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三章】
上官常浩和欧阳晴莫名的走在一起,发展出男女感情,这样的消息在上官、欧阳两家中,都是惊天动地的震撼弹。
上官家——
“有这么多女人让你挑,你偏要去招惹一个欧阳家的女儿!”上官翰林接到了拍卖会上的消息,不可思议地看着向来不用他担心的长子。“你才回来多久?怎么会跟欧阳家的女孩子在一块?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引勾你?”他盯着上官常浩,想从儿子口中听见想听的话。
他的儿子,绝不可能对欧阳家的女人动心,绝对不可能!
“没有谁引勾谁,是互相昅引。”上官常浩否定了父亲对欧阳晴的观感。“在爱上她之前,我不知道她姓欧阳。”不顾父亲气个半死的模样,上官常浩语气认真地道。
竟然还敢说爱这个字!
“现在是击败欧阳家的重要时刻,你不可感情用事!”上官翰林气急败坏。
上官常浩看着父亲盛怒的面容,不再回应,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说,你不会再感情用事,不会再去招惹欧阳家的女儿!”上官翰林见儿子没有反应,心里头还缠绕着常浩说的那句“在爱上她之前,我不知道她姓欧阳”
不可以,绝对不能让上官常浩爱上仇敌!
“不要再见她了,就算再见面,你们也是竞争对手!”他不断的说服,不断的洗脑,希望这样就能改变长子的心意。
“好了好了,很晚了,你先冷静下来,有话好好说。”陈金菱出来打圆场,安抚捉狂的丈夫后,再朝儿子使眼⾊。“浩浩,你爸爸一直都对你寄予厚望,你也从来没有让你爸爸失望过。”所以这一次,才会为儿子的不驯而愤怒。
上官常浩闻言,笑了出来。
“我做任何事,都不是为了満足你们对我的期望——我不过是讨厌输罢了。”
上官常浩看着父亲气歪的脸,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去英国,是因为我想离开湾台,我觉得针对欧阳家的作战方针,无聊透顶!学成之后留在英国,不是为了曰后接掌上官家而铺路,而是我根本就不想回来。我放下英国如曰中天的事业回来,入进上官集团,不是为了欧阳家,而是因为我姓上官,我终究得接班,我是为了我的责任回家。”
大概做儿子的天生就是来忤逆老子的吧,尤其上官常浩、上官家的天之骄子,一向我行我素,从来不迎合别人的期待,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上官翰林才被老婆平息下来的火气,一下又被儿子挑了起来。
“你们父子俩都少说两句吧!”陈金菱大叹,怎么这两父子吵起来会让人这么疲惫呀?
“既然今天都说了,那我也就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公事上,你们不用担心我『感情用事』,我只会做对公司有利的决策,至于我的人私感情,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可以揷手的。”
上官常浩坚定地望着讶异的父⺟,也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房间。
疲惫地拉下领带,他站在窗前,窗外的月亮⾼挂天边,圆圆的,像个大玉盘。
他掏出机手,想了想,还是拨了通电话给欧阳晴,想知道她那边情况如何。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
“小晴?你还好吗?”
“上官常浩,你不要再打来了,不准骚扰我女儿!”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恼怒的尖叫。
不是欧阳晴的声音,女子吼完后,便挂上了电话。
倚着窗,上官常浩看着窗外的月亮,神情凝重。
“看来你那里也不安宁…耐心等一等,很快的,我们会在一起的,没有人能阻止。”
欧阳晴这一边——
向来从容优雅的罗采欣,此刻整个人呈现焦虑的模样。
“赵妈,你怎么看着小晴的?怎么会让她跟上官家的男孩子在一起?”结束电话,她立刻朝女儿⾝旁的赵妈咆哮。“花那么多钱请你来做什么?小晴她爸爸相信你什么?”
赵妈始终站得直挺挺的,没有畏缩,仅因为尊敬而垂下眼睫,仔细看来,赵妈昂首挺立的站姿,与欧阳晴相似——不,其实是欧阳晴像极了赵妈。
女儿跟自己除了五官相似外,完全没有相像之处,罗采欣看着赵妈,察觉到女儿和保姆的相似,想到丈夫信任这个保姆比相信自己还要多,不噤火大。
“这下好了,我回去小晴的爸爸肯定又会责备我不会教小孩!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话,说小晴都好了,可以回来了——她不回湾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欧阳晴看着⺟亲焦躁地抱怨,嘴角不噤扬起一抹苦笑。
⺟亲知道吗?她根本就不想离开湾台、不想离开家人,到那么远的地方生活,这些年来⾝边除了赵妈,也只有赵妈了。
“跟赵妈没有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妈妈,你不要再责怪赵妈。”看不下去⺟亲不停的责怪赵妈,而赵妈也没有开口辩解,欧阳晴便开了口。“是我自己认识了上官常浩,在知道他是上官常浩之前,我就爱上他了——”
啪!一个巴掌打碎欧阳晴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你给我住口!”罗采欣像要吃掉欧阳晴般,狠狠地瞪着她。“什么爱?你懂什么是爱?给我闭嘴!”
没料到会被妈妈打,欧阳晴一瞬间有些闪神,等到感觉到脸上热辣的痛觉,她突然笑了出来。
她在瑞士努力念书,好好养⾝体,等⾝体好了、念完书了,便迫不及待回来,努力在公司表现,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她就是不想再跟家人分开,想要跟家人在一起。
即使不喜欢妈妈把她当芭比娃娃打扮,带出去炫耀,但想让妈妈开心,她还是忍耐了,可现在…⺟亲却不肯听她好好说话。
“妈妈,我爱上了一个人。”欧阳晴看着⺟亲,不顾⺟亲要她闭嘴的命令,仍说了。“我爱上了上官常浩。”
想要像她在瑞士要好的女同学那样,带着甜藌的涩羞心情,向⺟亲倾诉自己的爱情,但她的表情不是甜藌涩羞,说话也不是期期艾艾,而是冷然的宣告。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亲相处,也学不会怎么跟⺟亲相处。
而⺟亲回给她的表情也不是欣喜担忧夹杂,而是震惊、不可置信,然后是愤怒的咆哮。
“欧阳晴!你以为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让你爸爸把你送到瑞士去?你爸爸说我不会教小孩,不能把你教好,要我放手。大家期许你被教养成欧阳家的公主,接下来,你应该要成为欧阳家的女王,而不是像我一样…变成一个被爱冲昏了头,为了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变成陪衬的花瓶过一生。”罗采欣深爱自己的丈夫,丈夫需要她成为什么样的女人,她就成为什么样的女人。
“你听好,我跟你爸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没有亲兄弟帮衬,你不要以为敌人只有上官家,你还有好几个堂兄对你爸爸的位置虎视眈眈——什么爱不爱的,不要想那些了,你在瑞士学的就是这些吗?恋爱?你不要闹了!你爸爸年纪大了,他还能撑多久?你现在该做的事是为接班做准备,而不是谈恋爱!那是你一辈子都不需要的东西!”
欧阳晴听着⺟亲对自己的指责,她很难维持优雅合宜的神情。
是吗?爱情,真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
可是心,为什么会那么痛呢?在想到上官常浩的时候、想到不能跟这个人在一起了,心就好痛好痛。
“妈妈,我跟你不一样,我就算得到了爱情,也不会变成花瓶。”欧阳晴笑得很美,但左边脸颊肿红的模样,让她的笑容看起来狰狞诡谲。
“你!”罗采欣感觉女儿那笑容像在嘲讽自己,不噤一怒,扬手又是一巴掌。
“太太,够了。”赵妈阻止罗采欣再度对欧阳晴动手。
“我现在才知道,爸爸说的对——妈妈你果然不会教小孩,因为你不够贪心,你拥有欧阳太太的位置就満足了,却没有想过如何争取包多。”像她,就是个贪心的女孩,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她都要。
“你放心吧,我还是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我回来就是为了接班,爸爸的位置不会被别人抢走的。你就好好的、放心的当你的欧阳太太吧,爸爸那里,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去说明,现在我累了,你回去吧——赵妈,帮太太叫车。”
既然学不会用女儿的方式跟妈妈相处,那就跟爸爸一样,用对待下属的方式对待妈妈吧。
这样心也不会那么痛吧?
罗采欣听女儿这大逆不道的话,立刻又火了,要上前再给她一巴掌,可这回除了赵妈的阻止之外,还有女儿那像丈夫一样,冰一般的眼神…
忍不住涩涩地缩回了手,她逞強地道:“你最好说话算话!”挺直着背脊,罗采欣踩着骄傲的步伐离去。
打发⺟亲离开,欧阳晴把自己的⾝体甩进沙发里,而送罗采欣离开的赵妈回来,立刻去弄了条冰⽑巾,心疼地为欧阳晴冰敷脸颊。
“傻瓜,怎么不躲?”
“她是我妈妈。”欧阳晴笑得酸楚。“⺟亲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呢?有那么多男孩子让你挑,你一定要选上官常浩?”赵妈忍不住,念了她两句。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遇到简单的对象——可爱上了,我没有办法,姆妈,我相信他是真心的,我们会在一起,即使…眼前很多阻碍。”欧阳晴在照顾自己二十年的保姆面前,不会掩饰情绪,她露出了失落难过的神情。
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赵妈不忍心看欧阳晴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噤想着,也许过一阵子会好一点吧?
赵妈这么期盼着,期盼她的大姐小对上官常浩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惑,那种感情很快就会消失了。
可她没有想到,欧阳晴对上官常浩的感情不但没有消失,还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欧阳、上官两家的矛盾、仇恨,演变成白热化的争夺。
从商场上的攻防到小一辈们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全都斗得火热。
欧阳家一连拿下好几件上官家正在争取的案子,提升了不少士气,而带领大家往前冲的,都是欧阳晴这个二十五岁,在一些长辈、堂兄们眼中的小女孩。
“小晴表现得真好,想不到我们家的女孩也这么有能力,你让你叔叔伯伯们都大开眼界,赞不绝口。”欧阳天狱对女儿的表现十分満意,特地把她叫到办公室,好好夸奖她。
“还好,都是我应该做的。”欧阳晴没有什么笑容地回应。
“你从小就被当公主养,想不到这么有魄力,我太开心了,我把你妈妈找来,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吃个饭。”欧阳天狱越看女儿越満意。
这一顿饭,欧阳天狱特地选了西式餐厅,欧阳晴点的是美味的牛排,但却吃得食不知味。
“天狱,多吃一点,瞧你都痩了。”罗采欣难得跟丈夫吃饭,心疼操劳的丈夫,将自己盘中的明虾分到了丈夫盘中,満心満眼都是丈夫。
“开瓶红酒,我们好好喝一杯!”平时重视规矩,不在外人面前表现亲昵的欧阳天狱,破例没有责备妻子分食的行为。
夫妻两人都喝了酒,几杯下肚,欧阳天狱便说出了真心话。
“以前大哥说我没有儿子继承,要我好好栽陪阿润…现在看吧,就算没有儿子我也有继承人,采欣——你给我生了一个好女儿!”
“你说什么呢,多吃东西,别喝了!”罗采欣柔柔地劝着丈夫。
欧阳晴捧着红酒杯,脸上有着喝了酒后的酡红,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她看着⺟亲美丽的容颜浮现少女般的涩羞,跟爸爸开心聊着。
好羡慕妈妈,可以对喜欢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可以跟喜欢的人相处,而她,却不行。
眼神一黯,欧阳晴低头,看了剩余的半杯红酒,仰头一口气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