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偏心师父

　　“一夫百恩，为什么不放她一条生路？”王风问道。

　　“放她一条生路？我也想这样，可我们不能离婚，更不敢离婚。师父是不会允许我们离婚的，在门派里，老家伙就是天，就是皇上，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反对？而且他也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即使不对也得照着他说的去做。”金城的言语里对他的师父没有一点尊重之意。

　　“这么武断？”虽有些疑惑，但王风还是选择相信。

　　“这个门派毁了我，也毁了很多人。双修之法，嘿嘿，那些大腹便便的长老们糟蹋了多少刚入门的小女孩啊。这世道还有什么天理可言？”金城为那些无辜女弟子感慨。

　　“数百年来，你派一直坚信只有双修才是正统，才是大道，还把我们武当说成是门歪道。你们修炼采补之术不去妨碍他人生活也就算了。不该去坑人害人，尤其是那些无知女门徒，一个个好女人成为女，每无休无止的供男人玩，她们沉浸在望的深渊里连痛苦都不知道了，这是什么人道。男人功力深，就会采补，女人功力深，就会取为己所用，这要不是术，是什么？”王风有些义愤地说。

　　“嘿嘿，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那又怎么样，门派的功法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所谓存在即合理，有些人的确通过这样的修炼受了益，所以他们还在坚持练这种功夫。其实这个功法的最大好处，就是它可以让你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跟女人合，被说成合情合理。在门派里，师父唯独不教我内家功法，只是让我学些内家功夫的皮，而我出于好奇就去偷学。有一次我喝醉了，借着酒劲问师父，为什么不教我内功，他说我资质不行，学不会那些高深的武学。我知道他这是在应付我，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我，我是10岁进的门派，而大师兄却是3岁时就被收养了。还有几个像我一样大的师兄弟也一样没有得到真功夫，他们被培养成了杀手。师父是怕我们这些后入门的弟子，威胁到他的掌门宝座。他一心将自己的本领传给了大师兄等少数几个人，老家伙想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这一点，很多年前我就看出来了。我TMD就是他养的一条狗，NND，需要的时候，就给块骨头啃啃，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见他越说越激动，王风岔开话题道：“你说了这么多，都是对师门的埋怨，但他必定是你的师父，是他将你养大的人，这一点你无法否认。我师父很少跟我说起你们门派的事，更不说两个门派争斗的原因，现在我才知道师父的用意，他是不想让我参与进来。争来争去的，受到伤害的只是我们这些门人。既然无法说服对方，那就存在好了。我自幼在门派里生活长大，有些记忆根本无法抹去。我应该比你幸福一点，就在前不久我找到了亲生父母，虽然他们根本就不再一起生活，但这总比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好啊。”

　　“呵呵，看来我们还真的有缘，一样的身世，一样的成长经历，只是走的路不一样，你选择的是一条正义的路，而我选择的是一条恶的路。用一个比喻更贴切，更恰当，你是警察是猫，我是贼是老鼠，你我天生就是敌对的，嘿嘿。”他的笑比哭还难看。“最后，还得由你来抓我，替我结束这罪恶的生命，今生我们注定是生死冤家，但愿来世我们能做一对生死患难的好兄弟吧。”

　　“你相信有来世吗？”王风问道，两个门派都是道家一脉的。王风很想了解一下这个门派是不是也对追求长生的教义有所涉猎。他对北武派的道法一直很好奇，追溯寻找这个谜的来源，也是探究生命更深层次的根本意义所在。如果自己对师父说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一种更高深的双修神功，师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天龙神功，不就是一种高深双修功法？

　　在王风的思想里，他更希望有所谓的来世，那样他就可以在来世去寻找那个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女子。记得有一次，自己也是这样问过师父有没有来世，可是师父也无法给自己一个圆的答案。师父只能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生命，轮回，都是很模糊的概念。

　　少年王风什么书都看，知识层面很驳杂。

　　传说人有六道轮回，所谓六道轮回，是指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等六道众生，都是属之境界，不能离生死，这一世生在这一道，下一世又生在那一道，总是在六道里轮来轮去，像车轮一样地转，永远转不出去，所以叫做六道轮回。六道是一切众生乘业而趣向之处，故又名六趣；而在六道之中又有胎、卵、、化之四种众生，故又名六道四生。如果有来世，他跟她在同一个轮回里相遇相爱的概率有多大？回答是很难、很难，他只能祈祷。

　　现在他明白了，男女相爱，最重要的不是什么来世，而是今生，珍惜在这个世界相遇相爱的缘分，才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柴玲来了，清柔来了，还有几个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女人来了，所以他要珍惜她们，让她们过得幸福，哪怕是惊世骇俗，也无所畏惧。

　　“我相信有来世，虽然道家讲长生，但我却不信这些话。从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想尽早结束今生，结束自己的罪孽。我祈求有一个光明的来世，但我怀疑我无法实现这个梦想，我杀了太多的人，他们是无辜的，是冤枉的。也许我会被打入18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我还是有这样一个心愿，企求有一个美好的来世，一旦这个愿望得以实现，我一定要做一个好人，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做慈善事业。将钱施舍给那些生活穷困的人们，让他们能上学，能工作，能过上好日子－－”他的眼里有一丝神采在飞扬，是一种绝望之后忽然又产生的幻想。不得不说在这一刻，他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不在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凶神恶煞。

　　归结底是他掩藏在心底的善良突然复苏了。

　　王风没有说话，这个由人成魔的家伙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这倒是令王风有些意外。他记得《法华经》里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佛教认为，灵是不灭的，故有前世，今世和来世。一切众生因无明故，在六道四生中轮回。人的躯体不过就像人居住的房屋一样，生死不过是一个舍此取彼的过程。这些话说得并非晦涩难懂，王风能看得懂，也许真的有前世今生。

　　佛家讲人的一生是有限的，因此无论是恶的一生还是光辉的一生，都将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净化自己，注入新的生命，因此前世为他带来了一定后果，影响并不大，命运还须掌握于今世。这话也是积极的，对人的教益还是有的，这也是佛教能存在于世间而不被历史覆没的原因之一。

　　“冒昧问一句，你杀过人吗？”

　　“杀过。”王风毫不犹豫地答道，神思却已飞往那炮火硝烟弥漫的城镇与丛林，那里就是考验人的意志的生死场。在那时，生与死只是瞬间的事，一个刚刚还活蹦跳的鲜活的生命，刹那间就可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亲眼看到自己的战友在自己的身边死去，有什么比这种分离更痛苦的？

　　他很惊讶地问道：“你是警察中的狙击手？”在他的印象中，警察中也只有狙击手才可以有机会杀人。

　　“我曾经在一个丛林里杀过一些该杀的人。”王风淡淡地说道。听到王风的回答，金城的眼神中有瞬间的明亮一闪即逝。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青云子那个关门弟子，是我师父所说的下一辈弟子里最出色的那个人。你消失了好几年的时间，他们还在琢磨你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哼哼，现在除了我，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唉，落在你的手里，我不冤。”

　　“看来你们一直没有放弃对我们的防备。”

　　“两个门派斗了这些年，怎么能不防备？那瞬间冲入我大脑的死亡气息是杀气，你杀了很多人，比我还多。轩辕真解是什么样的功法？能将死亡气息灌入人的大脑，也许这轩辕真解根本就不是你们武当派的功夫，原来你也是门派的叛逆者，哈哈哈哈。”金城笑起来，如同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样。

　　王风理解他的心情，只是感到心里寒凉。

　　几秒钟后，金城突然说道：“对不起，我想休息了。如果我心情好，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当然，想破解这个秘密，就得付出代价。”

　　“好吧。”心里却骂着这个混蛋，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竟然还不告诉自己那个秘密，TMD。

　　王风看了闭着眼睛的金城一眼，转身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