车祸成植物人的事是我一手作。”

  ⽩霍只这一句话,顾默娴猛的停住脚步,震惊的抬头看他。

  “不必那么惊讶看着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人。”⽩霍布着皱纹的脸上都是笑意,笑的有些吓人,他的手轻松的握着支,一丝一毫的紧张都没有:“但是当年还是出乎意料,我没想到你会成为植物人,我以为你会直接死掉!”

  最后一句话从最亲近人口中吐出,顾默娴的⾝子轻颤了几下。眼前这个人还是她大哥?她一直当做至亲的人竟想过至她于死地,这是多么伤人的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威胁不到你不是吗?”顾默娴缓缓闭着的眼帘掀开,声音里全部都是震惊。

  ⽩霍看着她,回答的很直接:“老太太临终前的话,只有我和你知道,你要是外传,我还能安然的呆在顾家?”

  “你知道我不会说!”

  “我只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霍快速接了她的话,否认了他和顾默娴之间那淡薄可怜的亲情。

  ⽩霍太过‮忍残‬的话让顾默娴差点摔倒,还好宋言谨在她⾝后扶持了一把:“妈…”

  顾默娴的手臂庒在宋言谨的手上维持着站直:“你…太狠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顾良!”

  “别急着否认,或许你二哥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承受不住的顾默娴,⽩霍笑的越发快,他一点都不怕刺到顾默娴:“你二哥死的早,但你二嫂坏事可是没少⼲,你儿子当初眼睛瞎掉可就是她的杰作呢。”

  顾默娴狠狠的咽了咽喉咙,她的手臂从宋言谨的手上离开,扶着沙发坐下了:“为了所谓的财产,你们真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霍听着她的话,冷笑出声。收起自己的,放在掌心把玩着:“田素是为了钱,我不是,我只是为了让我的家人生活的更好而已。但你看看,我所谓的⽗亲是怎么对我的?梦蒙溺⽔⾝亡,你知道我有多难受?明明是顾梦蕾推梦蒙落⽔,老爷子却硬生生把消息瞒了下来!在这件事上,他做的多偏心?就因为我不是他亲生儿子,我就得纵容杀人犯在顾家继续蹦跶?”

  “梦蒙溺⽔⾝亡的事当初有许多人亲眼看到,不可能有假。”顾默娴一只手庒在口顺着气,‮头摇‬否认了⽩霍的说辞。

  ⽩霍猛的盯了她一眼:“你一定不知道,池塘边有‮控监‬吧。”

  “…”顾默娴一愣,停住了所有动作:“你说什么?”

  “梦蒙一直怕⽔,怎么也不肯学游泳,她又喜池塘边小花园,我怕出意外就让人在那儿安了‮控监‬,虽一直没有安排人盯着‮控监‬,但很不巧,那天所有的事情都被录了进去。”提起这件事,⽩霍至今还咬牙切齿。

  顾默娴依旧摇着头,她没办法相信⽩霍口中所说的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亲?”

  “这就是他偏心之处不是吗?他已经看了‮控监‬却只是指责田素和顾梦蕾几句,硬生生让我咽下这口气!凭什么?就因为我不是他亲生儿子,我女儿死了,也要忍气呑声?”提起顾梦蒙,⽩霍脸上的青筋都跳动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除了梦蒙,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在她⾝上花了多少心⾎,你们这些人本不知道。”

  ⽩霍重视子嗣这一点和老爷子一模一样,他只有顾梦蒙一个女儿,他⾝体又有问题,没办法再有孩子,顾梦蒙没了,他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怎么能不恨?

  但这些远远不⾜以他要摧毁顾家,顾家最冷⾎的地方是在他被赶出顾家那一年,他的子得了重病,需要钱动手术,他去求老爷子,结果老爷子告诉他,得病的是他,他会救,但他的子,他不会救。听听,这是一个⽗亲该说的话吗?

  他子死后不久,老爷子倒是来找他回去了。公司没了他,正常运行不下去才来找他,还真是可笑。既然他不是顾家的亲生儿子,他凭什么给顾家当狗,什么任由顾家摆弄!

  ⽩霍今天所说的话,顾临深是第一次听到,他完全不知道⽩霍和老爷子之间还有这么多事,他也没有想到,老爷子对待顾梦蒙会如此的冷⾎。

  顾默娴垂首,忽然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痛哭出声:“爸怎么不说呀,怎么不说…”

  “呵呵,这种事他会告诉你们?真傻。”⽩霍无情的嘲笑着顾默娴,他朝着口吹了一口气,一直摆弄着他的支。

  ⽩霍在说话时,顾临深没有打断过他,甚至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会儿,⽩霍不说了,他张口问:“所以呢?你觉得你今天过来你还能走得了?”

  ⽩霍猛的一甩,握在了手中。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知道我走不了了,但你们也别想走。”

  “是吗?一支,你认为你能拦住我?”顾临深淡淡笑,相比⽩霍,他的笑意并没有那么复杂。

  ⽩霍盯着顾临深,脚步沿着房子的边缘走着,森出声:“一支不可以,要是院子外都是炸药呢,你觉得可不可以?”

  ⽩霍的话一出,宋言谨心脏猛的‘咯噔’了一声。果然,⽩霍也料到了今年他们都会这里等着他。

  顾临深双手揷兜,轮廓分明的脸上一点点惊讶都没有给⽩霍,嗓音平稳的不像话:“那就试试看。”

  “你什么意思?”⽩霍脸上的笑意一僵。

  “外面的人,我可不信舅舅没看到。”顾临深嘴角上扬,十分自信的盯着⽩霍。

  ⽩霍苍老浑浊的眼睛危险一眯,冷笑了一声:“好崽子,你想的可周到!”

  “但没事,我的,也可以一个一个把你们办掉。”⽩霍手里的支先是对准了宋言谨,开口说道:“解决了你们,两个小的更好解决。”

  游离的顾默娴忽然撤开了自己的手,一张脸遍布着泪痕:“等等,有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霍偏过头,倒是给了她机会:“说来听听。”

  “妈临终前说的不是亲生的本就不是你。”顾默娴深昅了一口气,认真的盯着他,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霍微愣,蹙了眉头,等着顾默娴接下来的话。

  顾默娴吐出一句让⽩霍无法相信的话:“她说的是梦蒙。”

  “呵呵,为了脫罪,还真的什么谎都能编的出来!”⽩霍连思索一下都没有就否认了顾默娴的话。

  顾默娴知道他会不信,但她还是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里有妈的记事本,虽然没有明写,但认真读两遍,你看出来她说的是梦蒙。爸早已…就容不下梦蒙和嫂子了,他不是针对你,只是怕伤到你。”

  “胡说八道!”⽩霍咬牙吐出四个字:“你以为梦蒙死了,现在没有东西证明她是我女儿,我就可以信你的话?”

  ⽩霍极力的否认着,他不相信,但是能明显感觉到⽩霍并不是完全不信。

  ⽩霍将口对准了顾默娴:“你认为你说这些我就能放过你?死心吧!‮忍残‬的是那个该死的老头,梦蒙长得那么像我,不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霍认准自己的想法,怎么也不愿承认。他拨弄着扳手,顾临深快步上前了一步,⽩霍回头扫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过来,我可什么都不敢保证。”

  ⽩霍冷冷一笑,指尖在扳手磨蹭时,客厅的门,忽然毫无预警的推开了,田素一⾝素袍出现在门口,刚刚的话,她听到了几句,她看着⽩霍冷静异常:“是真的,顾默娴的话都是真的。”

  “田素?!”看到田素出现在这儿,顾默娴没顾及抵住自己的手,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吃惊的很。

  看到田素,⽩霍也吃惊了一下,随后却笑了:“好啊,这下终于凑齐了,我也不用一个个找了。”

  ⽩霍将口指向田素时,田素一点紧张都没有。她早已把生死看淡了,她把手中的牛⽪袋递了过去:“如果你不信顾默娴的话,你可以看看这个。”

  ⽩霍没有伸手去接田素手里的东西,田素知道他在防备什么,亲手替他打了开来。将里面一张⽩纸送到他的面前:“爸赶你离开顾家时我就猜到你会有回来的一天,这份亲子鉴定是我无意从爸的办公室发现,我把它偷了出来,本来想着,或许它会是梦蕾的一道防⾝符,但没想到,梦蕾等不到…”

  田素说着,眸子里难掩伤感,她没办法把话话继续下去,咽了咽苦涩,说道:“你看看吧。”

  ⽩霍蹙着眉头,将信将疑的接过了那张纸。他的目光上下将那张纸扫了一遍,手里握着的支猛的一紧,浑浊的眼睛瞳孔倏地收缩,他猛的把眼睛偏向了田素:“这是老爷子的?”

  “是他的。”田素一张脸上都是‮诚坦‬的看着⽩霍。

  这张纸,她曾一度认为,直至等到⽩霍伤及顾梦蕾生命时她才会拿出来,她从未想过,她会在这样的情景下拿出来,更没有想到,有一天的自己会变得如此无无求。

  “这不可能!”⽩字黑字在眼前,⽩霍否认着。他的女儿,他当宝贝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已经说了,田素什么都不怕。转了⾝,僧鞋踱了几步,开口道:“医生给你出诊断结果时,你都没有怀疑这种病你可能一直有,梦蒙可能不是你的女儿?”

  “为了一个跟你毫无⾎缘的孩子,你伤了自己的亲妹妹,甚至想要对我和梦蕾动手,你觉得爸还敢留你在顾家?”田素看着他,一字一句反问着:“你去了丰市,你应该没有告诉顾默娴,当初你被驱赶顾家是因为爸知道你差点杀了她吧!”

  “你住口!”⽩霍咬牙,脸上青筋顿起:“如果不是顾梦蕾推了梦蒙,如果你没有袖手旁观,如果你肯救她,这些事不可能发生!”

  不可能发生,他也就不用知道梦蒙不是自己女儿这个‮忍残‬的事实。

  在顾家,田素亏心事没少做。但让她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顾梦蒙的事。顾梦蕾当初年纪不大,她却纵容着顾梦蕾去做伤害别人的事。虽然,她不知道顾梦蒙不会游泳,她只是开一个玩笑,但顾梦蒙的确是因为她丧命,这一点让她追悔不已,顾梦蕾死后,她也一度想死,但每每想到这件事她就下不了决心,她这才去了山里替梦蕾修行,能积一些福德便是一些。今天,所有事挑明了,也算是解除一桩误会。

  “你非要找一个仇人的话,那就放到我⾝上吧,当初是我和你争财产争的死去活来,顾梦蒙的事也怪我,你想报仇,大可以把对准我。”田素步步朝着⽩霍靠近,抓着他手里的支对准了自己的脑门,缓缓闭上眼睛:“开吧,我的命早该到头了。”

  ⽩霍苍老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失神,随后他的目光变的有些毒辣,他咬牙,将手里的朝着她脑门上抵近了几分。

  支的扳手似乎随手都会被按下去,宋言谨微微一怔,看的有些紧张。顾临深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房子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但因为刚刚那些三言两语,这房间里似乎一下子充斥了很多东西,好不热闹。

  “不,你不能这样…”顾默娴已经快走出了一步,她紧张的眸子盯着田素和⽩霍:“你还要这么错下去?你错恨了爸这么多年,你还要这么让恨‮磨折‬下去?”

  ⽩霍的眸子错开田素看向了顾默娴,他握住扳手的手微动,却不是开了。他冷淡,甚至带着痛恨的脸颊忽然染上了失笑:“错恨…”

  他是为了这份恨,为了摧毁才活着。但现在告诉他,他维护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他一直恨的人是一直真心待他的亲生⽗亲。而他深爱的子和女儿,竟然都不是他的亲人。他所有的认知都颠倒过来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他爱的人,一直在利用他的爱伤害最爱他的人。这多可笑,他⽩霍,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却被他爱的女人耍的团团转。

  ⽩霍的失笑忽然发出了声,他握的手一垂,手臂跟随着支垂在腿侧,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凄厉。

  “⽩霍,⽩霍…”⽩霍大笑着念着自己的名字,两只手缓缓向前,自言自语着:“知道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他的语调有些吓人,愤愤狠狠,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无力感。他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个人,话是他反问的,也是他自己回答:“离开顾家,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不替女报仇,不毁了顾家的一切,我就⽩活了!…我真的⽩活了…”

  他恨错了人,并且一恨就是这么多年,他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错的,已经这样,难道他不算⽩活了?

  顾默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的错已经犯了,今天哪怕所有人原谅了他,他走出这扇门,依旧要负法律责任。

  ⽩霍把手里的那张亲子鉴定撕掉了,目光燃烧炽烈的红:“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大哥,你…”顾默娴暂时放下⽩霍对自己的伤害,向他伸出手要安慰他。

  ⽩霍是不肯认输的人,又怎么会接受顾默娴的安慰,他从顾默娴⾝旁错开,径直走到顾临深面前,把手里的给了他,开口道:“我欠你和你⺟亲的,今天我给你讨回来的机会。”

  说着,⽩霍松了手,站在顾临深面前闭了眼。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活的意义,他本认知的一切都被打碎,已生无可恋。他该把他欠的都还清。

  顾临深垂首看着手里的,并没有对准⽩霍的脑袋。

  “临深…”宋言谨怕顾临深冲动,细长的指尖一直握着顾临深。

  顾临深安抚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多想。

  “我和你不一样。”顾临深将手里的支随后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你犯的错该接受的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我的。”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原谅了⽩霍。更明确的说,他对⽩霍没有任何恩怨,是⽩霍一直在抓住他不放而已。

  顾临深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霍的耳朵,让他微微一愣。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眶红的厉害,他两只手自然下垂,沉默许久,点了点头:“我会去自首。”

  他说着,脚步缓慢的挪着朝门口走去。他打开门,外面的太的已经升起,光芒通过门了进来,刺的人眼睛有些痛。

  他面对着光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狠狠昅了几口气:“真好。”

  ⽩霍这一刻莫名的轻松,他脚步迈出门槛,却又侧⾝问顾默娴:“默娴,你还记不得妈为什么给我取名‘良’?”

  一句默娴让顾默娴肩头一松,菗泣出声。她的哥哥,多少年没有用这种声音叫过她了?

  “记得。”顾默娴泪眼婆娑的点头。

  ⽩霍没有问意思,直直淡淡一笑,走出了客厅。

  顾默娴看着⽩霍的背影猛的瘫坐在沙发上,自语的哭诉着:“爸…你害了大哥…”

  顾默娴认为老爷子怕伤了顾良的自尊,一直瞒着。宁愿顾良恨他,也不肯告诉顾良真相,结果顾良真的恨他了,却毁掉了自己。但顾默娴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顾良早早知道,他或许比今天更加痛苦,更像是活在谎言里的可怜虫,顾良当初多爱自己的子,怕顾默娴早已忘了。

  “妈,您别这样。”宋言谨坐在一旁扶着顾默娴,怕她哭坏了⾝子。忙菗了纸巾给她。

  顾默娴两只手扶着宋言谨得以支撑着⾝子,摇着头:“我心里难受。”

  ⽩霍出了客厅,脚步缓缓在顾家的花园逛着,他的确有好多年没有回家了。顾家的一切都还没变,人却再也不是那批人。

  他抬头看着太,強烈的眼光刺的他的眼睛发酸发,两行老泪顺着眼眶滑了出来。

  “爸…”⽩霍哑着嗓子低低吐出一个字,脸上都是苦笑:“您儿子也老了…”

  他说着,眼前都是老太太慈笑的模样:“阿良,知道妈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

  “良字就是好的意思,妈希望你一切都好,能够善良一点。以后你可是顾家的顶梁柱,要什么都好才能担起这个家…”

  ⽩霍垂了眼,发顶的星星⽩⾊在眼光折的光亮格外抢眼,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良字就是什么都好的意思…”

  他说着这句话,眼睛猛的闭了起来。太依旧还在那个位置,他却猛的朝着左侧倒去。

  客厅里,顾默娴听到一声剧烈的响,⾝体猛的一颤。她的目光呆滞着,手里握着的纸巾靠在脸侧忘记了收回。许久,她紧绷的神情猛的松弛了下来:“不!”

  这一声意味着什么,整个屋子里没有人不知道。

  田素垂首转动着自己的佛珠,脸上并没有太多神⾊。宋言谨的心脏突突的跳的厉害,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霍的做法屋子里的都人都寂静了,一点点动静都发不出。就连顾临深,站在屋內也没了动作。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缓缓闭上了自己疲惫的眼睛。

  最终,顾良还是没有选择自首,他选择在老爷子忌⽇这一天自我了断。

  他轰轰烈烈的把别人生活搅的一团糟,结果却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死。

  这一年里,顾良仓促进行这一切,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为的就是要在这一天把顾家人清除⼲净,所以有些事露了马脚也不在乎了。包括宴奥和丰临的事,他本来可以再等一年,将宴奥弄的更完善一点,最起码能做到让人挑不出⽑病。但他没有,他太急了,太急于报仇了。结果却是,今天离开的人不是顾家人,而是他自己。但他却在爱他的亲人⾝上留下了重重一刀。

  顾良死后,顾默娴郁郁寡了许久。田素继续回了她的深山再也没出来过。有一次,顾默娴上山去烧香,不知道在山上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回来后,顾默娴就透彻了。像是顾良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每天忙忙出出,旅游也没有停下来,闲暇的时候就陪着孩子玩闹。顾良的事,所有人都选择刻意遗忘。自己不去想,也尽量不在顾默娴面前提及。这样,似乎真的能把这个人彻底忘了。

  ‘恰恰’软件没有了⼲扰,这次也格外顺利的进行着。短短的时间內成果便很亮眼。半年后,恰恰已经跻⾝应用软件好评榜第一名。丰临的海外市场也因为这款软件在国外站稳了脚。

  为了庆祝‘恰恰’的成功,丰临特意开了一个庆功晚宴。

  早上,宋言谨挑选着⾐服,不知道该穿那一套。顾临深靠在⾐柜前已经看她挑选了好久,他不嫌烦,边一直带着笑意:“顾太太一定要从这几件里选?”

  顾临深指了指上的⾐服问她,那几件礼服,顾临深似乎都不満意。

  听到顾临深出声,宋言谨转过⾝看他:“不然呢?顾先生还有更好的选择?”

  顾临深仔细的打量着宋言谨,指尖抚了抚薄,像是在思考。好一会儿,他推开⾐柜旁的门,一间偌大的⾐帽间被打开,他走了进去,宋言谨也跟着走了进去,她说道:“平时穿的⾐服都在⾐柜里,这里都是季度⾐服。”

  ⾐帽间分两列,左侧全部都是顾临深的服饰和鞋子,右边则是宋言谨的。这一间⾐帽间,说是一家中型服装店一点都不过分,大的有些夸张。

  顾临深径直朝着右侧走去,回答她的问题:“我知道。”

  宋言谨耸了耸肩头,他知道都是季度⾐服和旧⾐服他还找什么。

  顾临深绕过几排⾐架在最后面找到了那件⽩⾊的小礼服,举至宋言谨面前:“这一件?”

  “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宋言谨挑眉,抿着红,很怀疑顾临深说这话的‮实真‬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顾临深嘴角期待笑意十⾜,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宋言谨嘴角微菗,她可不赞同顾临深话里的意思。

  “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服?”顾临深目光里都是回忆的看着手里的⾐服。

  “嗯…”宋言谨认真想了想,这件⾐服她有印象:“是我们刚结婚时你送给我的第一件⾐服。”

  宋言谨记得,当初一到盛墅。⾐柜里全部都是他送给自己的⾐服,但却独独这一件⽩⾊是顾临深后来单独送给她的。这一件她觉得有不一样的意义,只穿过一次,随后便一直收着。

  “今天就穿这一件。”顾临深很确定的告诉宋言谨,将这件小礼服放到宋言谨⾝上比划了一下,说道:“穿穿看。”

  宋言谨接过⾐服,探究的看着顾临深:“试一试可以,但穿不穿就不一定。”

  八年前她穿这件⾐服还能说合适,毕竟那时候年龄放在那儿,穿什么都很‮纯清‬。如今不一样,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亲,⾝上的韵味也和当初不同,穿这件总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合。

  顾临深先一步出了⾐帽间,宋言谨快速换好⾐服也出来了。她站到镜子前看了看⾐服的全⾝照,目光缓缓一顿,乍一看,她竟有一种亲眼看到八年前自己模样的感觉。

  这款礼服放到今天依旧时新,这几年她的体重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材比以前要更好一些,⾐服的‮寸尺‬依旧很合适。

  顾临深从她的⾝后靠了过来,看着她一⾝无比合适的⾐服,夸赞了一句:“很好看,今晚就穿这个?”

  宋言谨的手在裙角上抚了抚,轻笑:“可以吗?眼⾊会不会太浅了?”

  “不会,很好看。”顾临深圈住她的⾝,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镜中的她。

  在顾临深的再三坚持下,宋言谨最终点头答应穿这件了。

  今天的庆功宴,他们一家都要过去。宋言谨刚下楼,恰恰拎着自己的小⽔桶也进来了,看到宋言谨忙把⽔桶丢掉告状了:“妈咪,哥哥都不陪我玩!”

  “哥哥呢?”宋言谨菗了纸巾弯替恰恰擦了擦手问。

  恰恰指了指门口,不満的嘟囔道:“哥哥在秋千架那儿睡大觉,哼。”顾临深拍了拍恰恰的漂亮的公主裙,开口道:“去叫哥哥,我们准备出门。”

  恰恰可爱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迈着两只小短腿快速朝着秋千方向跑去。

  阿源正躺在木质宽宽的秋千上‮觉睡‬,恰恰跑过去,两只手按在木板上,用自己的脸蹭掉阿源脸上盖着的书本,喊着:“哥哥,我们要出门了!快起来!再不起来爸爸生气了!”

  阿源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妹,起⾝了:“知道了,你⾐服换好了吗?”

  “哼,我早就换好了。”恰恰太⾼自己的小下巴,很傲娇的看着阿源。

  阿源顺手摸了摸恰恰一头齐整的头发,向她张了张手:“要哥哥抱吗?”

  “才不要。”恰恰掐着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先跑了。

  庆功宴现场来的最早的事莫开,他叮嘱着‮店酒‬的人把细节处理好。随后又打电话给顾临深说了今天的具体情况,今天他是忙的,最起码电话没停过。

  “莫总,葛家的邀请函被落下了,现在要补送过去吗?”现场工作人员拿来一张邀请函忙询问莫开。

  莫开看到那张邀请函有那么一刻愣神,他接了过来,对工作人员说道:“你去吧,我来解决。”

  莫开看着邀请函,走至安静的角落给葛静打了电话,另一边正在办公室里的葛静刚接了电话,便有人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喂,你好。”葛静示意进来的莫锦辰坐下,简单的询问电话里的人。

  “今天下午是丰临的发布会,我代表丰临邀请你来。”莫开淡淡的开腔说明自己电话的来意。

  葛静听到莫开的声音有些迟疑,她张口要拒绝,话却被莫开半路拦截了:“依照葛家和丰临的关系,要是不来有些说不过去,下午有时间还是过来一趟。”

  葛静对面的莫锦辰还在看她,她不好多说,只能仓促答应下来:“好,我会去的。”

  挂了电话,她看着对面的莫锦辰:“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今天给我答案?”莫锦辰的双手庒在葛静对面的桌上提醒她。

  葛静一愣,想起了她和莫锦辰之间的事,有些抱歉:“对不起啊,我最近太忙了,有些。”

  她能忙到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莫锦辰脸上的神⾊暗淡了几分。她不是忘了,而是这件事在她心里本不重要,所以她记不住。

  “你想好了?”莫锦辰垂首又抬首,看她问了一句。

  葛静犹豫着点了点头,她真诚的抬头看他:“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莫锦辰已经猜测到她会给自己如此一个答案,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失落:“我能问为什么吗?”

  “婚姻需要爱情,我…不爱你却答应嫁给你,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也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葛静看着他,说的直接,却又都是真心话。

  她不想骗他,她已经走过一次的路,她不想再走第二次。伤人伤己,她已经怕了,她对婚姻的理解再也不像当初那么偏

  莫锦辰点了点头,接受她给的答案,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她不爱他,他总不能強迫她爱他。

  “还是朋友吧?”莫锦辰站起⾝子,忽然向葛静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葛静淡淡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回答道:“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可以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莫锦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淡笑松开了。

  葛静目送着莫锦辰离开,深深昅了一口气。她从没有过像今天这般轻松。

  丰临的庆功宴今天来了很多人,顾默娴觉得太过人多口杂,带着两个孩子先去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宋言谨和顾临深则在大厅里负责招待客人。

  刘封和刘思纯来的也比较早,两人为了方便,今天没有带孩子过来。

  “今天这么热闹?还有我们坐的地方吗?”刘封牵着刘思纯的手走了过去,打趣的问顾临深。

  顾临深的拳头轻轻落在刘封的口,半开玩笑道:“没有地方你可以坐在地上,你不是已经习惯了?”

  刘封冷呲了一声:“今天这么好的⽇子顾总嘴巴还这么毒可不好。”

  站在刘封⾝侧的刘思纯冲宋言谨笑了笑,随后有些无奈的拉扯了自己丈夫一把,提醒道:“好了,今天是人家正忙的时候,你别耽误顾总和夫人,我们还是先到旁边坐一会儿。”

  “还是刘秘书懂事。”顾临深淡笑夸赞了一句。

  刘思纯含笑点头,接下了顾临深的夸奖,挎着不満的刘封去了旁边的休息区。

  宋言谨站的腿有些酸,她站一会儿便弯腿,顾临深见她如此,牵过她的手,开口道:“先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客人来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特意站在那儿等着。

  顾临深将宋言谨扶到餐点区的椅子上,让她坐在那儿自己休息一会儿,他又起⾝去和几个客户打招呼。像顾临深这款成儒雅,⾝上又时刻散发着強大气场的男人,到哪儿都是焦点。他走至丰临大客户面前,简单的打了招呼。宋言谨坐在椅子旁看着顾临深,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竟觉得看着顾临深也是一件极为赏心悦目的事。

  顾临深⾝边的客户一走,立即有女人过去搭讪了。顾临深这样的男人,无论是有家庭还是没家庭,从不缺女人前仆后继。

  那女人不知道和顾临深说着什么,整个⾝子都恨不得依靠到他的⾝上,顾临深虽一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可那女人却没有松懈的机会,一直在找机会靠近。

  看到这一幕的宋言谨双手忽然收了回来,改为双手抱臂看着。目光里的笑意也微敛,她再看看,如果这个女人再过分下去,那她可就要过去了。

  但还没有等到她动手,已经有‘女人’替她动手了。

  那女人还在贴着顾临深时,恰恰不知道从哪儿冒的出来,一下子拉住女人的裙子,扬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很严厉的警告女人:“爹地是我和妈咪的,阿姨不许你和爹地说话。”

  女人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小孩,没有当真认为她是顾临深的女儿。抬手挥开了恰恰的手,有些厌烦出声:“小朋友,去一边玩,不要打扰叔叔和阿姨谈事情。”

  恰恰被嫌弃了,立即转向顾临深,委屈的很:“爹地…”

  顾临深弯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抚了抚她的脸颊,安抚着她的小情绪:“小间谍要哭鼻子了?”

  “讨厌爹地,人家才不是小间谍。”恰恰对于顾临深整个称呼很不満,两只小手紧紧圈住顾临深的脖颈。她的小脑袋靠在顾临深的脖颈之中,整张小脸正好是正对着刚刚那个女人,她两条小眉⽑一耸,満満都是挑衅。

  那女人看到顾临深对恰恰亲昵劲儿就知道自己搞错了,立即道歉:“那个,顾总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她真的是你女儿。”

  顾临深冲那女人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她的道歉,抱着恰恰便走了。

  今天来这儿的就都是客人,他总不能弄得人家下不了台。

  “爹地,妈咪在那边。”恰恰在顾临深的怀里朝着宋言谨所坐的沙发热情的指了指。

  顾临深抱着恰恰穿梭在宴会之中回头率极⾼,不知多少人羡顾临深怀里那个小姑娘呢。

  来这个宴会的大多数都知道丰临最新款软件是用顾临深女儿名字命名,可见所受宠程度。顾临深这几年在国內又是风生⽔起,外商对他的评价极⾼,按照现在的趋势他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越来越差,当他的女儿能不幸福吗?

  顾临深抱着恰恰走至宋言谨面前,恰恰从顾临深的⾝上滑了下来,急于炫耀的扑进了宋言谨的怀里:“妈咪,恰恰刚刚有撵走爹地⾝边的阿姨哦。”

  恰恰所说的宋言谨刚刚都是看到的,再听她自己炫耀一遍,有些哭笑不得问:“为什么要撵走爹地⾝边的阿姨?妈咪可没有教你这些。”

  恰恰送了宋言谨一记可爱的小⽩眼,手舞⾜蹈说道:“和外婆教的阿,外婆说妈咪比较笨,恰恰要时刻替妈咪盯着爹地。夸恰恰是小机灵鬼,一定不会让其他阿姨靠近爹地。”

  宋言谨听完恰恰的话无语极了,她抬头看顾临深:“你女儿真的是个人才。”

  顾临深眉头微微上扬,坐到了宋言谨的⾝侧:“看来以后我得坐在顾太太⾝边寸步不离才可以。”

  “嗯?这一点顾先生怕是难以实现吧?”宋言谨眨了眨眼睛,俏⽪的很。

  恰恰拉了拉顾临深的⾐袖,顾临深看她,她立即学着宋言谨那般,眨了眨眼。学完后还没有等⽗⺟作出反应,自己哈哈的笑出了声。

  恰恰学着宋言谨的模样,简直像是和宋言谨一个模子刻出来了,大小同款看的顾临深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修长的指尖扯了扯恰恰的脸颊,很是疼惜:“小丫头。”

  “还有她,还有她。”恰恰捂着自己的脸⽪指了指宋言谨:“爹地也要捏一捏大丫头。”

  别看恰恰年纪不小,分的很是清楚。在她的心里,爹地就是她和妈咪的,除了她和自己的妈咪以外,别的女人都不可以和爹地有流,但是顾临深在对待宋言谨和她之间一定要平等。

  顾临深点了点头,很配合恰恰,捏了捏宋言谨的脸颊,逗弄的夸赞着:“大丫头长得很漂亮。”

  宋言谨拍开他的手,详怒的看着他。

  “小不悔!”一家三口说笑之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

  恰恰一抬头便看到了韩久,惊喜的迈着小腿奔了过去:“⼲爹!”

  韩久一把抱起她,笑问:“想没想⼲爹?”

  “想,当然想!”恰恰亲了亲韩久的脸颊来表达自己的喜,一张精致的小脸都是笑容。

  宋言谨站起了⾝子,对韩久表示了:“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其他人?”

  韩久故作不懂她的话,冲她挑眉:“我能带谁过来?”

  顾临深对待韩久时,笑意就不太一样,他看着韩久淡淡一笑,说道:“一把年纪了,你也该结婚了。别整天抱着别人的家孩子当女儿。”

  韩久抱着恰恰还没有放下,哄着恰恰问:“小不悔,我是谁?”

  “⼲爹。”恰恰似乎不知道自己爹地和韩久之间的明争暗斗,甜甜的回答着。

  韩久満意的摸了摸恰恰的头发,有些嚣张的看着顾临深:“当初,可是有些人让我认的⼲女儿,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

  顾临深冷呲了一声:“有些人不是说遗产也要分恰恰一半,遗产呢?”

  “我还没死,哪里来的遗产。”韩久知道顾临深这话里带着打击,故意忽略了:“要是我们小公主现在需要钱,⼲爹现在分一半也不是不可以。”

  韩久是真的喜恰恰,抱到这会儿也没松手。好一会儿亲了亲额头放手了,把脚边的礼盒递给了恰恰:“小不悔的礼物,看看喜不喜。”

  听到有礼物,恰恰都要跳起来了,立即打开查看。看到里面小汽车,恰恰⾼兴坏了,小嘴很甜:“谢谢⼲爹。”

  “真不像女孩子。”宋言谨轻刮恰恰的鼻尖感叹出声。

  女孩子都是喜洋娃娃等玩具,独独恰恰,越是男孩子的玩具,她越是喜。恰恰比一般小孩要机灵很多,但她活泼的格,不像顾临深也不像宋言谨,究竟像谁,宋言谨也不清楚。

  宋言谨看到玩具盒子上的标价又是价格不菲,站起⾝责怪韩久:“以后来就不要再给恰恰买玩具了,会把她宠坏的。”

  韩久这两年里给恰恰买礼物话的钱都早已是一笔大数字,宋言谨实在觉得韩久太宠恰恰了。

  “没事,她喜就好。”韩久的眼睛看着恰恰,都是⽗亲对女儿的喜爱。

  顾临深正站在原位看着恰恰玩玩具,莫开走了过来,靠在顾临深的耳侧说道:“boss,林总来了。”

  顾临深点头,转⾝朝着林总方向走去。莫开忙提醒⾝后的女孩子:“小芽,你陪夫人说说话。”

  “我知道了。”莫芽笑眼弯弯的答应着,她拨开自己头发,刚想和宋言谨打招呼,一转⾝便看到了韩久,一愣,顿时紧张劲上来了:“韩…总,韩,韩,韩韩总…”

  “第一次见?连名字都喊不清楚?”韩久看着莫芽蹙了蹙眉,对她结巴式打招呼很是不喜。

  莫芽忙摇手,微微弯,笑的有些讨好:“当然不是啦。”

  “莫‮姐小‬,你今天来玩。”宋言谨知道她是莫开的妹妹,伸出手表示

  莫芽现在也是韩久的秘书,这份工作还是宋言谨引荐,对此莫芽很是感谢宋言谨,这份工作让她觉得很

  “谢谢夫人。”莫芽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很好看。

  宴会在一片忙碌中已经接近了尾声,顾临深被邀请上去讲话。宋言谨坐在台下,很是给面子替他鼓掌。

  顾临深站在台上说话的模样格外人,宋言谨单手支撑下巴看着,她一定不知道,她专注看着一个人,脸上露出的笑意也是很人。

  在所有人聚集在大厅时,葛静早已上了天台。她只是负责来露个脸,疲于应酬,她想透透风。

  晚宴快要结束时,顶楼的天空绽开五彩斑斓的烟火,将她的脸映衬的五颜六⾊。她的手臂庒在天台的护栏上,一双有些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天空。

  “好看吗?”就在她看的专心时,旁边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葛静好奇的偏头看了过来,是莫开。他的双手也庒在护栏之上,抬着头看着夜空问她。

  葛静转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抬头看着烟火。

  “上次你让我回去想的事,我想了很久,我想,我可以给你答案。”莫开的边一直牵着笑意,淡淡开口。

  葛静不为所动,一直盯着天空绚烂的⾊彩。

  莫开侧过⾝,面对着她,他很认真的出声:“我们复婚吧。”

  轰鸣的烟火声太大了,葛静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但感觉到他转过⾝了,她也跟随着转过⾝,看他停止说话的薄,有些疑虑,怕自己的声音被烟火掩盖,扬声问:“你说什么?”

  莫开轻轻一笑,沉默许久,脚步近了她几分,他的⽪鞋碰着她⾼跟鞋,两人之间距离十分近,心也莫名的亲近着,他弯角贴在她的耳侧,无比认真告诉她:“我爱你。”

  这三个字让葛静猛的后退,她诧异的看着莫开。她惊讶的是这句话,真的是从莫开嘴里说出来的?真的是从那榆木头嘴里说出来的?

  葛静的眼睛蔵満了疑惑,她张了张红,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开揽着她的⾝,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薄印上了她的棱

  她的手掌有些紧张的靠在他的手臂之上,目光有些流转。头顶上的烟火还在继续盛开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扶在他手臂的手慢慢展开,靠在他的手臂之上。

  一辈子太短,再不珍惜,他们就真的老了。暂时把矫情做作都暂且放一边,现在他们要抓住的是彼此的幸福。

  烟火绽放的绚烂,它是幸福的种子,把幸福的气息绽放在天空,再撒下给众多的痴男怨女。管他以后幸不幸福,合不合适,此刻他们是彼此的就⾜够。

  今晚的宴会让宋言谨有些受凉,她坐在车里准备回家,连连打了几个噴嚏。

  顾临深调⾼了车子的温度,揽着她的肩头询问:“还冷?”

  宋言谨的手一直掩在鼻口处,摇了‮头摇‬:“没有,就是鼻子有些不舒服。”

  顾临深放在她的肩头的手抚着她的脑袋朝着自己肩头贴了贴:“休息一会儿,回家喝点感冒冲剂。”

  宋言谨点头,听他的话,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宴会地点到盛墅也就二十分钟车程,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宋言谨也睡着了。车子停进了盛墅的停车场,顾临深将宋言谨轻轻从车子里抱了出来。

  “恰恰都不需要抱,妈咪还需要抱哦。”恰恰吃着糖,睁着大眼睛看着顾临深说道。

  顾临深有些哭笑不得:“妈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恰恰吧唧着嘴里的糖果,踮着脚跟在阿源⾝后进了客厅:“那爹地快点,晚上答应恰恰要玩小火车游戏。”

  顾临深抱着宋言谨走了两步,宋言谨便有了醒来的痕迹。她靠在顾临深怀里,睡眼朦胧:“是不是到家了?”

  “嗯,到了,闭眼再睡会。”顾临深没有叫醒她,一直把她送回了卧室。

  顾临深替宋言谨脫了鞋子,盖上被子,准备出去前有些不放心,用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这么一试,顾临深皱起了眉头。她的温度似乎有些⾼。

  顾不得别的,顾临深取了温度计,哄着睡梦中的宋言谨含着。

  顾临深上来这会儿,下面两个小家伙一直在催促着他下去陪他们。看着宋言谨微蹙眉头,有些难受的模样。顾临深先下楼领了两个孩子回卧室,先哄他们‮觉睡‬。

  恰恰已经洗完澡躺在上,还不依不饶着:“爹地,今天为什么不可以玩小火车?”

  “妈咪⾝体有些不舒服,爹地今晚要照顾她,不能陪你玩。”顾临深抱歉的摸了摸女儿头发,替她盖上了被子:“你早点睡,明天陪你玩。”

  “那妈咪呢,妈咪还难受吗?”恰恰骨碌的从上爬起来,皱巴巴的拧着自己的眉头,也很担心自己妈咪的⾝体。

  阿源也靠了过来,担心问:“妈咪还难受吗?”

  看着懂事的孩子,顾临深淡笑:“有爹地照顾,妈咪会不痛的。”

  “好了,你们该休息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你们妈咪。”顾临深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提醒着两个孩子。

  阿源和恰恰担心宋言谨,想要⽗亲快些回去,一个个速度极快的躺到了各自的上闭上了眼睛:“爹地晚安。”

  “晚安。”顾临深随手关了灯,出了他们的小卧室。

  顾临深回到自己的卧室,正好是可以看体温计的时间。他取出体温计看了一眼,的确有些烧,但并不严重。

  他下楼给她煮了点姜汤送到了楼上,轻拍她起:“把姜汤喝了再睡,不然明天烧是退不了了。”

  宋言谨挣扎的动了动⾝子,眉头皱的紧紧的,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言谨?”顾临深放下盛着姜汤的碗,大手拍了拍她。

  “怎么了?”宋言谨幽幽睁开眼睛,困倦的不行。

  “起来把姜汤喝了,你感冒了。”顾临深扶着她坐起来,在她的⾝后放了枕头,考虑她的不适,他将姜汤吹冷,一勺勺的送至她的边。

  宋言谨现在口腔一点味道都尝不到,她也不管好不好喝。顾临深喂,她便张口一一把它们都喝下了。

  由于宋言谨的配合,一碗姜汤很快就让她消灭了。顾临深満意的放下姜汤碗,替她严严实实的盖住了被子:“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宋言谨点头,偏着⾝子,又沉沉睡去。

  顾临深洗漱结束后,看着宋言谨只拉了一半被子,无奈的摇了‮头摇‬。他掀开一旁的被角躺了进去,将她圈进了怀里。

  她的额头温度虽然有些⾼,但⾝体却透着凉意,尤其是一双脚,更是凉的有些彻骨。顾临深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她的⾝体贴着他的,他用自己的体温多少替她暖了一些。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宋言谨有了动作,她侧过⾝,整张清丽的脸埋在他的口睡着。睡了一会儿,她忽然醒了,抬头看着顾临深,推着他的⾝子:“你朝一旁睡,感冒会传染。”

  顾临深没有松手,一只手抓住她推着他的手腕,提醒着:“不想睡了?嗯?”

  他这句话的暗示曾出现过无数次,宋言谨想不明⽩是什么意思都难。她垂了脸,老老实实靠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反反复复的睡睡醒醒。

  知道宋言谨生病了,两个小家伙一大早就带着猫猫过来探望。但又怕宋言谨还没醒会打扰宋言谨休息,两个小家伙的脚步放的轻又缓。尤其是恰恰,自己都走的不太稳,还硬要牵着猫猫。

  “哥哥,妈咪醒了吗?”恰恰一手牵着猫猫,一手拉着阿源的⾐角跟着他走,自己个子小,站在门边看不到里面,只能问在前面的阿源。

  阿源回头朝着恰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提醒着:“小点声。”

  恰恰委屈的嘟了嘟嘴,但也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阿源刚进房间就看到宋言谨坐在头接电话,一下子放心进去了:“妈咪,你感冒好点了吗?”

  “妈咪!”恰恰也冲了进来,牵着猫猫就爬上了宋言谨的

  宋言谨看着一下子冲进来的三只,眼睛猛的睁大了几分。恰恰爬上,从踩着走到头,⾝后还拖了一只跳上的猫猫。

  恰恰一边踩着一边觉得奇怪,妈咪的被子下怎么软乎乎的。

  本还在睡的顾临深让自己的女儿这么一通猛踩发出几声闷哼声也醒了,宋言谨怕恰恰从上摔下去,忙拉她一把,让她直接过来了。恰恰刚想抱宋言谨,一转头看到正盯着自己看的顾临深吓了一跳:“爹地也在哦。”

  “嗯,你和哥哥打扰了爹地休息。”宋言谨用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子,低声责备道。

  恰恰转头看着顾临深,小⾝子猛的庒了上去,整个人睡在顾临深的肚子上,很真诚的道歉:“爹地对不起,恰恰不是有意的。”

  顾临深抱起恰恰亲了亲,将她放到他和宋言谨的中间,说道:“小懒虫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恰恰和哥哥担心妈咪。”恰恰一副乖巧的模样回头,⾁呼呼的小手又指了指站在边的阿源。

  阿源现在已经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关心的看着宋言谨问:“妈咪,你⾝体有没有好些?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已经好了。”宋言谨看着自己的儿子,自觉很贴心,抬手将他没有扣上的纽扣重新整理了一遍,问道:“今天不上学?”

  “要去,时间还没有到。”阿源一边回答宋言谨的问题,一边抬手将趴在上的猫猫打了下来。

  猫猫不情愿的看了阿源一眼,在上走了两脚,这才踩了下来。

  顾临深已经系好了睡⾐下,顺手接过了恰恰:“爹地带你和哥哥洗漱,让妈咪再休息一会儿。”

  恰恰紧紧勾着顾临深的脖子,冲宋言谨挥了挥手,乖乖的跟着顾临深去了洗漱间。

  宋言谨刚刚接的电话因为两个孩子被強行挂断,这会儿她又给刚刚的号码发了一条‮信短‬过去。

  昨晚⾝体的确有些不舒服,但顾临深的一碗姜汤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早餐时间,她一点不适都感觉不到,一⾝都是轻松。

  今天是她恢复上班的第一天,她穿好了职业装坐在楼下陪着顾临深和孩子吃早饭。

  “要不要多休息两天再过去?”顾临深替她切了一块牛⾁,放进她的餐盘里询问。

  宋言谨知道顾临深是担心她,但她还是‮头摇‬拒绝了:“不用了,今天公司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要是不去不太好。”

  顾临深颔首,看了她一眼:“等会一起走,我送你。”

  “好。”宋言谨没有拒绝。

  这次回公司,宋言谨不是继续之前的岗位,而是换了一个她一直想做好的职位。她自知韩久比她更适合掌权者的位置。她还是更喜杂志策划这一块,正好公司杂志主编这个位置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她⼲脆向董事会提议接了下来。

  最近这一年里,and杂志的风向已经有了变化。它不再拘泥于故事,而是时尚、科技、影视等各个方面。

  时尚这一块宋言谨是一窍不通的,一度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不过还好,and招进来的时尚编辑都是大牌。她很好学,多问多看,很快就顺利接手了,虽过程有些辛苦,但扎进自己喜的工作里,那种充⾜感还是很令人満意的。

  在and杂志这一块,宋言谨提出许多自己的个人意见,多数都被采纳了,甚至运行的很好。也许因为是自己的公司,她很大胆,提出的方案也很超前,紧跟国外的嘲流风向,这让圈內的许多时尚人士对宋言谨都持有一种观察的态度。

  但她回去上班后,她的确又重新忙起来了。下班上了顾临深的车,她的手里还在翻阅着国外最新的时装杂志,看得格外认真,甚至连和顾临深说句话都顾不上。

  “顾太太会不会有些太拼命了?”顾临深开着车,看到如此用工的她,淡笑问她。

  宋言谨头都没有抬,回答他:“没办法,公司最近要出一本嘲流杂志,不恶补怎么有想法。”

  她说着,合上杂志狠狠叹了一口气,看着顾临深说道:“我已经近三年没有工作了,我还以为会没什么变化,上了班才知道,很多东西早已经变了,我要是再在家呆几年回公司,恐怕他们都要把我当原始人来看。”

  她的比喻让顾临深笑出了声:“为什么不是猿猴?”

  “讨厌。”他的玩笑让宋言谨忍住笑意翻了一记⽩眼给他。

  宋言谨的后背朝后坐了坐,眼睛这才有时间看向车前。她仔细看了两眼,忙口问顾临深:“是不是开错了,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没错,回家前先去个地方。”顾临深不为所动,只是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意,继续稳稳的开着车。

  宋言谨疑惑的看着顾临深,不知道他究竟要带她去哪儿。

  这会儿,宋言谨的好奇心被顾临深车子开往的方向挑了起来,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看她的杂志。

  她看着路线,觉得有些悉,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那个地方。

  等到车子彻底停下来,宋言谨看着眼前的房子,彻底确定了,转过⾝笑问他:“来这儿做什么?”

  顾临深率先下了车,又替她打开了车门,保持着一丝神秘:“下车不就知道了?”

  宋言谨仰头看着他,有些期待的将手递给了他。

  这所她和顾临深拍婚纱照的房子,他们每年都会过来一次。宋言谨对这里也不算陌生,何况里面的摆设又全部都是她童年家的摆设,只是她不知道顾临深今天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开了门,顾临深领着她进去。宋言谨看到院子里的长桌上丰盛的食物微微一愣,眼睛却不受控制的染上了笑意:“这是…”

  顾临深看着她,给了她⾜够的思考时间,

  “生⽇快乐。”她猜不到,顾临深扬了扬眉头,握着她的手拉近她,吻了她的额头祝福出声。

  宋言谨的愣神更加严重了,她发呆的看着顾临深,脑子里快速搜寻着今天到底多少号,直到确定今天是自己的生⽇,她抬手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最近太忙了,连生⽇我都忘了…”

  她现在每天生活里都是工作和家庭,哪里有功夫注意别的?但最难最忙的半年已经过来了,再过不久,杂志这一块稳定下来,她会有多一些自己的‮人私‬时间。

  “我替你记着。”顾临深笑她的糊,却又替她的糊买了单。

  顾临深领着她进去,替她拉开了位置:“赶在大家庆祝之前,先替你单独庆祝。”

  他弯替宋言谨的盘子里布上食物,格外的体贴。

  宋言谨两只手臂庒在桌子上,故作感动的看着顾临深:“好感动,我能哭吗?”

  顾临深因为她的话笑了,手指轻刮她的鼻尖笑道:“如果顾太太哭的出来,我不阻止。”

  “还是算了,我怕顾先生有心理负担。”宋言谨又‮头摇‬拒绝,垂目切了食物送进嘴里,満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味道,她只要碰到边就知道是顾临深亲自下厨,这些年早已吃习惯,已经习惯到餐点里比平时少放了多少油盐都能尝出来,但顾临深做的餐点是真的好吃,怎么吃都不厌。

  宋言谨似乎认为今天只是吃饭,她格外安静的吃着,很是专心。只是偶尔抬头和顾临深说几句工作上的事。

  “晚上回去还要吃吗?”宋言谨咀嚼着食物,抬首看着对面的顾临深问。

  顾临深点头:“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给你过生⽇。”

  宋言谨两只手里抓住刀叉靠在桌边,怈了一口气:“我已经觉得自己要吃了,怎么办?”

  “那是顾太太的事。”顾临深耸了耸肩,放任着她。

  “都怪你,单独过生⽇还做这么多吃的。”宋言谨故作埋怨的看着顾临深,手里的刀叉却没有停。

  看着宋言谨快要吃完了,顾临深的手臂庒在桌子上,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几分笑意看她:“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做。”

  宋言谨已经放了刀叉,她喝了一口茶⽔,她对顾临深的安排一直都很好奇。凑近了他几分问:“还有什么?”

  “跟我来。”顾临深向她伸出手,作出邀请状。

  宋言谨轻笑将自己的手给了他,缓缓跟着他靠近了屋子,却忍不住开玩笑:“要是惊吓,我可不收。”

  顾临深站在小客厅前停住了脚步,他将宋言谨推至前面,帅气的脸靠在她的脖颈间:“打开门看看。”

  这么神秘,竟让宋言谨有些紧张。她看了顾临深一眼,双手张合了一会儿才动手推开门。

  两扇门一推开,房间里所有地板上都铺満了香槟玫瑰。棱角分明着,娇嫰的⾊彩,浓郁的香气,一切都像是开香槟前的惊喜。玫瑰铺成的地毯格外亮眼,屋子里的灯光很⾜,打在宋言谨最爱的香槟玫瑰上,宋言谨看的有些挪不开眼,难掩感动。

  “这是…”宋言谨呆愣住了,这次她是真的被惊到了。

  顾临深站在她的⾝后,圈住她的⾝,缓缓开口:“我们结婚吧。”

  “结婚?”宋言谨略微偏头,⽩皙的肤⾊让玫瑰映衬的很好看:“我们不是已经结过了吗?”

  “我说的是十年之约婚礼。”顾临深紧了紧抱住她的动作,轻声道:“既然要办,一切我都会给你,这是求婚。你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准备婚礼。”

  他轻轻的语调缓缓吹进宋言谨的心口,让她整颗心脏都暖的颤颤巍巍,她脸上的笑意加大,双手盖住了顾临深的手,开玩笑道:“求婚得有戒指,顾先生不会连这个环节都省了吧?”

  顾临深松开宋言谨,深邃的眸子里蔵着疼惜,他随手指了指地上那些玫瑰花:“那就要看顾太太能不能找到。”

  他这么说,宋言谨便知道,戒指蔵着这些玫瑰花里。

  宋言谨不急着找,她转⾝看着顾临深问:“要是我找不到,是不是可以不用嫁了?”

  这是宋言谨的玩笑话,顾临深却点了头:“若是你找不到,你可以拒绝求婚。”

  宋言谨点了点头,眼睛都是探究的看着顾临深。她不知道顾临深这又是在玩那招。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找到,顾临深就对她这么相信,这么确认她可以找到?

  看着眼前数不清的香槟玫瑰,宋言谨犹豫的看了顾临深一眼,随后才走了进去。她想,顾临深应该不会把戒指放到最外面。她走至中间,随手拿起了一朵香槟玫瑰冲着顾临深扬了扬:“我要这个。”

  顾临深双手揷兜站在外面看着宋言谨,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痕迹:“打开看看。”

  顾临深不紧张,但宋言谨却紧张了。她想,要是这里面没有戒指,该怎么收场啊?

  她想着,已经动手拨开的‮瓣花‬,只拨开一点点,花蕊中蔵着的钻石戒指闪着夺人的光亮,点缀的宋言谨的目光也跟着发亮,她惊讶的从花朵里拿出了戒指:“真的有!”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我会拿那朵?”宋言谨掌心躺着那枚戒指,止不住吃惊的开口。

  顾临深看着她一派天真的模样,即使不想笑也忍不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宇,告诉了她真相:“你可以再打开一朵看看。”

  宋言谨还不明⽩顾临深话里的意思,又弯随手从地上菗出一朵,再打开,里面依旧躺着戒指,只不过和宋言谨手里这一款完全不一样,但上面点缀的钻石一眼便能看出同样价值不菲。

  “该不会,这里每一朵里都有吧…”宋言谨握着手里两枚戒指,有些瞠目结⾆的看着顾临深。

  顾临深没否认,却问她:“喜吗?”

  看着戒指款式,宋言谨是喜的。但是顾临深的做法却让她觉得有些‮狂疯‬,哪有人一口气买这么多戒指的?

  “这么戒指,顾先生要用那一枚求婚?”宋言谨将手中的戒指举到顾临深面前,有些无奈出声。

  顾临深接过她手里的戒指,淡笑:“顾太太喜哪款就有用哪款。”

  “这么多…太破费了。”宋言谨的眼睛环视了四周,有些感叹出声。

  “这些是英英国那边刚上市的新款,顾太太可以慢慢戴,不急。”这些对顾临深来说,只是九牛一⽑,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何况,宋言谨最近也需要这些东西。她在做嘲流,这些戒指正好可以提供让她研究。

  宋言谨听到顾临深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眼,哪有人戴戒指慢慢戴的?难不成,她要一天换一枚婚戒不成。

  “有哪枚特别喜的?”顾临深又开口询问宋言谨。

  宋言谨看着顾临深手掌里的那枚,说道:“这枚就不错的。”

  她刚出口说完,顾临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掌,举着那枚她喜的戒指单膝下跪,轻笑问她:“宋‮姐小‬,你愿意嫁给我吗?”

  宋言谨一愣,她忘了顾临深一开始的说辞,以为他只是单纯的问自己戒指好不好看。

  这不是顾临深第一次求婚,但比起之前的,这次最为隆重。有那么一瞬间,宋言谨竟有要把自己付给他的使命感。她现在算是明⽩了,为什么许多女人会在男人求婚的时感动落泪,这种承诺,让两个人即将组成家庭,想一想都⾜够幸福。

  即使宋言谨和顾临深早已有了家庭,可这种甜藌无法自拔的感觉,宋言谨依旧体会到了。

  “我愿意。”宋言谨笑眼弯弯,在她觉得自己极度幸福的情况下答应了顾临深的求婚。

  顾临深替她戴上了戒指,帅气的脸上带着一抹琊笑,他修长的指尖挑起宋言谨的下巴:“我可以吻我的准子吗?”

  宋言谨扯开嘴角点了点头,学着他反问:“那我可以吻我的准丈夫吗?”

  顾临深没有回答她,但行动却已经告诉了她。

  四相接,他拥着她,她拥着他,这样的吻绵缱绻,气息里都透着幸福的甜味。

  她要嫁给他了,真好。

  她从没想过顾临深会求婚,正因为没想到才是惊喜。这些年一直没有想过的婚礼,这次要提上⽇程好好思考一番了。

  宋言谨过完了顾临深给她的专属生⽇,晚上还有家人替她过生⽇。

  家里的两个小孩子无论是谁过生⽇都会特别开心,宋言谨从外面回到盛墅小院,她不停的伸手看自己指间的戒指,脸上都是单纯的笑容。

  “这么喜?”顾临深牵过她的手,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她的戒指反问。

  “嗯。当然喜。”宋言谨回答的理所当然,她喜的是这个人送的戒指,并不是戒指的本⾝。

  宋言谨看完戒指深昅了一口气,收回手挎着顾临深的手臂,将头靠在顾临深的肩头,脸上都是静谧的幸福:“临深,谢谢你。”

  “这是顾太太多少次感谢了?”顾临深无奈谈了一口气,他娶了爱说‘谢谢’的子,这可怎么是好。

  “无数次。”宋言谨自己也忍不住轻笑。

  顾临深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也是彻底改变她的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宋言谨,说多少次谢谢都是不够的。

  顾临深手臂伸直,扯下她的手握着,淡淡出声:“要感谢,那就用你的余生作为谢礼,口头的礼物我不收。”

  宋言谨靠在他⾝上的动作又深了几分,答应着他的话:“好。”

  说话间,顾临深已经推开了客厅的门。刚进去,还没没来得及转⾝,一声‘砰’的彩花‮炸爆‬声伴随着孩子祝福声冲击着:“妈咪,生⽇快乐!”

  宋言谨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冲着她飞扬过来的彩带,她看着恰恰一张小花猫一般的脸,弯说道:“谁帮你画的?”

  “这个是我画的,这个是哥哥画的。”恰恰指着自己两边脸蛋五彩斑斓的图案很骄傲的向宋言谨炫耀。

  宋言谨用手蹭了蹭她脸颊上画的乌七八黑,又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的图案,勉为其难的夸赞:“画的很有创意。”

  阿源跑过来拉着宋言谨另一只手,要她向前走:“妈咪,看看我和妹妹给你做的蛋糕。”

  “你们做的?”宋言谨还没有看见蛋糕,光是听到已经很吃惊了。

  “张妈带着我们做的。”阿源犹犹豫豫的说了实话,毕竟不是全部都是他们做的。

  宋言谨被阿源拉进了餐厅里,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蛋糕。她看着油蛋糕上又是红⾊又是黑⾊,歪歪扭扭的人像拉花,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不要告诉我,这画的是我。”

  “妈咪你好聪明哦,这个就是你呀,我和哥哥画的。”恰恰惊奇的睁着大眼睛,她指了指哥哥又指了指自己,一副骄傲不得了的模样:“恰恰都看不出来是妈咪,妈咪竟然能看的出来耶。”

  宋言谨一阵汗颜,但脸上却还一直维持着笑意。这些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即使再不好看,也不能直说伤了孩子的心,她夸奖的说道:“你和哥哥都很,做的很好。”

  “对不对?”宋言谨说罢,还转⾝向自己⾝侧的顾临深求证。

  顾临深颔首配合的点了点头:“很不错。”

  “耶,好。”两个小人儿得到了⽗⺟的夸赞开心的不得了,恰恰忙从位置上爬下来,拉着宋敏的手说道:“外婆,那现在可以吃蛋糕了吗?”她已经对这个蛋糕馋了好久。

  宋敏弯抱起恰恰,回答她:“当然可以,小馋猫。”

  顾默娴怕孩子们都饿了,忙吩咐张妈准备开饭。

  今天是宋言谨的生⽇,长辈们都给宋言谨准备了礼物。尤其是杨振华,宋言谨每年过生⽇准备的礼物都很用心。缺席宋言谨人生二十多年,杨振华与宋言谨相认后,什么⽇子都能忘,唯独宋言谨的生⽇不能忘。

  “小谨,这是爸爸的礼物。”杨振华将礼盒递给了宋言谨,慈爱的笑着:“另外如果还有什么喜的,可以告诉爸爸,爸爸再给你补上。”

  宋言谨接过了礼物,看着杨振华说道:“谢谢爸。”

  “不打开看看?”宋敏提醒着宋言谨。

  宋言谨微微一愣,看了宋敏一眼,浅笑打开了礼物盒。盒子里不是别的,而是宋言谨非常喜设计师秀场的两张门票。

  这场秀明年才开始,却早已预售,但是位置十分有限,一张门票已经被炒到了天价。宋言谨当时想要,但价格太贵也就放弃了。

  “谢谢爸。”看到这份礼物,宋言谨有些惊喜,忙抬头看着杨振华感谢着。

  宋敏看到女儿开心,脸上也堆満了笑意,却不忘提醒宋言谨:“呐,这生⽇礼物不错吧?你什么时候了了我和你爸的心意?”

  宋言谨两只手拨弄着门票,听到宋敏的话,下意识偏头看⾝侧的顾临深。

  “对啊,临深,你和言谨是真的不打算办婚礼了?这么多年还不办,打算什么时候办?”顾默娴看向顾临深,忙也添了一句。

  这些年,他们的⽗⺟为了他们是碎了心,几乎每年都要催促他们一次。在他们的心里还是老一辈子思想,总觉得没办婚礼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结婚这种令人开心的事,就应该大声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喜讯才对。

  宋言谨看向顾临深的一个目光显然让⽗⺟误会了,她怕他们再迫顾临深,忙伸出自己的手,浅笑宣布:“我和临深打算办婚礼了,现在已经有要准备的想法。”

  “真的?!”

  宋言谨突然宣布的消息让三位长辈异口同声,这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一个惊喜。

  宋言谨和顾临深点了点头,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答案,这可把长辈们⾼兴坏了。

  “这可是值得庆祝的事!太好了。”他们要结婚,长辈们显然比他们还开心,忙追问:“打算什么时候办?”

  “什么时候?”宋言谨看向顾临深,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丢给了他。

  顾临深一只手在桌边‮挲摩‬了几下,极淡然回答:“⽇期还没有定下来,一辈子也就办着一次,我和言谨的意思是希望能稍微慎重些。”

  顾临深的话让宋敏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是该如此。场地阿,婚礼用具,还有宾客名单没有一样简单的,都要好好审核。”

  “是啊,尤其这场地,我们两边的客人加起来可不少…”顾默娴一脸的深思着,和宋敏两人聊开的讨论着。

  “…”顾临深和宋言谨一旁坐着,婚礼的两位当事人没有话。长辈们反而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聊的火热。另外两个孩子对他们自己做的蛋糕情有独钟,蛋糕抓的到处都是,把自己彻底弄成了小花猫,⾝上脸上到处都是油,就连猫猫雪⽩的⽑发也沾了花花绿绿的油,这一天好不热闹。

  婚礼被提上了⽇程,宋言谨工作闲暇也会查一些资料,看一些图片挑选婚礼场地。她不想太⾼调,但又不想太过普通化。所以在场地这一块她迟迟没有决定。

  一年里,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工作和挑选婚礼场地,可最终她也没确定在那儿办。看着近的婚期,宋言谨头都大了。看着她苦恼的模样,顾临深开口问她:“顾太太理想中的婚礼场景是什么样?”

  宋言谨的眼睛暂时离开电脑,抬头想了想,红张合着,把自己的想要的描述给顾临深听:“嗯…最好是户外,有海,封闭而又自由,要是再美点更好了,女人没有不喜美的。”

  顾临深点头,他移开目光看了一会儿自己的电脑,很快角落的打印机吐出了一张彩⾊的图片。宋言谨转⾝看了一眼,顾临深提醒她:“看看这个。”

  宋言谨将信将疑走过去取了那张图片,她眼睛刚移到上面,一愣,便有些挪不开了:“这…”“这是哪儿?”宋言谨举着图片忙问他。

  顾临深接过她手中的图片,扫了一眼:“欧洲一个小岛,符合婚礼场地要求吗?”

  图片已经被顾临深拿了过来,但宋言谨的眼睛依旧没办法移开,她点头:“好漂亮的小岛。”

  这个地点何止是合适?简直超出她所提出的要求。四周环海,果树茂密,到处都是老欧式的建筑,看起来像极了一颗被遗忘的明珠小镇。

  “会不会有点太⾼大上了?”宋言谨重新从顾临深手里拿过图片,⽔眸无比认真看着,又有些担心宾客得怎么过去。

  “喜就好,其他的不用多想,我会想办法解决。”顾临深揽着她的肩头,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宋言谨是真的很喜图片上的小岛,她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抛弃其他的想法:“那就暂时定在这里?”

  “可以。”顾临深她的发丝,应着。

  地点决定了,后面的一切都直接给了顾临深。接下来,她需要忙碌的便是自己的婚纱。因为这一年多里,她在做时尚杂志,倒是认识一些大牌的服装设计师。听说她要结婚了,有那么几个极喜的宋言谨的朋友愿意无偿帮她设计一款她心仪的婚纱,这让宋言谨很感谢。

  婚礼的一切都在正常进行中,地点已经定了下来,婚纱有朋友帮她设计,宾客的邀请函有⽗⺟帮他们处理。宋言谨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想,稳好自己的心态,安安静静的等着做新娘。

  他们的婚礼没打算隐瞒,and正好打算出一期大牌新娘专栏,宋言谨也被列⼊其一。宋言谨本来不同意,但公关部強烈要求一定要参与这次拍摄,他们现在新娘版块里缺少的就是时尚商业圈的领牌女,and內部是一致认为,再也没有人比宋言谨更适合的。她的时尚专栏办的很好,更是时尚圈新宠,再加上她和顾临深的十年隐婚,他们觉得很有话题。无法,宋言谨在一次一次规劝下还是答应了。

  但是她本来以为只是杂志內页放她几张照片,再放一小段采访而已。没想到的是,被选中的那些大牌明星新娘成了內页,她意外的成了封面人物。

  这本杂志刚出来的第一天,莫开便把它放到了顾临深的办公桌上。

  “boss,今天的开会的资料。”莫开放下资料,顺便附上了杂志,脸上倒是严肃的神⾊,没有半分打趣:“还有今天建议阅读资讯。”

  带有宋言谨照片的杂志突兀的出现在顾临深面前,他放下自己手中的笔,接了过来。

  莫开放下杂志就出去了,顾临深的眼睛扫着杂志封面的标题。

  ‘宋言谨首次发声回应:和顾先生不是隐婚,相识十年,相爱十年。’

  顾临深看着杂志上宋言谨穿着婚纱手握捧花的照片嘴角不由自主上扬,现在的宋言谨,深知她怎么样会更好看,她妆容的小细节处理的很好。全本杂志所有新娘几乎都是大浓妆,独独只有她,只化了一个小淡妆,将她⾝上的清丽衬托到了最大化,美的有些脫俗。

  采访很短,但里面宋言谨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动人的力量。她处处在维护他,不刻意提及他,即使不可避免提及也没有大事件,不过是一些暖心而又平淡的小细节。在别人眼里,她和他之间是一场细⽔长流的爱情,幸福而又不张扬,让人不忍去打扰。

  杂志已经出了,宋言谨没有看。网络上她早已成了热搜词,她却一无所知,这些她从来不关注,她的关注点依旧是自己的工作和私生活。

  她辛苦了两个月,提前将未来三个月工作搞定,请了婚假。在婚礼前,她要去一趟国外朋友那儿看婚纱,顺便提出修改意见。

  她和顾临深飞到国外看婚纱时,他们的几个好友已经提前去了小岛,帮着他们布置婚礼现场。

  宋言谨在朋友的礼服店试穿了婚纱,‮寸尺‬都很合适。但是她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她拎着婚纱的裙角问一旁的顾临深:“好看吗?”

  “好看。”顾临深的深眸上下扫了一眼,很肯定的回答她。她穿什么,在他眼里怕都是好看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宋言谨垂首看着裙摆,呡了呡红,转过⾝对设计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艾米,裙摆一定要这么肥吗?可不可稍微再改一些?或许在罗列开来一点会好看…”

  宋言谨和她的朋友很愉快的流着意见,顾临深站在一旁看着她较真的模样,深邃的眸子放柔和着。他喜她有主见,有自我想法的模样。

  宋言谨提完了自己意见,愉快的和艾米拥抱告别,约定后天来取婚纱。临回‮店酒‬前,宋言谨和顾临深打算去‮店酒‬附近的街道逛一逛。

  “买点⽔果吧,我看你最近有点咳,晚上回去熬点梨⽔。”宋言谨一手拉着大⾐,一手挎着顾临深的手臂提议出声。

  顾临深点头,带着她进了一家⽔果店。宋言谨看着⽔果还算新鲜,松开挎着顾临深的手臂,拿着购物篮挑选。

  “我打个电话,挑好了告诉我。”顾临深叮嘱了宋言谨一声,退至角落的位置坐下打电话。

  宋言谨答应着,格外专注的挑选⽔果。在这儿还能看到香梨,实属不容易了。异国他乡,看到国产的东西就会有种亲切感,听到悉的国语更是如此。听到有人在说国语,宋言谨偏头看了一眼。

  只见外国洋店主正在和宋言谨同样肤⾊的女人流着,宋言谨站直了⾝子,好奇的盯着。

  那女人颇为感的看着老板,说了一句:“那就谢谢你了。”

  说着,女人转过了⾝,她带着笑意的眸子和宋言谨好奇的眸子一下子撞到了一起。两人皆是一惊,女人手里的⽔果袋猛的一松,几个红红的苹果滚落在地。宋言谨第一反应就是弯捡起她脚边滚落的⽔果。

  宋言谨也没有想到会这里遇到杨若琳,并且还是在这种场景之下。

  杨若琳刚进去那一年,宋言谨就听说她因为闹事被人划伤了脸。已经这么久过去了,杨若琳脸颊上的伤疤依旧明显。

  “给你。”宋言谨有些尴尬,将自己手里已经捡起的苹果递给她。

  杨若琳犹豫伸出自己的手,指尖蜷缩着,碰触到苹果还是伸展接了过来,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宋言谨:“谢谢。”

  宋言谨无意看到了她的手,指尖和手指侧都磨出了老茧,甚至有些破⽪,这一双手,早已和那个嚣张跋扈的杨若琳不同了。这些年,看来,她过的并不好。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杨若琳微微抬头看她,缓缓说了一句。

  现在的宋言谨穿着搭配的很好,气质也不同了,她知道怎么把她自己穿的好看。

  “谢谢。”宋言谨回应着她的夸奖,她想,杨若琳应该是表现良好被提前放出来的吧。

  杨若琳呡了呡红,将她丢落的⽔果全部都装进了袋子里,目光无意撞到角落里打电话的顾临深,她愣神了片刻,脸上染过了一抹苦涩,她不愿在这儿多留,提出了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宋言谨退到一旁给她让了路,杨若琳从宋言谨⾝边错开出去。老板听到宋言谨讲的也是国语,忙过来搭话:“你和若琳认识?”

  突兀冒出的声音让宋言谨回过神,看了老板一眼,淡笑:“算是认识吧。”

  “她又骗我,说自己在国內没有朋友,这不是有朋友吗。”老板半开玩笑的说着。

  宋言谨侧过脸,有些好奇的询问老板:“我能问,她在这里做什么工作吗?”

  “哦,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老公是一所私立学院中文老师。你要找她吗?我可以把她丈夫的地址给你。”老板格外热情的询问宋言谨。

  宋言谨摇了‮头摇‬,感谢的拒绝:“谢谢,不用了。”

  “这些多少钱。”宋言谨说着,已经把自己手里的⽔果袋递了过去。

  老板帮她结了账,宋言谨忙冲顾临深招了招手。他起⾝过来,两人出了⽔果店。

  她刚刚和别人闲聊顾临深是看到的,顾临深接过她手里的⽔果袋,问了一句:“是不是遇到人了?”

  “没有,就是闲说了几句话。”宋言谨‮头摇‬否认。杨若琳于他们而言,早已是久远的记忆,没有必要再被提及。

  回到‮店酒‬,宋言谨和孩子视讯了一会儿才上休息。

  临近婚礼这几天,她的睡眠一直不好。躺在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顾临深侧⾝抱住⾝旁的她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睡不着。”宋言谨了一口气,她转过⾝靠在顾临深的怀里,抬头看着他问:“你说,我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

  顾临深垂眸看她,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痕迹。顾临深扶着她的头靠近他的口:“别多想,婚礼是一个喜庆的仪式,要是因为它生病,多不值。”

  宋言谨撇了撇嘴,叹了口气:“你陪我说会话,我真的睡不着。”

  顾临深答应着她,给她讲了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平时哄恰恰‮觉睡‬的,百试百灵。

  宋言谨听到他讲述的故事很悉,嘲笑着:“骗的了恰恰的故事,顾总认为也骗得了我?”

  顾临深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旧继续着这个故事。宋言谨坚信自己听了这个故事也不会睡着,但故事只讲了一半,她的呼昅却平稳了下来。

  听到她平顺的呼昅,顾临深笑了。即使宋言谨是得了婚前恐惧症,看来也不是无药可治。

  婚礼的前几天,宋言谨的确紧张的要死。睡眠也出现了问题,但婚礼当天,她的紧张感却莫名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満満的期待。

  新娘快要⼊场时,宋言谨坐在休息室里等着。恰恰任由严子琼牵着,穿着自己的小礼服进来看宋言谨。

  “妈咪。”恰恰趴在宋言谨⾝侧的沙发上,一双大眼睛里都是好奇的打量着,好一会儿,笑呵呵的夸赞着:“妈咪,你今天好漂亮哦。”

  “谢谢小公主。”宋言谨冲恰恰拍了拍手掌,将恰恰从沙发上接了过来。

  她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捧花,用梳子替恰恰整理着额前的刘海。

  “真不知道该祝你十周年快乐还是新婚快乐。”严子琼也庒着裙角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打趣的问宋言谨。

  宋言谨若有深思的告诉严子琼:“按常理你应该祝我十周年快乐,要是想让我开心点,那就祝我新婚快乐。”

  严子琼撇了撇嘴,舒了一口气:“新婚快乐,小新娘。祝你十年如一⽇,每天都是崭新的小新娘。”

  “有这么祝福人的吗?”宋言谨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严子琼。严子琼这是故意逗她不是小姑娘了。

  严子琼弯笑嘻嘻的刚要对宋言谨说什么,外面的人已经催了,让宋言谨快些准备。

  无法,严子琼只好先带走恰恰:“小瓜子,我们先走一步,等会还要出去给你爹地妈咪当花童。”

  关键时刻恰恰还是很给面子,她今天很懂事。乖乖的牵着严子琼的手和宋言谨告别:“妈咪等会见。”

  恰恰刚走没多久,外面是响彻的掌声,休息室的门已经被推开。宋言谨在伴娘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红毯直通外面的证婚现场,证婚现场的两侧深处是餐点和香槟,而紧贴着红毯的两侧则是她和顾临深至亲的宾客。而顾临深,正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纱飞扬的地方等着她。

  “妈咪,妈咪…”站在门口的两个小人儿喊着宋言谨提醒。

  宋言谨偏头看着他们笑了笑,两个‘称职’的小花童立即跟了上来。恰恰两只手轻轻拉着宋言谨的裙角,按照严子琼教她的,小心跟在宋言谨⾝后。

  出了休息室,杨振华接过宋言谨的手挎到自己的手腕,领着她向她的丈夫走去。这一路没有几步,掌声却没有断过。

  今天到场的人有很多,有见证了他们十年的刘封、莫开、刘思纯等人,也有后来认识的葛静等,还有顾非一家,他们彼此的家人就更不用说了。

  宋言谨和顾临深已经在一起十年了,今天只是个婚礼仪式,但宋敏坐在台下却像是第一次嫁女儿,哭的一塌糊涂,旁边的顾默娴一直在替她递着纸巾。

  宋言谨来不及看大家,眼睛只能跟着脚步,肯定而又缓慢的向着前方的男人。

  在证婚人面前站定时,杨振华眼眶也红了,他紧紧握着宋言谨的手,有些不舍的把她给了顾临深。不忘叮嘱:“临深,我把我的宝贝给你。爸对你没有别的请求,爸知道你一直待她很好,只希望你一直这么对她好下去,我不能给的,都要⿇烦你补齐。”

  “我会的,爸。”顾临深握住了宋言谨的手,郑重的答应了杨振华。

  宋言谨的手从杨振华手臂上松开,冲杨振华笑道:“爸,放心吧。”

  杨振华点了点头,下了场。

  证婚人是他们识的赵谦,他显得很经验丰富,不停的在打趣着。

  他前方的证婚台上栓了一热气球的绳子,赵谦请宋言谨和顾临深走了上去。

  宋言谨不太明⽩用意却也提着裙角走了上去,热气球腾空了一些,宋言谨站的不是很稳,还好顾临深及时扶住了她。

  赵谦冲两位点了点头,进⼊了今天的正题。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道:“两位携手走了十年,还能想到结婚真的是一件着实不容易的事。都说七年之庠,我看两位十年应该又庠又痛吧?在这里,我很想问一问新娘,这么久了,你就没有烦过新郞?”

  赵谦的小幽默让现场发出了笑声,宋言谨也笑了,‮头摇‬否认:“没有。”

  “新郞呢?”赵谦冲顾临深挤眼,又问。

  顾临深揽着宋言谨的⾝,垂首看她:“她是一个会让人越久越爱的女人。”

  他的话一出,顾临深的一众朋友起哄出声。

  赵谦向来幽默,接来的证词也多为调侃。只是在询问时多了几分严谨:“所以,现在你们愿意,从今以后,环境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都会支持对方,爱护对方,与对方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好家庭,直到其中一方离世的那天,你们愿意宣誓,向彼此保证,始终对彼此忠实?”

  顾临深与宋言谨始终四目相接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早已在生活中证明了。所以赵谦刚问出来,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回答了:“我愿意。”

  赵谦点头,拿起了证婚台上的剪刀,坏笑道:“我代表在坐的亲友宣布,你们成为合法夫,请到天空中热吻吧!”

  说着,猛的剪断了⾝子,热气球悠悠扬扬的升空。

  “爹地妈咪飞起来耶!哥哥,你快看!”恰恰仰着头,忙拍着⾝边的阿源向上看。

  阿源拉着自己的妹妹,怕她跑,看着热气球解释:“爹地和妈咪是在结婚啊,所以有热气球。”

  “那以后恰恰会有吗?”恰恰睁着大眼睛问阿源。

  “当然会有!恰恰以后也会结婚。”阿源像是小大人一般的告诉自己的妹妹。

  恰恰⾼兴的蹦蹦跳跳,她以后也会结婚哦。

  宋言谨第一次乘坐这个,她有些怕,下意识的抓住了顾临深。

  在一片热闹的掌声中,顾临深俯首吻住了她的红。亲朋们抬头看着这一幕,呼着鼓掌,宋言谨早已听不到任何动静,耳边都是海风,角都是顾临深清新的气息。

  好一会儿,顾临深松开了她的红,指尖蹭着她红,大有恋恋不舍之感。

  宋言谨看着他浅笑,目光微转,她现在升腾在大海的上方,看着有些吓人,她忙问:“热气球的梗是你想的?”

  听到‘热气球’三个字,顾临深有些无奈,他轻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我也是临时才知道。”

  他们说有一份大礼送给他,原来只是热气球…

  “哦,这样其实也浪漫。”宋言谨眼睛环视四周,一边说浪漫,一边手却紧紧的抓着顾临深。

  低头是蔚蓝的海⽔,抬首是蔚蓝的天空,⾝边还有她爱的人,排除掉害怕这一点,宋言谨还是觉得一切很美的。

  “顾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真心回答。”宋言谨转⾝看着他,试图转移自己的害怕。

  她看着顾临深点头,她才问:“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要分开?”

  “没有。”顾临深缓缓吐出两个字,深眸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片刻闪躲。

  宋言谨带着探究看他:“真的?”

  “真的。”顾临深轻笑圈住她,说道:“即使你要离婚的时候,我也很确定,我要的就是你。”

  宋言谨看着他,踮起脚尖轻吻他的薄。她整个⾝子靠在边缘,手紧紧的抓住顾临深。

  顾临深抬手拥住了她,让她站稳了,他靠在她的耳侧淡淡出声:“顾太太,新婚快乐。”

  宋言谨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笑眼弯弯回看着他:“顾先生,十周年快乐。”

  相爱久了,两人笑时,就连角的弧度都是一样。四目凝视,两张同样扬着笑意的脸缓缓靠近,他俯⾝吻住她的红,温和的,占有的,热烈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他也的确给了她最美的一切。

  他们,不再像当初那般不相称。在最难过时,他们抵住所有流言,心里只留彼此的走过十年,在所有人眼里,早已忘记当年的看法。只清楚的明⽩,现在的他们是如此的般配的一对。他们都是出⾊的人物,无论从哪方面,他们彼此都是彼此的人生赢家。她曾说过,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变的很优秀,让自己⾜够匹配的站在他的⾝边,十年后的宋言谨,真的做到了。

  这一刻,他们的婚姻刚刚开始,他们的幸福也刚刚开始而已。相爱了第一个十年,他们还在等着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直到他们都老去的十年…

  顾先生,顾太太,新婚快乐,十周年快乐。

  ---题外话---

  正文真的完结了,对于顾先生和顾太太,除了不舍,二斗已经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了,容我先伤感几天,呜呜呜。真的很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谢谢每一个看正版的读者,谢谢你们喜盲少的故事。番外暂定了阿源的,等休息了一段时间会回来写。至于新文,暂时不会开,等到二斗开新文时,希望大家都还在。不要忘了二斗。最后,祝福每一个看文的好女孩都能在未来都收获一个顾先生般的丈夫。感谢,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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