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别动!
蒋华东看了那名手下一眼,将烟蒂撵灭,站起⾝牵住我手,为我介绍说“阿南和阿川是我除了古桦之外最信任的手下,阿南你见过,阿川现在在漳州那边,这是小五,阿川培养起来看场子的。”
他说完后指了指我“我夫人,薛宛。”
小五一愣“夫人华哥就是有能耐,我一个夫人都没有,你这一个接一个的,都这么年轻漂亮,华哥总说有福同享,有票子同花,这老婆咋不”
蒋华东没等他说完便扬起腿狠狠踢他一脚,嘴上啐骂一声八王蛋,小五反而很⾼兴笑嘻嘻的转⾝掀起帘子,将我们两个人让进去。
“华哥这么经不起玩笑呢,我敢觊觎嫂子吗,这不和你逗着玩儿,我嘴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这是一处完全封闭的隔断,大约二十多平米,摆着两张赌桌,一侧有三张沙发,紧挨着空调的位置摆放了两座崭新音响,室內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净化空气的风扇,我们坐在沙发上,小五斟了一杯果汁和一杯温⽔,放在茶几上,然后对我说“嫂子喝果汁,美容养颜,排毒瘦⾝,二十一世纪最佳女保健用品,还物美价廉,我华哥风韵犹存,外面大把女人盯着他,保养好了灭那些人去。”
我被他这张贫嘴逗得大笑,蒋华东靠着沙发,掌心握着我的手,轻轻捏着玩儿“风韵犹存是他妈形容男人的吗你不会拽文就别说。别他妈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小五嘿嘿笑着坐在对面赌桌上,盘腿从一个凹槽內取出两个骰子,一边在空中抛着玩儿一边说“条子来的时候,这边⾼利贷正在签欠条,一口气全被抓了进去,几个人是川哥对外庒着说的,实真消息没走漏,进去了十一个,咱自己的五个,⾼利贷和闹事的六个,坏就坏在了⾼利贷上,他们不是咱自己人,每个月按时二十万块钱场地费给川哥,他们放贷对咱没有坏处,所以一直没理会,就任由他们赚黑心钱,结果条子抓进去后,审问场子里的內幕,他们害怕了,全都抖落出去,包括三年前温州那边来了富商玩牌和对方争抢赌场发牌姐小被敲断三条肋骨,一名司机因为躲避⾼利贷追债在门口被车撞死,条子都备案了。”
蒋华东握住我手的指尖忽然狠狠紧了紧“条子和我从来相安无事,该上的税费,明眼上我都过得去,没有不给他们面子,宏扬每年给本地带来的经济收益是多少个公司的总合,所以这一次条子忽然出动,要拿我下手做肃清黑势力的第一炮,幕后人一定有来路,几个小喽啰没这个本事拆我的台,是被人指使的。”
“川哥跟我说,他怀疑是您得罪过的人。这一次想在您的地盘上狡兔三窟把您给憋住。”
彼此敌对还有这个能力和胆识对蒋华东下手的,只有顾升吧。
我心虚得垂下头,无时无刻不在给蒋华东添的我,又为他惹了一桩请来容易送走难的大佛。
蒋华东非常细心察觉到我的失神,他轻轻用手背蹭了蹭我的脸颊“不怪你。是薛茜妤擅自做主把你送到他面前。我反而非常⾼兴,我夫人魅力这样大,让那么多男人都来和我抢你,但偏偏你是属于我。钱财地位都是⾝外物,我并不是很在乎。”
我反手握住他“可你会出事,你会被他们抓”
小五说“华哥,不如您亲自到局子走一趟,这次的事,不是很好解决,我听川哥说,惊动了最上面的导领,一定要严查严打,您在这边的名气,恐怕是第一个要被开刀的,那些地头蛇,上面并不关注,因为闹得再大,也不会脫出他们掌控,可您在他们眼中,是危害极大的地龙,您一个举动造成的结果,是几个地头蛇绑在一起都达不到的。”
蒋华东面无表情嗯了一声“我知道,你去做事吧。”
小五掀开帘子,蒋华东牵着我手先一步出去,小五送我们到出口处,附在蒋华东耳边又说了什么,说了很久,蒋华东始终没有反应,只是眼中的目光时而凶狠毕现,时而平静如死⽔,我看他心也跟着一起一伏安稳不下。
最后蒋华东说“我了解,假如我出事了,你跟阿川将我给你们留下的卡分了各自到别的城市,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认识我,就不会惹祸上⾝。我并不需要你们帮我做什么,我有我的打算,我不愿连累任何人。”
小五眼眶忽然微微一红“华哥别人不敢保证,我和川哥肯定不会自己走,我们一定想办法捞你。这么多年,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过什么狗庇⽇子能吃香喝辣吗,能安顿好家里人吗,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他们的对话听的我心惊⾁跳,我下意识死死握住蒋华东的手腕,他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颇有几分千言万语不言中的悲壮,然后静默了几秒钟,带着我转⾝离开了赌厅。
我们从底下赌场內走上来,看到马路街道挨着这边的位置,一个非常⾼大的路灯杆子下围拢着一群人,不知在做什么,中间隐约传来一个女子哭声,非常凄厉无助,男人骂骂咧咧揪住她往一侧等候的面包车上拖,女子哭声更大,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命,两只手死死扣住车门,蒋华东站住看了一会儿,我本来以为他一向低调无情,势必懒得管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走过去,走到差不多的距离,他抬⾼声音喊了一声放手,那群男人都在二三十岁,听到声音同时后愣住,回头看过来。
那个撕扯女孩⾐服的男人看清楚蒋华东的脸,整个人微微一僵“蒋华东”
他手随即松开,女孩惊恐得往角落缩去,紧紧用手攥住⾐领,包裹住前的裸露。
“蒋华东这个华中赌场大老板”
旁边男人凑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然后壮着胆子说“我们是放⾼利贷的,这小娘们儿老子欠了我们三十多万,到现在也不还,我们拉她去还债。”
“怎么还。”
男人很不可置信的哈笑了一声“你靠着⼲这个,你不知道怎么还钱没有,⾁还。”
女孩在这是忽然哭着从那男人脚旁边爬过来,死死抱住蒋华东的腿,一边磕头一边哭喊说“先生救救我,我⽗亲已经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我⺟亲现在还下落不明,我刚上大学,真的没有钱,我现在还欠着学费,您救下我,只要不让我去卖⾝,我当牛做马伺候您,我可以给您当奴隶,当佣人,当什么都行,只要别送我去那种地方。我叔叔的女儿,十七岁被送进去,到现在五年了,都没有回过家,听说都快被玩儿死了。我真的害怕求求您”
蒋华东垂眸看着那个女孩,我恍惚中想起了我十六岁刚到豪门夜宴做姐小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无助,这样惊慌,很想有人帮帮我,又很想靠着自己活下去,在矛盾和无措中堕⼊风尘,成为这个社会最底层最招人唾弃的一个群体,这世上和我一样走过这条路的人何其多,只是她们并没有我幸运,能够得到一个蒋华东。
“拿钱滚这是最后一次,这一片都有我的人,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们为难她,我就废了你们。我手上的债,也不怕再多你们几个。”
蒋华东从⽪夹內菗出一张卡,扔在地上“三十五万,没有密码,立刻滚”
那些人伸出手捡起,反正看了看,揣进口袋里,鸟兽一般散去。
蒋华东有钱这个我清楚,但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脆花钱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他扶着跪在地上的女孩起⾝,看着她说“他们碍着我名声,不会再去扰你。”
蒋华东又从⽪夹內掏出一沓钱,并不多,但也不少,他放到女孩手中,女孩推回来要拒绝,他按住她手腕又塞了回去“我夫人曾经经历也非常不好,我现在并不只是救你,而是也在弥补她,在最无助时候没有遇到我。我做过很多坏事,就像你看到的,他们都听过我的名字。我希望我能够挽救一些误⼊歧途的人,重新走回一条非常光的道路。”
女孩攥着钱,呆呆的看着他,蒋华东笑了笑,拥住我转过⾝坐进车內,那女孩在车刚开动时,追了几步,后来因为⾐服都被扯开些,不方便大动,就放弃了。
她一直站在那个位置,朝车挥手,大喊了句什么,却听不真切,蒋华东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将车越开越快,一直开进墨园內,停在别墅的庭院外。
我们一起下车,他整个人比刚离开时要精神很多,并没有到这个时间该有的困倦和疲惫,我也不困,反而觉得精神抖擞,我握住他手说“英雄救美,你好象还喜⼲这种事的,说说吧,现在是不是特别自豪,特别动”
蒋华东停住步子垂眸看着我“我为什么要自豪。” ~:
“蒋先生,有人说你演戏非常好吗明明心花怒放了,还给我玩儿冷静。”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很无奈拉住我朝前走的⾝体“救一个女孩而已,我做了一辈子坏人,想回头是岸有什么错。”
我其实只是故意撒娇逗他,想让他好脾气的哄哄我,本⾝对于他救了那个女孩,我是非常赞赏和感动,我爱的男人这样英雄伟大,但我想到那个女孩充満爱慕和不舍的眼神,又觉得到处都是情敌,这样招风的男人,我怎么能放心
我嘟着嘴巴,蒋华东非常温和的俯⾝在我上吻了吻,原本不掺杂任何**,忽然在吻下去那一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死死箍住我的,吻得越来越深,他口中有烟味和清新的茶⽔味道,融合在一起像是情催剂,我的⾝体在瞬间变得火热滚烫,大约是孕怀初期的缘故,而蒋华东又非常耐心,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喜做这样的事,我嘤咛出声,寂静的深夜中,庭院內能听到我们此起彼伏的耝,他的手沿着我⾐服下摆探上来,停在口位置,力气非常大的握住,我吓了一跳按住他不停作的手“进房间。”
他眼底染着浓重的**,额头抵住我的“明知道孕怀不能,你还引勾我。是不是很喜我那样做。”
我⾝子非常软,可被他这话臊得来了一股力气,我狠狠将他推开,在他愉快的笑声中跑上台阶,叉着瞪他“愣着⼲什么你女儿困了,让你快点开门哄她妈妈觉睡”
蒋华东无奈的笑着走过来,在他掏出房卡准备刷开门时,我⾝子忽然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寒风拂过,余光察觉到一侧有一道黑影,像风一样倏地闪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蒋华东⾝侧的灌木丛前方忽然多了一个人,那男人和蒋华东差不多⾼,一⾝黑⾐,脸上带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晶亮満的额头,带着⽩⾊丝绸手套,掌心握着一把寒光毕的短,口死死抵住蒋华东右脑的太⽳,蒋华东⾝体一僵,握卡的手顿住,男人声音低沉冷漠,眼底杀光溢出“口无眼,不想我走了火,就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