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安抚皇甫

　　就在董卓的示意下，李儒成功拉拢了孙坚、曹、许靖等一批人，充实了本已经有些空缺的中枢。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胁迫太傅袁隗主持废立少帝刘辨一事，成功推举陈留王刘协为天子。陷袁氏于声明不利之中，这还不算，董卓唯恐袁氏四世三公，声望鼎盛，提升太中大夫杨彪为司空至此弘农杨氏，也步入四世三公行列，与汝南袁氏并称。

　　无论如何，袁氏始终是董卓眼中大患。

　　解决完这一切，董卓暂时安定下来洛城内大小时政，不过近在眼前的几支兵力却让董卓心中生寒。别的不说，试想，长安有槐里侯皇甫嵩，河东有安邑侯皇甫岑，两个人同为安定皇甫氏之后，又是兄弟，虽然有传言二人不合，但皇甫嵩的婶婶，皇甫岑的亲生母亲尚在，两个坐拥大汉半数军队的人很有可能随时复合。

　　如果不是皇甫岑、皇甫嵩两兄弟同袁氏这些门阀有着各种不同的分歧，或许袁氏早已经派人去联合两兄弟，进而直捣洛，重新塑造大汉。

　　虽然袁氏没有机会。

　　但不代表皇甫氏两兄弟没有机会。从皇甫岑亲自率兵入孟津驻扎，董卓实在摸不准皇甫岑究竟有没有反意。河东皇甫岑虽然名义只有五万铁骑，而且大部分兵力还在河北威慑黑山军，但河东的情况，董卓也早就打探清楚，凭借河东、并州两地雄厚的人力、财力，想要短时间内扩招十万大军简直易如反掌。而镇守长安、安定一线的皇甫嵩虽然需要依赖朝廷供给，但手四万西凉铁骑精锐，还有几万步卒，总算起来也有十万之众。这些兵，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慑。

　　董卓想把持朝政，就需要解决好面前这二人。

　　“文优！”

　　“臣在。”

　　“孙坚、曹如何啊？”

　　“二人虽然心中不忿，却比朝中那些虚以委蛇，两面三刀的士人要好许多。”

　　李儒知道董卓是说昨废立皇帝之时，孙坚和曹表现出的态度，虽然会引孙坚和曹不，但李儒一直认为，这两个人可以大用。

　　听李儒之言，董卓笑笑，回应道：“算了，还是先说说，这安定皇甫嵩、河东皇甫岑该如何应对？”提起两个人，董卓的眉头就不有自主的紧蹙起来。

　　董卓的忧虑，已经不言而喻。

　　闻言，李儒疑问道：“主公意在关西？”

　　董卓点点头，回应道：“老夫起先之意也不在关西，只是这河东皇甫岑威老夫，老夫唯恐他兄弟二人联手，断我归路，使老夫成为他人刀下之鬼。”

　　说起皇甫岑，李儒平淡不在，也是一脸阴沉之相，思虑一刻，回应道：“可是如果主公一旦重心在关西，那洛城内必将发生变故，这还不算，主公也说，他皇甫岑首鼠两端，反复无常，如今又占据孟津，随时可动我洛京畿。故而臣建议，与其拿关西开刀莫不如应对河东。”

　　“内忧外患之际，迫不得已，实是不想如此。”

　　见董卓真是有些心烦，李儒再言道：“主公大可不必如此，他安定皇甫氏毕竟与主公同殿称臣，又是昔日军中同僚，同为凉州武人之后，怎能作势主公被他袁氏制衡。莫不如暂时取得妥协！”

　　卓起身，想了想，虽然自己在洛这些时收编了十万甲胄，但自出兵陈仓以来，留守陈仓人手不足，仅有牛辅一支兵力，想要解决皇甫嵩简直说笑，而且论用兵，董卓自认为，自己的手下没有人可以如皇甫嵩。更何况，洛之地的军兵还需要防备河东皇甫岑，当真是不可硬敌。想到这里，董卓点头道：“如果能够拉拢二皇甫自是最好，可是文优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一向同他皇甫嵩、皇甫岑关系不好。”

　　“那时各位其主，眼下凉州武人入主朝政，为大局，他们也该暂时放下私人恩怨。”李儒说过后，又小声叹了一句，道：“只可惜，凉州三明皆已不在，能让二人信服之人少之又少！”

　　“岂止是少之又少，老夫自问没有什么德行威望能够安抚此二人。”

　　董卓说这话虽是带着不，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承认。皇甫嵩年近六十，东征西讨，定黄巾之，平百年羌患，功绩已经直追凉州三明。灵帝一朝，末世三大名将，当属皇甫嵩为尊，他的地位在凉州一系已经高高在。而皇甫岑就更不用多提，此人南征北战，四夷皆服，功勋直追寰宇，彪炳千秋的霍去病、班定远。皇甫岑年纪虽轻，但其为人跋扈嚣张，别说是后继凉州人，即便是当年凉州三明，又得到了皇甫岑多少的尊重。

　　“想要以威望、德拉拢二人几乎是不可能。”

　　李儒摇头，突然眉目一转，似乎想起什么，猛然看向董卓。

　　被李儒这么一看，董卓一惊，回声问道：“文优，你这么看着老夫干什么？”

　　“主公自室早亡后，可一直未曾续弦啊！”闻言，董卓不耐的扭头，摆手道：“提这个干嘛…”不过话到一半，董卓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猛然转回身瞧着李儒。

　　李儒点点头，道：“扶风马氏既是皇甫嵩的养母，又是皇甫岑亲生母亲，主公如果可娶其为，这婚事定然能够拉拢两家关系。”

　　咬着牙，四下徘徊的董卓不住的思考，李儒的这个方案究竟可行与否。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汉续弦这种事情，并没有后世那么愤，更何况扶风马氏关乎着三个人，皇甫规、皇甫嵩、皇甫岑。

　　也就是说，如果成，董卓很有可能成为皇甫岑的继父。

　　当然这种事情在当时来看，可是一招不错的妙棋。

　　但是事后证明，这却是一招奇臭之招。

　　不论皇甫岑这个后世人如何看法。

　　但是扶风马氏那里，李儒和董卓二人就不熟悉她的秉。正史记载，也是因为此事，董卓死扶风马氏。当然这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由于士人口口相传，故意曲解了董卓本意。但不可否认，马氏却因董卓而死。

　　“只要亲成功，主公便可征调皇甫嵩、盖勋入朝，只要两人入朝，凉州后方必定。届时也少了些许麻烦！”

　　“至于皇甫岑小儿，只要他胆敢开战。只要主公把持朝政，便可以其不忠不孝之名，矫诏天下共杀之！”

　　闻言，董卓点头，道：“派人去办！”

　　李儒领令要走。

　　却见董卓又叫住李儒，回应道：“如果安定皇甫氏不同意，想办法也要把扶风马氏到洛，届时，皇甫岑、皇甫嵩如要同我开战，我们手中也好有个人质，方便些！”

　　…

　　旧巷。

　　“怎么样，董卓打算如何处理这个被废的逊帝！”

　　陈琳摇头，从始至终他都不太赞同面前黑衣人的决定，用董卓来收拾这个残局。回应道：“董卓虽然行伍出身，但行事的手段却颇有分寸，看样子，应该不会来。”

　　“当真？”

　　一丝疑问，颇有差池。

　　“当得真。”

　　听着陈琳的回答，黑衣人也发现了陈琳的不，随即笑道：“以董卓的暴戾，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过逊帝刘辨和何氏的？”

　　没有理会黑衣人的问话，陈琳恼怒道：“真不明白你究竟要什么，既然十常侍已经赔命，灵帝已经践祚，你又何须如此苦苦相。”要不是当年面前黑衣人与陈琳有救命之恩，陈琳也不会从始至终都在相助黑衣人。

　　“我苦苦相？”黑衣人冷笑，双手背负，冷笑道：“没有经历过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日子，你是不会明白的！”

　　闻言，陈琳扭头，呢喃道：“难道还要赔整个大汉江山？”

　　“这…未尝不可！”

　　大跌陈琳眼镜，黑衣人竟然真得这般想过。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还是做好你的事情，此次袁绍被董卓走，袁氏定然不会心甘情愿，只要袁绍在山东揭竿而起，洛城内新老士人必定身死当场。而且，逊帝也必死无疑。如果袁绍成功，那么新帝也活不长久！”

　　说罢，黑衣人挥挥衣袖，转身离开。

　　他这番话，倒是惊得陈琳额头冷汗直冒，现在他真的感到面前黑衣人究竟带着多么大的恨意来报复。他的手段当真无所不用其极！

　　…

　　“文台。”

　　瞧见要去与会董卓的孙坚，徐庶从后疾步过来，叫住孙坚。

　　“徐家丞有事要说？”

　　瞧见徐庶谨慎的神态，孙坚问道。

　　“借步说话。”让到一旁，徐庶才从自己的腋下拿出一封信，递到孙坚手中，并提醒道：“此乃河东信？”

　　“河东？”闻听这两字，孙坚急忙打开，甚至都来不及却理会身旁的徐庶，一目十行的扫过整篇信，然后把信笺一拍，回应道：“仲岚这是何意？”

　　“取代董卓之意。”

　　徐庶笑了笑。他并不是皇甫岑的心腹，能在河东为皇甫岑办事，皆赖翟长公主这层关系。而且徐庶一早对皇甫岑便有成见，在他眼中，皇甫岑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另一个篡位之臣。当然，他没有外戚当政的先天条件。但徐庶始终也不明白，皇甫岑眼下究竟是保汉还是…照理说，他这种地方豪强，最好就是在世开始，重新建立政权，一统天下。但偏偏他皇甫岑没有这么做，还暗中处处维护着汉室。又作势董卓在洛这般施政，打士人。难道…

　　“不可能！”

　　孙坚一甩手，想起往日皇甫岑为人，加之前相见，两人谈话，孙坚不相信，皇甫岑就是这样的人。

　　徐庶没有回应，是与不是，后便知晓。

　　“那我现在怎么办？”

　　“还有什么好办法吗？”徐庶摇头苦笑，回应道：“事到如今，不管相信与否，这些人中也只有皇甫岑的表现好一点，驱狼虎！”

　　“你不是…”

　　孙坚诧异的瞧着徐庶，他真不相信，徐庶竟然不是皇甫岑安在洛的心腹。

　　但偏偏，河东皇甫岑送来消息之时，总是由徐庶手中经过！

　　“你以为呢，算了…”徐庶摇头，也不打算解释，现如今他已经绑在了皇甫岑这架战车开始前行了。为此，他需要更多的是保证皇甫岑能够接替董卓，成为掌控朝政的先驱，至于后如何选择，后在决定。见孙坚犹豫，继续道：“不过，白马都尉提的这几个人倒都是写忠正臣子，你看着办。”

　　“是吗？”

　　孙坚将信将疑间，瞧见曹的身影，急忙赶过去，唯恐曹看出什么。

　　曹虽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并没有揭穿，两人相继来到董卓的府邸，与众人等待董卓的身影。

　　在座之人，除却孙坚和曹、许靖、周毖、伍琼等人，其他皆为董卓西凉部将。

　　瞧得出，这是一场心腹聚事。

　　董卓部下没有人特意去瞧几人，只有李儒目光游离在周毖、伍琼、许靖等人的身，似乎带有很深的怀疑味道。

　　董卓就在这样的场景下出场了，然后环视众人，目光落在许靖等人的身，开口道：“几位是国之重臣，老夫今请几位过来是想商议一些事情。”

　　“为大汉，当尽心尽力。”

　　几个人都是老谋深算的人，回答自然也圆滑。

　　董卓武夫秉，没有太多的周旋，开门见山道：“十常侍犯作，二袁逆行，此番我大汉劫难，许多臣工因此身故，以至国家中枢不能正常运转，老夫本有意礼辟贤士，充裕朝纲。叫几位来便是想询问一些人。”

　　闻此，许靖等人点头。

　　“可有谁人可推荐？”

　　伍琼也不避嫌，直言道：“臣听闻，荀、陈纪、韩融、襄楷、郑玄、蔡邕、申屠蟠都是贤者，可…”

　　“司徒杨彪、豫州牧黄婉、河内太守朱儁、尚郑泰也是忠贞体国之臣！”

　　“嗯，却是老夫心中所想。”

　　闻言，孙坚双眸凝聚，不知道想些什么。

　　倒是曹嘴角动了动。

　　董卓此举，不用细细分辨，便可探知其中深意。

　　伍琼刚刚回话，便正中董卓心意，岂不是说明，董卓其实早已内定了，而这名为询问应该不是此事。

　　曹想的没错，董卓确实就是走一个过场，之前，便同李儒已经定下了方案。

　　他真正想问的却是以下这件事情。自秉持雒朝政后，董卓常常忧心山东诸县不信服自己，早前有尚周瑟、许靖、城门校尉伍琼谏言，认为可举荐才俊入地方州郡，进而以地方权贵拱固董卓在中央雒势力。同李儒问过之后，遂采取这些亲信谏言，广施恩惠，提拔俊才。

　　汉世官员，多敬重那些举荐自己的司。

　　亦如皇甫岑为辽西太守刘基门下吏，为刘基赴难，赢得一片赞誉也是因此。

　　董卓此时便是借汉帝国朝廷官位，广施恩惠，以此掌握山东诸郡县。

　　“山东诸地，蛾贼反复无常，老夫想以朝廷内臣外放，安抚四地，诸位以为如何？”

　　闻言，周毖和伍琼偷偷忽视一眼，似乎心中早有打算。

　　而孙坚更是心中一沉，正如皇甫岑信中所写，董卓真的想外放这些重臣，随即抬头问道：“不知道，要外放何人？”

　　董卓摇头，看向周毖，问道：“仲远周毖以为何人合适？”

　　“御史中丞韩馥温文君子，儒雅之风，可入冀州，震慑黑山军。”

　　“继续。”

　　“侍中刘岱孝悌仁恕，以虚己受人，以此人为兖州刺史，可接济韩馥，威慑黑山军。”

　　“陈留孔伷清谈高论，可替换黄婉为豫州牧。”

　　“…”见周毖款款而谈，李儒的脸色就阴沉的吓人，似乎在他心目中，已经认定周毖意图不轨。

　　而旁的徐荣亦是为难的站了起来，回禀董卓道：“董公，辽东公孙度，以末将求情，乞任辽东太守。”

　　“辽东公孙度？”董卓想了想，他也知道辽西、辽东两姓公孙之争，随即点头应道：“此人曾为冀州刺史，当得此任，徐荣举贤不避亲，当赞。”

　　闻言，徐荣惶惶而坐。

　　他这番替公孙度求情，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只因为公孙度派人数次求他，而且之前，辽东公孙度也没少帮他辽东徐家，自此徐荣不得已出言求情。

　　见周毖说话，董卓回头瞧向孙坚和曹问道：“文台、孟德可有人选举荐？”

　　曹屏息不动，摇摇头，道：“没有。”自从归降董卓以来，曹就很少在多说什么。

　　曹的表现他已经看在心中，曹这是对自己有所保留。见此，董卓看向孙坚。想试探孙坚如何。

　　孙坚早知董卓心事，如果自己不回答，定会被董卓猜忌，而如同周毖一般，也会惹得李儒不喜。藏在衣袖之中的拳头紧了紧，然后回应道：“坚却有几人要推荐！”

　　“哦，请说！”

　　孙坚蛮是诧异的瞧着往日刚毅的孙坚，今竟然隐隐瞧见一分名臣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