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会真的有哪个傻卵到“泛亚军工”“微机道学研究会”这些巨头公司的实验室去偷实验用品吧？然后老蒋那个见猎心喜但又怕麻烦的主儿哄了我五百新人民币把这玩意儿卖给了我？”

　　“五百新人民币耶，要命了啊…”高昂想到自己在那个全身装义肢的矮胖老头的花言巧语下，真就鬼心窍地认为能找个喜欢收藏旧时代遗物的大主顾并卖个好价钱，心里恨不得能穿回去大声斥责那个天真的笨蛋。

　　“晚上好，光临！”被设置在门口的智能感应系统向着深夜来客道出了欢喜而真挚的词，而内室中的高昂则是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哈啊…这个点来客人了吗？”

　　虽说高记杂货铺常年营业到深夜，但这个点活跃的家伙们一般都还在别的城区内大显身手或者逍遥快活，而正经的老城区居民早已绻恋于梦乡之中，他前脚回店不到半小时，后脚便刚好来了人，不能不让他有所怀疑其内在隐藏关联的可能。

　　将手提箱置入下，高昂将随手将一些“小玩意儿”配置在身上在。稍微整理了下着装后，他便换上了营业的微笑，昂首阔步走了出去。“哎呀，光临！光临！客人深夜能来到小店，属实让我欣喜！

　　这边是商品，看看小店有什么能帮到您的？”高昂微笑着向到来者频频点头，右手往上摊开遥引身后货架，同时也在暗中观察不速之客。从暴在外的眉眼来看，大概是接近于青年…即二十岁左右。

　　柳眉凤眼，是共和国公认的女游侠面相，如不是专门的整容和伪装，那客人应该是青年女。

　　而让他为之注目的便是覆盖在柔缓眼窝下的辅助呼吸器，表面被通体的漆黑所覆盖，两侧则是向前凸起两个尖角宛如恶鬼附身。看上去该装置似乎已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边角的漆皮已有轻微翻起。

　　女客人全身笼罩在密不透光的黑袍中，难以看出义体改装情况…对于已接手该杂货铺两年有余的高昂来说，游侠或者刀客全身改装的价比以及具体情况都能大概估摸出本人实力水平。

　　而客人的间则是别着修长而弧线优美的剑鞘，被包裹在黑色手套中的右掌则是看似随意地搭在剑鞘上，剑鞘也被不知名的布条所遮掩。“来者不善啊…从哪摸进老城区的主儿，那些家伙居然没对她出手试探吗？”高昂轻啧一声，心中不由得紧了紧。

　　“听说老板在老城区人脉广阔，今天也有好东西进货，我想看看成如何。”清冷而凛冽的声音从呼吸器下平滑送出，在印证了高昂心中猜测的同时，心底下的警惕之意也愈发浓厚。

　　“呵，不如客人您手段通天，居然能通过别的渠道知道我今动向。”高昂竖起左臂，斜倚靠在柜台上撑住左侧脸颊，右手则不动痕迹地下垂，暴在监测系统的有效范围内。只要对方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都能通过动作手势识别系统立即触发杂货店的防御机制。面前的顾客对他今所获之物很感兴趣，但他并不想随意出。冥冥之中他有预感，此物与他涉及的因缘可能并不一般。

　　无序与凶险，一直是隐藏在老城区平静生活主旋律下的杂音。“我对此物颇为偏爱，不知老板能否割爱？”面前女子似乎对高昂的小动作浑然不知，只是直立的身体开始细微而缓慢地按照某种韵律摇动了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不知客人说的是哪样商品？近几天小店收到的货物都在第二排左侧那边，请问客人需要哪一件？”

　　“那我便进去帮老板搜搜看如何？”话音未落，滚滚的浓烟便从女刀客面上辅助呼吸器两侧的獠牙中出，仅仅是不到数息时间便将高昂及他所在的柜台悉数笼罩，而那刀客则消失在仿佛漫无边际的烟雾中。

　　“靠烟做障眼法来，骗，来，偷袭，不讲武德啊客人。”高昂挑了挑眉，从柜台下摸出了一副略有磨损的防毒面具带上，并打了个响指。安装在柜台里侧的合金网状挡板唰地向上弹出，将他防护在一道巨型合金障壁之后。

　　铮！尖锐的出鞘声从右前方传来，弥漫在店铺内的浓厚烟雾猛烈地往后卷缩退去，一道细窄似弧虹的刀光从深灰色的雾中暴然撕裂而出！那刀光惨白森然，意象却又有独断万江的浩魄力，末梢甚至还伴随着摩擦剑鞘时孤寂消散的点星火花。

　　“哇哦…冲击式发剑鞘？这上面的气助动装置强劲得有点吓人啊。这义体上安装的刀法至少是大公司内测版的刀法了…”高昂环抱双臂呆立原地，思绪则是翻腾不休。

　　高速出鞘的爆发力和冲击力绝不是体凡胎所能承载的，只有专门为此配置的义体手臂，独特的弧线螺旋纹适配器以及复杂的线路才能使出如此惊绝伦的一刀。

　　一大丛璨烂的橘火花从刀尖和合金挡板的相击处绽放，奏响了令人牙酸的咯吱震声，甚至从刀口两侧迸发出的强劲气流将特殊玻璃制成的柜台摇的哐哐响。

　　“…”一击不曾得手，袭击者无声地退至快要消散的烟雾中。蜂扭转间，女刀客左手向前奋力掷出数道飞行物！那飞行物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卡在网状合金挡板的几处网眼之间。

　　“轰”在高昂用眼看清那飞行物的真面目的一瞬间，炽烈的白色闪光便剧烈地爆发开来，将整个狭店溢漫成了白光胜地。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怒骂：“艹！这手里剑居然还套着微型闪光弹！”

　　嘴上虽是痛斥不止，高昂的思绪则是如闪电般迅疾过：“这女人肯定要如法炮制上次的攻击了，不过她应该没这么傻，肯定能看得出来我这挡板的缺点所在，我还是先把那个开了更加保险一点。另外…”

　　高昂迅速连捏两诀，用左臂捂住被强光刺得渗出几行清泪的双眼的同时，右手则是在衣袋中偷偷摸索了起来“嗡嗡嗡嗡嗡嗡…”席卷并搅动着最后弥留的些许烟雾，一截“刀尖”从烟雾涡中猛然探出…不，不对，那甚至不能叫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