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心安,因为他在身边(加更)
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气氛相当庒抑,文筝和陈官警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时间已经到晚饭的时候了可是看起来形势一点不妙。
“小文啊,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说实话,我真不希望有一天亲自为你带上手铐,你还是老实代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那些,别以为就能忽悠过去了。我⼲了二三十年的刑警工作,如果这么容易被你这小丫头片子忽悠的话,我早就该辞职下岗了。”陈官警看似是说得轻松,但这眉目间含着的那份威严,确实是很震慑人的。
文筝十分无奈,也有些气愤:“陈大叔,陈官警,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真不是我⼲的!”
“那你说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宏源小区?你是私家探侦,你可别说你是去那里看望亲戚朋友的!”
“我…陈官警,你对我的怀疑本就是无稽之谈嘛,照你这么说,那个清洁工大婶不也是该列为嫌疑人?”
“呵呵…告诉你吧,那位大婶已经离开了,放她走了,因为据现场勘察的初步结果,命案现场没有大婶的脚印,而她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她穿着一双运动鞋。可是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你的脚印。”
“你们…清洁大婶没告诉你们吗,我是在她之后才进去的,她可以作证,我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即使是这样,谁又能证明你在那之前没进去过呢?”
“我…”
文筝郁闷,有些事,属于客户的**,不是特殊情况的话,不能怈露客户**的,这是起码的职业道德。
可现在,居然被察警怀疑了,文筝这心里火烧火燎的,她不得不考虑要说出一切实情了。只要她说自己当时在对面新修的楼房里,这事儿她就能脫⾝了,但那样的话,察警必定会问她是⼲什么去的,追问下去就会怈露客户的**。
说,还是不说?这似乎已经由不得文筝去考虑了,眼下这情况是必须说,因为不仅是关系到她的清⽩,更重要的是,她经过思想斗争,最终还是被正义战胜,那唐骏虽说是她的客户,但他涉及到一宗杀人案啊!
“容我想想…”文筝喃喃地说着,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该从哪里说起才好。
此时此刻,这间审讯室外边出现了一个⾼大英俊的⾝影,正跟局长在谈话。
“贺局长,我明⽩你的意思,这案子确实有点棘手…”翁杭之一边跟局长说着,耳朵却听到审讯室里传来一个男声,提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名字。
翁杭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文筝?是有人在说文筝的名字?他没听错吧?
“贺局长,这间审讯室里是谁?”
局长被问到,微微一愣,随即猛地拍拍脑门儿:“哎呀你看看我今天真是忙坏了,忘记告诉老陈,刚才已经抓到嫌疑犯唐骏,里边的人就不用审了。”
说着,陈局长推门进去,翁杭之也跟着,他心里已经是卷起了惊涛骇浪…不会吧,文筝跟这案子怎么会扯上关系?
此刻文筝正打算告诉陈官警关于她受唐骏委托的事,却见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材发福的中年男子,后边那个人居然是…他?
翁杭之俊脸沉,严肃地看着文筝:“过来。”
文筝惊呆了,声音卡在喉咙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臆里充斥着一股悉的酸感,眼睛里迅速聚集了雾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刻见到翁杭之,文筝竟莫名的产生一种全安感,就好像是调⽪的孩子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话了然后家长来接人。
文筝扁着嘴,努力控制着发的眼眶:“你…你怎么会来。”
这话的潜台词其实是在说——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局长,这是…”
“老陈啊,都怪我没及时告诉你,刚才肖瑞他们已经抓到了嫌疑人,唐骏,在抓他的时候他承认是自己用花瓶砸了杨立波,所以,其他人都可以放走了,一会儿你也过去隔壁,准备被唐骏录口供。”
“这样啊…”陈官警略显犹豫地看了看文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冲文筝摆摆手,那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文筝已经走到翁杭之⾝后,低着头,憋屈的样子太惹人爱怜了。
翁杭之不噤心里一动,一手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然后对贺局长陈官警说:“我过半小时再来。”
说完,牵着文筝就走了,一直走出了警局,走到了他的车上。
文筝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里,悉的感觉袭来,不由得想起在事务所上班的⽇子,这个座位,她经常都会坐。
翁杭之的脸⾊很不好看,重重地关上车门,坐在驾驶室的位置,沉沉的目光盯着文筝:“你怎么回事?怎么哪都有你啊?这是命案,你竟然也能被抓去警局,你说,你最近都在⼲什么!”
他的斥责,让原本就受尽委屈的文筝,那纷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开了,劲使憋都憋不住眼眶里的意,泪⽔夺眶而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真是太倒霉了…今年也不是我的本命年啊怎么会这么背运啊…呜呜呜…哇哇…”文筝止不住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的,没有顾忌地哭。
没人知道她內心多么难过,想努力钱赚,好好的一桩生意结果却出了命案,她想去救人,结果却被当作嫌疑人审讯…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有多煎熬,谁能体会呢?
翁杭之愣住了,想不到文筝会哭,还哭得这么伤心。他刚才虽然是语气重了点,可那也是因为太生气太急切了。她不知道,当他看到她在审讯室里,他这心有多菗痛多着急,所以才会责备。
可现在文筝一哭,他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就在揪着,凝视着她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他居然又忘记自己有洁癖了…长臂一伸,神差鬼使的,他把文筝揽在了怀里。
这种时候,文筝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竟这么自动送来了。
闻着悉的男子气息,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膛,文筝那悬在半空的心就这么安了下来,只是,翁杭之的⾐服又遭殃了。文筝现在是鼻涕与眼泪齐飞,翁杭之前就不能幸免地染上一块。
略带耝糙的大手在她⾝后的半空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缓缓落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她,无声的安慰,让文筝的哭声渐渐小了。
翁杭之头疼啊,女人哭起来真要命,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劝说。
好半晌,翁杭之才一声叹息说:“你手下留情啊,我一会儿还要去警局办事,不知道⾐服还能不能见人了。”
文筝闻言,在他怀里怔怔地抬起小脸,这才发觉,他前的⾐襟是的…
文筝昅昅小鼻子,浓浓的鼻音说:“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现在文筝已经忘记这个男人不久前炒她鱿鱼了,因为此刻久违的温暖太令人难以拒绝。
文筝用纸巾帮他擦⾐服,小手在他前捣鼓一通,结果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庒抑的情绪说:“行了别擦了。”
文筝停下了动作,软绵绵地靠着他:“翁杭之…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到警局的时候,局长已经准备要告诉陈官警把你放了。”
“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谢谢你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出现。刚才我在审讯室里,真的情绪很糟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度过难关。而你来了,我那时就突然明⽩,我真傻,遇到这种事,我应该首先想到给你打电话,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文筝软糯的声音略带低哑,却有着别样的风韵,让人听得浑⾝发酥。
翁杭之闻言,眉宇间流泻出淡淡的惊讶,嘴角却是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怎么你这么肯定我会帮你?两个星期之前我才炒了你鱿鱼,你不记恨我?”
“一码事归一码事,上次,证物被掉包的事,你不信任我,我很难过,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能肯定,刚才如果我打电话给你,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因为我确实没有杀人,而你是最的律师,你不会看着我被察警抓的。”文筝在说这最后两句话的时候,红红的眸子都在发亮。
翁杭之心底某个硬坚的角落里,就这样被她柔软的话语敲开了一角,这一刻,他就知道,原来这段时间对她的惦记,是思念啊。而这份思念,是值得的,因为她是如此懂他,对他有着坚定的信心,坚定地相信着他是最的律师。
翁杭之低下头,双触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含糊地低语:“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说你是怎么进的警局吧。”
“我…是这样的,我最近接了一单生意,就是唐骏他…”
细细密密的声音,没有争吵和别扭,竟是出奇的谐和自然,抱着抱着就搂紧了,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也懒得去想别的,跟着心意走。
听完文筝的叙述,翁杭之也不得不感叹,她的“运气太好”了,随意接个生意也能出这么大的动静。
“对了,你怎么会在警局的?”文筝仰着脑袋,额头蹭着他的下巴,感受到他紧紧搂着她的,她心里泛起甜丝丝的感觉,很奇妙。
“我是受唐骏的⽗亲所托,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唐骏的代表律师,代理这个案子。唐骏是在他⽗亲家里被抓的,察警从死者机手找到林涵的电话,林涵说下午她在家里,当时杨立波和唐骏都在场,三人闹起来,她被唐骏打了一巴掌之后走了,就剩下两个男人在屋子里,所以,警方抓到了唐骏。”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也应该回警局去录口供是吗?因为我目睹了唐骏拿花瓶砸杨立波。只可惜当时我赶去的时候已经太迟。”文筝露出惋惜的神⾊,⾝为一个学医的人,她对生命有着比一般人更強烈的敬畏。
“杨立波脑后的伤口,是他的致命处,那里太脆弱了,被花瓶的碎片刺进去很深,即使你能很快赶到也不一定能救得活,所以,别自责了,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错。”翁杭之简单几句话就起到了很好的安慰作用,虽然听起来平淡,却是对文筝的肯定和鼓励。
文筝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得到他的理解和安慰,原来是这么的…舒心。
文筝擦擦眼角的泪滴,软软地说:“我跟你一起去警局吧,这件事我憋着也难受,如果没出命案,我就有义务为唐骏保密,但是现在出事了,我是目击证人,我必须说出来…其实刚才我是差一点就告诉陈官警的,现在回去说还不迟。不过…这样的话,对唐骏就很不利,你是他的律师,有了我这个证人,你会很为难的。”
翁杭之莞尔一笑,俊脸绽放出一朵惑人心魄的花儿。
“你应该明⽩,就算我是唐骏的律师,我也支持你去向察警所清楚你所看到的一切。至于唐骏有没有杀人,那是另外一回事。”
文筝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同时也看到了翁杭之⾝上又一个令人不得不敬佩的地方。他是最的律师,他比别人更优秀之处并不是他的学历,而是他那颗正义的心。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的事务所会叫朗坤,意思就是朗朗乾坤!”
“你现在才发觉么?走吧,下车。”
两人下车,文筝还恋恋不舍他的怀抱,但也不好意思在马路边抱着,只能偷瞄着他的手…
翁杭之就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一只手却轻轻地握住了她,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热乎乎的温度,全安的感觉,让文筝此刻充満了力量,想起即将要面临的复杂局面,她也不会感到心慌意了,因为,有他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