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笑着伸手福儿

　　开门的正是他，在我一声“叔叔好”后，他疑惑的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没有啊，叔叔，我有件事情请您帮忙，让我进去说好吗？”我显得彬彬有礼。

　　“那好吧，快请进来！”到底是做生意出身，他先看了看四周，才让我进去。中年男子的家在当时算是好的了，90个平方的房子“大三件”俱全，装修的程度也不是我们那种政府补偿房能够比拟的。我看后，心下大定，至少他是不会贪心我的钱了，中年男子的修养很好，见我是小孩，直接就拿了一瓶饮料给我。

　　我也不客气，拿来灌了几口后说道：“叔叔，我哥哥也是一个球迷，他那天看见您在旅行社订往法国的机票，知道您要去看欧锦赛的球赛，所以他想请您帮他买一张博彩票。”

　　“小朋友，你哥哥为什么不自己来？”他笑着问“现在的小孩啊…你哥哥几岁，还买博彩票？”

　　“我哥哥18岁，不小了，他前天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里躺着，所以让我来。叔叔，我哥哥说，他不是为了赌博，只是要支持一下自己喜欢的球队。”

　　“哦？他喜欢哪个球队？”中年男子想道：支持自己的球队，还为此买博彩，这个观念停新颖的。

　　“当然是法国队了！我哥哥一天到晚在我们一家人面前说道着米歇尔-普拉蒂尼、阿兰-吉拉斯、吉恩-蒂加纳和路易斯-费尔南德斯的名字，他说有了这些人，法国当然可以夺冠。”

　　我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问：“叔叔，那几个人是谁啊？真的很厉害吗？”“哈哈，小弟弟，你哥哥真是个球迷啊，英雄所见略同。叔叔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时的通讯还没有以后方便，球迷们都是看中央台偶尔的转播和电台的声讯频道才能知道一点国际上的球星等。中年男子也是多年累积才知道这些，知音也不多，本来这届欧锦赛，很多的人都支持西德，或者西班牙甚至黑马丹麦。法国因为种种因素，虽然是夺冠大热门可选择的人也不多。

　　“我哥哥说，法国的前锋虽然进球能力不强、后卫的防守也是很薄弱，但是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中场，除了意大利以外，没人可以抵挡。既然意大利已经回家了，那这次欧锦赛真是舍法国其谁！”既然他喜欢法国，我投其所好的又抛出一个观点。

　　“对！对！对！”中年男子高兴的挥起手“除了法国还有谁！”此时的他已经把我虚构的哥哥当成和他一样的疯狂球迷了，乘着他情绪高昂，我拿出那个信封：“叔叔，这是我哥哥十几年的储蓄，他请你全部都帮他拿来买博彩。”

　　84年还没有100、50的大钞出现，全都是10元的票子让信封鼓得的。中年男子是做生意的人，一看见鼓鼓的信封，脸色一变，拿出来数过发现竟有2000之多。

　　惊奇的他旋即又想到此人和自己一样对待足球狂热，如此举动倒是自然的，再加上他本身就见惯了钱，所以竟然把这个大破绽潜意识的忽略过去。

　　我再拿出一张英文写着的纸递给中年男子“叔叔，这是我哥哥写好的投注票，您到时把钱和这个交给受注站的人就好了！”

　　“嗯，小伙子想得周到的嘛，知道我不懂英文。”中年男子拿过纸和钱一起放进信封里面：“我和朋友去看6月12号法国对丹麦的揭幕战，然后15号就回得来，让你哥哥16号来取票吧，到时我再和他切磋切磋。”

　　6月12，凭借着普拉蒂尼77分钟的精彩远，法国队如愿以偿的在揭幕战中打败了黑马丹麦，好好的回击了所有怀疑他们的人。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法国队自此一路高歌猛进，直到拿到冠军。6月16，我去中年男子家里取回了博彩票，当然又为那个不存在的哥哥解释了一番，才在中年男子的遗憾声中跑了出来。

　　有趣的是，他也跟着我那张纸的内容，告诉受注员：“买10英镑的。”我心里暗叹“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财”你的财运看来就只有这些了！＊＊＊

　　出得门来，仔细的看着票，上面果然按我所写的买完了2000块。其中欧锦赛前四强加冠亚军得主加普拉蒂尼的9球最佳手的联程套票一共合计120英镑。

　　我的这种自选联程套票，按照规则和事先的单场、单注赔率统算，一共是1比6484的赔率，税后可得1，075，485英镑，换成人民币足足有13，277，600元。

　　即使拥有20年的记忆，见惯了世面，我也在计算出可以拿到的钱后，一下子惊呆了，这么多钱，即使是21世纪，在中国也能算是富豪了，怎么把钱取出来也不是问题。

　　这多亏了我的未卜先知，在未来，可是有很多小孩为了耍威风，躲在飞机机翼里，坐着免费飞机环游世界的。没办法，我一来没有机票钱，二来没有护照，只有当一回偷渡客了。

　　经过详细的计划后，6月26，我先跟小月说好，让她来到我家里，给说让我去她那儿玩几天。

　　小月家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弟弟，平里为了让我不那么孤单，也是常让我去她家玩的，所以也就没有任何困难的过了关。

　　我吩咐好小月不许漏后，一个人先躲上当西安飞往北京的飞机，再在首都机场里爬到法国航空的班机上，于当夜飞往法国巴黎。说实在话，机翼里面实在不好受，不但声音很嘈杂，而且颠簸得厉害，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我忍了！

　　6月27下午5点，我终于到达了巴黎。在记忆中，我会英、法、德、、西五种外语，因而在出租车上没有任何交流障碍，我随口跟出租车司机说起“阿丽阿娜”火箭发通讯卫星发成功这事，并有意的夸赞了其中法国科学家的努力。

　　再来把今晚将要举行的决赛说成是法国队的表演赛…把他得心怀大畅，最后到达大英博彩公司兑奖处时，居然一分不收我的。呵呵，法国人就是浪漫，一点小事就能让他们高兴半天。

　　我这样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是东方人，我怕他把我当成偷渡客交给警察（汗颜，我真的是偷渡客），所以要靠自身的修养和交流让他觉得我不是偷渡的。

　　这样一来，我无疑安全了很多，事实证明了我的计策也是很成功的。在裁判终场哨声在电视上吹响的一瞬间，整个法兰西沸腾了，浪漫的法国人把整个巴黎变成了不眠之夜，大家载歌载舞，欢乐得不得了。

　　在兑奖处的人不多，一来比赛刚结束，再来大家都忙着去庆祝，剩下的只是一些附近的老人们才第一时间来兑奖。我戴着一顶大帽子，带着墨镜第一个来到兑奖处的窗口，本来紧张的我准备了很多的措辞。

　　可是没想到那位漂亮的小姐拿过票验过以后，只是看了看我就低头算计起来，一会儿她就问道：“先生，英镑还是法郎？是支票还是现金？签名还是密码？”“都要英镑，就拿巴林银行的支票，密码有效。”

　　10分钟不到，我就拿着支票冲了出去。跑了几条街，再走了些弯弯曲曲的巷子，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后，我才一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着气。

　　休息了一会儿后拿出在国内兑换好的英镑去超市补充了一些速食和水，就又急急忙忙的赶回机场，偷跑上午夜的回程航班。当坐在机翼那狭小的空间时，我想着怀里的支票，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

　　在国人都在向万元户奋斗的时候，我，居然成了千万富翁？！祸不单行，1985年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灾难的年头。

　　本来想是拿博彩得来得钱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老天却不让我如愿。这年的6月的一天，在家里做活儿的时候晕倒，送到医院，被检查出患有胃癌。

　　我在病房外听到众多亲戚们说出这个噩耗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像被干了每一丝力气般，软软的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三，你去年不是叫妈拿了2万块给你吗？现在该拿出来让妈治病了吧？”“什么呀，我家孩子今年刚读初中，要花很多钱的，我没有。

　　倒是你，大姐，你不是也拿了老娘2万吗？你该拿出一点来吧？还有你，老五，妈给你的3万，你又没有结婚，没有家庭负担，快拿出来！”

　　“我的啊，全部用完了，最近追女人是很花钱的，让我拿？我还想再拿她剩下的那3万呢！你说她都要X了，那钱还不如…”

　　“一群混帐东西！”站在他们面前的老医生然大怒“我就没有见过你们这种畜生！你们还有脸呆在这儿？给我滚出去！”他的发怒让几个亲戚老实了下来，却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的眼睛都望向病房里面，在等待着什么。

　　“孩子，你让你进去！”出来的护士把我叫了进去。躺在病上正输着的显得异常苍老和憔悴。见我进来，她笑着伸手道：“福儿，过来，看看！”我两眼含泪的坐在了她身边，任由她如树皮一样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