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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清新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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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个小东西,姣丽绝伦,一派娇痴,可怜可爱,却是别样的动人心魄。被二人哄着。方瑾儒总算把药喝完,药有助眠作用。

  她倚着闵西廷的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很快就睡着了。很难说得清俩人坐于前,注视着方瑾儒歇中觉的短短一个时辰内,脑海里转过了多少阴暗见不得光的念头。

  最后俱都归于虚无,那样聪慧绝伦的一颗脑瓜子,那样沉博绝丽,孤标傲世的女子,怎么忍心对她下药,叫她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四年后方瑾儒终于如愿怀孕了。

  之前父子二人因着她素体弱而生的种种顾虑都没有发生,这是天下间最为体贴母亲的孩子,自她尚在母腹之中便如是,事实上,若不是闵西廷为讨方瑾儒心,捧回一盆极品莲瓣兰。

  她走近之时微感不适,谁都没有察觉她有孕了。怀胎十月,这个孩子未叫母亲吃过一天苦头,没有孕吐过一次,不曾长过一颗斑点一妊娠纹,直至生产那,从后头看去,方瑾儒四肢纤细,身袅娜,没有半点孕相。

  闵城最顶级的医疗机构乃闵氏私人所有。两个月前,整个妇产科特别贵宾部都被腾空出来,所有相关的最顶尖的女医务人员全部汇聚于此,枕戈以待。

  等着方家大小姐这金贵到了极点的一胎。方瑾儒被闵氏父子以及大批持实弹的保镖送达时,整所医院早已经戒严,妇产科特别贵宾部除了闵祁山和闵西廷,连只蚊子都是母的。

  方瑾儒仅仅阵痛了一个多小时便开到十指。饶是这样,两个大男人已急得头大汗,青筋暴突,不敢在方瑾儒面前造次,躲到过道上摔东西骂人。

  连最慈眉善目的老大夫都忍不住私底下编排了一句:“小题大做了些,自来没见过这样懂事的孩子。”胎儿下来得迅速,反而无法使用无痛分娩,方瑾儒到底吃了些苦头。

  孩子出来后五斤都不到,轻了些,虽没查出有何不妥,那样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矜贵小娃娃,仍是被慎之又慎地送进保温箱看护。

  十之后方瑾儒终于见到了女儿,那是一个就算最不喜小儿之人,都不忍心道一个“不”字的孩子。已长开了一点。

  活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方瑾儒,欺霜胜雪的肌肤,一双乌亮得隐隐泛蓝的杏目,澄清透彻,不沾染半点世俗的尘埃。眼泪划过雪白的脸庞,数年来笼罩着心头的那层纱布被扯开,一切都无比清明起来。

  这天,已遮不住她的眼,这地,再掩埋不了她的心,一切无法言明的苦痛霾,俱都烟消云散。

  这个曾在数息间就抛弃双亲,离弃爱人,决意追寻自由大道的薄情女子,在这个世上,首次有了一个不能舍弃之人。出院后的方瑾儒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搬回方宅。”“‘王国克生,维周之桢’,她五行缺木。就叫维桢。”“我既未离异,她便是童维桢,在方宅内只能唤‘童小姐’,出生证,户口本里姓不姓闵,我一概不理会。”

  “保姆,佣人,厨子,保镖都可自闵宅调人,家庭教师通知童家寻了博学鸿儒来,不拘男女。”童家知情识趣,为讨那父子二人心,来人就不可能在七十岁以下。

  五年前童徵被闵西廷送到国外,一直没被允许回来。俩人本就只有夫之名。方瑾儒不打算离婚,若离了。闵西廷定要胁自己与他成婚。先父后子,便是能堵住悠悠之口又如何,她情高洁傲岸,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后来更是横亘了父母之死,即便当初闵西廷不曾误会她,二人亦断难破镜重圆,大抵只是减少些伤痛而已。方瑾儒虽清高,却绝非古板之人,她不会嫁给闵西廷,于父子二人几乎算是住进方宅的作为却听之任之。

  维桢有祖父与生父疼爱乃好事,何必阻挠,她有强烈的预感,十年之内自己必遭遇死劫,维桢势必是要回到父亲身边,早点熟悉,到时候倒是便宜。

  这也是她对闵西廷夜里闯自己闺房,十次里能咬牙忍耐着应允一次的原因。自伊始便连番遭受强迫欺辱,她对男女之事的厌恶简直是刻画在骨血里。

  然而闵西廷于她的意义毕竟与其他男人不同,且自己命不久矣,能多为他留一些美好的回忆未尝不可。维桢是个十分可人儿疼的孩子,闵宅方宅上上下下,连洒扫的仆人都喜爱她。

  自小就不吵人,委屈了只捂着小嘴细声细气地哭,矜贵,娇怯,体贴,乖巧,漂亮得惊人,小小的人儿,连头发丝都精致得不得了。

  闵氏父子爱极了她,大批大批价值连城的稀罕物什水似的送进她的私库。五岁之前,二人已为她在国外购置了六栋豪宅。闵西廷甚至为她买了两个风景秀美的海外小岛。方瑾儒不置一词。

  她的女儿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所有见过维桢的人都赞叹,这是一个小天使,却不曾想,既然是天使,自然要回到天上,人间留不住她。维桢八岁生辰将至。

  这用过午饭,吃茶的时候,她期期艾艾地提出想要一件妈妈亲手做的衣裳作生日礼物。闵祁山与闵西廷不约而同蹙起眉头。闵西廷略为不地对维桢道:“桢桢,你妈妈身子柔弱,平养尊处优惯了。

  又不善针黹,何来心力做这些?你不该拿这样的小事叨扰她。”维桢小脸一白,大大的杏目里噙了泪,忙跳下凳子向母亲道歉。方瑾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闵祁山倒有点心疼,抱过维桢哄道:“没事没事,往后改了就好。母亲教养你殊为不易,你长大了,要知道体贴母亲,知道吗?”又问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维桢心内愧疚,低声道:“嬷嬷这些日子在替她小女儿做一件藤青绫衫。我就问她缺衣裳怎么不去店里买些,何必费这许多功夫。

  她说囡囡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就知道妈妈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她眼巴巴地睃了方瑾儒一眼“妈妈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仙女,我希望自己是妈妈最喜爱之人。”这次轮到父子俩面面相觑,神情难看。

  这小娃娃争宠的手段…“桢桢自然是母亲心中至宝。”方瑾儒果然脸色大霁,问过维桢喜欢红色,便点头应允了。方瑾儒是个真正的大家小姐,一双素手自来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唯一做的家务活就是给花园的花树浇浇水。

  花了半个月功夫连一只袖子都没做出来,反而扎了手的针眼。这下不提闵氏父子二人急红了眼,连维桢都泪汪汪地抱了母亲不肯再叫她动手。方瑾儒倒不觉得如何。

  不过再有十来就是维桢生辰,时间上无论如何赶不及了。便折衷地画了一副维桢的肖像,里面的小人儿穿一件胭脂红绣花小袄。

  她的画法十分飘逸,先行定位,勾勒轮廓,填以粉黛,青绿朱砂等重,而后以汁绿西红等染出向背,乃至敷金涂银,画风金碧辉映,极尽富丽之致。

  小袄上的朵朵垂丝海棠泽芳,钩花填,精细工巧,清新脱俗,骨气风神可谓冠绝古今。维桢爱不释手,珍而重之地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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