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暴前夜
平城8
夜风拂过,已入深秋,漠北的天气昼夜温差变化极大,短短的几天功夫,从河东带来的人手就已经有很多人水土不服的开始上吐下泻,所幸,河东随军的大夫很多,到还没有伤亡情况,不过,却也变向的给关羽增加了难处
他人手一向很少
如此这般,就又少了许多兄弟
而且,今夜的平城特别安静,几十里外的草原上也难听到狼嚎之音,甚至连一些小动物躁动的声音都很难听到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往往是最安静的
关羽听过皇甫岑介绍暴风雨的典故,也清楚,皇甫岑没事私下里同自己聊的其实都是一些能行军打仗的常识,只是,皇甫岑不明说
今夜,关羽就深切的感受到了
关羽也不敢多言语,直径的瞧向远处的灯火,朔风拂来,吹过的都是那阵阵寒意
“如果今夜不是平城要发生事情,那么就一定是皇甫大人那里要发生一场大战了”
周仓止住脚步,把于夫罗带到平城城墙上,然后静静地靠在身后十几丈外于夫罗就是这么过来的,关羽是来宴请自己的,却临时改变了注意,把宴会放到了平城城上,于夫罗不知道关羽搞什么鬼,而且也想临阵退缩,可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他想听一听,关羽要说什么
听见身后的动静,关羽冷漠的转回头,似乎对于夫罗一点都不感冒
“关将军”
“匈奴单于”
四个字,让关羽加重了口音,反而却越来越冷,甚至可以刺透于夫罗的身体像是有意提醒于夫罗的身份
于夫罗有如吃了大蒜一般“呛”得难受
“关将军,不是在府里请我赴宴吗?”
于夫罗这个人还是有些襟,装作毫不在意,反而为关羽解围的问道
“赴宴?”关羽肩膀抖了抖,鼻子里似乎有着轻哼般,冷笑道:“当然”
“那…哪里?”
“这里”
“这里?”
于夫罗回身环视自己的周身,发现没有关羽说的是平城城上没错
“对”
“关将军”于夫罗的脸色下拉,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国之主,虽然身为大汉臣子,可自己几次三番如此忍让,却被一个的别部司马刁难,这要是被人传出去,该让草原上的那些部落怎么看,自己的族人怎么对待自己?即便是,皇甫岑本人,也没有这么同自己说话的时候“玩笑开得不是时候”
“谁跟你开玩笑?”
“你”于夫罗阴沉似水,怒声道:“本单于没有功夫听关将军在这里调侃”
言罢,即走
关羽猛然转回身,突然带着一股战场杀人的气势,猛盯着于夫罗,道:“大单于,我话还未说完”
“呃”于夫罗脚步一怔,既然自己选择来这里就是决定依附皇甫岑,自然不想同皇甫岑部下最为器重的大将闹翻,脚下犹豫,甩掉周仓拉住自己的衣角,回身盯着关羽,道:“说就说,本单于难道还真的怕了你”
“大单于当然不怕”关羽一笑,道:“某确实来请大单于赴宴”
“赴宴,酒宴何在?关将军如果你在这么无理,某定然会去寻你主评理”
“大单于,可知我高祖皇帝昔日的一宴?”
“高祖?”于夫罗沉片刻,脸色骤变,惊慌的抬头望向关羽,道:“你,你,你…要设鸿门宴?”
“对”
“关羽,你可想过后果?”
“做事总要有利有弊,只要利大于弊,关某为了我河东,我大汉安宁,自然不在乎”关羽一扬手,浩然的吼吼嗓子,然后盯着于夫罗道:“大单于,咱们还是谈谈主题”
“不谈”
于夫罗衣袍一甩,断然拒绝道
他想过关羽会用什么手段拉拢自己,却没有关羽在有求自己之时,竟然还敢威胁自己,他眼中不是没有自己,而是他狂妄自大到眼中无匈奴
一个人的名誉和尊严有的时候可以舍弃,但是一个民族的骨气和脊梁,他于夫罗自认为还输不起
“赌气不是什么好办法”关羽笑笑道:“大单于知道,不谈的结果,我不会在乎无关紧要人的性命,没有我们河东,你和你的部族都没有活路”
“你”
“大单于,关某今夜是要向大单于要兵源”
“不给”
“给不给?”
“不给”
“给不给?”
“…,给”
“好”
几番烈的言语对峙,关羽终于在强势的念头下压制住于夫罗,他面向于夫罗,淡然道:“大单于,适方才关某施礼,关某为人一向狂妄自大,望大单于不要见怪而且,大单于,此番助我河东,后,定当重现匈奴风光”
“嗯”于夫罗目光下,极力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恨意,把紧握的拳头藏在汉服宽大的袍袖之中
“周仓”
“在”
“为防贼人生事,这几你就留在大单于身边,夜不离出则同车,入则同寝”
“诺”
一声厉吼,周仓转目瞧向于夫罗,只字不言,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诉于夫罗,不用多想,其他的都没有用,他是不会离开于夫罗的身边除非死,当然有这种本事的人没有几个
关羽并没有因为于夫罗的答应,而放松警惕,反而越演越烈
于夫罗愤怒到极点,现在他也只有忍耐,因为他知道单凭一个丁原根本扳倒不了皇甫岑自己也只能为皇甫岑的走狗,可是,关羽如此,却是人生一大辱
…
漠北
空旷的草原上,扎了营寨
篝火点燃,接连天地,一望看不见尽头
军营里,士兵酣睡的声音时而响起,多的却是冰冷的呼吸甚至是,感觉不到人类该有的气息
麴义站在一座大帐之外
独自一人,迥然一身,仿佛身处世外的高人
他有的时候在河东会很羡慕襄楷、华旉、张机、申屠蟠这类半仙半神的化外方士,他们不会为了生存而感到忧虑,甚至也不会为了下一妙身处哪里而有忧虑偏偏自己是个军人,出生在西凉武将世家的军人他的生存方式,就是在战场上拼命的厮杀
西凉,历来是武将世家诞生之地
不只有凉州三明,不只有西凉军团,即便底层的军官,也向来是世家
皇甫、段、张、夏、董、尹、田、马、阎、庞、麴,等等
他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跟着皇甫岑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本来是想借着北地太守皇甫嵩的家世还有威望,然后等上高位,却差错的走入了皇甫岑的权力中心,而且是一步成为心腹,当时是没有选择,如果退缩,可能面对的就是死
可皇甫岑从来都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基石谁都清楚,皇甫岑名声一向不好,在士人中没有好名声,想在这种世生存下去,又怎能会这么轻松的活下来
士人才是王道
可是,这几年的历练让他看到了一些他没有想过的东西
关于大汉精神这种虚幻的东西
关于劳苦大众民生这种低的东西
还有武夫们被士人踩踏在脚下的东西
这些,就是这几年,他麴义能继续留在河东,并且为之奋斗的东西,他这也是为了跟随自己奋斗一生的宗族兄弟的前程
精神支柱,有些时候往往是杀场上最救命的利器
跟着皇甫岑,为自己,为武夫,为大汉,也是为了劳苦大众
从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痛快战斗,此次出征,自己宗族子弟的步卒为根基组建的河东步卒,在出入并州大败白马铜,然后又在斜谷全歼其部,不过,那都是小贼今天,他们要面对传说中的鲜卑人
白马义从是鲜卑人的死敌没错
可是,自己的步卒却没有会过鲜卑铁骑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针锋相对
皇甫岑给来的信息是,鲜卑会随时派出轻骑偷袭
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也很难,简单在短时间处理这偷袭贼兵,难在要全歼后火北上东进,合围鲜卑大部,甚至直抵幽州蓟县
这接下来连的行军,才是真正困难的
而且,后很有可能会遇见戏志才、沮授、程昱三位先生反复提起的太平道张婕儿
“所以,行动一定要快”
麴义拳头握紧,放在自己的口,感受着那里的心跳
自己的身旁没有人,只有几个族中部将张颌同沮授,徐晃同程昱,分别带着两小股轻骑埋伏在外,只等鲜卑人入毂
“大哥,你放心,甭管谁来,兄弟们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身后宗族子弟麴生从来没有见过麴义会有这么多感慨,他知道他大哥麴义很少有表情,可是今天,他竟然如此反常
“呵呵”
麴义笑了笑,回头给着他们一个安慰的笑容,耸耸肩,道:“今天,我就带着兄弟们杀出个出路”纵然是前路凶险无比,纵然是前路荆棘密布,纵然是前路渺渺无期,他麴义已然选择了走下去既然走,就要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