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此熟悉

　　从天津回来之后的几天里，王风一直住在都市新村。刚回来的第二天上午，他就赶到军区大院，去看望了干爹干妈，并为他们带去从天津买来的滋补品和极品茶叶，补品是养颜的，茶叶自然是送给杨司令的了。

　　结果杨司令下部队视察去了，家里只有干妈一人，只是跟干爹通了电话，杨司令问了问他在天津的情况，他都一一作答，只是略去了重要细节，而他的另一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们的。他陪着干妈说了会话，中途接了个电话，就离开家属院赶到了刑警大队，召见他的人当然是原来的张所现在的张大队了。

　　王风没有什么急事的时候，都是坐出租车的。

　　只有办私事的时候，才开自己的那辆军车，例如，他要到军区去看干爹干妈，就会开那辆车去，这样很方便。因为军区警卫连从军官到士兵不但熟悉他的车牌，也熟悉他的人，所以，他的车进出军区大院都是畅通无阻的。而去分局刑警大队，他则会将车停在别处，多走几步路去见老所长。

　　张所也是实在想这位兄弟了，就打电话约他过来。

　　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一阵，临走，王风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包杭州雨前龙井茶给了张所，就离开了。

　　之后，连着几天晚上，王风都在参加各类聚会。战友的、同事的，几乎每晚都有安排。而每次参加完聚会回来，都很晚，而且还醉醺醺的，自然惹得几个女人大有意见。

　　这天晚上，王风跟肖强、黄骁等人聚会喝酒，深夜11点左右才结束。

　　走出酒店，被夜风一吹，他的酒立即就醒了七分。他有一种感觉，被跟踪的感觉。

　　上了出租车，直奔都市新村。

　　下了车，他并没有进去，而是装作醉酒的样子，走到一片树荫下去呕吐。

　　就在他要直的瞬间，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王风知道这不是普通行人的脚步，这是杀手的脚步，落脚轻而快，动作也越来越快。危险就在这时袭向脑际，这是王风的灵觉在起作用。王风的第八感自上次受伤恢复后，预感的能力相比以往已有了较大的提升。只要这危险是针对自己或者自己的神思所系之人，他就能提前感知到。

　　现在，危险临近，他怎能不知？

　　王风几乎没有起身，凭借感觉，回身踢出一脚。这一脚速度奇快，可谓是攻其必救。袭击者大感意外，轻“噫”一声，同时后退仰身，才堪堪避过了这一脚。

　　趁此时机，王风直回身，使正面面对这个人。

　　路灯的灯光有些微暗，但以王风的眼神，还是看清了这人的相貌，这人也是个年轻人，年龄与自己相仿，清瘦，身高略比自己矮一些，长相极为普通，属于隐于人群里就难以在找到他的人，这样的人最适合做杀手。

　　两人虽只是短暂的眼神相，王风却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强烈战意。随后，那人率先跨前一步，向王风展开了近身攻击。这人招数简单，攻击力极强。王风也一样，没有任何的花架子，一招一式，都很实用，两人的打斗就像排练武戏里的节目一样，动作没什么变化，你来我往，拳脚相，速度奇快，搏斗烈。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两人已经手了几十招，难以分出高下。

　　见拳脚上难以取胜，那人的衣袖里不知何时滑出一柄匕首。匕首只出尖刃部位，一看可见其锋利，在路灯下闪着寒光，刺人二目。

　　见那人出了刀，王风笑着说道：“你果然是个杀手，只是不知你用的是单手匕首，还是双手匕首。”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人盯着王风的眼睛问道。

　　“我是警察啊，这你不是已经早已了解清楚了吗？何必再问？”王风笑着反问。

　　“你不像警察，到像是同行。”那人冷峻地说道。

　　“现在我就是警察，你还是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的真功夫。”王风认真地说道。

　　那人不再言语，进步出招，一刀刺出。速度奇快，匕首的锋刃破开空气，发出“嗤”的一声。

　　王风立即闪避，同时矮身，一掌切向他的小腿。那人也矮身，以匕首的刃部，连拦带截，划向王风的手掌，只要王风的手掌敢接近他的腿部，匕首就会毫不留情地切开手掌。王风只好放弃这招，改成双手撑地，来了个扫堂腿。那人反应不慢，一下子跳开，避开这一式凌厉的腿法。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虽然王风没有刀在手，但他的拳、掌、指、肘、膝、腿，甚至头部，都是他攻击的武器，这是他自幼苦练打下的坚实基础，也是他糅合国内武术中的擒拿、散手以各多国搏击技法，独自创造的一些招法，里面还有蒙古摔跤里的摔法，令人防不胜防，攻守更是相得益彰。在特战大队，他的搏击之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如今，他的对战经验丰富，招法更见娴熟，丝毫不落下风。

　　十几招后，王风寻了个机会，一招空手入白刃，夺下了那人的匕首，并奇快无比地将这柄匕首顶在了那人的咽喉之处。那人手中失去兵刃，见对手的已指在自己的咽喉，顿时大惊。

　　“好了，我们也不要在打了，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了。”王风收起匕首，看着那人有些吃惊的神情笑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熟悉你的打法，包括你使用匕首的招式，我都了如指掌，所以你才败得这么快。”

　　“为什么会这样？”那人有些惊讶地问。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的打法。我甚至熟悉你的气息，从你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到杀气，这不正常。一个杀手在出手之前，是要有杀气的，而你没有，即便有，也没那么浓烈。其实，当我从酒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在我的面前，你的跟踪几乎无所遁形。只是那时我没有示警，因为我身边还有朋友，我是故意引你来这里的。”路灯下，王风笑得很亲切。可是这笑容，在这个杀手看来，无疑是死神的微笑。失败就是死，这是杀手的规则。也是这一行的游戏规则，没有人会凌驾这一法则之上，除了杀神不死。

　　“你是个高手，你到底是谁？”杀手有些发懵地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王风面色平静地说，并把匕首递过去。

　　那人有些犹疑，并不敢直接去接匕首。

　　“拿着吧，这是你的心爱之物，它跟了你很多年了吧？”说完，又往前送了送。

　　“你真的不杀我？”那人问。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们有仇吗？”王风答道。

　　“我知道你是谁了，谢谢，我走了。”那人迅速从王风手上抓过匕首，很快消失于夜里。

　　“该来的，终究会来。”王风叹息道，那是他的过去，是现在的他想知道又怕知道的一段经历。他的一身伤痕，都是那时留下的，究竟是为了寻回那把剑，还是单纯为了生存，他不记得了，还是不想了，车到山前，终有路。于是，他抻了抻衣服，然后快步走向小区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