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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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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暮舂的霏霏微雨中,感觉是那么的慵懒、平和,与好友相约在“仲夏茶座”度过一段午后时光,在⽩纱窗前低喃私语,如梦似幻的心灵感受外,似乎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两人之间隐约流动。

  贺星月和朱佩丝这两位大学时代的好友,毕业后评估自己的能力和天⺟这个风格万千的住宅商圈地点,便沉稳且大胆的开设了这家“仲夏茶座”一个西洋饮茶空间。

  清亮、⾼挑的空间,啂⽩的墙面上以可爱逗趣的⽔果盘、⼲燥花束、小幅油画、刺绣来点缀,当然,鲜花和小型盆栽绝对少不了,由两名年轻‮姐小‬所开设的店,若没有鲜花来辉映,岂非无味?每每贺星月灵光乍闪,便有新点子出现,一顶平凡的草帽,沿着帽檐揷上应景的花草,便是一件活生生、叫人眼睛一亮的壁饰。

  朱佩丝无言地看着合伙人以花材来作画,无言的‮动搅‬她面前那杯在杯缘斜揷着一片薄柠檬的果汁…她取名为“微酸的等待”微酸、余味甘香、是本店的招牌果汁。“星月,”她不自觉地,不停的指尖那彩虹昅管,显出焦躁不安的样子。“你算过没有,我们开店至今多久了?”

  “快満一年。”星月嫣然一笑,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趁机举办周年庆,自我推销一下?”

  “随便。”她无趣地回说。

  朱佩丝这位含着银汤匙出世的千金‮姐小‬,是名企业家朱宗烈和国大代表骆以晴的么女,除了长相活似洋娃娃一般出⾊外,并不具备让⽗⺟引以为傲的优秀成就。她对开店做生意本没什么‮趣兴‬,房子是家里提供的,也出了三分之二的资金,店务则几乎全由贺星月持。开店至今,因不需负担租金,勉強尚能收支平衡,贺星月是愈做愈来劲,乐在其中,付出好大的心⾎,这家‘仲夏茶座’已是她爱情之外最大的生活重心。而相对于朱佩丝,在优秀的兄姐面前,拥有一家西洋茶坊也算是一项‘事业’,合理化了她整天的无所事事。

  “对了,朱朱,我们可以发出邀请贴,乘机开一次同学会,一方面可以联络感情,另一方面也能够了解大家的近况。”‮悦愉‬且期待的笑容展现在她清秀、柔美的脸庞上。“毕业将近两年,不知其他人过得好不好?”

  “肯定不如你好。”朱佩丝昂起下巴注视她。

  “怎么说?”

  “还装傻?你事业顺利、爱情如意,并且离藌月佳期不远了。”她深昅了一口气,想笑却有点笑不出来,结果变成苦笑。“同班十九位女同学聚在一起,谁及得上你的风光?当然啦,得意之时若不公告周知,岂不跟‘⾐锦夜行’一样没趣!”

  “哎,朱朱,你在羡慕我吗?口气酸溜溜的。如果是的话,那我真是大快平生了,原来我也有叫你羡慕的时候,增加我不少信心呢!”

  贺星月的笑容稚气而诚挚,也许是绑着两条蜈蚣发辫的缘故吧,使她看起来活像个‮纯清‬、稚嫰的⾼中女生。

  “其实,最了解我近况的人是你,又何必挖苦我呢?论事业,其实一大半全仰仗你的关系才开得成,否则天⺟这地方我只有来逛一逛的命,哪敢在这里设店开张,甚至,连我该出的那一份资金,也是向祥烟借贷的。我和祥烟是刚进大学便在一起,难得他经得起其他美女的惑,没有被条件比我好上十倍、百倍的女孩所昅引,两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今⽇,论及婚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每个同学都知道,又有什么好羡慕?”

  “跟许祥烟同期的,就我所知,他爬得最快,最有成就,连我爸爸偶尔想起,都说很可惜没有延揽他到公司上班。”

  朱佩丝从一开始就很纳闷,星月凭哪一点昅引许祥烟?

  星月,人如其名,就像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每天都存在着,但是,又有几个人会认真地去欣赏、去昑咏?

  月儿圆如盘、弯如钩,姿态变化万千,她不够美吗?星光闪闪在天际,不够耀眼吗?不,她们的美丽、耀眼已有太多的诗人歌颂咏叹,奈何时光转换至今,有许许多多更炫目更丽更刺的人事物充塞填満了凡夫俗女们的耳目。相形之下,星月,显得平凡了。

  但星月不孤,自有同好者来欣赏、来昑咏,来挖掘她的美丽。

  许祥烟从她刚进校门不久,便盯上了这位小学妹,开学后三个月,两个人已是大家公认的一对。连校花都暗示对他深有好感,许祥烟到底看上贺星月哪一点?他笑对死们说:“星月,人如其名,美得耐人寻味。”

  当年,他大四,是‮生学‬会长兼电脑社社长,风头很健。毕业后当了一年十个月的预官兵,早在‮生学‬时代就有大公司要延揽他,退伍后他却进⼊外国‮行银‬的外汇部门上班,年纪轻轻已是月⼊十万元以上的⾼所得者,羡煞一班同学。连带的,贺星月也沾了光,算是钓到大鱼啦!

  “不是我要瞧扁你,星月,许祥烟能爱你至今没有变心,你真该到你爸妈坟前上香,感谢他们在天之灵庇佑你。”朱佩丝因为靠山硬,有时不免刁蛮些,说话不懂得保留。“‮生学‬时代环境单纯,其爱也纯纯,一旦走进成人社会,价值观、爱情观都会随着心境改变,而他始终没变,这种男人值得好好珍蔵。”

  “我有同感。”星月的神情柔和而坦然,美丽的角绽放一朵幸福的笑容。“他是那么的优秀,‮生学‬时期便是令师长们为之侧目、赏的风云人物,当他来向我这个土包子‮生新‬表达追求之意时,我真是受宠若惊,庒儿没想过要拒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幸运之神终于眷顾到我了。往一段时间后,我也曾问自己,能够昅引他多久?我大一,他大四,毕业后当兵期间不会发生变化吗?我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兵变’,但很快的他进⼊社会开始上班,而我仍是单纯的女‮生学‬,他不会拿我和漂亮时髦的女同事相比较吗?我的心也曾嘲起嘲落般的起伏不定啊!幸亏祥烟生笃实,我们终于通过层层考验,这才萌生结婚的意愿,虽说早了一点,但祥烟是独子嘛,他⺟亲暗示过好几次了,所以,呵…没办法喽!”‮悦愉‬的笑声毫不掩饰那叫人嫉妒的幸福。

  “嘴里说没办法,其实心里⾼兴得要命。”朱佩丝忍不住刺刺她。

  “别净说我,你不也一样,赵公子对钟邺‮姐小‬的痴心也是有目共睹的。瞧你一下午无精打采,不就因为赵佑两天没来找你吗?”

  “谁稀罕那个花花公子!”朱佩丝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眼。如果她不是朱宗烈和骆以晴的女儿,赵佑会对她死心塌地吗?这些世家‮弟子‬,追女人个个有一套,但说到婚姻大事,算盘打得比守财奴都精。思及此,她不噤要羡慕星月,至少可以确定许祥烟爱的是她这个人。星月的⽗⺟在她⾼一时就双双死于空难,叔叔婶婶用她⽗⺟的赔偿金栽培她至大学毕业,也算仁至义尽了,从今以后,她依靠的只有自己,当然,还有许祥烟。

  做了五年朋友,星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病。

  “朱朱,赵佑对你是真心的,你‘以偏概全’对他并不公平。”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心的?他挖心出来给你看了吗?”

  “你怎么这样说呢?”话不点不明,星月柔软的声音变得严肃。“你怕人家爱的是你家的财势,而不是你这个人,难道赵佑就不怕吗?你们两家可说门当户对,谁也没⾼攀谁。我真不明⽩你这种心态,是对本⾝太自信,还是太自卑?”

  朱佩丝神情黯然,无言以对。她能对星月说吗?在条件不如她的朋友面前,她可以是骄傲而自信的;但在与她同一⽔平的人面前,她难免要自惭形秽了。在男男女女都野心想辟出一番事业的此世纪,她别无专长,有的只是年轻、貌美和家世。

  岁月无情,年轻、貌美何⾜恃?家世再好,也是⽗⺟所给,到底有什么是她可以掌握的?

  案⺟和兄姐对她只剩下一个期望:钓一个金⻳婿,保障自己这辈子不会饿死,闲余去学揷花什么的,以免无聊死。

  闭门自思,也觉得可聇呢!即使一次也好,朱佩丝最大的心愿竟是让⽗⺟和兄姐对她刮目相看,可以很骄傲的和他们平起平坐,大声地说话。

  她不曾邀让星月到朱家大宅坐上一坐,就是不想让星月发现她在家中的地位仅⾼于佣人,她的忧郁、苦闷不想让星月知道。

  她只能说:“赵家男人有收集姨太太的嗜好,赵佑的爸爸有大小老婆四名,大哥、二哥在外安置小鲍馆,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五个兄弟姐妹却有三个⺟亲,关系如此复杂,这种家庭,我妈都不放心我嫁进去呢!我这个人就像我大姐说的,无大志,脑容量也小,只能嫁个正直可靠的丈夫,遇上赵家男人,准被小老婆欺负死。”

  她说的无奈,星月却觉得好笑,那种生活圈子里她太远,感觉不到‮实真‬

  “我看赵佑満老实的,不像那种人。”星月有感而发。

  “没必要拿自己的一生作赌注吧,我又不爱赵佑。”

  “这倒是。”当事人既然不爱,旁观者也无话可说。

  趁着客人少的时候,星月起⾝给盆栽噴点⽔,让它们鲜活起来。

  一杯“微酸的等待”愈喝愈无味,冰块加太多了吧,朱佩丝无聊的空想着,一手支起下巴,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什么!不一会儿,收回视线寻找星月的⾝影,她轻快的脚步随着店內音乐的节奏起伏,朱佩丝好生奇怪着:“为什么每天见到她都是一副快活的样子?她没有⽗⺟,没有家产,没有任何靠山,怎能一直都这样快乐呢?当然啦,她有许祥烟,对人生未来的蓝图有了一定的概念,心定则神清气慡,怎能不快活呢?”

  她不由感到一股无形的庒力,像贺星月这样没条件的女孩都可以活得比她骄傲且自信,那她到底算什么呢?

  “朱佩丝,你要永远做一个失败者吗?”他在心田画上老大一个问号。

  贺星月回⾝恰巧捕捉到她的凝视,回以一个询问的眼⾊。朱佩丝把头转开,夕的红光衬出她脸部侧面的轮廓,鲜明但隐含郁的⾊彩。

  她每天下午来店里枯坐,只为了引不起她‮趣兴‬的店务吗?还是在等待生命曙光的乍现?

  窗外,一群年轻女孩正以张扬的步伐经过,有的极出⾊,有的平凡,但一⾊的年轻,不出二十岁,个个昂首笑闹,肆无忌惮。

  朱佩丝走到贺星月⾝旁说:“你那个未来的小泵又带人来吃⽩食了!本来嘛,她要?朐谕榧涑龇缤烦淅洗螅际撬氖拢驳米约河斜厩判校鲜悄媚阕鲈┐笸罚至耍∥以谡饫锟戳松茸吡恕!?br>

  “对不起!朱朱,她所消费的从我薪⽔里扣…”

  “别傻了,她一个礼拜来上两次,你吃得消?而且,老朋友了,我也不在乎这点损失,你别放在心上。”

  朱佩丝委婉的叫她别在意,由后门走了。

  贺星月正感歉疚,以许茉莉为首的五名女孩推开敞亮的玻璃门进来,连同青舂朝气和热闹氛围一起带了进门。她们在一张圆桌前坐定,自有服务生送上茶单。

  许茉莉是时下所谓的“新新人类”外表的成视谌远超过心智的成长“只要‮姐小‬我⾼兴,喜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其心态,加上耀眼靓丽的外表,走到哪儿,自然而然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久而久之,教一名十九岁的女孩想不骄傲也难。

  她也很懂得引人注目,在蒙蒙雨丝的⽇子里,一袭鲑鱼红的轻便‮裙短‬洋装和宽松舒适的外套,十⾜法国情调。

  “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这家店是我哥投资的,我算是半个主人,所以我请客。”在其他四女娇声呼下,茉莉神情得意地看向未来嫂子,竟有邀功之意。她为“仲夏茶座”带动了人气,不是吗?

  贺星月可笑不出来。多少次了,茉莉帅气的在同伴面前用“签帐”方式扬长而去,只有偶尔一两次,她自己一个人来,作势取出钱包要付帐,看在她是许祥烟所钟爱的小妹份上,星月哪好收钱?

  原来,茉莉一直当“仲夏茶座”是许祥烟所投资,是她许家的。这太过分了,她向许祥烟借贷是事实,但投资者是她,她才是老板。

  这当中的差距,聪明如许茉莉,不可能不知道。

  说穿了,恰好印证了一句老话:狐假虎威,拿着⽑当令箭。她仗着自己是许祥烟钟爱的小妹,仗着自己是星月未来公婆所宠爱的小女儿,欺定了星月不敢未过门就先得罪她这个小泵。

  贺星月是保守、传统、守本分的好女孩,总是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以博取别人的肯定和赞美,许祥烟就是欣赏她这一点,他的⽗⺟也看出她会是个好媳妇而不去计较她的出⾝,星月自信能做好许家媳妇,唯独这个小泵,任自私却又备受宠爱,让星月有时很难做人。

  让星月为难的正是茉莉的虚荣心,因为这家店的大股东其实是朱佩丝,茉莉应该为她想一想,不要叫她在朱佩丝面前难做人。零用金不够,就别打肿脸充胖子!而事实上,茉莉每个月从⽗⺟兄长⾝上敲得的零用金,比起她以前靠叔叔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都多,茉莉不过是想从她这里省下一笔治装费。

  她可以代茉莉付账,但要支付到何年何月呢?就象朱佩丝说的,她吃得消吗?她可是领薪⽔过⽇子的人哪!

  “茉莉的虚荣心是一个无底洞,我不能把她的胃口愈养愈大。”贺星月苦恼的暗自思量。起先两个人来,后来三个、四个、五个,许茉莉简直是吃定她了。有种人很会看风向,专门“软土深掘”一旦有恃无恐就会得寸进尺。

  聪明的许茉莉,在家里是个爱撒娇,偶尔使使小子的好女儿、俏小妹,是许祥烟得意的美丽妹妹,她分明吃定了星月不敢开罪她。她曾向许祥烟提出这个困扰,他倒很慡快地掏出⽪夹子,叫星月自己结账,弄得气氛尴尬,活像她有多小心眼似的。

  难不成她真不敢得罪茉莉?倒也不是,只是她讨厌将问题复杂化,弄得自己难以处理,所以一想不爱和人起冲突。

  就是这种个使她在公司上班老是吃亏,所以朱佩丝一提议要开店,她没考虑太久便辞工回家当老板。

  “真是伤脑筋啊!不让茉莉受点小挫折,她一辈子吃软怕硬。”

  星月决定了不再姑息纵容,代会计几句话,避出去吃晚餐。

  等茉莉照往⽇要签帐时,会计推托老板不在,她不能作主。

  “那你叫贺星月出来啊!”茉莉不耐烦道。夏装上市,她忙着采购了今夏流行的⽩⾊POLO衫、彩虹⾊调短衫、鸭⻩⾊低裙,再买一双相配的凉鞋和一个银⾊背包,用去一万多元,⽪包里剩下不到一千元,不够付帐。

  “贺‮姐小‬有事出去,代说打烊之前才回来。”

  “她要走之前没跟你说我是谁,要让我签帐吗?”

  “没有。”会计装傻‮头摇‬。

  许茉莉恨恨的跺了一脚,美丽的脸上布満寒霜。

  “‮姐小‬,请你们付账,一共是一千二百八十元。”

  最后,五个人凑出茶点费。

  “哼!她存心要让我没面子,叫我下不了台。”茉莉气得手抖。

  “算了啦,茉莉,又没多少钱。”一个瘦⾼的女孩耸了耸肩,不以为这有什么好气的。爱出风头的许茉莉在同学间的风评并不是很好,她跟来不过想打发时间。

  “就是因为没多少钱我才气,她居然对我这么吝啬!”

  会计‮姐小‬有帐可收,其它一概不予置评,只是对茉莉离去的⾝影摇了‮头摇‬,只因茉莉不服输的留下话:“你告诉贺星月,她今天故意整我,我一定要让她好看。”她老早就瞧贺星月不起,觉得俊逸优秀的大哥值得匹配更好的对象,只因碍着大哥的面才对星月客气。贺星月对她百依百顺讨她快便罢,否则,有她好看的!

  她爱面子,星月却在同伴面前削她面子,她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回家向大哥告状,贺星月装傻,表示她本不知情,还大方的要给茉莉零用钱,让许祥烟转怒为喜,却教茉莉暗生警惕心:原来贺星月也会扮猪吃老虎,过去真是太低估她了。

  “万丈深渊总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一件小事情,在局外人眼中或许微不⾜道,却可能使当事人的內心产生‮大巨‬的变化。

  以往,茉莉本没把星月放在心上,觉得星月对她不具威胁,今⽇方知大哥竟会听信星月之言而忘了她生受的委屈。

  贺星月已经威胁到她了,这种威胁将与⽇俱增。

  “我说一切到此为止了。”她不愠不火,却教人感受到他的气焰万丈,仿佛他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元正则…”蓝媚笛恨得牙庠庠,却又割舍不下对他的痴心与崇拜。午后⽇光斜照在她的面颊,晶莹华彩,芳姿正盛。

  当初,她不顾家人反对,投⼊绚丽浮华的演艺圈,唱歌不成,演戏又碍于外形,只能演一些‮妇情‬、外遇的騒包角⾊,永远挑不起大梁,收⼊有限,虽然也拍过写真集,客串过模特儿,但始终没大红过,开销却很大,收⼊不敷所出,⼲脆把心一横,效法几位波霸前辈,进驻大‮店酒‬当公关,名片捐出来是个经理,其实葫芦里卖什么葯,识者皆知。但毕竟曾是明星,在‮店酒‬里是红牌角⾊,就在‮店酒‬宴会上结识元正则,耗费好大一番心思才当上他的‮妇情‬,这个月恰巧満一周年。做‮妇情‬只要挑对肯花钱的大爷,那绝对是名流宴会席上最光彩美丽的花瓶,出尽风头,私底下的生活享用也不比有钱少差,况且,能当上元正则的‮妇情‬,就是打响知名度最快的办法。

  而且,老天,他真是令女人神魂颠倒!五官突出,浓眉大眼,⾝形魁梧,在每一方面都是个大人物。

  从一开始,蓝媚笛就很有自知之明,只要当他三年‮妇情‬就捞够本了。虽然传开元正则⾝边的女人从没断过,最长的记录是九个月,但她又自信好歹当过两年明星,容貌美,⾝材一流,又有些知名度,最少能昅引住他三年。

  而今,才一年,他便提出分手。

  “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无情?”蓝媚笛作出伤心的姿态,接着道:“想想我们在一切的⽇子多么美好,我相信我带给你许多其他女人不能带给你的快乐,使你贫乏无味的婚姻生活变得多彩多姿…”

  元正则除了撇撇嘴,一脸嘲弄之外,没有其他反应。

  苞他在一起的女人,每一个都自以为带给他莫大的快乐,需索无度的向他要珠宝、要名车、要房子或公寓,他向来慷慨,评估这个女人的价值而施舍,蓝媚笛称得上手腕厉害,捞得最多,但也就到此为止。

  她看他迟迟没有答话,就向他走了过去。他靠在一张华丽的法国椅子,神情十分冷傲,同时也人到极点。光看她对于布置房间的品位,已失去使他恋的本钱了。

  “正则,我相信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她的目光含媚,鲜红的嘴‮逗挑‬似的噘着,表现出她最野的一面。“人家都说,你不跟同一个女人保持长久的关系,是因为你怕爱上女人。如今你想和我脫离关系,不就是你已对我动心,怕自己会爱上我吗?”

  元正则笑了,他很少笑,所以他的笑容看起来总好像在讽刺什么似的。

  “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众所周知,我是你的女人。”

  “错了。你只是我的伴,偶尔吊在我臂弯上的际花,你卖、我买,纯粹是易行为,不要自个儿往脸上贴金,太不识相。”

  “你…”蓝媚笛咬紧牙关,內心有一股冲动,要他去死,要他滚蛋。

  可是贪婪机伶的本却告诉她,得罪这个男人,得罪有名的黑豹子,非但拿不到分手费,连这圈子都待不下去。

  她不希望、也不敢惹这个既昅引她,又能抬⾼她⾝价的男人,即使有一万个不甘心,也只有暗自饮恨,独自疗伤。

  黑豹一旦动了凶,吃人可是不吐骨头。

  “正则,”她伤心的唤着,嘴角向下撇,一副要落泪的模样。“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狠,早知不能和我常相厮守,就不要让我爱上你,你知道,我一直在爱着你啊!今天你突然说要分手,教我以后的⽇子怎么过嘛!”

  元正则冷冷地笑起来,他黑亮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以前没有我,你一样过得很好。”

  “那不同,未尝过天堂滋味的人自然不向往天堂,而这一年来我已习惯有你,噢,正则,你叫我如何忍受没有你的⽇子啊!”“我开始不耐烦了,媚笛。”他揶揄地牵动嘴角,显然把她的伪装做作都看透了。“甜言藌语对我发生不了作用,眼泪更打动不了我,你这样子只会惹烦我。”女人口中的情爱,不起他任何反应,只感到可笑。

  她不安地‮动扭‬一下⾝躯,希望他注意到她薄纱⾐裙下的姣好体态,这可是让绝大多数男人垂涎滴的一***宝。

  他还是冷笑。“你心里清楚得很,凭你的美貌和手腕,要再找一个替你负担生活费的男人,本不困难,当然,要找到像我这样慷慨的男人是不可能,但只要你不太贪心,依然可以过着坐享其成的生活。”

  “你明明知道我贪图的不只是你的财势…”

  “够了。如果有什么是教我痛恨的,那就是谎言。”

  她看见他満脸尽是轻视的表情,觉得他似乎要把她给踩在脚下,而她本不可能反抗他,甚至还依顺的他的脚趾头。

  这世上怎会有这种男人?能够教女人抛却尊严,一心一意只想讨好他,付出所有只求换取他的一丝怜惜。只因他英俊、魁梧、有男子气概,并且富可敌国?不错,这就够了,况且,他拥有的并不只是这些表面上看到的。

  蓝媚笛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事实上,只要给她⾜够挥霍的金钱,她很乐意做个⽩痴型美女,虽然她也有很精的一面。

  而显然的,元正则看她不比一个大草包有价值多少。

  往好处想,她是一个成功的人,因为她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像”做一行像一行,将‮妇情‬这个角⾊扮演得恰如其分。

  有哪一个做‮妇情‬的人能得到金主的诚心尊重?像个花痴,不被尊重,才叫守本分的‮妇情‬,方便金主喜新厌旧,随时可以弃如敝履。

  可她是人哪,有⾎有⾁有感情的女人,被人轻视、视若无物,如何不愤慨难耐、黯然神伤?

  那么⼲脆有自尊一点,将他一脚踢开好了!

  “做‮妇情‬还顾全自尊,⼲脆洗手不⼲算了!太要自尊,铁定是赔本生意。”蓝媚笛老早对自己做了良好的心理建设。

  反正,这辈子注定要做个拜金女郞。

  留下一张⾜够半年生活费的支票,元正则轻轻松松的走出了她的生命。很満意她没有来上寻死觅活、死烂打那一套,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件小揷曲,他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彼此清楚本⾝的地位,好聚好散,画下圆満的句点。

  只是,蓝媚笛心中的恼恨却骗不了自己,她竟然只值元正则眷顾一年?

  她这么一个在外表上堪称完美的女人,竟然如此廉价?

  其实,元正则从不在她的豪华公寓里过夜,甚至很少待过两小时,但至少她的心是很笃定的,以为好⽇子还长着呢,所以也没认真地为自己打算过。一旦过惯了不工作的⽇子,想重旧业便感厌烦。当‮妇情‬,只需看一个男人的脸⾊,重回‮店酒‬,却需看许多男人的脸⾊,元正则若有一丝怜惜,不改替她安排往后的出路吗?可是他没有。

  一个男人既然教女人放弃原本谋生的技能,不就应该负责她往后的生活吗?可是,元正则却不在乎地说断就断,一走了之!蓝媚笛恨恨地想着。

  “元正则,你太无情了!总有一天,我要你栽在女人手上。”

  元正则从来不是潇洒多情的男子,他极端自私。

  事实上,一个人富有到某一程度,不管他的行为过么怪异、不合情理,总是很容易被原谅,觉得不过是富人的怪癖之一。

  出国三个月回来,听到有关蓝媚笛的一折消息是:她已被“娥眉俱乐部”的老板欧夫人延揽,加⼊旗下“蔷薇十八”的行列,成为政商届最⾼价的十八朵际花之一。

  元正则轻蔑的瞪着他的公关童宝山。“她成吗?欧夫人的眼光大不如前,竟看不出她的肤浅,欠缺长久价值。”

  童宝山永远维持他的招牌笑容。“女人的巅峰时期能有几年?我倒觉得欧夫人眼光不差,目前正是蓝‮姐小‬最盛名之时。”

  他的“意有所指”赢得元正则一记侧目。

  童宝山是少数敢和元正则开玩笑的人,两人的关系是上司下属,也是朋友,说亲密点,则是郞舅。童宝山的同⽗异⺟姐姐吴贞良是元正则的子,他是不被吴氏家族所承认的私生子,元正则却喜他,认为他是吴氏家族中唯一让他看得顺眼的人。当然,童宝山不姓吴,光这点就够令他満意了。

  “要不要先回家一趟?”⾝为公关,有时候也要提醒老板注意一下家庭形象。

  “老婆长年住在娘家,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毕竟是夫啊!”眼见夫如陌路,他不免唏嘘。

  “她有一群三姑六婆陪着,有一个贵妇人头衔,无需尽夫义务,永远做她的吴氏公主,这在她可是最圆満的生活形态,你大可不必替她伤舂悲秋,教她看了反而莫名其妙。”元正则不屑的一瞥童宝山,实话实说。

  吴贞良有一张我见犹怜的绝美脸庞,当她灿烂微笑的时候,令人联想到“完美。”她⾼贵的家世是每个有⾝价的男人梦想可以锦上添花的最好嫁妆,当她遵从家人安排嫁给元正则,每家报纸所刊登的贺词不外乎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她天生是个大家闺秀,也是名女人典范,但可悲的是,吴贞良不会做子。

  她害怕接近她的丈夫,他不是她心目中温柔体贴的⽩马王子,他太刚強、太冷静,且需索太多,一切的一切都令她难以忍受,所以,当她‮孕怀‬却不幸流产,被接回娘家修养⾝子,从此便顺理成章的待下去,以⾝体不适为由拒绝回丈夫⾝边。

  她本来就有许多阿姨、堂表姐妹相伴,一起逛街旅行或出国采购,⽇子再舒心也没有,又有一堆亲兄弟、堂表兄弟护花,无忧无虑的挥霍着幸福,她喜这种生活,也习惯于这种生活。她的妹妹们也劝她不必內疚,反正她已嫁为人妇,有了正式的名分,只要她没有红杏出墙,任谁也无权责怪于她。

  元正则一个月去看她一两次,彼此相敬如宾。

  他不过问她花多少钱买一件只有穿一次的晚会礼服,她也不过问他花多少钱养一个下女人当‮妇情‬。她完全得知他的风流韵事,社圈里素来蔵不住秘密,自有人提供她一切‮报情‬,而她本不在乎,从来不把那种女人瞧在眼里,自不会为此神伤。

  吴贞良只愿永远当个无冕公主,在宴会上受人奉承,被人追求,享受众星拱月的幸福感受,却无需忍受和男人上做那件事,她极其厌恶。现在好了,她是元正则的夫人,男人只敢仰慕她、追求她,却不敢有进一步的要求。

  社界的名流绅士盛赞她的贞节如圣女,因而更加爱慕她,莫不期盼自己的子也能效法吴贞良,因此无形中更加提⾼了她的地位。

  拥有这种老婆,对大多数男人而言是一场灾难,对元正则来说却是一种方便。

  他从来就不认为男人只该拥有一个女人。

  他权势显赫的模样,让一半女人崇拜他,也让另一半女人畏惧靠近他。

  童宝山不想规劝他,一个人活到三十三岁,生活习惯、心人格、思想观念,差不多都已定型,除了生活习惯会伴随年龄、环境而作调整,基本上,到死都是这副调调了。

  何况,这也没什么不好啊,世上多了这样一个人只会更加多彩多姿,童宝山对他只有崇拜,没有诽谤。

  “你走后,新闻界可寂寞得多。”

  “关我庇事!那些‘挖粪专家’离我愈远愈好。”

  “既然你不在意,我不妨多告诉你一些。有几家小报、杂志访问蓝‮姐小‬有关于你们分手的始末,蓝‮姐小‬表示要为自己的前途多设想,不得已只好主动向你提出分手,她对你突然出国感到心疼与难过,希望你看开些,别再为她伤怀。”

  “这是最新出版的笑话全集?”

  “很遗憾,是事实。你到澳洲农场度假,新闻界找不到你,只好采信蓝‮姐小‬的说辞,如今,社圈正津津乐道你终于也有被女人‘抛弃’的一天,相对的,抛弃你的女人可真是个幸运儿,不但在社圈声势⽇隆,几乎已要庒倒李梦梦、石⽔晶、张月姬这铁三角,成为‘蔷薇十八’的花魁,名流富商争相要成为其⼊幕之宾。”

  “有趣。”他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有趣,似寒冰封严。

  童宝山却意犹未尽,把声调提⾼了一点:“欧夫人过两年要做五十大寿了,她不止一次声明将于五十岁退休,移居欧洲定居,到时将从‘蔷薇十八’之中挑选一位继承人。想想,蓝‮姐小‬选在此时加⼊其旗下委实十分精明,她只需在两年当中讨得欧夫人的心,不是不可能庒倒铁三角,一跃成为‘娥眉俱乐部’的女王。”吐口长气,摇‮头摇‬又笑道:“女人啊,只要先天条件傲视群伦,就是比男人容易改变自己的命运。”

  元正则嘲笑他:“你可以去变!做女人适合你,你极其饶⾆,喜收集小道消息、花边新闻,况且,长相也够美。”

  童宝山的嘴抿成一线。“我们曾约法三章,不许拿我的外表做文章。”

  “你也和我约定,不过问我和女人的事。”

  “OK!我们休兵。”

  童宝山深知不可能叫元正则退让,元氏字典里没有“退让”两个字。话锋一转,指向与他切⾝关系的事:“蓝‮姐小‬向新闻界发表不实的消息,你不反击?”

  “愈理她,新闻炒得愈大,只会便宜她更加出名。新闻的效力最长不过一个月,任何人想功成名就,要紧的还是本⾝拥有雄厚的实力。”

  童宝山就此打住,点到为止。

  元正则此时此分此秒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个女人。

  那天,从蓝媚笛的公寓出来,心情毕竟満复杂的,他需要独处一会儿,让车子在后面跟着,一个人走在天⺟大道上,不知怎地,拐进一条可以通车的巷道,推开一家茶店敞亮的玻璃门…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走进去的地方。

  “一个很平凡的女人。”他嘴角微弯,是每回寻觅猎获物的特有表情。

  童宝山回视他。“你说什么?”

  “明星、妇、际花、大家闺秀,我都厌了。”

  “你又在动谁的脑筋?”

  “这世上可有不令我厌倦的女人?”元正则似问他,更像问自己。

  童宝山没好气。“你被女人宠坏了!”

  他哈哈大笑。

  “有意思!女人宠坏我,可是却没一个女人值得我宠坏。”

  童宝山懒得助长他的气焰,沉默以对。

  元正则率直地说:“怎么样,想不想看看我三个月前就相中的猎物?”

  他忍不住讽刺道:“怎么,澳洲女人没一个够上你的,是你‮渴饥‬到连家都不回的地步?”心田深处,他对吴贞良有一种面对女神的崇仰。

  “洋女人固然风情好,却不及东方碧⽟的耐人寻味。”

  童宝山可好奇了,怎样的女人能叫元正则说出“耐人寻味”这等美辞?

  车到天⺟北路,元正则先下车,洒开大步来到“仲夏茶座”前,眼前的玻璃门突然大开,冲出来一名年轻男子,差一点撞上他,他人可能正在气头上,非但不道歉,右掌推向元正则的左肩要他让路,只见黑豹眼中怒芒一闪,就要出售扭拖他腕骨,两名女子由店內追了出来,元正则缩手了,退到一边去。

  “祥烟!你讲讲道理嘛!”贺星月带着温和的懊恼语气说。

  “道理?道理就是你看茉莉不顺眼。”

  “我没有,我只是…哎!”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

  “祥烟,你别误会星月。”朱佩丝好心的调解:“你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噤不起亲朋好友时常免费光顾。”

  “我赖账了吗?”许祥烟就气这一点,要代茉莉付账也不行,什么道理?

  贺星月不噤绷起脸,决定把话说清楚:“钱的问题事小,重要的是茉莉的心态。她不小了,该学着克制自己的望,不要明知做不到却时常打肿脸充胖子,这是人堕落的先兆。”

  “你说这是什么话?”许祥烟气得想掴她耳光子。“茉莉不过带朋友来喝几杯茶,花费不过千余元,难道她花不起吗?怎么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严重到让你说一句‘堕落’?”

  “她的虚荣心是一个无底洞,她自私的从不为别人的境况设想!祥烟,睁大你的眼睛,茉莉已经被宠坏了。”

  “你的心态才自私可议!我老早跟你说过,我妈生茉莉时难产,茉莉差点死在子宮內,她能活下来是一项奇迹,我们怜她爱她唯恐不及,不容外人欺凌。我早已声明,不能真心疼爱茉莉的女人不配做她的嫂子!”

  外人?原来她仍是一个外人。星月闻言眼睛张得很大,充満了深重的无力感。

  “我爱你!祥烟,可是我没办法去爱一个只想占我便宜却不愿付出分毫的小泵。你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这种伟大的女人。”

  她的心好疲倦,抛下刚订婚一个月的未婚夫进店內。

  她还敢嘴硬!许祥烟怒气添膺:“星月变了!没订婚以前,她绝不会用话伤害茉莉。”当然,也不会为一点小事就跟他顶嘴,让他在佩丝面前下不了台。

  朱佩丝热心的安慰他:“⾝份不同了嘛!你要看开点,夫是一辈子,兄妹却迟早要分离。姑嫂合得来是最好,若合不来,大不了搬出来自组小家庭。”

  “胡说!我是独子,有照顾⽗⺟和幼妹的义务。”

  “那你只好忍耐几年做夹心饼⼲,直到茉莉出嫁。”

  那种⽝不宁的景象,光想象就令人头⽪发⿇。

  “不行,我要找星月沟通清楚。”

  朱佩丝阻止他。“改天吧!今天你们俩人心情都不好,多言多冲突。哎,其实星月也傻,我跟她说过无数次了,我不在乎茉莉多带朋友来光顾,因为据我观察,冷清的时段只要有茉莉光临,自然带动人嘲,昅引许多人进门来消费,说来茉莉是个福星呢!”

  “哦,你真是这样想?”

  “是啊!可惜星月太固执,不信这一套。不过,我可以理解她是孤女心结,无依无靠的人,能够抓住点实在的东西在手中,象金钱啦,心里才踏实得多。”

  “简直是小家子心态。”许祥烟虽然同情星月的⾝世,但她不是有他了吗?他有自信担保她一生⾐食无缺,难道她并不完全信任他?

  他原本就不太赞同星月开店当老板,怕心野了不甘回归家庭做主妇,噤不起她一再请求才拿出资金,想起来真是一大失策。

  “虽说爱情不分阶级,但家境相差太远,婚后才发现彼此间的差异愈来愈深,双方渐行渐远,到时情天也难补恨海了。”朱佩丝微微倾着头,似在对天诉说,有感而发。

  “当然,我指的不是你和星月,而是想到我一位表姐,她上个月刚离婚。为了爱,她勇敢的选择穷技工下嫁,不到一年,噤不起对方因自卑而愤怒的向她挥出拳头,付出一百万的分手费才重拾自由。他曾山盟海誓的美丽爱情,一旦结婚竟成为一道枷锁,你说好不好笑?”

  许祥烟听来呆若木,若有所思。

  朱佩丝转⾝进店,却教倚在门旁的一狂傲男子捕捉住她眼里既得意又愧疚的复杂心事。

  为了一己之单相思,为了那多年的单恋情结,她忍心背弃友谊。是谁说过,女人之间的友情诚不可靠,尤其碰上三角恋时。

  谁愿意永远当个失败者?女人哪,没本事在外面闯出一片天空,只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有人来疼爱,就⾜以填补空虚。

  男人需要许多东西来満⾜,女人却只要有爱就很容易満⾜。

  朱佩丝勇敢的回瞪那男人冷讥的眼神,推门进店。

  见鬼了!他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又不认识她,怎会对她有所批判?八成是自己心虚。朱佩丝啊朱佩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有意思,呵,有意思。”元正则的嘴角弯起一抹残酷的笑意,目中无人的走过许祥烟⾝旁,走向等待他的劳斯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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