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五十六 血染的晚宴(加更1)
我所在的位置离棋牌社大概有15分钟的距离,但当我赶到的时候,圆圆竟然刚刚被抬上120的救急车,这距离他烧伤以后起码得过了二十分钟!
宁海在跟我通完电话以后,扔下李⽔⽔自己跑回來过,但看见警车停在事发地点旁边,本沒敢过來!
“噗咚!”我穿着⽑⾐跳下了奔驰,狂疯跑向了120,一把扒拉开帮忙的司机,拽着圆圆的两条腿,瞪着眼珠子喊道:“弟!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哥…。我疼…。!”
本看不见脸的圆圆,声音微弱的回了一句。
“你⼲什么的?”救护医生冲我问道。
“我是他亲属,他怎么样?”我猛然扭头焦急的问道。
“目前不清楚,全⾝大面积烧伤,你别用手碰他,也先别说话!我们要给他上呼昅机…。。!”医生匆忙的说了一句,招呼着众人说道:“司机把急行灯赶紧打开!小王上呼昅,李大夫简单处理伤口,预防病人二次伤害!你们尽量抬滚,别碰病人,他⽪肤已经⾼度腐烂!”
我脑袋嗡嗡直响,跟着众人合力将圆圆抬上了救护车,随后站在了车门处。老仙和门门本上不來,只能开车在后面跟着。
现场,119已经到來,大巨多功能载⽔车,升起云梯,四个拿着⾼庒⽔的消防队员,拧开阀门,冲着二楼以下开始施行灭火,这栋居民楼里跑出來的住户,一个个扯脖子咒骂着。过了12点就來了新年,沒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摊上这事儿!
于大壮挨了李⽔⽔一刀以后,本沒有跑,脑袋冒着⾎,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好像是正在反思刚才狂疯的举动,又像是癫狂过后,需要一点宁静。
可察警沒时间让他反思与宁静,在众赌客的指认下,他被控制起來,等待他的就剩下了审讯与判决。
…。。
车上。
胡圆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意识,又一次一次的在疼痛中清醒,他的左眼已经粘在一起,只有右眼球还能看见僵硬的转动。
“啪!”他费力的抬起手掌,拍在了我的腿上,我猛然上前,掀开了他的呼昅机。
“你别动他!”医生制止。
“他可能要跟我说最后一句话!”我扭过头看向医生,嘴颤抖的回了一句。
“…。哥,我难受…。!”胡圆圆声音很小的说道。
“忍一忍!马上到医院了!”
“…。我有话想对你说…。。有话想说…!”
“你说!”
“…我放心不下爸妈…他们在等我回家过年…。别告诉他们…他们岁数大了…。。你就说我要出差…。暂时回不去了…!”胡圆圆庒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冲我说到。
我抱着他的脑袋,口中发出吭哧吭哧的息声,脑袋磕在他额头上,死死咬着牙说道:“你让我咋说啊…。我怎么告诉他们…。你特么自己说…。哥,倾家产,也救你…。。!”
“跟了你…我沒后悔过…沒后悔过…。。!”胡圆圆反复重复着这一句,声音越來越小。
“呲!”
一股滚烫的鲜⾎从胡圆圆脖颈处噴出,直接迸溅在了我的侧脸上!
“止⾎钳!颈动脉肯定开了!”医生喊着说道。
“⽪肤上就有一个小口,我看不清楚!不确定出⾎位置!”另外一个护士推开我,扒着胡圆圆的脖子说道。
“伤口肯定在里面!必须用刀割开表层,再下止⾎钳!”
“这么弄万一止不住⾎怎么办?病人会死的!”
“你不弄,就內出⾎,他不更沒救了?!”医生果断呵斥道。
“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他家里人还等他,你们救救他!”我跪在胡圆圆旁边,极力哀求道。
…。。
临近年关,每个消防队的神经都在紧绷着,一到这个时候,因为燃放烟花爆竹而起火灾的案件就呈直线上升,所以火势在半个小时以后,就得到了扑灭。棋牌社被烧了一半,楼上的二楼三楼,有四家住户受到波及,损失的财产有多有少,暂时无法统计,只知道有一家住户的厨房,还发生了煤气罐炸爆,震碎了整栋楼的玻璃。
赌徒这边伤了七个人,有一个重度烧伤,左侧半面脸几乎沒法看了,剩余几个都是躯⼲烧伤,按法鉴走的话,那他妈的几乎都是重伤,他们也在我们之后到了医院进行救治。
消防这边出了一个中队,120两家医院,七台救急车同时出动。本來市局以为沒自己啥事儿,但下面的人一报告,他们才发现,这是有人故意纵火,才酿成的惨案!
老话说的好,杀人放火!放火既然能跟杀人放在一起,由此可见,这种恶案件的量刑肯定不会低!
于大壮挨了李⽔⽔的那一刀,只是头⽪被掀开了,看着吓人,其实沒多大事儿,他的待遇比较⾼,被察警控制以后,直接带往了安公医院,受理案件的米忠国,來之前副局长这样批示道:“从严处理,绝不惯着!”
米忠国在简单了解情况以后,本來是给这个案子定为恶报复,但谁知道一初审,又他妈审出了大事儿。
红河里小区,两死一重伤!
两个死者是于大壮的岳⽗岳⺟,重伤的是于大壮的媳妇,察警赶到的时候,他家孩子正坐在妈妈⾝上,小脸全是鲜⾎的用手按着妈妈的肚子,眼神纯真无比的看着察警,一声都沒哭。
屋里,宛如人间地狱,老头老太太,被于大壮用菜刀,砍的⾎⾁模糊,洁⽩的墙壁上一片鲜红,厨房里的桌子上,火锅还在冒着热气,老头的位置上,还放着半杯⽩酒!
米忠国在二次审讯于大壮的时候,抡起拳头,当着控监和陪审的察警面,连续殴打了于大壮五六分钟,⼲的鼻孔窜⾎,但却沒有一个人制止。
“你他妈还有人么?”米忠国着脸问道。
“…。。杀了他们,我也不得被判死么?!有啥人不人的,呵呵!”于大壮嘴角挂着看似无所谓,实则是強掩悔意的笑容,笑着说道。
“口牲!”
“就凭你这句话,我要不戴手铐子,也能整死你!”于大壮轻声细语的说道。
很快,米忠国的团队,捋出了事情的起因。于大壮因为胡圆圆的讨债,跟媳妇大吵了一架,从而媳妇抱着孩子回到了娘家,于大壮等了一天,打了数遍电话,媳妇坚持年后要离婚。
临近年关,凄凄惨惨在家的于大壮,在腊月二十九⽇傍晚喝了不少⽩酒,随后借着酒劲儿,前去老丈人家接媳妇孩子。敲开了门,老丈人,丈⺟娘,还有媳妇孩子,正在吃火锅。
“爸!喝着呢?”
于大壮噴着酒气,呲牙问了一句,就想往屋里走。
“你來⼲啥啊?”老丈人用手推了他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來接小琴!”于大壮冻的直哆嗦,被老丈人一推,站在了门口。
“她不回去了!你走吧!”老丈人依旧沒啥表情的说道。
“爸,快过年了!她不回去,我咋整呢?”
“你自己作的,你爱咋整咋整!今天小琴哭着回來跟我说,这过年了,你就买条鱼回去!还跟她动手了!我说你要不要点脸了?这些年,我们老两口贴补你们的还少么?你他妈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做生意赔钱,⼲体力活又嫌太累!行,我们看在闺女和孩子的面上,就当养个上门女婿了!但你得明⽩你是⼲啥吃的啊!这他妈又赌又欠债的,现在还学会动手了?!去去去,你赶紧给我走!年后就办离婚,以后你也别來了!”老头动的说完,伸手就要关上门。
“爸!过这么多年了,你不能让我俩离婚啊!”“跟你多过一天,都是遭罪,你别让我动手,⿇溜滚蛋!”
“…。。爸,你要不让我进去,我就跪在这儿!”于大壮说着,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最好冻死在这儿!”老头愣了一下,咣当一声推上了门,本沒再扯他。
楼梯间里温度也不⾼,于大壮⾜⾜跪了半个多小时,屋里依旧一点动静沒有,酒精在缓缓侵蚀着他理智的大脑,他越想越來气。自己这哈巴狗当了这么多年,这家人连他妈一点情面都不讲,说扫地出门,就给自己扫地出门了,跟自己睡一张的媳妇,知道自己就跪在外面,竟然连瞅都不瞅,情义何在?
一股难咽的恶气回在口,于大壮知道小琴是铁心要跟自己离婚了,也知道多事儿的岳⽗岳⺟,肯定沒说自己一句好话!
臭无赖,狗篮子,窝囊废等一系列肮脏的语言,在于大壮脑袋里自行填补着…。
“咚咚咚!”又过了五分钟,于大壮摇摇晃晃的站起來,敲了房门。
“你怎么沒⽪沒脸呢…!”
“蓬!”
老头的话还沒等说完,于大壮一拳就打了过去,正中面门,十五秒以后,屋內响起了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