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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想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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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着人没意思的,薛涎却还是忍不住又发了:【不说话,待会我可登不了微信了。】哎。

  还是没回音,他正打算退出,绵绵却直接发来了位置,距离不远,就在附近的商场,大概是公车二十分钟的样子。薛涎:【没在家?】绵绵:【没。】家里没人,只有一个小孩,刚睡着。薛涎张望着看了眼外面,他胆子一向大,又叛逆惯了。

  小时候就爱闯祸捣蛋,现在逃跑,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换了衣服,他记下地址,回复绵绵:【在那等我,一会就到,别跑。】***按历上来说已经快到了初秋,夜晚的风应该凉爽一些,可站在广场上,斑驳的灯光和燥热的风朦朦胧胧而来,包裹着绵绵,像泡在沸水里一样难受,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是点了一杯什么东西。

  越喝越酸,酸的牙都疼,她坐在广场边缘的长椅上,这里不太会遇到霍还语,还热闹,人来人往,没人认识她是谁。

  广场中央有泉,几个小朋友正排队从水帘中间冲刺而过,可爱又滑稽,看着看着,她便笑了出来,是昨天到今天第一次笑出来,头顶有一片影子落下来了。

  没回头,绵绵有点害怕,害怕是霍还语,也害怕是薛涎,她也想见薛涎,却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焦灼着不回头。

  他却在一旁先坐了下来,学着她的姿势回头架在椅背上看广场上的小朋友们,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哎…他们怎么能这么开心啊…能把他们的开心分一点给我就好了。”散漫的腔调。

  绵绵知道是谁了,她放下心来。喜悦和心跳加速是没有的,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薛涎瘦了些。

  其实不能算是瘦。大概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人人看上去都憔悴了不少,郁结搅在眼睛里,散不开,所以才会心事重重,才会觉得很久没见,才会觉得对方都不同了些。

  薛涎动了动眉毛,很努力的在渲染氛围了。“怎么了。才一天没见,不认识我了?”绵绵摇头。

  她听着广场上喧闹的笑声,温淡的风,牙还是酸酸的,那酸险些要汇成眼泪,从眼眶里出来“薛涎哥,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哪样了?”“惨。”好看的脸都被毁了。

  薛涎想笑她,绵绵却伸出手指,指腹上还残留着些冰凉感,就那样触摸在他微肿的眼皮上“一定特别疼吧?”“还行。”薛涎也伸出手“我爹还说要把我手剁了。你说他是不是白痴。

  就算没手了我还有嘴,还能亲妹妹…他拦不住的,是吧…”温度不冷不热,风速也刚好,月朗星稀的,月淡淡铺在薛涎的眉眼之中,绵绵凝着看,看他说话时眼角的跳动,偶尔会抿下,头发糟糟的,出来的时候一定很匆忙,他说还能亲妹妹的时候。

  绵绵就贴上去了。却也只是碰了下,然后便靠到他的肩膀上,不清不楚的“对不起,薛涎哥,真的对不起,害你被打成这样。”

  “你没挨打呀?”薛涎了下,轻轻拍着绵绵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阿姨打的那几下也太重了。”“我该打。”“你哥哥怎么怪你的?”重点不在霍妈。

  而在霍还语,他应该是整件事里最生气的人了。绵绵却突然抬起头,食指抵在中“嘘…”她现在不想聊霍还语。

  薛涎不明白,却还是识趣的闭了嘴。绵绵歪头看他“你打车来的?”很快。才十几分钟就到了。“嗯…怕你等太久。”

  “手机都没了。哪来的钱?”

  薛涎拍了拍子口袋,叮叮当当的,全是硬币的声音“我把我妈儿子的猪罐子打开了。”

  “你弟弟?”他并不介意提起这些事,一点也不避讳“就是我妈的儿子啊,她有别的孩子,不大点,烦的很。”绵绵更心酸了,但凡有点办法,薛涎都不想去他妈妈那里的,他们是一家三口,他就是多余的人。

  “哎呦,怎么眼睛又红了。我说那个小孩烦,没说你。”薛涎手忙脚拽着袖子给绵绵擦眼泪,擦的她脸都疼,她按住他的手“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去那里受气了。”

  “无所谓,习惯了。”薛涎笑着。“小时候就两边跑,皮球嘛,多滚几圈就圆滑了。”“不难过吗?”他是真的不在意“天底下离婚的家庭多了。

  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没什么好感伤的,分开成为两个美满的家庭总比维持一个破碎的家好吧?”本来是想安慰绵绵的。

  可话说完,她的眼泪没有征兆就掉了下来,挂在下巴,晶莹剔透,摇摇坠“可是现在我们这个家也要没有了。还是因为我们…”

  眼泪全在这两天尽了。被灯光笼罩的夜幕下他们人影清晰,或哭或笑,一会绵绵趴在薛涎肩上,一会他拽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哭哭闹闹的,说了好多话,说到广场上的人快散尽他们也不走。霍还语早就到了。比薛涎还早。

  他看到了绵绵对着一群小孩傻笑,本想让她静一静,开心一会儿自己再过去,可却等来了薛涎,他们聊到很晚。商场一层层熄灭了。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绵绵才给霍还语回了信息,他的车就在附近等着。上了车。

  她不坐副驾驶,将书包一扔,蜷缩在后座椅上,闭着眼,什么都不看,可惜不能够什么都不听。

  霍还语咽了咽嗓子,找回自己的声音“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她不作声。他就继续说:“下次再生气也不能这样了。”她将头埋的更深了些。“绵绵?”她睁开了眼睛。

  “饿吗?”这些看似关切的质问都像凌迟的刀子似的折磨着她,绵绵凝视着椅背,想了会儿,用平淡却厉害的语气问:“哥哥,你能不能走?”是将车开走,还是赶他走。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意思,又或许都有。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比较的。人跟人更是。从前绵绵身边只有哥哥一个亲密异,便觉得他是最好的那个,可意外认识了薛涎,她才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竟然这么大。洗完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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