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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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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克福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早在古时候便是金融与文化的中心。阮素雪刚到法兰克福工作的时候,不少人就对她说过这座城市在圣罗马时代的辉煌,连德国的皇储都要在这里加冕。等她悉了这里的环境,才真正了解到法兰克福的魅力。

  此刻她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从三十层的楼上俯视法兰克福繁华的商业中心。映⼊眼帘的便是拔而立的Deutsche‮行银‬的双塔,在光下泛着灼灼的光辉。向不远处望去,便能够看见全欧洲第二⾼的摩天大楼Commerzbank⾼塔矗立在波光粼粼的Main河岸边。

  “走神了?再次为这样的美景而震惊吗?”

  说话的人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名字叫做汉斯,总是扬着光灿烂的微笑宣扬着德国人特有的自豪。

  “不是。”阮素雪转过头来,促狭地笑道“我在想当初怎么会录用你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子。”

  汉斯咧咧嘴巴“青舂只有一次,应该用来享受生活的美好。

  阮素雪叹气,显然德国人严谨的职业道德并没有遗传到他的⾝上。

  “今天金融版上说了些什么?”

  “反应不错。虽然回收产品造成了一些损失,可是大部分客户都很満意公司的做法。而且也表示在产品经过改进后,愿意以同样的价格购买。”

  “这就好。”她安心地点点头。

  汉斯随即从背后拿出一瓶啤酒“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阮素雪一挑眉⽑“公司有条例说过可以在上班时候喝酒吗?”

  “Leipziger Gose!”汉斯夸张地瞪起眼睛“这样罕见的啤酒总可以给一次例外吧!我这可是从好友那里死赖着才讨来的。全德国恐怕只有三个地方仍然出产这种啤酒呢!”

  虽然汉斯并没有遗传到德国人的工作态度,至少遗传到了德国人对于啤酒的热情。

  阮素雪看着手中金棕⾊的体,⽩⾊的泡沫浮在杯子边缘上。轻轻地尝试了一口,Gose特有的酸味冲⼊口腔,她微微地眯起眼睛。

  “下个星期公司有个聚会,你会来吗?”

  “不会。”她摇‮头摇‬“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就要赶回去了。”

  “其实你在这里的工作这么频繁,⼲脆搬到德国来就是了!”

  “你忘了?我结婚了。”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你的办公室里从来不摆张照片什么的,总是让人忘记你是总裁的老婆。”汉斯揶揄地打量着阮素雪“这一点你还真不像女人,一点温柔都没有。”

  “哈哈。”阮素雪莞尔一笑“说我不温柔的时候,你该想到我是你上司。我才是给你工资的人哦。”

  汉斯嘿嘿地笑笑,溜出办公室。

  阮素雪宛然地摇‮头摇‬,扭头看着外面繁华的景⾊。一个月匆匆而过,她的“假期”也结束了,明天就启程回国。其实她一直很喜法兰克福这座城市,也很愿意定居在这里。可是奇怪的是,任职两年以来她每次出差依旧住在饭店里。按照她在德国工作的频繁程度,她早该买一所房子的。也许潜意识里,她仍然不把这个地方当做“家”

  可是,哪里才是家呢?与江慎一起的那栋别墅吗?她不得不承认刚结婚的时候,自己刻意接手欧洲市场这个职位,潜意识里是为了避开他,以免尴尬。

  她在江慎去‮国美‬的第二天就飞到了德国。她本来以为他会在‮国美‬至少待一个星期,可是第三天她就接到了他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我以为这个月你放假?”

  “有一批设计出了点问题。”阮素雪找了个借口,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不愿意一个人孤单地待在那栋别墅里。那样会显得她很脆弱。

  “我明⽩了。”江慎简短地回答,然后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阮素雪微微地皱眉。她觉得江慎好像有点生气,可是又找不出理由。

  是她太敏感了吧?她把这个想法丢去脑后。而后来的一个月里,他再也没有打过电话。

  第二天,阮素雪与秘书小刘再次登上回国的班机。经过近十个小时的空中旅行,两人都有些倦乏。小刘照旧抱怨着出差地点的遥远,而阮素雪则照旧微笑聆听。

  “真是不好意思啊!明明你在放假,却要⿇烦你大老远飞去德国。”

  “没关系。”她淡淡一笑“反正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这倒是真的!忙碌惯了,有一个月的假期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本来她心里有点惋惜自己到底也没能够待在家里。不过想起那天与江慎的通话,她倒也释然了许多。

  两人同居一个屋檐下,尴尬实在是难以避免。

  她瞥了一眼机舱外的城市,微微皱起眉头。这‮机飞‬是怎么一回事?在机场上空已经盘旋了十多分钟,却依然没有要降落的意思。

  其他的乘客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开始小声寒暄起来。

  小刘⽩着脸,摇晃着阮素雪的胳膊“阮‮姐小‬,为什么我们还不降落啊?”

  她还没有回答,头顶上空中‮姐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各位乘客请少安毋躁。机长请我通知大家,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们的降落会稍稍延时。”

  “特殊情况?”有几个乘客议论着“什么情况?”

  正在这个时候,庞大的机⾝突然剧烈地一震。刚才乘客们的寒暄蓦地消失了,只是机舱內的气氛却愈加紧张。

  阮素雪轻轻地握住自己的手,觉得手指尖冰凉冰凉。

  黑⾊的轿车在⾼速公路上飞驰,风夹杂着雨飘落近车內,沁凉地润了一片。

  “先生,今天您下班特别早啊!”司机小陈望了一眼后车镜说道。

  “嗯。”江慎应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

  今年的雨⽔特别的多,明明是冬天⼲燥的天气,却总是雨绵绵。

  “今天太太回来。要我去接吗?”

  他的眸子微微地一闪,似乎有一道光芒划过。一个月匆匆而过,她今夜也该回来了。

  “不用。”他低沉着声音。

  小陈一边开车,一边纳闷江慎今天格外的缄默。车子轮胎在润的⾼速公路上平稳地运行,车內一片沉默。

  江慎莫名地有些烦躁,突然出声道:“打开收音机。”

  小陈按下收音机,新闻的声音顿时盖过了车內的声音。

  “据最新报道,从法兰克福起飞的1107号班机因为起落架机械故障,不能够正常降落。恒乔机场已经取消所有航班,调遣人员准备班机1107号的紧急迫降,其中消防队与医疗队也已经就位。全机两百三十名乘客…”

  小陈正专心开车,所以没有注意新闻。霍然间,⾝后的江慎弓⾝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力气大得让他倒昅了一口气。

  “掉头!去机场!”

  黑⾊的轿车在⾼速公路上疾速转弯,轮胎划出尖锐的声音。正是下班时间,车子在市中心就被堵住了。

  “先生,堵车堵得很厉害——”小陈焦急地按着喇叭。

  突然听见车门“砰”的一声,小陈回头一看,车后座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件西装外套躺在那里——

  ‮机飞‬仍然在空中不断地来回地盘旋。

  阮素雪深深地呼昅,抓紧扶手,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震动。耳边传来几位乘客小声的哭泣,她也突然觉得心中充満了恐惧。

  “各位乘客,请不要惊慌,我们正在准备机体降落…”

  ‮机飞‬不断地下降,经过一阵‮大巨‬的颤抖,在跑道上疾速滑行,机体在跑道上划出一道明亮的光线。

  耳边充斥着金属‮擦摩‬尖锐的声音,她的手轻轻地颤抖,闭上眼睛,竭力镇定自己。

  机⾝摇晃着,战战兢兢地跑道上停下来,只剩下微微颤栗的尾音。

  等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阮素雪才睁开眼睛,突兀地自嘲。

  天哪!她原来这么怕死!

  空中‮姐小‬忙碌地进行疏散工作,等到她下了‮机飞‬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了。她拖着简单的行李从长长的‮道甬‬走出,耳边响着人们唏嘘的议论,还有各种各样的祈祷,她回家的心情突然间急切了起来。

  机场大厅成一团,许多乘客因为1107号班机的事故而被延迟,焦急地与工作人员涉中。她几乎要挤过一堆堆的人才能够通过。突然间,她愕然地停下脚步,眼神锁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上。

  那人正背对着她,与一位机场的工作人员说些什么。只见他⾝材很⾼,却向前倾着,双手攒成拳。

  江慎?他在这里⼲什么?

  她狐疑地拖着行李走向他的方向。

  外面正下着雨,空气又冷又,寒气似乎能够割⼊肌骨。可是他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衬衫。

  “慎?”她试探着发出声音。

  那人的⾝子一僵,半晌没有动作。

  她是不是叫错人了?阮素雪顿觉尴尬。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江慎转过⾝来。她这才惊诧地发觉他浑⾝上下都是的,长发贴在他的脸庞上,还有⽔滴不断地落下。那双黑澄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仿佛一辈子没有见过她。

  “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依旧在耳边轻颤,然而下一个瞬间她的就被他掠夺。她惊一声,声音却被他吻了去。她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他将她庒进怀里,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江慎衬⾐上冰凉的意刹那窜⼊了她的⾝体。

  然而,她并不觉得冷。相反的,他的⾝体滚烫而炙热。

  江慎放开她,不去理会阮素雪的挣扎以及⾝边人群的眼光,拉着她一路来到机场门外。

  阮素雪踉跄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边诧异地惊呼:“我的行李还没有拿——”

  门外小陈刚刚到达,气吁吁地朝两人跑来“江先生!我总算是追上了…”

  可是江慎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手拉开车门,一把将她推进去。他转过头对小陈说:“开车。”

  小陈一愣,没敢问个究竟,便钻进驾驶室发动引擎。

  阮素雪坐在后车座里,纳闷着江慎毫无理智可言的举动。可是她还没有⾜够的时间开口,江慎的便吻上了她的颈子,同时一把拉她坐上他的‮腿大‬。

  这样暧昧的动作——一抹‮晕红‬染上她的脸颊。

  他随手按了一个按钮,一席黑⾊的隔音玻璃将驾驶室与宽敞的后车座间隔开来。

  阮素雪终于猜出了他的目的!

  “慎!”她急促地息“现在不行——”

  “为什么?”他的双手攫住她的,強迫她跨坐在他的⾝上。

  只听“哧”的一声,她的窄裙便在一侧裂了道口子,一直开到‮腿大‬部。

  “小陈就在前面…”

  她还想争辩,可是所有的声音被他呑⼊腹中。她睁开眼睛看着江慎,他却闭着眸子,眉宇间隐蔵着抑郁着的孤寂。他的手依旧有些凉意,她的肌肤在他的触摸下微微地颤栗。而他的动作里有种迫切,隐隐地散发了出来。

  这个男人无论在任何时候总是优雅而強悍的。然而蓦然间,阮素雪却似乎看懂了他此时此刻心中的脆弱。原来,有的时候他也需要别人的安慰,就如她在重遇乔石的那‮夜一‬。

  他的脸靠在她的怀中,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紧地闭着。阮素雪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震动。她温柔地凝视着他,抬起手掠过他润的头发,吻着他的额头,放弃挣扎的动作,任他吻遍了她的每一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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