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氏会计决定跟伍氏签下专案契约，不过要由花绮龙负责从程式设计到员工上线的教育训练，全程负责。
花绮龙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有点意外。“我？”
原本只是想来王氏做第二次的拜访，顺便做一次上线流程的会报，没想到才刚进门，就被请到董事长办公室，然后就被告知合作的意愿。
花绮龙第一次谈生意谈得这么容易，但也觉得特别棘手。
“呃，不好意思，我想重复一次，您是说要与我们合作这个企画案，以专案的模式签约，还愿意支援人手提供我们做编写会计系统的顾问？”花绮龙收起惊讶，谈起生意来。
“对呀！如果有花先生的指导，我们的员工一定获益匪浅，而且我也可以派几个员工支援这次的会计系统，毕竟写程式你们是⾼手，但是做帐就轮到我们做专家啦！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王董笑着说。
“呃…”花绮龙有些迟疑。毕竟要他做系统分析还可以，但是要他做到写程式那种细微的工作，这似乎跟他的职责有点出⼊。
“有什么问题吗？”王董问。
“是没有，不过我还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先打太极，把工作推出去再说，花绮龙可不想被绑死。
王董看着他，不置可否。“这个嘛…”
但是叶丽凤抢先道，不给他闪躲的机会：“不不不，我们老板就是指定你来做，不然这笔生意…”
“呃…”花绮龙看着这个咄咄
人的眼镜老处女，有点面
，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相同的样子。
也对！他的脑袋不会记得丑女人的！
“当然，我们也没有勉強你的意思，如果伍氏不能配合，我们下次还是有合作的机会的。”叶丽凤笑里蔵刀。
花绮龙马上转圈，改态变度：“当然不勉強了，能跟贵公司合作一定得打铁趁热，选⽇不如撞⽇，我待会就回公司拟份简约。”
“还有其它问题吗？”叶丽凤知道他屈服了。不会有人笨到有生意不做，还推出门的。
“没有了，那么负责这个案子的是哪位？我想先跟他谈谈细节。”花绮龙用目光询问在场的众人。
这里除了眼镜老处女、王董之外，还有一个男生，看样子做系统管理员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就是我。”叶丽凤打破他的猜想。
“你？”花绮龙有些意外。一般而言，这种⾼阶的管理者常多由男
担当，女大多是辅助职，或是使用者。
“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认为这个工作女人做不来？”叶丽凤看出他的质疑，皱眉道。
“当然不是，”花绮龙马上打出笑脸牌。“有机会跟叶姐小合作，是我的荣幸，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伸出手，叶丽凤笑着说。
“嗯…”花绮龙握着她的手，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个女人的眼神，跟别的女人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一样；别人是爱慕，但是她却是…
打量，对，就是这种针也似的眼光，弄得他全⾝⽑⽑的。
但是为了生意，为了工作，花绮龙強迫自己笑。
没错！伸手不打笑脸人，业务的最⾼原则…
就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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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签定之后，就是评估软硬体的部分。
写程式要开规格，就像女人化妆要打粉底一样，有好的基础才能慢慢化出美丽，但是…
如果本来就是个丑女人，怎么打扮也没用。
坐在王氏会计公司的电脑室里，花绮龙看着⾝旁的“工作伙伴”忽然觉得他中午吃得便当有点难以消化，没看过这么喜
把“老处女”标签往自己⾝上贴的女人。
叶丽凤就是其中翘楚。
服装过时，发型老气，再加上那副大眼镜，放到哪里都像不可燃垃圾一样占空间，却不见得有人要回收。
“你在看什么？”叶丽凤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遇上他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暗咳两声，花绮龙觉得她的问题很大，但还是把话题一转。“没，只是觉得环保问题愈来愈严重了！”尤其是阁下的尊容，真是影响市容呀！花绮龙在心里补充道。
“想不到你还会关心社会呀！”停下手里的工作，叶丽凤盯着他。这个花騒男还有点公德心，除了捻花惹草之外还会想别的事，真是不得了！
“维护环境，人人有责。”能把你丢出我的视线，就是天大的功德了！花绮龙咧嘴一笑，没有再谈下去。
对着她，讲话都觉得会问到呼昅困难了。
两人又沉默下来，不久后，工作终于告一个段落。
叶丽凤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花绮龙开口：“对了，花先生，我希望有件事你能帮个忙。”
“什么事？”花绮龙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帮她的。
“以后请你准时一点，最晚也要在下午两点前到办公室。”叶丽凤看着手表，再瞄他一眼。“当然，你不是我们公司职员，自然没必要守我们公司的规定，但是我想请你⼊境随俗，不要让人讲闲话，我不希望我们公司的规定因为你一个人的特例而破坏！”
“呃…这个，我想…”花绮龙没想到她劈头就丢一堆罪状给他。
加之罪，何患无词？
打断他的解释，叶丽凤冷冷地说：“之前是公司的规定，而基于个人的理由，我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浪费别人的生命！”
你骂人就不浪费时间吗？但花绮龙还是赔笑道：“我知道了，下回会改进，下次我会派工程师过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我也会告诉他要准时的。”
“什么？”叶丽凤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拿这个当借口。要是他溜了，她还玩什么呀？
“呃，有什么问题吗？”花绮龙没想到她会这么
动？
“花先生，我想你得搞清楚，当初我们签约的时候明明⽩⽩是要你…花绮龙，进驻本公司全权负责，现在你随便丢个人来，我不能接受。”叶丽凤死咬不放，她的计划少了他就没意义啦！
花绮龙试图跟她解释关于电脑化的流程：“我想你搞错了，我是负责授权分工的，开完规格就由手底下的工程师去进行写程式跟管理的工作，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他们反应就可以了。”
“你才搞错了！我们公司付钱是请你来做事的，不是推责任的！难不成你想违约吗？”叶丽凤说不过他，只好拿出杀手锏。
“叶姐小，你似乎不懂资讯业的工作流程吧？我们一向如此，先由业务与你们接洽，再由系统工程师接手，之后才进⼊软硬体的规画，现在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花绮龙耐着子说，不过他的火气也被她的⻳⽑惹起来了。
这个女人到底想⼲嘛呀？
“你们之前到底怎么做我不管，但是如果要跟我们合作，就要照我们的方法来！”叶丽凤冷冷地说。
“你的意思是？”花绮龙只好静观其变，看她要什么？
“除非你不想做我们的生意了，当然，我们公司又不是什么大公司，几百万或许你看不在眼里，不过有不少大公司是由我们公司做会计顾问的，只要传出去，相信对伍氏不会是个正面的消息。”叶丽凤冷哼道。
没想到她这么泼辣，连威胁都用上了！花绮龙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非他不可的女人，但是这样拗的还是第一次碰到。
“大家都是明⽩人，我不用多说了，相信你知道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叶丽凤又补充了一句。
僵持了一会，花绮龙真想拂袖而去。
但为大局着想，最后他还是抛下自尊，挤出笑脸：“叶姐小太动了，当然，我会留下来做事的，对了！我们刚讨论到哪里了？”
叶丽凤这才満意地微笑，接受他的投降。
第一场战争，花绮龙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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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花绮龙跟程彦泛约在酒吧见面。
坐在吧台，先到的花绮龙已经⼲了几杯TequilaBoom。
“砰！”的一声，手指扣着的宽口杯里泉涌出混合着龙⾆兰跟苏打⽔的爆烈
尾酒，正好符合花绮龙现在的心情。
“泼妇！”花绮龙从来没这样骂过女人。
“怎么了，这么生气？”程彦泛第一次听到花绮龙对女人大发牢騒，一眼望去満桌的空杯，看来他已经⼲了不少。TequilaBoom这种又吵又呛的尾酒，只有在花绮龙心情不好时才会喝，数一数，六七八…呃，今天喝这么多杯，程彦泛可以肯定他的心情超烂！
“还不是那个女人！真是态变的极品，态变中的态变！”提起叶丽凤，花绮龙就満肚子火。
程彦泛推开面前的酒杯，跟酒保招了招手。
“怎么会，女人不都是你的宝贝甜心吗？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女暴君了？”
“别提她了，一提我就火！”花绮龙又“砰！”了一杯，⼲杯！
“怎么个火法，很辣吗？”程彦泛点了杯可乐娜，让切成半圆的莱姆沉在金⻩的酒
中，像浮在酒瓶里的月亮。
“辣你个头啦！这世界哪来那么多辣妹呀？不过那女人真的要说她辣，顶多是宮保级的！”花绮龙尾。
“什么宮保级呀？”程彦泛问。
“宮保是什么你不知道？”见程彦泛头摇，花绮龙才道：“宮保就是那种晒⼲的老辣椒，⼲扁没⽔又没味道！”
“哇，那位宮姐小可以把你气成这样也不容易喔！第一次看你因为女人的事而发脾气呀！”程彦泛笑道。
“你还笑！看着吧，明天轮你去就知道了！没看过那种陈年老处女，就算态变也要有个限度，她可真是无底洞，对她愈客气就愈过分，好像不把人当人看似的！”花绮龙愈想愈气，他又不是她的奴才，任她呼来喝去的！
不过这种丢脸的事，他不好意思在兄弟面前提。
“这么恐怖？”程彦泛抓起一把鱿鱼丝，不以为然地嚼着。
“你才知道！迟到一分钟就可以讲你一小时，好像浪费她一分钟生命就是无可饶恕的事，没看过像她那种尖酸毒辣又刻薄的女人，要不是那层楼还有几个美女在，我实在怎么也走不进那家公司！”花绮龙叹气道。
“有美女？”闻言，程彦泛马上眼睛一亮。
“对呀！他们楼下有个美姿美容中心，里面有几个姐小还不错，上次遇到还
换了名片，要了她们的电话，要不是有她们在，我哪可能愿意去那种地方受罪？”花绮龙撇撇嘴，至少地狱跟天堂只差几层楼。
“听起来
有意思的！”程彦泛继续吃鱿鱼丝，想象美女就像他嘴里的鱿鱼丝一样。
嚼嚼嚼，愈嚼愈有味，愈嚼愈有劲！
“你还说风凉话，看着吧！等到你去就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花绮龙警告道。
“没那么恐怖吧！那女人是⺟夜叉呀？”程彦泛还在想美女。
“⼲扁四季⾖一个！”花绮龙老实道。
“你怎么知道？”程彦泛问。
“以我多年看女人的眼光保证！看她包在那层闷死人的套装里，上看、下看、怎么看都觉得她一点料都没有，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包成粽子，有⾝材的女人会內不露⽩？别扯了！”花绮龙说。
“喔！还好，不是肥到会把我庒死的就没问题，我可不想呼昅困难！”程彦泛倒是很乐观。
“肥女生没什么不好，至少个温顺，比那个朝天椒宮保女好多了！”花绮龙冷哼道。
“看来你真是被得很惨呀！”程彦泛拍拍他的肩，送上一把鱿鱼丝。“喀，这是安慰你的！痹乖，吃吧。”
“何止惨，简直惨绝人寰！”推开鱿鱼丝，花绮龙拒绝那充満腥味的海鲜⼲。“别给我这个，会让我想起那个女人。”“又关食物什么事了？你不要我自己吃，这种美味竟然不懂得享受！”程彦泛拿回来自己吃。
“嗯，免了，这东西就像那女人一样，又⼲又臭！谁吃了谁吐，”花绮龙不屑道。
“好吧，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明天就带我去见识见识那个女人到底有多辣好了！”拍拍
脯，程彦泛一回答应。“祝你早登极乐！”花绮龙举杯，提前庆祝炮灰成仁。
举起酒瓶，程彦泛的可乐娜一⼲而尽。“去你的，你搞不定不代表我不成功嘛！看我的！”
花绮龙做了个鬼脸，不以为然。
连他都搞不定的女人，还会有别人能服征？
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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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泛跟着花绮龙到了王氏，电脑室正好只有叶丽凤一个人。盯着她，花绮龙跟程彦泛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原来就是她。
今天叶丽凤穿了件⽩⾊上⾐，黑⾊的窄裙，同款的外套正按在椅背上，标准OL的打扮。只不过那件⾐服在她⾝上像包装不良的布袋，看不出⾝材曲线。
“叶姐小，早！”花绮龙先打招呼。叶丽凤这才起⾝，看到了程彦泛。“早，请问这位是？”
盯着她那长及膝盖的窄裙，花绮龙觉得那长度丑得碍眼；不过程彦泛倒发觉她有一双没被袜丝包住的匀称小腿。
“这是负责程式设计的程先生，这是王氏的总负责人叶姐小。”花绮龙苦着脸，介绍两人认识。
“幸会，常听花桑提到你，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哪！”程彦泛笑，跟花绮龙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是吗？”瞄了花绮龙一眼，叶丽凤不置可否。
气氛突然尴尬下来。
“呵呵，有空再聊，先悉一下环境吧！”花绮龙连忙换话题，顺势⽩了程彦泛一眼。
“也好，”叶丽凤介绍周边环境之后，开始跟他们讨论程式架构，直到讨论告一个段落，也差不多是中午时分。
“今天来早了，正好午餐时间，要不要先休息暂停一下？”花绮龙看看表，做出休战宣告。
“嗯…也好。”叶丽凤没有反对。
“今天第一次见面，⼲脆我请顿午饭，让大家悉一下，以后合作也比较愉快！”程彦泛祭出贿赂牌。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饭是打开人际关系的最好方式。
民以食为天，这招是屡试不慡的公关手段，只要坐下来吃过一顿饭，关系自然就亲近许多。
可惜叶丽凤不领情，一口回绝：“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一向不习惯在外面吃，你们请慢用。”
“叶姐小这么不赏脸？”程彦泛碰了一鼻子灰，还是勉強打圆场，这样讲就算是她不吃，也要去一下给他个面子。“不用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不搞个人关系的。”叶丽凤的脸板了起来，她是吃软不吃硬的。
程彦泛没那么好打发，只见他不死心地说：“当然，我也不喜公私混为一谈，能公事公办是最好不过了！但是能够多了解一下工作的伙伴，那么企画进行起来不是更容易吗？”
“我觉得你好像搞错方向了，要了解的不是工作伙伴，而是你的工作內容吧？”叶丽凤冷哼道。
花绮龙丢给程彦泛一个“看吧！我早说过”的眼神。
“嗯…说得也是啦！反正来⽇方长，有空再说，我们先去吃饭了。”程彦泛再不识相，也知道人家
本不甩他，硬拖下去只会让自己更丢脸，只好草草找个台阶下，闪人算了！
才刚离开办公室，叶丽凤的话声就追过来：“两点准时，谢谢！”
花绮龙跟程彦泛互视一眼，后者露出苦笑。
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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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丽凤通常是留在办公室吃午饭，因为她⾝子虚，没胃口，食物对她来说不比睡眠重要，所以她都会趁午休时间打个盹，睡一个小时养⾜精神，所以她从不跟人一起出去吃饭。
虽然个孤僻，但是工作能力一流，所以她的怪也不会被其他人所拒绝，只要不跟她起冲突就好了。
只是不知內情的花绮龙可不能接受。
程彦泛跟花绮龙两人到附近找了间餐厅坐下，点了菜之后才开始谈话。
“怎样？够辣吧！”花绮龙嘲笑道。
“好啦！才刚开始，又不是一局定输赢！有些事得慢慢来。”程彦泛没打算那么容易认输。
“还能撑吗？我怕到时得替你收尸咧！”花绮龙坏心地问。
“至少比你持久！”程彦泛嘿嘿笑。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花绮龙也回敬一个双关语：“这种事，自己说不准啦！不过看来你是没机会试了。”
“也对，看到她那种型的，就算再有力的一昆活龙，小弟弟也起不来了！唉…”程彦泛游目四望，忽然发现新陆大：“嘿！有美女耶！那种就没问题了，就算她怎么骂我也无所谓！”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花绮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他还没看到，刚进门的美女倒认出了他。“花桑？”
“哦，原来是认识的？”程彦泛问。
这时花绮龙起⾝，跟美女打招呼：“周姐小，又见面了！”
“对呀！苞同事一起吃饭，这位是？”周巧仪问。
程彦泛马上掏出名片，态度恭敬。“敝姓程，前程似锦的程，我不介意你叫我的名字。”
“原来是程先生，你好，我是周巧仪，名片正好用完了，呵呵，不好意思，改天再补给你！”周巧仪笑着接过。
“没关系，反正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程彦泛被她的巧笑倩兮给
得晕陶陶。
“哦？”周巧仪转向花绮龙，大眼露出好奇。
看程彦泛已经堕⼊桃花林，花绮龙只好替他解释：“他现在跟我都在王氏写程式，同幢大楼，当然有机会见面。”
“原来是这样…”美女偏头想了想，⾝后传来叫她的声音。“啊！不好意思，同事在叫我了。有空再聊！”
“拜！”花绮龙说。
待周巧仪离去后，程彦泛才叹口气：“我终于明⽩你说的话了！”
“什么话？”花绮龙问。
“有这样的美女在，就算有天大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程彦泛如梦初醒，看着她婀娜的⾝影远去。
有美若此，夫复何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