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呀!”
宁静的房內突然响起一声惊叫,康蔷由睡梦中惊醒的突然坐起⾝来,而她的举动立刻吵醒了一直都抱着她入睡的谷优。
“怎么了?”他睡眼惺忪的问她。
“几点了?”康蔷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好一会儿,这才揉着眼睛问他。
谷优转头看了一下床头上的电子钟,精神还有那么一点点浑沌的回答她“一点三十五分,怎么了?”
“还好,不算太晚。”康蔷喃喃自语的念道,然后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
“康蔷,你做什么?”她突然离开他怀抱的空虚感让谷优的精神一下子全清醒了过来,他睁大双眼瞪着她在床下找服衣穿的姿态。
“回家。”她迅速的套上衣物,急迫的忘了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裸体穿服衣时该保有的一点矜持。
“回家?什么意思?”谷优蓦然跳下床去,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一脸震惊与不明就里的瞪视着她问。睡得好端端的,她为什么突然说要回家?难道他第二次爱她时的激情伤到她了,还是她被他的热情给吓坏了?可是他明明可以感觉到她的回应与満足,她不该突然说要回家的。
康蔷因不小心看到他赤裸裸的⾝体而迅速的闭上眼睛。“你…你没…没穿服衣?”她口吃的对他说。
谷优对她羞赧的反应感觉很想笑,毕竟他们俩前不久才在床上翻云覆雨过,而且还是两次,而她现在见到他赤裸的⾝体时竟然还会脸红的说不出话来,这真是太好笑了。不过,他现在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她竟然跟他说要回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康蔷,你说要回家是怎么一回事?”他瞪着她叫道。
睁开眼睛,康蔷尽量抑制自己想看他充満力与美的⾝体,将视线放在他脸上。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我怕妈妈担心。”
“什么?”
“平常我晚回家都有打电话告诉妈妈,但是今天…”她顿了顿“我想妈妈一定很担心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家,也许她会猜我玩过头了所以忘了给她挂电话,毕竟今天,不,昨天是我的生曰,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睡不安稳,半夜会起来到我房间看我回来没,我得早些回家让她安心。”
谷优瞪着她。
见他没有反应,她尴尬的补充道:“我没告诉她我今天可能不回家,要住在你这儿,呃,住外面。”既不能低下头去,又不好意思盯着他看,康蔷只好闭着眼睛说话“你要送我回家吗?还是你累了想觉睡,那车借我开回家,明天我再开来还你行吗?”
“你把我吓死了!”谷优松了一口气叫道,突然拉着她两人跌躺在床上,吓得跌在他⾝上的康蔷惊叫出声。
“谷优!”她骇然的瞪开双眼。
“你把我给吓死了。”他对她说“我以为我刚刚有伤害到你,让你害怕的迫不及待想离开我,我以为…”他突然狂猛的吻住她。
欲望与惊然一样来得快急,康蔷难以置信的双眼在他炽狂的吮吻中闭上,才穿上⾝的服衣在没多久后又被剥离她⾝体,改而覆上她的是他灼热⾝躯,与他那么无所不在的双手。
他不断的吻亲她,热炽的双手不断的引诱和掠过着她滚烫的躯娇,直到她因无助而颤抖的低喊出声,一声又一声,他却不肯満足她。
康蔷双手紧然的扣在他肩头,手指陷入他钢铁般的肌⾁內,泣然的弓⾝向他,无言的要求着他的入进。
“我爱你!”
一声呐喊,他深深的入进她,而她则因为承受不住他的告白与激情,两种极端感觉的冲击而激烈的哭喊出声。
性感⾼筑,两人在激情的节奏中攀上⾼峰,直到力气用尽,这才在急促的呼昅中慢慢坠落。
“我爱你,康蔷。”谷优全⾝是汗,颤抖的伏在她⾝上,看着她的双眼因刚刚的激情而氤氲,他在喘息间嗄哑的对她说。
康蔷惟一的反应是用她那双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力量的双手用力的揽他一下,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开口说话,就连张开眼睛这个动作,她都像是要花九牛二虎之力去做一样。
谷优对于她默然不语的反应有些失望,却什么也没说,也不強求的在恢复力气后起⾝,伸手抱起依然瘫软无力的她。
“谷优?”她讶然的看他。
“冲个澡,”他温柔的朝她一笑“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凌晨三点,天空一片浓浓的黑蓝,广远、深不可测,一如谷优现在脸上的神情。
坐在驾驶座旁的康蔷不安的动了动⾝躯,她知道自己这样发神经的突然说要回家有些不对,尤其是在他们俩又发展到那种亲密的关系之后,待在他家里过夜一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而她却执意要回家,他现在一定是很生气吧?
“你在生气吗?”她轻声的问出心里的疑问,随即又迫不及待的向他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想住在你那里,而是我怕妈妈会担心我,这么晚了又不好打电话告诉她我在你那里,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并没有生气。”谷优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
“那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她不相信。
“我以为你累了,会想觉睡。”谷优平静的说,这真的是实话,因为从他家出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她甚至于可以站在电梯里打瞌睡,而那时间也只不过十秒钟不到而已,所以上车之后,别说说话了,他就连音响都没打开的以免吵到她的觉睡,毕竟今晚真的够她累的了,连续三次…
“你在敷衍我。”
“什么?”他扬眉看她,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你在敷衍我。”康蔷再次指控道“我知道你对我突然执意要回家的事感到很生气,所以你一路上才会都不理我、不和我说话,但是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也告诉你原因了,你为什么还要生气?或者…”她说着,声音不知不觉间哽咽了起来“或者你是因为过了今晚,突然发现我们俩根本不适应,你…你想和我分手吗?”
“吱!”
一个突然的紧急煞车在夜间形成巨响,谷优没有一声预告的急踏煞车板,让心里丝毫无准备的康蔷整个人躺前倾撞,要不是双手反射动作的撑在前方,她现在已经飞撞在挡风玻璃上了。她惊魂未定的转头看他。
“你醒了吗?”谷优转头面对面的看着她说,声音冷若无情,表情则隐蔵在昏暗中看不清楚“如果你想和我说话,你必须先从睡梦中醒过来,从不会说梦话开始。”
康蔷愣然的看着他,然后缓慢的缩回自己直撑在前方的双手,伤心的低下头去。如果他刚刚的样子不叫做生气,那么他现在的样子该算是在生气了吧?这么冷的声音!他果真是对她厌烦了,要不然无端的他不会对她这样冷言冷语的,才一个晚上而已,她觉得自己好想哭,眼泪却已滴在她缩回的手背上。
瞪着昏暗中她默不作声的⾝影,谷优以握紧拳头来抑制自己的怒气,他真的很生气。
这个女人真不知道是没有自信、是少根筋、还是笨,竟然会问他是不是想和她分手?气死他了,难道她把刚刚他所对她的告白——我爱你那三字当成了耳边风不成,而他甚至于还对她说了两次,她却还敢对他问出这种笨问题——你想和我分手吗?
真是气死他了,她对他的感情没有回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它漠视,哦,他该怎么发怈心中这股即将要抑制不住的怒涛?大声的将她骂一顿吗?也许这是个可行的办法,然而突然传来一声轻若缥缈的啜泣声却在一瞬间击碎了他全部的思维。
她在哭?是她在哭吗?
“康蔷?”毫不考虑的,他打开车內的小灯,伸手将她的⾝体扳向自己的方向,然后抬起她低垂的脸,她晶莹剔透的泪水就在他的注视下蜿蜒的滑下她脸颊,揪痛了他的心。
康蔷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她以前不常哭的,直到遇见他之后才…
谷优不容她避开他的注视而用双手捧起她的脸“为什么哭?什么事惹你伤心了?是不是我做错或者说错了什么让你哭泣?别哭,康蔷,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大坏蛋一样,别哭。”他温柔的对她低语着,忍不住将她紧紧拥进怀中,喃喃的对她说“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哭?”
“不要不理我。”她在他怀中哽咽的说,声音颤抖、可怜兮兮。
“一辈子都不可能。难道你忘记我告诉过你我爱你吗,康蔷?”他将她的头抬起来,深情的凝望着她哑然说道。
泪水就像一颗颗不要钱的珍珠般滚滚落了一片,康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透过雾你的双眼以充満爱意的眼神回视他深情的眼眸。
她的沉默让谷优惴惴不安、心惊胆战了起来。算起来这是他第三次向她告白,第一次她没回答他他没话说,可是第二次甚至于这第三次她依然沉默以对,这到底是…难道她不相信他爱她?还是她根本就不爱他,所以才会对他的告白置若罔闻?会吗?可能吗?不,她怎么可能会不爱他!谷优毫不考虑的否定他无法接受的答案,将揣测转向他所能接受的方向,那么她之所以对他的告白沉默以对的惟一可能就是因为她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康蔷,我是真的爱你,你不相信我吗?”他看着她,表情非常的严肃。
康蔷先是头摇随即又点头。
谷优完全不懂她头摇又点头的意思,她到底相不相信他?他再问了一次“康蔷,你不相信我爱你吗?”
“不,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因哭过而沙哑、含糊不清,但谷优却听得仔细,因为他为她的答案而満足的笑了,并还奖励的倾⾝吻亲了她一下。
“那你现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吻亲过她的谷优并没有马上离开她,反以额头轻靠在她额头上,近距离的与她凝望着问她。他的表情充満了期待。
“谢谢你。”康蔷破涕为笑的对他说。
谷优瞠大了双眼,失望的抬头离开了两人间温馨的接触“就这样?”他真的不想逼她对他承诺爱意,但却阻止不了自己冲口而出的失望。
他脸上怅然若失的郁闷表情让康蔷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谢谢你爱我,谷优,我——我也爱你,你…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这句话?”她以感性的声音对他低语说道,一说完便立刻低头掩蔵她绯红的脸颊。
“可恶,你明明知道还整我!”谷优先是佯装怒不可遏的朝她大叫一声,然后这才又以无比细腻的动作抬起她低垂的脸颊,深情的望着她沙哑的求道:“再说一次。”
“我爱你。”康蔷深情的对他一笑。
看着她,谷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伸手紧紧将她拉抱在自己⾝上,深重的吻她一番,因为他害怕那种举动将会让他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到那时候可想而知他绝对不会再让她轻易的离开他,放她回家。
“再不送你回家,天就要亮了。”谷优清了清喉嘴说道,然后直起⾝伸手关掉车內的灯、排档、踩油门,车子速度逐渐加快的向前冲去。
夜空依然是一片浓浓的黑蓝⾊,然而车子愈往前开,前方的天空就愈鲜亮,说不出诡异的红光在天空闪烁着,笔直的延伸向地平面,然后没入一栋栋楼房住屋之中。
“谷优,你看前面的天空,那边是不是发生火灾了?”康蔷研究着前方的异样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对⾝旁的谷优说道。
谷优也注意到了“好像没听到消防车的声音?”
康蔷点头。
没有消防车的声音表示一定没有人发现那场火,可是依火光照亮天空的情况来看,那火势铁定不小,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它警报呢?难道那边燃烧的火光是因为一些不法商人为了逃匿污染空气之罪名,趁夜间烧焚废弃物所引燃的火光吗?还是真发生了火灾,而附近的居民却因熟睡的不知不觉,所以才会没人警报?
不行,不管情形是怎么样,火灾也罢,是不法商人非法的燃燃废物也行,既然被他们撞见这种情形不去管它就太不应该了,至少他们该过去看看才行。
想罢,康蔷立刻对谷优开口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她问。
“嗯。”谷优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加紧油门,车子飞驰过宁静的路间,像颗弹子般笔直的往出事的现场开去,心情烦忧的两人都没发觉他们所走的路与方向正与康蔷要回家的途径不谋而合。
车子愈接近事发现场,周遭流动的空气愈热,两人眼前的视线也相对的愈来愈明亮。
由远而近,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大火附近忙不迭以远水来救近火的民众,更照亮了一件惨酷的事实,那就是被火舌席卷的双层楼房上有个招牌“富安瓦斯行”五个大字正烙印在那上头。
“不——”惊涛骇浪的尖叫声由康蔷口中冲出,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下未停妥的车子,冲进人群间。
“康蔷!”谷优伸出的手来不及抓住她,他迅速的停妥车,忙不迭的也跳下车。
“妈?妈?有没有人看到我妈?有没有人看到我妈?”康蔷神⾊慌乱的冲进人群来,逢人就抓住对方大声的询问她⺟亲的下落。
“康蔷?哦,老天!你逃出来了,你没在里面!”一位认识康蔷的邻居妇人,一见到她的出现便立刻冲到她面前,欣慰的抱了她一下叫道。
“张妈妈,我妈呢?你有没有看到她?她在哪里,在哪里?”康蔷激动的抓住妇人,大声的向她追问道。
“你妈妈好像在里面,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逃出来。”张太太含泪的对她说。
康蔷听完后惊骇倒退一步大叫道:“不,不可能的,我妈不可能没逃出来的,妈——妈—…”她跌跌撞撞的穿梭在人群间,张目四望的寻找⺟亲的踪影。
“哦,康蔷,你逃出来了,你妈呢?你妈没跟你在一起吗?”人群中,一个认出康蔷的长辈抓住她叫道。
“我妈,你有没有看到我妈?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她逃出来了吗?她逃出来了吗?”
“她没和你在一起吗?难道她还在屋子里面?”
“不!她不可能还在里面的,不!”康蔷凄厉的大喊,然后突然往火场冲去。
“康蔷,你要去哪里?”对方反手捉住她。
“放开我,我妈在里面,我要进去救我妈,妈——”她发疯似的拼命的挣扎,想甩脫強行拉住她的手,大声的哭喊着。
“不行,火势这么大,要救人一定要等到消防队来才行,你进去也会被火烧死的。”对方死不放手,谷优正好赶上来。
“康蔷,你冷静点!”谷优一把握住她,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安抚的对她低语着“康蔷,你冷静点。”
“妈,妈——”康蔷根本什么也听不到、感觉不到,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挣扎着,一心只想冲进火场救她⺟亲“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妈——”
听到她挣扎的言语,谷优骇然的瞪向周围的人群,无声的询问他们康妈妈没逃出来吗?
人们带着悲伤的神情,有志一同的对他头摇,其中一个人开口说:“发现得太晚了,我们都是被瓦斯气爆的声音吓醒的,冲出来看的时候火已经沿烧到了二楼了,从窗户看进去已经是一片火海,虽然立刻警报,但是…”远方传来救火车的声音。
“救火车来了,救火车来了!”有人大叫着。
“妈——你们放开我,我妈在里面,我要去救她,放开我、放开我!”康蔷依然激动的尖叫、挣扎着。
“快让路…云梯车…由二楼灌水进去…有人被困在里面…小心会有瓦斯气爆…动作快一点…这边…”嘈杂的人声中夹杂着消防水管的噴水声音,消防人员在一片混乱中积极的抢救被熊熊大火包围的富安瓦斯行,然而突然的一声“砰”却引起了一阵激烈的尖叫声。
“有瓦斯炸爆了,大家退后,退后!”尖叫声后,现场又陷入另一场混乱“有人受伤了,快叫救护车…小心些,可能还会发生气爆…火灭不掉,没办法救人…不行,水庒不够…先灭火…火势太大,大家快退后…”
周遭不断传来急促的声音与断断续续喊话,将火灾现场危急的情况有如白纸黑字般清清楚楚的映入康蔷的双眼中,让原本惊骇的她顿时陷入绝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精神与⾁体再次激动了起来。
“不,你们不能退后,我妈在里面,你们快点救她出来呀,妈——”
“退后,全部的人都退后!”
“不,你们不能退后!”康蔷用力大声的哭喊着“我妈在里面,你们再不敢快把她救出来,她会死的!快救她呀,她还在里面被火困住了出不来,快去救她…”
“退后,又发生气爆了!”轰然声中有人大声的叫着。
“不,我要去救她,放开我、放开我!妈——”
紧紧的抓住她,谷优被她那一声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哀求、痛楚声音揪痛了心,看着她布満泪痕的脸颊、颤抖的嘴唇和那双迷乱惶恐、完全不知所措的哀伤眼眸,他不自觉的抿起嘴巴,抬头望向被火焰呑噬的富安瓦斯行。他在想自己是否该冒险进去救人,尤其救出来的人可能百分之九十九已经气绝⾝亡。
照理说,拥有控制水能力的他“玄武”对于火应该是毫不畏惧的,浪里来,火里去也是他常做的事,他理应毫不考虑的冲进火场里头救人才对,可是他为什么还站在原地呢?原因有二,其一是无法在那么多人面前展露他骇人听闻的异能力,那将会引起轩然大波无法摆平的后遗症;其二则是他无法对付瓦斯气爆,没有“朱雀”控火帮他或者“中王”增強他拥有控水的能力,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应付这个棘手的瓦斯行火灾,如果一个不小心他甚至于也可能会丧生火窟之中。当然,他会考虑到生命的问题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为“玄武”的他⾝系保护邑城子民的重责大任,他永远不能做出以私害公的草率行为。
“放开我,谷优,我要去救我妈,我求求你,我不能失去她,我求你放开我,谷优…”康蔷在声嘶力竭中突然将目光转向他求道。
“我不能,康蔷,那里太危险了,我不能放你过去。”谷优哀的看着她,嗄哑的头摇道。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谷优你放开我,再晚些就来不及了,我求求你。”她惨烈的哭喊着,脸上的神情已到了迷乱的地步。
“我不能。”谷优咬牙头摇。
“我恨你,放开我,如果我妈死了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我恨你、我恨你…”她奋不顾⾝的挣扎尖叫着。
谷优的双臂紧紧拥着她,在她对他嘶喊出“我恨你”时颤抖的收紧,并在她不断的“我恨你”声中脸⾊奇异的变苍白,颊边的肌⾁缓缓的菗动了起来,看着怀中已经崩溃的她,他突然很艰难的对她挤出了一句话“如果我也死了的话,你还会恨我吗?”
“我恨你!”康蔷根本没听进他的话,依然狂野的尖叫着。
“我爱你。”他说,然后突然措手不及的将她整个人塞入别人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火场,没入熊熊大火之中。
“我的天!有人跑进火场里去了,我的天啊!”有人大叫。
康蔷愣然的表情在有人大叫出声后,改变为惊恐的连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的狂乱神情,她惊涛骇浪的对着谷优消失的方向嘶声呐喊尖叫出声“不要——”
“康蔷,你不能过去!”
她跌跌撞撞急欲奔向前方火场的⾝子猛然被人抓住,并強制用力的拖往后走,原因是火场再度响起一声轰然,火焰⾼炽的甚至席卷到半空中。
“不要——”她骇然惊恐的尖叫,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