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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乐声渐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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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愿望还遥遥无期之时,便幻想实现以后的事,她假装没有收到他的回复,花了大半个夜晚思索她发那条消息的意图。***翌晨。

  她一想起那条消息,便俯身将脸埋进枕里,总觉自己像个只会喊叫却不会讨人心的丑小孩。

  没有想出所以然,也没有想出如何掩盖,只能寄希望于他没有在意,也很快忘了此事,她磨磨蹭蹭地不想起,也不想回家,她有个室友说,放学那天往往是晴天,阳光也尤其明媚,她却觉白光刺眼。

  不知怎的又想起他打她那一巴掌,现在才觉痛。似已有好几次,她下定决心与他保持距离,没过多久又莫名其妙地反悔。

  将错推给他,可他分明素来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地保持优雅,她怀困惑地去上课,路上几乎已没什么人,她本以为要迟到,但踏进教室的那刻,才响起铃声。

  又浑浑噩噩混到午后,跟着人群去参加文艺汇演,走到半途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打算去的是图书馆,犹豫片刻原途折返,却面遇上和影是亲戚的那位学姐。

  她换上了演出的行头,一袭古典舞舞衣,发式也特别梳了。垂坠珠链。此的天气,大多数人只穿单件短袖,学姐却仍披了校服外套,她恍然想起影曾很不经意地提过一句。

  她小时候很想学舞,但她的父母觉得这没用,也便再无后文。学姐本就高挑,今她在学姐面前似显得更矮。两人逐渐走近。

  她打算向学姐打招呼,学姐却刻意看向别处,她极力回想上次聊天的结尾,学姐还和她说下次再一起吃饭,应不至于如此生疏。除非中间还发生了什么,比如,学姐知道了让影苦闷的“渣男”是谁。

  “对不起,不是我。”学姐走过她身侧时,她拉住学姐的手解释道。学姐转过头,是困惑地打量她,她赶忙低下头。沉默中,学姐忽然甩开她的手“我真是不明白了,就算只是朋友,以诚相待不是最基本的吗?

  我是想不通把人耍得团团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样让你很有优越感?”“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问影上礼拜周末跑来找我喝酒,喝着喝着就哭了。是因为你。”

  学姐退开一步“但她一直没说是谁,只说有这么一个人。刚才你拉住我,我才想明白,之前我只是觉得哪里很怪,你好像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又不知道本该知道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她难过,可她什么都不和我说。对不起。”

  “你还怪她。你觉得,她要怎么跟你说?你明知道她对你…”学姐突然刹了话,临去只道“烦死了。白莲花,绿茶婊,最讨厌了。”她呆呆忘着学姐匆忙离去,一刻也不愿多留,她也觉得自己最讨厌了。没有了看书的心情。

  她混入闹哄哄的会场,演出还未开始。任人声将她淹没才稍觉释怀,可找到座位坐下,到底又哭了。

  勉强抬起头,抹去了眼泪,却发现坐在近旁的一人正愣神盯着她,除却手向她递出一张纸巾,纹丝不动,她连连向那人摇头,道了谢。

  其实只是做了口型,声音本就听不清。又低头取出自己的纸巾,看向台上时却发觉,在她的位置往前数两排,也有人一直扭着头看她,她一抬头,眼神便对上,不会错。

  影不急着回家,早说过找个能避过检查的地方做题,但没说在哪里,她也再无立场去找影。可她就是想去找影,除此以外。

  她再也没有可依靠的人了,也不想留在这里,被当做奇怪的物种观察,但她又想起影也说过,矫造作多了。

  终会招致厌烦。到哪天影厌倦了她毫无回馈地索求,一样会将她无情地一脚踢开。只要克制自己,事情总能有个终结,总比一直没头没尾来得好。和他也是。学姐上台,也被很多人厌倦了。

  表演没有任何不好,独撑一场,在一堆人多势众的群体节目中更加夺目。厌倦的人毫不客气“又是她啊。去年两次表演,风头还没出够吗?”她曾听小道消息说,今年节目不够,临时拉了不少人才勉强凑足。

  大约像学姐这种一人便可上台,又容易找现成的节目,也很难办,那些声音充魔力,她几乎要混在其中一报私怨。

  以为自己是谁呢,但想出这句话,她也惊醒了,她们坐在台下的人又以为自己是谁呢,她根本无法堂堂正正反驳学姐的话。

  表演的后半,已是私语不断,坐在前排的人也毫无避忌地走过观众席,从后方的出口离开。学姐依旧毫无懈怠地完成了表演,沉浸其中,似与底下的喧闹毫不相关。

  如果所有观众都离场,也能跳完吗?此刻音乐声停,恰是谢幕。会场后狭窄的出口堵了人,但还有最后一个节目,已超出预定的结束时间,维持会场纪律的老师也已瞧不见身影。

  报幕完毕,乐声响起,观众还是各走各的,她一样没兴趣再看最后一个节目,坐在她里侧的人要走。

  她起身让道时,也跟着一起离开。花里胡哨的报幕词听不出到底是什么节目,更像闭幕词,重新编曲的前奏也面目全非。人声出时才知,是一个唱《词不达意》的男孩。似是用了女声的原调,声音听来尤其细腻。可靠近女声的痕迹太重,反而很容易听出是男声。

  她望了眼拥挤的门边,又转回,打算到前排坐下,只听声音的想象里,歌者似很苍白瘦弱,眼见的形象却出乎她的意料。歌者身材偏瘦,但绝与弱不风无关。坐在高脚椅上,仍能看出人很高。到前排,最显眼的是将头发向后糊的发胶。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倒是很应景的一首歌。自副歌起,一旁的吉他也开始演奏,而非伴奏。

  但不知为何,如此反而显得极为怪异,像在两段曲子里自说自话,后来连节奏也逐渐分离,越行越远,很难不让人以为是失误。可等副歌结束进入下一部分,又不再怪异。

  “词不达意”吗?她竟险些错过这个有趣的节目。第三次副歌又分离,她竟有些领悟怪异中的妙处。

  男声唱女key,伴奏喧宾夺主,最后是一段炫技式的吉他演奏,乐声渐弱时,坐在她前排的几个人忽然站起,向舞台连声喊“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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