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诀别

　　林凡踏入大厅之后，目光一扫，将现场的一切都收入眼底，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一种不寻常的气氛。

　　北殇宗见到林凡，脸上勉强出了一丝笑容，挥手道：“林凡，你来了。你应该知道了奎泽父子的事情了？”

　　林凡不知道谭永林是否将他之前要放走奎因的事情说出来，但仍一脸镇定地，点头抱拳道：“是的。”

　　北殇宗嗯了一声，沉声道：“奎因本来是我麾下除你之外最有天赋的人，他走了，我的手下便没有了这样的人才，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林凡一听便知，这不是在与他秋后算账，松了一口气，恢复了所有的坦然与自信。

　　他笑道：“我明白郡王大人的意思，不过，我的脾气、追求与理想，大人应该是知道的。而且，你之前也说了，你那是在投资。所以，你也应该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对吗？”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或者轻易改变主意。

　　“唉…”北殇宗发出了一声叹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失望，显然是有了心理准备。

　　靳月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拍手欢呼道：“宗伯伯，你看，我就知道林凡不会留下来的。所以，我也不能留下来哩！”

　　靳小天也连忙木木讷讷地道：“啊，对，姐姐不留下来，我也不留下来。我们一起去蜀山。”

　　“什么？！”林凡大吃一惊，他自然不愿意与靳月儿兄妹有太深的瓜葛，因为对方的身份神秘而不简单，一旦出了问题，必然是大祸患。

　　靳月儿皱着可爱的鼻子，美丽的眼睛几乎出火来，跺脚娇嗔地指着林凡，愤怒道：“你是不是不愿意？我靳月儿堂堂…呃，堂堂大美女，自然不会低声下气地求你。你只要说一句不愿意，我们就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这是靳月儿在大发雷霆了，不但是林凡，就是北殇宗都不由得眉头一皱，三分忌惮、七分怜惜。

　　不过，他内心的想法是不变的，他不愿意靳月儿与林凡一起冒险，这个责任实在太大。

　　林凡做了一番思考，低着头，从各个方面思量，他是欠靳月儿人情的，但他仍不愿意让靳月儿与他冒险。

　　他一摆手，语气不容置疑而又心里万般难受道：“不行，月儿，你不能与我一起。”

　　这一句话说出口已经是极其艰难，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这样拒绝这个美丽而又大方，对他极好的女子。

　　对于靳月儿，他是有一丝的心动。但他所面临的问题，却又让他没有资格与时间来享受与靳月儿的时间。

　　眼泪自靳月儿的眼眶哗哗地下，这一种如同刀割而又带着一种诀别的感觉，使得她实在忍不住这一种脆弱。

　　她强忍着哭泣，又着眼泪。她双手颤抖而又无助，又似乎伤心绝地指着林凡，悲愤难过地道：“林凡，你是否知道，如果你不与一起，我们便没有再见的机会。下次如果再见，我或许是别人的新娘。你可忍心？”

　　“什么？”林凡大惊，又极其意外，一种难受到了极点的感觉如同小刀，一刀刀切割他的心。

　　“不错！”北殇宗一下起身，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追忆似的伤心，他望着靳月儿对林凡道：“月儿是大宋的小公主，有婚约在身。林凡，你自己决定。你的第一小军侯的身份已定，我的保送信明送你手上，你去蜀山派不用来与我辞行，我走了！”

　　唰——

　　一眨眼，北殇宗已经化成一道光，离开了大厅。

　　靳小天看看靳月儿，又看看林凡，无奈叹气道：“嗯，嗯，姐姐，我在外面等你。”

　　他又对林凡道：“林大哥，我真的想跟你闯蜀山派。”

　　他飞也似的奔出了大厅。

　　大厅显示出一派寂静，火烛哔哔啵啵的燃烧，靳月儿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林凡感觉到压抑，不由问道：“月儿，你是帝国的公主，你为什么要与我一起厮混？”

　　靳月儿心中有气，怒道：“不是要你问我，只是要你回答。我刚才已经反悔一次，这一次，我绝不反悔。若你林凡说一个不字，我靳月儿永生不再见你！”

　　一字一句透着靳月儿的决然，使人有一种愤然诀别的味道。

　　林凡仍在沉思，在纠结，但他已经明白，他与靳月儿之间的感情是虚无缥缈的，这一点恐怕连靳月儿自己也不知道。

　　在这一刻，从未触及过儿女之情的林凡，忽然成了一些，叹道：“月儿公主，你我之间，或许真是有缘无份，告辞。”

　　唰——

　　他的毅然决然，竟比靳月儿还要果断，话音一落，他便猛地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大厅。

　　靳月儿的眼中先是泪如泉涌，但到后来，却再无一滴眼泪，只是变得无比的冷漠，如同一团寒冰。

　　她亦走出了大厅。

　　一直在外等待的靳小天一下奔过来，瞪着好奇的眼睛，问道：“姐，情况如何了？”

　　靳月儿出一丝惨烈的笑容道：“没有什么怎么了，我们再一段时间，就回去成婚吧。他是一个非同一般的男子，他明白我与他之间的问题，我也已经明白，我不过是将他当成了我救命的稻草。我跟他…”

　　说到这里，她已经说不下去，哽咽了。

　　靳小天痛惜地看着靳月儿，紧张地道：“姐姐，你不要强撑着，你不要吓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们去将他揍一顿也行啊！”靳月儿一挥手，出了一丝不知是否发自内心的笑容道：“不用了，小天，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没事的，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

　　两姐弟一前一后，离开了郡王府，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唉…”大厅转角处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浓浓地叹息，北殇宗缓步从阴影里走出。

　　他无奈地目光投向无尽的星空，叹气道：“有的时候，缘分便是这样的叫人无奈。有缘无份，是这世上最惨烈的美好回忆了吧。”

　　他静静地，静静地仰望着星空，仿佛在追忆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