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沈紫茉躲在被窝里,逃避这一切紊乱的现实,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希望待会儿她睁开眼睛时,就只有她一人躺在床上,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旁温热的⾝躯与漫开在空气中的情欲味道,在在都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是现实,她和他竟然爱做了。
天啊,她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呢?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乱而已,因为她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他,现在她该怎么办?
先溜再说吧,这样躺在他⾝边被他抱着,而且还是赤⾝裸体的,她根本就无法冷静的思考。
悄悄的,她想拿开他紧圈在她腰间的手臂起⾝,但她才稍微一动,⾝旁的他便倏然一僵,接着盖在她脸上的棉被被人掀开,他带着浓浓睡意的脸庞冷不防的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她尴尬、不知所措的瞪着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孙亟专注的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倾⾝在她唇上吻亲了一下。
“早安。”他微笑的说,慵懒的神情性感得足以让全世界有眼睛的女人尖叫。
沈紫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瞬间加快的心跳,双手抚住胸口。
似乎知道她的感受,他唇边的微笑又加深了些,二度倾⾝吻她。这回他不再只是蜻蜓点水式吻亲她,他用舌尖顶开她的唇齿,探入她口中,深切的与她的舌交才。他忽轻忽重、忽快忽慢的吻,逗得她忍不住呻昑出声,用力的抱住他。
他叠上她的⾝,吻由她唇上逐渐蜿蜒向下移动…
“啊…”在他肆无忌惮的挑情下,她再也忍不住的娇昑出声,拱⾝向他。
“我爱你。”他哑声说道。
激情后,心跳逐渐缓和,理智逐渐清醒,沈紫茉躺在他⾝下浑⾝一僵,紧接着便哭了出来。
“呜!”
孙亟吃惊的翻下她的⾝,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了?我刚刚是不是弄痛你了?”他紧张的问,伸手想查看她的⾝体,却被她紧紧的抓住了手。
“不要。”她用力的头摇,眼泪依旧掉个不停。
“怎么了?为什么哭,告诉我。”他不知所措的一边替她拭泪,一边问。
“紫茉,你是不是在怪我?”看着哭个不停的她,孙亟小心翼翼的问。
她头摇。
“那你为什么哭?如果你不告诉我,就是在怪我。你一定在怪我为了留你,竟然不择手段;你一定在怪我未先娶你,就和你发生关系;你一定在怪我没保护好你,才会让你受委屈的躲到这里来;你一定在怪我…”
“不、不是。”她打断他的话“不关你的事,是我…一切都是我…”她哽咽的说不下去。
“都是你怎样?都是你害的吗?”他伸手抬起她泪流満面的脸,严肃的看着她。
“是我害的。”沈紫茉盯着他低声说。
“即使真是你害的,那又如何?即使具有霉运那回事,那又如何?我根本不怕,只要你爱我,我…”
“但我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你知下印道每当我想起你可能会因为我而发生什么意外时,我有多害怕?我不要你受伤,更不要你是因为我而受伤,所以我才会离开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为什么?”她气愤的伸手捶打他,啜泣的哭倒在他胸前。
孙亟拥着她轻声叹息。
“对不起。”他吻亲她的秀发“但是我真的不能放你走,因为我的心早已经遗失在你⾝上,如果你走了的话,我就会变成一个失心的人。这样,你忍心吗?”
“你不知道…”她哽咽的摇着头。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林盈的事我已经知道,也解决了,那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他保证的点头。
“但是怎么——”她猛然想到一个人“是不是段大哥他出面替我们…”
“不是。这件事我们待会儿再说,现在我们先来讨论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她伸手揩去眼里的泪水,心情突然觉得好了不少。
“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
她愣住,看着深情款款凝望着她的他,才揩去的泪水慢慢地又在眼眶中泛了开来。
“孙亟,我不能。”即使这次的事件让他们平安度过,但是下回呢?她不能害他。
“你能,除了你之外,这辈子我不打算娶其他的女人。”他深情而坚定的说。
“我们并没有孕避,所以说不定在你这里,”他空出一只手向下滑至她平坦腹小,覆盖在上头“可能已经有我们共同孕育出来的孩子,你忍心让他或她,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沈紫茉震惊的瞠大双眼,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腹小,然后一动也不动。
孩子?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的孩子…
有可能吗?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他们才做一次…好,是三次,短短的时间里。就这么中奖孕怀,这种机率应该不⾼吧?尤其只要稍微算一下她的危险期,但她完全忘了女人的危险期要怎么算?
“现在,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
“孙亟…”她看向他,犹豫的想说也许没有孩子,却被他轻轻点在她唇上的手指给阻挡下来。“你喜欢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微笑的问“我喜欢女孩,因为她一定会长得像你,平常的时候就如小公主般的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则像个天使。
“我会为她筑起一座城堡,让她在城堡里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某天当她长大、不再満足于城堡內的一切,而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时,会有勇敢的骑士从我手中承接保护她的责任。而我的皇后到时虽会因舍不得哭泣,却也会祝她幸福,像她一样的幸福。紫茉,嫁给我好吗?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的。”
沈紫茉泪如雨下。他真的好过分,她都已经将她不能与他在一起的理由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不断的诱惑她回到他⾝边。
但是老天,她真的好爱他。看着深情款款的他,她终于对爱投降的点点头。
“老天!”
一见她点头,孙亟开心的低喊出声,好像屏息许久,终于可以呼昅一口新鲜空气。
“还好我一生只求一次婚而已,要不然我的寿命肯定不长。”他眼中泛着感动的泪光,沙哑的对她微笑道,涨満心中的喜悦与激动威胁着要超脫出控制。
她破涕而笑,美丽的笑容被瞬间低头热吻她的他吻住,收进心里,珍蔵一辈子。
“早安呀!”
一踏入院內活动区就听见这么一声招呼响,沈紫茉不由自主的低下赧红的脸,羞于见人。
“十一点整,说午安应该比较合适吧?”孙亟紧握着沈紫茉的手,无视段煜辰揶揄的神情。
“原来已经十一点了喽,那你们俩不饿吗?”段煜辰微笑问“从昨天傍晚就关在房里直到现在,整整十八个小时没进食,又要做激烈运动,真是太了不起,要鼓掌。”说着,他当真鼓掌了几下,惹得一旁的张育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孙亟看了羞得想钻地洞的沈紫茉一眼,抬头无声的警告他最好别再闹。
“知道院长和夫人在哪儿吗?”
收到他的警告,再瞄了一眼害羞不已的沈紫茉,段煜辰一脸可惜的模样。不过没关系,至少他还可以等着闹洞房。
“他们刚刚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孙亟点了下头,带着沈紫茉想追去。段煜辰和张育情也跟在后头。
“⼲吗这么急着找他们,你该不会是想提亲吧?”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段煜辰开玩笑的问。
“没错。”
“真的,你们要结婚了?”张育情奋兴的盯着红着脸的沈紫茉问。
沈紫茉抬头看了一眼正深情凝望她的孙亟,羞赧的点了点头。
“嗯。”“恭禧!那,紫茉,我可不可以当你的伴娘?”她奋兴的问。
沈紫茉讶然的看着她。“可是你不是已经当过三次伴娘了,还说当过三次以上会嫁不出去,所以你发誓绝对不当第四次?”
“你有没有听过此一时彼一时?”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时机丑丑’,有钱赚时就要赚,莫待无钱空怨叹。”
见沈紫茉仍是一脸不解,张育情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简单说就是我想赚伴娘的红包啦,这样说你懂了没?”
沈紫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秀眉一皱“你这么说,那是不是表示,如果我伴娘红包包得太小就失礼了?”她眼中闪着笑意。
“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我想总裁大人他——”
“张育情!”孙亟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总裁大人?”沈紫茉茫然的看着张育情,又转头看看阻止她叫人的孙亟,怀疑的问:“你说的是谁?谁是总裁大人?”
“呃…”张育情偷瞥了一眼孙亟,心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沈紫茉疑惑的看向孙亟。
孙亟呑呑口水,突然有种呼昅困难的感觉。
“紫茉,关于这件事…”怎么办,她曾说过她讨厌有钱人,如果现在告诉她,他不只是个有钱人,还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她会不会从此之后就不再理他,甚至于取消他们的婚约?
孙亟不安的看着她,犹豫自己该如何向她说明和解释,她才能够接受他是个有钱人的事实,并且接受他。
林盈的事已经解决了…
沈紫茉猛然想起他们不久前曾讨论过的话题,当时他好像曾说帮他们解决这事的人并不是段大哥。而在她所有认识的朋友当中,惟一对林盈稍有牵制的也只有⾝为副总经理的段大哥而已,如果不是他,那么…
林盈的事我已经知道,也解决了,那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说的是对“我”来说,而不是对“我们”难道说他…
“你是总裁?”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紫茉…”孙亟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她迅速的打断他的话,双眼一眨也不眨的。
孙亟看向段煜辰,无言的向他发出SOS的求救讯号。
“紫茉,这件事是我叫孙亟暂时不要让你知道的。”段煜辰够义气,一肩扛下这个罪名。
“你也早知道他是总裁?”沈紫茉倏然转头看他。
“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在公司上班,还是被他挖角过来的。”段煜辰老实的招出“紫茉,我们共事了两年多,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你,但是至少我知道以你太过老实的个性,如果让你知道孙亟的⾝份,你肯定不会接纳他成为你的男朋友,所…”
“所以你们就瞒着我,还骗我说他是你的助理?”
“呃,这个也可以解释。”段煜辰看向孙亟,关于这点必须由他自己来说,因为点子是他出的,他当时连置喙的余地都没有。
“我想视察公司的营运状况,所以只能匿名以另一个⾝份进公司上班。”孙亟立刻接道。
“紫茉,我从来就不是故意要隐瞒这件事的。”他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因此而不理我,有钱有势并不是我所愿意的,所以你不能用这个理由拒绝我。”
“用这个理由拒绝你?”沈紫茉的大眼闪过一抹疑惑。
全⾝紧绷、异常紧张的孙亟并没有错过她的反应,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你忘了你曾说过,你讨厌有钱人吗?”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
孙亟有种受骗的感觉,天啊,她是存心整他是不是?她知不知道他为了这件事有好几天都睡不好,甚至还曾想过⼲脆把几笔重要合约搞砸,让公司由盈转亏,让自己稍微变得不那么有钱,结果呢,她现在竟然一副她忘了自己有说过那种话的表情。
“你还说过如果我也是有钱人的话,你一定会和我绝交。”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你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啊,这才是你隐蔵⾝份真正的原因?”一旁的张育情恍然大悟的出声道。
沈紫茉看她一眼,将视线拉回到孙亟突然变得紧绷而且尴尬的脸庞,然后慢慢地露出一抹好温柔、好温柔的笑。
“我爱你。”千言万语化做一句爱语。
孙亟双眼一亮,一把拥住她,并热情的吻亲她,宣怈內心的激动。天啊,她把他给吓死了,他还以为她在知道他是个有钱人之后,会真的不理他哩。
脸微侧,换个更契合的势姿接吻,却瞥见两双兴致勃勃的盯着他们看的眼。真是该死!他奋兴到忘了他们俩的存在了。
孙亟不甘不愿的结束这个吻。
沈紫茉全⾝虚软的靠在他胸前,几乎要喘不过气,然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就这么突然响起,吓得她差一点没像被火烧到般的跳离孙亟。
“请继续,别在意我们。”段煜辰微笑道。
“别理他,他在羡慕我们,因为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孙亟一把将沈紫茉搂回怀中,报复的射了段煜辰一箭,正中红心。
“嘿,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吗?真是有异性没人性。”段煜辰议抗的叫道,一抬头,便见到孙亟急着要找的院长夫妇从走廊的那头走来。“咯,你不是要找院长吗?人来了。”
孙亟倏然转头看向来人,然后牵起沈紫茉的手迎向他们。
“院长。”他停在他们面前,叫了声院长,同时向站在他⾝边的院长夫人点了个头。
“你是孙亟?”
看着他与自己的⼲女儿亲密的牵手姿态,即使他过去的影像早已在他脑中褪成一个模糊印子,陈朝松大致也猜得出,他就是昨晚院里两位客人口中所说的男主角孙亟了。只不过男大还真是十九变呀,这样看着他,他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年少时的样子。
“你还记得我?”孙亟点了下头,有些讶异的问。
“有点印象。”面子问题,不记得也要说记得。“你有事找我?”
“想请两位将紫茉嫁给我。”孙亟诚心诚意的望着陈朝松夫妇慎重的开口。
沈紫茉在两人惊疑的目光注视下,羞赧的低下头。
“好,好。”陈朝松欢喜的笑道“不过结婚是大事,我们得要坐下来好好谈。”
“当然。”孙亟立刻点头。
“紫茉,你先带他们到客厅坐,我和你⼲妈还要去看个病人。”
“怎么了?”
“没事,有个病人习惯性溜出去溜达,刚刚才被义工带回来。我们想去看看他。”
“没事吧?”沈紫茉有些担心这事若被家属知道的话,恐怕会有⿇烦。
“他是个精神有些异常的中年人,被你⼲爸从街上带回来的,由于没有人警报寻找失踪人口,我们便收留了他。”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陈太太向她解释着。“不过比较⿇烦的是,他老待不住院里,搞得院里为了找他,而弄得人仰马翻的。”
“都没有家属出面吗?”沈紫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同情心滥泛“⼲妈,我跟你们一起去看他好吗?”
陈朝松看向孙亟等人。
“我陪她。”孙亟二话不说。
“一起走吧。”
点点头,一行人朝目标病房走去。
“到了。”众人停在一间房门紧闭的病房前。
“等一下,请问他会不会攻击别人呀?”张育情忍不住的问出一直庒抑在心头的问题。如果会的话,她可不可以不要进去?
“放心,他不会攻击别人的。”陈太太笑着回答她“事实上,如果不跟他深入交谈,或者问一些关于他⾝份的问题,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很正常,没有病。”
张育情点头,只要不会攻击人,她就不怕了。
扭房开门,走进充満阳光的房间,一个中年人坐在窗前,专注的看着摊在他面前的画册。
“宝叔。”陈朝松朝窗前的中年人叫道。
宝叔抬起头,才进门的沈紫茉一下呆住。
“又在研究命理啦?”
他点头,一双若有所思而且锐利的眼笔直的盯着张育情,然后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她。
张育情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姐小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宝叔开口说。
“呃…”张育情不确定的看向陈朝松。
“我跟你说,你印堂发黑,近来一定祸事不断,诸事不顺对不对?”
张育情眨着眼看着他。
“我跟你说,这只是刚开始而已,接下来一年的时间你恐怕都得过这样的曰子,不过人的运势是可以改的,你要不要坐下来让我替你算算?可以改运喔。”
“我的天!”沈紫茉终于忍不住的低呼出声,众人一致看向她。
“怎么了?”孙亟关心的问。
“算命师。”她没头没脑的道。
“什么意思?”
“他。”她伸手一指,直指向宝叔,不知此刻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所以她做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就是之前帮我算命的人。”
“嗄?”孙亟、段煜辰、张育情三人齐声大叫,下巴差点没落到地上去。
陈朝松夫妇俩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怀疑的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个个都像被雷打到了的样子?
嗯,真是令人好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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