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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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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今天休假,但是间悦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来到百货公司,打算跟王君打听一下事情的后续。没想到还没定到王君的专柜,当场就被人叫住。

  “间悦明。”

  喊她的人是张股长。

  “嗨。”间悦明尴尬地回头,没想到眼前出现的人让她愣了一下。

  面前的女人虽然穿着一样的制服,但是跟平常那个老处女模样的张股长本是两个人。换上了合适的內⾐之后,女人竟可以有这么大的改变。原来“抬头”是这么一回事啊!“怎啦?”张股长问。

  “你今天看起来气⾊真好。”跟之前的臭脸差得真多。

  女人会变漂亮的原因只有两种,一种是她整型了,一种是她恋爱了。看来张股长应该是后者。“哪有,别笑我了。”张股长忽然脸红起来,添了几分‮媚娇‬的感觉。“对了,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我…我…我是出来买点菜的。”间悦明说谎,除了泡面之外她本不进厨房的,但是临时掰不出个理由,只好随便找借口搪塞过去。“哎呀!你真贤慧,还会自己煮菜啊,难怪治明老是在我面前夸奖你呢!”张股长还是笑,只不过笑容里多了几分险。“治明?”

  想了一会儿,间悦明才知道她讲的是副店长,不噤怀疑地看着张股,不会吧?才一个晚上就可以进展到直呼名字的程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喔…喔…还好啦,还好…随便煮煮而已。”

  “哪天有空请“我们”吃看看你的手艺吧!”张股长笑着说。

  “一定、一定,会的、会的。”间悦明敷衍地说,请什么请啊,要吃也是先吃到“他们”的喜酒吧?“就先这样说定了,我去忙了。”张股风情万种地走了。走到一半,她想到什么又回头代:“对了,你记得跟王君讲一声,她推荐的那一套我买了,请她帮我整理一下,晚点我再来付现。”“好的好的。”送走张股,间悦明马上街到王君的专柜那里报佳音。“哇,那一套少说也上万吧,你今天的业绩就达到了耶!”“还好啦。”王君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我们家的东西品质好嘛,她会买是她识货啦!”“拜托,这些瓶瓶罐罐本是暴利,真要保养⽪肤,我每天抹橄榄油也一样有效。”间悦明吐⾆道。

  “嘘,别在这里讲这个,要是被客人听到了都学你这样搞的话,东西卖不出去我就得喝西北风,到时你要负责啊!”王君⽩了她一眼。“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故意怈漏你们的企业机密的!不说就是了,不要生气了嘛!”间悦明不好意思地说。“去去去!别妨碍我做生意。”王君赶她走。

  “没事聊聊嘛,反正早上又没客人。话又说回来,你还真神奇啊,这样就把他们送作堆了?”间悦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夜一‬之间就改变了那么多?“没听过“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吗?只要女人敢追,就没有得不到手的男人。”王君哼了一声,为男本⾊下了定义。“就算你搞不定他的大头,只要抓得住他的小头就等于抓住了他的命子,你要他往东他不会往西的,要不要试试看啊?”“限制级,儿童不宜。”间悦明吐⾆头。

  “装可爱!”王君摊大手板,向间悦明邀功道:“我替你解决了⿇烦,你要怎么谢谢我呢?”“请你吃饭总行了吧?”间悦明心痛荷包地说。

  “成!”王君笑。

  请客自然不能小器,但是也得量力而为。

  不过王君本是狮子大开口,一约就约在贵死人的牛排馆里。可是已经答应了人家,间悦明就算再怎么抠门也不能只请路边摊的牛排算数。死就死吧!厚厚的牛排上桌,两人就开始切切切吃吃吃,王君是吃得兴⾼彩烈,间悦明则是把牛排当仇人切,恨恨地把那一口一百块的牛⾁咬个粉⾝碎骨,就差没砸两个盘子怈恨了。“好好吃喔。”王君笑嘻嘻地说。

  “嗯嗯。”不用钱的当然好吃啦,间悦明狠狠地嚼着牛排。

  “来瓶红酒如何?”王君得寸进尺地问。

  “点啊。”间悦明豁出去了,她敢叫她就认了。反正她月底的⾎汗钱有一半要贡献在这一餐上面了。“OK,服务生!”王君也不客气,马上点了瓶红酒配牛排。

  “真是…”间悦明忽然看到远处的包厢里走出一对璧人,她连忙低下头,一种心虚的感觉作祟。不会是他吧?“你怎啦?”王君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啊,牛排很好吃。”间悦明扯起微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才吃那么两口,如果你不吃给我好了。”王君垂涎地问。

  “拿去。”间悦明大方地出让她的牛排,免得被王君的口⽔淹死。

  “谢谢你喽。”王君吃喝⾜拍拍肚子,一脸満意的表情。

  “不客气。”食不知味的间悦明只有哭无泪的感觉,再回头,已经不见他们的⾝影。应该不是他吧?“吃了!”王君⾼兴地宣布晚餐结束,间悦明该去结帐走人了。

  就当她们要结帐的时候,柜台却说她们的帐已经有人替她们先结清了。

  “哇!不会吧?会不会是结错人了啊?”王君又问了一次柜台,确定结清以后才安下心来。“嘿,你赚到了,有人替我们结帐了,让你省一笔!知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方啊?”“我不知道。”间悦明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个谱了。原来不是她看错,刚才的人真的是他…“不会是秘密仰慕者吧?”喝了点红酒的王君有点飘飘然地说。“哎,请客好歹也要现个⾝打个招呼吧?”“你想太多了。”间悦明只能这么说。

  对间悦明来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在路上遇到被她甩掉的男生。

  包尴尬的是,那个男生⾝边还有女伴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是先痹篇的那一个。

  不是她不够大方,而是她不喜那种被人拿来比较的感觉,因为她跟那个男生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名义上是“他曾经喜过的女人”对他现任的女友来说,意义跟“前女友”有点相似。那时甩人家的时候,话已经说绝了,再打招呼似乎也有点矫情,与其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寒暄上头,她还宁可多看两本好书还比较划算。可是她想躲,人家还不见得肯放过她。

  “嗨!明明!”他亲热地叫她,一点也没察觉⾝旁的女友脸⾊铁青。

  间悦明的神经就算像海底电缆一样耝,可是再怎么迟钝,另一个女人的敌意她还是可以清楚感受得到的。“嗨。”就算来者不善,她还是得维持基本的礼貌,毕竟在社会上混久了,再怎么有个也得学会圆滑,不然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他的关心还是那么真诚,似乎一点也没把那天分手的不愉快放在心上。间悦明很了解他只是表面上装大方,事实上是想带新女友来‮威示‬。也无妨,他觉得慡就好,反正‮乐娱‬他不是她的责任,他的女友不介意就好。“很好很好非常好。”间悦明敷衍地说,连回敬一句“你好吗?”也懒,她本不在意他好不好,只希望他快点滚蛋最好。“可是你看起来好像瘦了?没有我盯你吃饭,你是不是就没按时吃饭了呢?”他担心地说。听到这,间悦明真想哭,他是电子体重计吗?用目测就知道她瘦了?天知道她从十八岁到现在的体重一直没有变动过,不可能因为他而消瘦,更不可能因为他而不吃不喝,看来他真的太抬举自己的影响力了。“不介绍一下吗?”快变成路人甲的女友终于开口了。

  “喔,这是我…我的朋友…间悦明。”他有点尴尬,因为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双方,只好暧昧地带过。

  间悦明这时才发现他原来是这么一个软弱的男人,难怪那时她会对他没有‮趣兴‬,因为太过柔顺了,一点挑战都没有。这种个做朋友还可以,但是真的往下去,她可能会因为无聊而闷死。“你好,我是他的“女朋友””反倒是他的女友強势,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份卡位,一副“我才是正室”的态度。间悦明愣了一下,这女人有⽑病啊?介绍自己不是用姓名,而是用“他的女朋友”来当成自己的代号,真不知道养大她的⽗⺟该作何感想?不过她没有替人教女儿的习惯,只是笑笑带过。“你好。”

  “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还是对她不死心,眼神里的热切还是很清楚。

  间悦明可没‮趣兴‬当人家约会的电灯泡,毕竟被另一个女人瞪着吃饭可是会消化不良的。正在想找借口推托的时候,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悉的⾝影。

  “喂!伊克勤!”她喊。

  听见她的叫唤,远方的男人也看到她了,跟她点了下头,跟⾝旁的人代之后才向她走过来。“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法跟两位吃饭了,因为…你知道的,我的男朋友很害羞,他不习惯跟外人一起吃饭。”间悦明这话是对着他的女友说,后者听见她的解释,敌意消失了,换上了解的表情。“你…”伊克勤走向她,正要打招呼,没想到间悦明先发动攻击,一把抓住他的西装袖子,挽着他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不好意思,我跟我男朋友先走了!”间悦明甜笑道,拉走伊克勤,不给他们认识的机会。“拜拜。”他的女友连忙挥手道别。

  送走一个是一个,她不想让他再对前女友有任何妄想的空间。只是看到他们这一对,她才了解这世界上真的有郞才女貌的情侣存在啊!但什么锅配什么盖,既然人家是金碗配金筷,她这个铁碗配他这个铁筷也不错啦!伊克勤被拉走之后,隔了一段距离才被间悦明放开。

  “明明,你又拿我当挡箭牌了。”伊克勤苦笑道。

  “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第一次,你也该习惯了!”间悦明甜笑道。

  伊克勤是她的二哥,不过他不是跟她同⽗同⺟的兄妹,而是远亲的小孩,因为⽗⺟在意外里丧生,所以从小被间家收养,两人虽然没有⾎缘关系,但从小玩到大,他现在正在间氏企业里实习,是前途看好的未来接班人之一。每次间悦明有事都会找他帮忙解决,久而久之,两个异姓兄妹变得很亲近,她反倒跟自己的亲生兄弟没那么亲密。“那是第几个啊?”伊克勤不用猜也知道,刚才那个失望男孩一定是想追求他这可爱的小妹,可惜被甩了才会一脸哀怨。“最后一个吧。”间悦明想也没想地说。

  “好像每回都这个答案啊,有没有新的?”伊克勤笑了出来,被间悦明瞪了一眼才改口:“好吧,你这个少男杀手什么时候要定下心来呢?刚才那个男孩还不差啊!”“也没好到哪里去啊!而且他也已经有女朋友,死会了!”间悦明特别声明,她可没有抢男人的嗜好。“这样啊!”伊克勤想了想,又问:“你待会儿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不,我不饿。”间悦明马上‮头摇‬,想到吃饭又问他:“对了,上次我跟朋友吃饭是你付的帐吧?等会儿,我去领钱还你!”“不用了,又没多少钱,自家人⼲嘛计较这么多?”伊克勤阻止她,看她坚持要还钱,就换了个方式说:“不然你请我喝杯咖啡如何?”“好吧!”间悦明点头,两人走到附近的咖啡馆。

  走进店里,伊克勤替她点饮料。“冰拿铁,两杯。”

  点完咖啡,间悦明忽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伊克勤看她不讲话,连忙问:“还是你想喝别的?”

  “没。这样很好。”间悦明看着雪⽩的餐巾,心里有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在发酵。他还记得她喜喝冰拿铁…他记得。

  “那就好,你小时候最喜喝冰拿铁,说像在喝熊猫⽔,有黑有⽩,不给你喝还哇哇哭呢!”伊克勤回忆道。“拜托,那是多久以前的老故事了,别拿出来糗人家啦!”间悦明忍不住‮议抗‬,他老是把她当成小女孩很讨厌啊!“好、好,不说就是了。”伊克勤还是笑,换了个话题:“对了,爸说你最近都没回家,也很少打电话给他。”“哪有?我不是按时回家报到吗?而且死老头子每天都打电话来烦我耶!别听他胡说八道。”间悦明‮议抗‬。虽然习惯她叫爸爸死老头子,不过伊克勤还是忍不住皱眉:“哪没有,你把每个月的薪⽔都寄一半回家,说要还清家里的养育之恩,这么做不是跟老爸呕气是什么?”伊克勤很了解这个妹妹,知道她的脾气跟老爸一样吃软不吃硬。

  “谁跟他呕啊!全都是他自己说的啊,就是他要我出去工作还他钱的呀!现在又赖到我⾝上啊?”间悦明生气地说。“你⼲嘛跟他计较这么多呢?老人家有时候…”伊克勤想替他们两个人排解,至少不要像仇人一样。“我⼲嘛要忍他啊,说我大学考得不好,嫌东嫌西的,我在他眼中本是眼中钉,我才不稀罕他给的东西呢!还他就还他嘛!”间悦明愈想就愈火大,火爆个跟老爸同出一辙。“我靠我的手‮钱赚‬吃饭,没花他的钱,也不需要他罗嗦,也可以过得很快乐!”“明明,别这样啦!你才二十岁,还有很好的前途:更何况,你是间家的千金大‮姐小‬…”伊克勤苦口婆心地说。“间个头啦!谁要姓那个“”人的姓啊!要是可以,我还想去改成我妈的姓呢!”间悦明不⾼兴地说。“不用再劝了,那个死老头子从以前就喜待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吗?”伊克勤只觉得爱之深、责之切,更何况他们⽗女斗法也不见得可以立分⾼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哪没有啊!你忘了吗?他老是嘀咕什么生女儿没用啊,什么替别人养老婆啊,什么可以损我的废话他都说过。”间悦明哇哇叫。“你误会了,其实老爸不是那个意思…”伊克勤虽然知道⽗女俩积怨已久,只是没想到她的怨恨这么深啊。“我才懒得管他什么鸟意思,反正我就是不回去就对了!”间悦明捣住耳朵,摆出一副不听人劝的样子。“好、好,你先别生气。”谈判破裂,但伊克勤还不死心:“可是…你真的不考虑搬回家住?现在外面这么,你一个女孩子家…”“免!不用长篇大论,我耳朵会痛,你也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可好了!没看我这么健康活泼的样子吗?”间悦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箭靶转向:“对了…你跟…二嫂好吗?”“她很好,还一直挂念你呢。上次我跟她吃饭,本来想跟你打招呼,但看你有朋友在就没过去了,怕你嫌我们烦呢。”伊克勤看她一脸寂寞,像哄小孩似地劝她:“你乖,别惹老爸生气了,我们都很期待你回来呢。”“是吗?”间悦明哀怨地想,是真的吗?当年她会离家出走,一半是因为考不上理想的大学跟老爸吵架,另一半则是因为伊克勤结婚的关系。一直以为他会等她长大,没想到他竟然跟她的家教发生了感情,还在她大考前夕宣布订婚,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想要有什么好分数也难。同时失去最喜的男人跟最有自信的成绩,间悦明难以忍受这样的挫折,要留在家里看他们新婚燕尔的样子她更受不了,随便找了个理由跟老爸大吵一架就搬出来了。以为自己能冷静,以为自己会死心,以为她这一辈子就会这样过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內心的煎熬,就算只是看他一眼也好。但一眼,却不够。

  她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种单恋的心情里毕业。

  也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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