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餐馆密议

　　下午3点左右，车子驶入天津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偏僻的街道里，下了车，王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小白楼。他和小雷小电约好，在小白楼的一家餐厅见面。

　　出租车司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现在大多数的天津人都讲汉语普通话。但是，相当一部分土生土长的天津人仍然一口地道的天津话。天津话语势直快，抑分明、节奏明快，并有许多富有地方特色的方言词汇。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许多天津人都在与时俱进，他们积极地学习外语，其中学英语的居多，学习语、俄语、法语、韩语的也有。作为出租车这种服务行业，说普通话是相当普遍的，王风和司机的交流并不困难。

　　王风有个习惯，坐出租车从来不坐副驾驶位置，他一般都选择坐在司机的后面位置，这是一般的乘客不会选择的座位。特种兵出身的王风，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本能的选择，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自己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一定是这么选择的。就连这位40岁左右的司机都很奇怪，乘客不坐副驾驶位置却坐在自己的后面，怕出事威胁到他？自己开车的水平很高，即使自己的水平一般，在白天车拥挤的大街上，车速不快，也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这个小伙子很谨慎啊。

　　司机并没有多想，迅速将车融入车里。“小伙子是不是第一次来天津啊？”司机随口问道。

　　“是啊，第一次。”说完话，王风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来？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来没来过这座城市，想得头疼，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来没来这里。城市在自己的大脑里，是一个模糊的词汇，这包括S市，它们都被自己归类为高楼大厦林立密集、车水马龙无头无尾、各种肤人种掺杂一处，霓虹灯相闪烁，琳琅目的橱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时髦的衣服，靓男靓女们充分享受着恋爱的滋味~这就是自己大脑深层里反映出来的城市概念。

　　“那你可得好好逛逛天津了，不过你好真有眼光，第一站就选在小白楼~”遇到红灯，司机轻点刹车，车子稳稳地停下，司机继续介绍着小白楼的历史，想一个城市的形象大使一样。“在清朝的时候，政府将南至现在的开封道、北至现在的彰德道设立成‘美租界’，后来美国人把租界合并进相邻的‘英租界’，小白楼这片靠近海河码头的‘杂巴地’，开始渐渐聚拢了人气。当年起士林餐厅是与哈尔滨名气最大的华梅西餐厅、北京马克西姆西餐厅、上海红房子西菜馆并称为‘中国四大西餐厅’。现在，这里除了‘俄尔金大楼’这座‘小白楼’还在，其它的建筑都已被各种商务区所取代了。”司机感慨地说着，作为听众，王风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作为天津市重大服务业项目之一的小白楼1902欧式风情街工程已经结束几个月了，这里有神偷门经营的店铺，在正式开街的那天，人和堂的一个管事还参加了剪彩仪式。王风之所以没有选择进入天津的麒麟会馆，就是怕暴目标，引起对方的注意，那样自己来天津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

　　车子进入小白楼地界，透过车窗，王风看到沿街的房屋和道路经过整修后彰显出浓郁的欧陆风情，星级酒店、奢侈品店给这块弹丸之地注入了最为现代的商业符号。对于小白楼来说，这里的街区和沿街商铺的繁华延续了多少年。你可能不知道“曙光里”或“淘宝街”但你应该知道小白楼服装市场，它早在曙光里、淘宝街还未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火爆。欧式风情街两旁的星巴克、西班牙蒙哈丁酒吧、欧罗巴西餐厅等，都带有浓郁的欧式气息。这独有的韵味，是和它浓郁的生活气息分不开的。这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胡同，也承载着几代人的繁衍生息和数不清的家长里短、喜怒哀乐。现在的小白楼，已经不是市民记忆里的那个街道很窄、小店众多、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来来去去自行车的铃声不绝于耳的小白楼了。宽大的马路和疾驶而过的车，在向人们展示着这块具有百年历史的时尚之地的盛世繁华。

　　下车之前，王风将自己特意买的一副平光眼镜戴上，这样可以掩盖自己眼睛里的那汪水，然后付钱下车。

　　在一家中餐厅，小雷小电早已等候多时。

　　王风穿着牛仔，白色短袖衬衫，脚下穿着一双网状运动鞋，走起路来透气，舒服。这个时间段，餐厅里还没有多少人。吃中午饭显晚一点，晚饭又早一点。小雷小电已看到王风向他们走来，便想站起来去接，王风伸手示意他们不要动。然后快步走到最后的位置坐下，说道：“怎么样？”

　　小雷说道：“我和小电分开行动，我负责盯着麒麟会馆，没有发现江去过那里。麒麟会馆的经营从外表上看，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车水马龙，生意火爆。小电与一个奉清风副门主之命秘密潜入天津的执法堂弟子接上头，得知江这几天一直躲在别墅里，他的别墅在天津市北辰区双口镇京福公路西侧约2。5公里处，距天津外环线7公里，距市中心15公里，车程仅20分钟。”

　　“哦。”王风喝了一口清茶，没有说话。

　　“我刚刚从那里赶来，是夏管事派人接替我的，从昨天到现在，江并没有出别墅半步。只有一个人和堂的管事进出过一次，他进去的时候表情轻松，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凝重，看来他们是在酝酿什么事情，这个管事只是一个传话筒。”小电望着王风叙述道。

　　“造反？不太可能，只是一些鬼蜮伎俩而已，小雷，告诉夏卫，让他和他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影响我们的大计。”放下茶杯，王风果断下达了命令。小雷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夏卫的电话，将王风的话一句不漏地传达下去。

　　看了看四周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人们，王风轻声道：“一会离开这里后，小电继续负责监视别墅，将那个执法堂的弟子留在身边，互相也有个照应。小雷盯紧麒麟会馆，必要的时候可以化妆进去，看看那个管事在做什么，一旦有变，立即将他格杀，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王风表情平静地说。可是听在小雷小电的耳朵里，无异于对那个管事宣布了死亡命令。两个人才体会到，门主要动真格的了，尽管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却隐着一种杀气。

　　“是。”小雷低声应道。

　　他的心里最为感慨，自从奉副门主之命前来S市保护门主至今，门主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个整天忙碌在派出所里的一个普通警察，清闲的时候，偶尔泡泡妞、逛逛街，没有显示出任何门主的杀伐之气，直到今天，他才见识到了门主的狠厉与无情。想想自己还是希望门主如此的，只有跟着这样的门主，才有希望，如今，神偷门内混乱如斯，谋逆事件不断，门主命令无法贯彻执行，堂堂的财务总管带人查帐，最后都得灰头土脸地连夜出逃，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一旦门主不幸遇害，门派必将更加混乱，自己作为门主四卫之一，生命都是门主赋予的，这是忠诚的第一要素，门主的性命都没有了，四卫还有什么脸面生存于世？死，就是四卫最好的结局。至于什么门派中兴，那都是笑谈。世需用重典，没有一股狠劲，怎么能镇住那些私下势力庞大的一方堂主？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堂主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