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深渊里的绝望
toie说,江琛如果唱歌不跑调的话,那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看着拿着话筒唱的嗨的江琛,我不由自主的点了头。一首歌结束的时候,门外恰好传来敲门声,toie兴冲冲的奔赴过去,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开门。
可他的背影僵了僵,似乎有几分失落,他侧过⾝,于是我看到进来的人是纳卡。
自从江琛对纳卡的痴开始明显的逃避和拒绝之后,连带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淡漠了许多。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纳卡,似乎在她面前,自己应该觉得愧疚,莫名其妙的愧疚。
纳卡拍了toie的肩膀,她涂了鲜的红⾊指甲,看起来心情不错。
“怎么来的不是你的心上人,你不⾼兴”
toie将纳卡进房间里来“哪能呢我的大姐小。”
江琛正在摆弄麦克风,没有抬头,他也是个懦弱的人,我知道面对纳卡他的心里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硬。
反倒是纳卡,新做了头发,脚上穿的鞋子的⾼度也减了不少,整个人少了几分凌冽的气质,变得温和可人。她望着江琛调笑一句“哟,我就说谁能唱歌唱得这么难听,果然不出我所料。”
toie捂着嘴笑出声,气氛因为纳卡的到来不仅没有变得尴尬,反倒出乎意料的快起来。四个人好像又回到当初玫瑰⾕的时候,他们三个喝酒,我喝果汁,纳卡特意和江琛碰了碰杯“谢谢你,江琛,真的。”
纳卡的脸红红的,一杯酒不至于让她醉,可心里的情愫酿成的苦涩和甜藌去让人甘之如饴。她很感谢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即便做不成恋人,至少能带着她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江琛点点头,一口⼲了被子里満満的红酒。
toie岔开话题“纳卡,说说你未婚夫吧,我们都还不认识呢。”
“他呀”纳卡微微笑了出来“是个很好的人,和他在一起,我很踏实。”
“不是那种像是看到江琛时的怦然心动,也不是轰轰烈烈,満腔热⾎。就是在我累的时候,温度恰好的一杯⽩⽔,让我有了一种,想要在柔软的地方栖息的感觉。”
纳卡耐心的解释着,她微微笑着,继续说道“我们要去英国一起读书了,下周就要走了,好在临走之前,还能和你们再见一面。”
分别总是这么突如其来,话音落的时候,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然后在隙里漫出难以察觉的忧伤来。
toie没说话,只是再度往酒杯里倒満了酒,然后一⼲而尽。
纳卡拿起麦克风“大家不要这么沉闷,今天可是跨年呢,也是我结婚前最后一个单⾝年,难道要我看着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模样么”
她自己点了一首韩语歌,在地板上脫掉了鞋子,随着音乐跳起舞来。幻的灯光中,她像是夜舞的精灵,流淌着沸腾的⾎,一刻都不能安息。
我很喜纳卡,也如我所愿的,她找到了自己好的归宿。
十一点的时候,纳卡接到了她未婚夫的电话,大概她自己偷跑出来让对方很担心,纳卡放下机手“我得回去了,本来想和你们在一起一整晚的,但现在想想,分别怎么都无法避免。”
toie起⾝,把纳卡的鞋子放到她脚边“女王,祝你幸福,读书回来,记得来找我,那时候我没准能在你老爸的公司混成个总监。”
纳卡一拳打在toie肩膀上“知道了,我会让我爸给你走后门的。”
江琛放下酒杯,淡淡出声“巷子里暗,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纳卡拎上自己的包,转头看着我“蓓蓓姐,你送我吧,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我吗看着纳卡诚挚的眼神,我随后拿起外套,立刻答应“好啊,我送你。”
就这样,我提拉着拖鞋,和纳卡一起走进夜⾊里。
“蓓蓓姐,我很羡慕你。”
纳卡深呼一口气,像是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句话一样,她说“等哪一天,你什么都知道了的时候,就会明⽩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隐约觉得自己在沿着大巨的网向上爬,真相似乎触手可及。我摸抚着腹小,感觉到里面清晰地跳动,似乎有另一颗心脏,我笑了笑“我以为你是和江琛赌气才忽然订婚的,现在看来,真的有缘分这种事,你现在很幸福。”
纳卡用力的点点头,她的红⾊跑车已经近在眼前,她顿住⾝,仔细地看着我“我总觉得你眼,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如果有轮回的话,大概就是上辈子。”
纳卡立在我面前,昏⻩的路灯给她周⾝镀上一层光晕,她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美的无法言说“再见。”
我眨眨眼,也笑了“再见。”
这句话我不常说,因为说了再见也并非真的能再见到。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我曾经抗拒的所有样子,但意料之外的是,我并没有抗拒这种改变。
红⾊的跑车在夜幕中轰鸣而过,我回去的时候看到toie不断地打着电话,面⾊有些难看,而江琛也在摆弄着机手,幽蓝的光将他的脸照的发亮。
我有些兴致缺缺,又或者是孕怀嗜睡的本能作祟,睡意开始袭来。终于toie的电话打通了,他用英语质问着电话那头的人“你为什么还不到我的朋友们等了你很久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听起来很感,她也用英语回答“你找lucifa他在澡洗,等一下让他回你电话,ok”
toie沉默了一下,我看到他似乎叹息一声“nothing不用了。”
toie按灭了机手屏幕,他背对着我,彩灯一闪一闪的将他的轮廓照的清楚。他走到那个神秘的箱子面前,打开,拿出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
两张明天的机票,和一颗钻戒。
toie转头看着我笑了笑,我却看到一张哭泣的脸。
“我本来是准备跟他求婚的,我爱他,愿意为了他背离我的⽗⺟,和他一起去他的家国。”
“toie。”江琛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对于toie的事,他比我知道的更多。江琛把toie的手从玫瑰花束上掰开,toie的手已经因为玫瑰的刺而⾎迹斑斑。
“也许是你误会了。”江琛拍了拍toie的肩膀“你别想太多。”
toie轻轻地头摇,似乎全⾝的力气都渐渐菗离,他说话的声音微不可听“不会的,这个女人的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lucifa和她跨年,对他来说,我永远是不重要的那一个。”
他慢慢转⾝,将两张机票撕得粉碎,钻戒顺着盥洗的⽔冲进了下⽔道,我没有拦着他,江琛也没有。
感情的覆灭总要有某种仪式,或是盛大,或是安宁,toie捧着仍旧鲜的玫瑰花,坐在沙发上,一片一片的,把瓣花摘下来,用箱子装好。
期间他的机手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了下去,像是一个未接来电。
toie笑了笑“瞧,总是这样,他微微地向我示意,我就要主动地去合他,连电话,都要我回。”
他说着,却没回电话,天亮的时候,他离开了,抱着那个装満了瓣花的箱子。
江琛送他上了车,嘱咐司机送到的地点,是他⽗⺟的家。
江琛觉得不全安,还给toie的⽗⺟打了个电话,说明昨晚玩得有些晚,希望他们见谅。
准备的跨年烟花还摆在台,江琛默默地整理着房间,望了我一眼“你去睡一下吧,早餐做好了,我叫你起。”
我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明明疲惫的全⾝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睡⾐,偏偏意识却无比清醒。
toie单薄的背影,像是从港城落荒而逃的我,那是我感受过的绝望。
每一次睡在廖长安⾝边的时候,我都会在他睡着后习惯的翻他的机手,我发的信短保存在他的已读信短里,那些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想念他的⾁⿇的话,我想象着他看到信短时的表情。
微微笑一下冷笑一下无奈的笑一下
忽然机手震动起来,进来一条信短。 百度嫂索 我在清迈遇见你
发件人:美莱。
“长安什么时候回家吃饭萌萌作文得奖了,记得给她买礼物。”
我不记得那时候我的表情是多么的难看,廖长安平稳的呼昅声着,他的睫⽑很长,我曾经看到过书上说,长睫⽑的男人多情。
他的鼻子很,是我喜的深轮廓。他的气息,他的角,他脸颊边的胡茬都是我狂疯的恋。
我慢慢坐起⾝,犹豫着是该在这一刻掐死他,这样他是不是能永远属于我一个
我伸出手,慢慢的庒在他的脖颈上,只要我用我搬货物的力气按下去,三分钟,他就可以痛苦的死去。
我慢慢地,松开手,弯下⾝去吻了吻他的,看着他微微睁开的眼,笑着说“廖长安,你的老婆给你发信短了,你是不是应该给她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