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二选一

　　“…”我……

　　虽然说得好像很轻松，但我能看得出肥龙想起这件事眼神里总透着股恼火和后悔，不然也不会烦到叼起烟点燃深闷一口。

　　“老子那年还在上大学，上海交通医科大学…真特么是大人眼里那种所谓最有本身有出息、前途一片光明的人啊…“

　　“就是因为大一的时候，给宿舍里一个兄弟过生日。那时候我们一帮宿舍里的弟兄聚起来最喜欢刺，觉得有些事儿很叼、很酷所以他就去实验室偷了磷酸、乙醚、重络酸钠…总之自己调出来了这玩意，带到我房子里给我们。说只一次，刺而已，不会出事…”

　　肥龙弹弹烟灰，眉毛紧紧的皱着看着窗外。

　　“然后他就再也没醒来了…”

　　“有他自己调配比例失误造成他脑部损伤的原因，但最重要还是因为我失控了酒店里睡了一晚上，早晨起来还没感觉，只觉得很困很朦胧，上完厕所继续睡；下午醒来…或者说清醒点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重症监护室了，而我被带到拘留所里。他爸爸闯进来抓住我的领子一巴掌、一巴掌就狠狠的往我脸上狠狠的…”

　　“后来我爸把我保释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下午发疯把他暴打了一顿还直接从四层楼给扔了下去；他弟弟的脑袋都特么快让我用消防桶打成烂西瓜了而且居然还连老头子养了八年、放假丢给我让我别太寂寞的那条肥京巴都给咬死了…＂

　　＂。这算不算是老头他自己给害死的”

　　“…”“总之后来我就被大学开除了，不用被开除我也呆不下去，因为以前的兄弟都拿我当怪物一样看；他们不觉得我是了浴盐才发疯的，他们只会自以为是的猜测我很早就跟那哥们有仇，借着这个理由报仇而已。这就是人心…”

　　说完这话肥龙就哑了声，只是一口接一口着闷烟；了老半天才深深皱起眉毛警惕的看着我，说上次那些海洛因和摇头丸你到底吃了没有

　　我懵了下，再下意识看眼小雅就严肃着脸摇摇头，说就算只是为了小雅，为了我家里人，那种害人的玩意儿，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去碰

　　肥龙点点头，再不说话；反而是胖大嘴拽了我下，问我打算怎么办

　　看着他我知道他问的其实是什么，不假思索就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爸的人能把曹四尸体处理掉，处理完了，我就回去警察局自首，不会拖累你们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小雅，小雅你怎么办“

　　小雅…

　　错愕了下，我就下意识扫了眼还在昏睡的小雅；睡梦里的她那么憔悴，好像在做什么噩梦额头是虚汗。越看她这样我就越怜爱，也就越愧疚，心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暗淡；最后只是咬了咬牙，说大嘴，我拜托你个事。

　　“什么事儿“

　　“就是告诉小雅。。我死了

　　“啊”

　　皱着眉毛，抚摸着小雅的脸颊看着她，心里有多疼，只有我自己知道。

　　“子谦说了，十年啊…但我知道绝对没这么轻的，一条人命，我只会判的比曹四重；而且我还有前科防卫过当杀人的前科。所以我觉得这一判，至少是二十年…”

　　“二十年多长我自己觉得不长，但站在小雅角度上我觉得这是一辈子因为女孩一辈子也就那么几年…那会是别的女孩最开心最漂亮，最多朋友，看更多的世界，吃最多好吃的，玩更多好玩的…总之是一去就再也回不来的一段时间。她却要跟站在灰色世界的边缘人一样，只能看着别人的快乐，自己青春枯萎的等待着…”

　　“所以就算她愿意等，我也不会让她等。我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比谁爱的更深，但此时此刻我知道我爱的要比她更加自私我宁愿让她痛苦伤心那么一段日子，我也不愿意让她干巴巴的等我十几二十年。你说的没错胖大嘴，从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个你妹妹值得等的男人。”

　　“不是的，你…”见我说的那么绝望悲戚，大嘴想说什么，却又言又止；看着他跟以前有明显变化的态度，我沉默半天，只是故作开朗的笑笑。

　　“放心吧大嘴，我没事，现在肥龙不说她有事儿，小雅她就也一定不会出事所以…你就跟她说我死了吧说我被沙黑还是曹四给杀了，无所谓，总之就让她死心因为我了解她，不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啊…这个傻丫头，她不会撒手放开我的…“

　　爱到多久直到死去

　　呵呵呵，傻丫头…

　　真是个傻丫头…

　　看着她，对她说着这些她听不到的话，我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滚了出来；而他们三个看着我的眼泪，却是彻底的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胖大嘴，也许那会他才终于明白，我对小雅的爱，真的不是他说的那种不负责任的小孩扮家家酒。我们虽然年轻，但我们也懂得什么是爱；我们虽然幼稚、但我们的爱并不虚伪…

　　沉默了不知多久，大嘴就突然脸一苍白抬起了手指着沙发；我诧异的看了过去，自己也就呆滞住了。

　　因为小雅哭了…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那那些话…”

　　“陈千…”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总是这么傻”

　　懵然中我只看到小雅缓缓的坐了起来，低垂着头让我看不见她的眼睛，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却已冲刷在了脏兮兮的脸上。就那样无声哭泣了半天哭道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才狠狠的，了我一巴掌。

　　“啪“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陈千，我爱你，我只是爱你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为什么每一次…都只要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去承受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好难受”

　　“别再说那种话了陈千，求求你，我真的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呜呜呜”

　　一巴掌将我打懵，她却已经撞进我的怀里，肩膀不住的搐着，出的眼泪浸的我膛一片温热。扫眼四周，子谦和肥龙大嘴他们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在说我们也帮不了你；低头嗅探着那熟悉的芳香，我拳头紧攥又松下，最后却还只是强忍下心里的绞痛，推开了她，皱着眉毛说小雅，别犯傻。

　　“这样才是对你好，也是对我好。你以为让我知道你在外面等着我，我在监狱里能过的好吗所以相信我小雅，这样才是对我们两个人都好的选择…”

　　“相信我，放下我…你就当我死了然后再找一个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爱你的男人有你哥把关你肯定能找到的他肯定能给你我不能给的安全感，至少肯定不会再让你这么危险，答应我好吗小雅答应我…”

　　被我抚着肩膀，小雅泪眼朦胧中头一次闪现出对我的怨怒。沉默了半天，她只是大声喊了声，我不

　　“你可以自私，小美姐姐可以自私，为什么我就不能爱的更自私一点这一次，我也要爱的比你们两个人都要自私陈千我不管你接下来要说什么，就算你说你永远回不来了，就算你说你讨厌我了你不要我了我不会放手的陈千…我绝对不会对你放开手”

　　“我会等你，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怕；我不要别人的什么安全感，别人的好，因为只要不是你给我的我统统都不会要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因为我知道的啊陈千，这世界上…。再没人会比你更爱我了…我知道啊…所以，你为什么要骗我”

　　“不要骗我了好吗陈千，别再让我心疼，就当我求求你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求你了呜呜呜”

　　听着小雅这样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看眼身后脸色难看的大嘴，为她好的初衷却再次被找回。只是寒冷了脸，推开她，说赵雅，你听我说，我玩够你了，我不爱你…

　　“嘘”

　　她却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诧异的注视下，把我的手放到她的膛，擦干眼泪嫣然一笑，问我，还记得吗你听到了吗

　　“它在问我，我会爱你多久陈千我回答它说，我会爱你到永远。不管等多久，它永远都会为你而跳动着，它永远会等着你也永远只属于你。因为为了你等待也是种幸福，但没了你，它就会枯萎，它就会死去。你呢陈千告诉我，让你的它告诉我你还爱我吗又还会爱我多久”

　　“告诉我陈千…但你知道不管答案是什么，我的心脏，也永远只为了你而跳动着；就像你为了我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会恨你…”那时候看着小雅干净纯粹的天真笑脸，感受着手心里的跳动。我的喉咙已经哽咽了，我强迫自己冰冷的心已经全部被她温热的泪水给融化…

　　我知道我无法欺骗她，我也知道我欺骗她没有意义，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心早就连在了一起。所以那时候哽咽了很久很久，我只是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怜爱，一把紧紧的，把她搂抱在怀里。

　　那么温暖，那么芬芳…也那么那么的让我舍不得…

　　“…”“直到死去…”

　　那一刻，泪如雨下。。

　　不知抱在一起多久，直到肥龙这单生狗被的体无完肤干哼哼一声的时候我们才松开；那会看着小雅我心里坦坦，因为我没欺骗她；却又充了无限的惆怅和纠结，因为我同样不知道此刻言爱，我的爱，是对，是错…

　　“对不起大嘴，我…”

　　到最后我只是侧头充歉意的看着大嘴，大嘴却难看着脸色冲我摇摇头让我别说话。然后就坐到小雅身边，看着她，说妹妹。。你真的放不开这个男人吗你真的放不下陈千就算他可能要让你等一二十年

　　小雅闻言只是又让我感觉那么苦涩的嫣然一笑，说我说了哥哥，我很早就说了我确定陈千就是我这辈子的归属。所以为了他等再久也值得，等自己的爱人等再久，也只是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幸福而已。

　　“咳咳谁无法理解小丫头你说谁无法理解了”

　　白了眼单身狗，大嘴看着她妹妹就沉默了。最后只是叼起一烟沉闷而苦涩的说，可是你会变老，陈千的心也会变。你等到最后很可能等了一场空，这样的等待还算是幸福吗还值得你去等么…

　　继续笑笑，笑容却又逐渐变得严肃；到最后小雅却只是咬着下，说哥哥你可以觉得我幼稚…但我相信，任何人只要他们是真心的爱过，爱，是不受时间拘束的；而我就相信我们的爱就是那种爱…

　　“是啊，爱到被烧成骨灰还能葬在一起呢，呵呵呵…”“…一边玩去你”

　　搡了肥龙一把，大嘴看着小雅的眼神充了无奈，最后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陈千，那你呢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怎样爱我的妹妹呵护我的妹妹

　　我闻言诧异了下，最后也只是皱住了眉毛，说这世界上每个人最重要的东西也许就是他的命；而我也知道小雅绝对比我的命还重要

　　“…你清楚这点的，大嘴。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倒是小雅你真的不用再考虑考虑”

　　“恩恩我确定，我不用考虑我会等你的等你出来和我结婚，我们两个一起打拼，再生个小宝宝一起把他抚养长大只要你不嫌弃我老了，我变丑了，我永永远远也只想跟你在一起”

　　看着自己妹妹傻乎乎的样子，大嘴眼里充了忧愁；最后只是扔下烟头很沧桑的叹了口气，说我的傻妹妹，你终归还是太小，你不知道时间能把人摧残成什么样子。我是你哥，我又怎么能忍心眼看着你受这种摧残啊

　　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那么苦涩，问小雅说，小雅，哥哥也爱你啊那你是要哥哥，还是要陈千

　　当时小雅就懵了，不知道大嘴为什么问这个；呆滞了半天才说我都爱啊你是我最好的哥哥，陈千也是我最好的男朋友你们两个都是对我最重要、也对我最好的人了我谁也不会不要，我都要

　　“你倒是贪啊，呵呵…”“唉”

　　大嘴一怔，苦涩的摇摇头，嘀咕了声那是因为你还小，但哥哥心里却很明白你更需要谁，所以啊…“哥哥天生就是要保护妹妹的啊…也许有时候付出的代价是会很大，但是只要妹妹幸福，当哥哥的烂在泥潭里也能畅快的笑出声来的。”

　　那时候我还没有理解大嘴什么意思，肥龙却好像察觉到什么，扫了大嘴一眼。

　　而大嘴也再啥话都没跟小雅讲，只是站起来阴沉的跟我说陈千你跟我出来一下，我跟你代点事儿。

　　代我法院该怎么回答法官吗这些叔却比你更擅长；而且真到那时候，叔也会来的吧就是不知道他知道我正事儿没办成，还把自己给栽进去了会是个怎样心情，又是否会跟知道真相的我老爸打起来…

　　苦涩的想着，我只是摇摇头就跟大嘴走到了外面；大嘴叼起烟眼神深邃的看着天空，半晌后就让我在他后车厢里找个扳手。

　　要扳手干嘛 半、浮、生

　　也没多想，我过去打开车箱就从里面翻出了那把扳手；抵给他后，他却又让我找找里面应该还有个铁钳子。

　　我重新弯下去，皱眉扫了好几眼却怎么看里面都是空的，当即就想疑惑的扭过头跟大嘴说没有啊

　　但是头还没转过去呢，后脑勺，就砰的一声，下一秒人已经无意识的瘫在后车厢上。

　　眼冒金星，我下意识艰难的转过脑袋，就正看到胖大嘴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扳手上的血，冷冷的看着我。

　　“大嘴，你…”“砰”

　　又是照脑袋狠狠的一扳手，这一次，我眼前一摸黑，却是彻底的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