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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断魂崖生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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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尼姑重重的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咱们此来用意,旨在问明那岳姑娘的意思…”

  那灰袍老人接道:“不错,咱们应该先问明岳姑娘的意思。”

  中年尼姑目光转到那白发者妪脸上,缓缓说道“老前辈如若想要晚辈处理此事,最好能够给晚辈一些时间。”

  白发老妪目光一转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黯然说道:“好吧,老身不再讲话就是。”

  那中年尼姑突然站起身子,道:“岳师妹,你过来,我要和你谈谈!”

  岳小钗缓缓站起身子,慢步行了过去,道:“师姊有什么吩咐?”

  那中年尼姑举步向外行去,一面说道:“你跟我来吧!”

  举步向室外行去。

  岳小钗回顾了萧翎一眼,随在那中年尼姑身后行去。

  素文和另外一个红衣女婢相互望了一眼,跟在岳小钗身后行去。

  萧翎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你坐在这里等我。”

  霍然站起了身子。

  那白发老妪和那灰衣老人也随着站起了身子,放过岳小钗和那中年尼姑,拦住了素文和那红衣女婢,以及萧翎等人。

  那灰衣老者冷笑一声,道:“诸位最好是坐回原位别动。”

  萧翎大步向前,越过二婢,接道:“如若在下一定要走呢?”

  灰衣老者道:“那只有一个办法。”

  萧翎道:“什么办法?”

  灰衣老者道:“凭武功闯过去。”

  萧翎暗中一提真气,正待接口。

  岳小钗突然回过头来,道:“你们都退回去。”

  素文和那红衣女婢应了一声,齐齐向后退去。

  萧翎强自按捺下中气愤,也缓步退了回去。

  那白发老妪冷冷地望了萧翎两眼,沉声说道:“小娃儿,你过来,老身有话问你。”

  萧翎心中犹疑不定的缓步行了过去,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白发老妪两道目光有如冷电一般,直到那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天下美女难计其数,你为何一定要和小孙争那岳小钗呢?”

  萧翎剑眉微微一一扬,道:“老前辈此言差矣…”

  白发老妪怒道:“老身活了九十多岁,难道还会说错话吗?”

  萧翎道:“在下既无和令孙争风之心,更无争风之事,只是老前辈等仗势凌人,劳师动众,形同婚…”

  白发老妪气得冷哼一声,接道:“几十年来,从没人敢对老身如此无礼…”

  萧翎心中暗道:这女人年纪虽大,但脾气却是暴躁得很,如今岳姊姊心意未明,倒是不便和她起冲突。当下强自忍下中怒火,淡淡一笑,道:“如是老前辈和晚辈交谈,晚辈一向直言无隐,如是不愿和晚辈交谈,一晚辈也不敢高攀论辩。”

  白发老妪回顾了玉箫郎君一眼,缓缓说道:“好!老身一生之中,从未对人说过一句求人之言”此刻却求你萧翎一事,自然,老身亦有还报!”

  萧翎心中虽知其事,必然是十分难为的事,但仍然忍耐不住,问道:“什么事?”

  白发老妪道:“你立刻动身离此。”

  萧翎一皱眉头,忖道:我舍死亡生进入宫,千里迢迢奔来此地,就是为岳姊姊助拳而来,怎能轻易离此…

  那白发老妪似是早已料知萧翎必然不允,不待萧翎接口,就抢先说道:“老身所付的代价,亦是重大无比,当今武林之世,除了我白云山庄之外,大概还很少有人敢和那沈木风为敌作对。”

  又道:“纵然是有,也是心余力细,势所难能,老身愿以我白云山庄中三名武功最强的精锐高手,助你抗拒沈木风,事有必要,老身也可亲自助你一臂之力,这代价够大了吧!”

  萧翎摇头道:“沈木风和晚辈为敌,是一件事,我那岳姊姊和令孙的纠纷,是另一件事,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白发老妪心中似很焦怨,大约是希望在那中年尼姑和岳小钗未返石室之前,先把萧翎一方解决,无心再听萧翎解说下去,眉头一扬,接道:“这么说来,你是非要手其间?”

  萧翎道:“你们和岳姑娘之间的纠纷,只要能够和平解决,在下决不手,但如要势成水火,动手相搏,在下就不能不管了!”

  白发老妪冷笑一声,道:“如若老身此刻先取你命呢?”

  萧翎道:“晚辈既然敢来,早已把生死置诸度外了。”

  白发老妪一提气,正想出手,忽闻步履之声传来,当下隐忍未发,霍然转过身子。

  那中年尼姑面色严肃,望了萧翎和那白发老妪一眼,缓缓说道:“老前辈,贫尼已经和岳师妹谈过了。”

  白发老妪道:“我那位世贤妹,研佛法,是一位有道高尼,你是她衣钵弟子,已得真传,必能舌翻金莲,说动你的岳师妹了。”

  她心中隐忍着无限委屈。怒火,纵然是几句好话,从她口中说出,也是犹带讥讽,十分难听。

  那中年尼姑却是涵养甚好,摇头说道:“贫尼只怕很难完成家师所托了。”

  白发老妪脸色微变,道:“如是你说不服你这位岳师妹,那是只有动手一途了。”

  中年尼姑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在事情还未绝望之前,贫尼还不想施用最后的手段。”

  白发老妪道:“照老身的看法,此刻,已算完全绝望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既奉师命而来,对家师和老前辈都将有个代。”

  白发老妪道:“那很好,咱们可以动手了,你对你那位师妹,老身对付萧翎。”

  中年尼姑道:“老前辈还请忍耐片刻,贫尼还有句话问问张世兄。”

  白发老妪缓步退到一侧,道:“你问吧!”

  中年尼姑目光转注到玉箫郎君身上,道:“张世兄,贫尼有几句话请教,希望张世兄能够据实而言。”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什么事?”

  中年尼姑道:“岳姑娘可曾对你说过,萧翎如有信息,她就要离你而去?”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不错,说过这句话。”

  中年尼姑道:“你当时如何回答?”

  玉箫郎君沉了一阵,道:“在下当时未置可否。”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岳小钗脸上,道:“岳师妹,张世兄是如此回答你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不是。”

  中年尼姑道:“张世兄如何回答于你,关系十分重大,你此刻不用害羞,还望照实说出,在当时情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张世兄可能已经淡忘,但你却是有心而言,想必还记忆犹新吧。”

  岳小钗道:“张世兄当时答复我的是,萧翎已沉尸长江,怎可能还魂复生。”

  白发老妪接道:“就算如此回答,那也不算是答应她回到萧翎身旁啊!”中年尼姑沉声问道:“岳师妹,这是真实之言吗?”

  岳小钗道:“小妹不敢欺骗师姊,句句话都是真实经过。”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玉箫郎君脸上,道:“张世兄,岳姑娘说的对不对?”

  玉箫郎君沉一阵,道:“师太说的不错,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在下已然记不清楚了。”

  中年尼姑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张世兄定然会记得很清楚的。”

  玉箫郎君道:“什么事呢?”

  中年尼姑道:“岳小钗是否答允过你的婚约。”

  自发老妪接道:“岳姑娘和俊儿,并出并游,足迹几遍名山胜水,孤男寡女,如非有情,岂能如此。”

  中年尼姑道“有情和婚约,是两件事,贫尼觉得应该查问清楚才是。”

  目光又转到岳小钗的脸上,道:“岳师妹,你答允过张世兄的婚约没有?”

  岳小钗道:“张世兄曾对小妹提起婚事,小妹当时答复是再等两年,如若仍无我萧兄弟的消息,那就委身相侍,以报数番相救之恩…”

  那铁手金面人突然口接道:“若非我家公子数番相救,姑娘有十条命,也已经完全死绝,萧翎纵然还生在世上,姑娘却已尸骨成灰了。”

  岳小钗不理那铁手金面人,仍然继续接道:“可是此言之后,不到两年,萧翎就出现于江湖之上,小妹听得此讯之后,就留随梦信,悄然离开了张世兄。”

  中年尼姑望着玉箫郎君接道“张世兄,她说的是真是假?”

  玉箫郎蓄点点头,道:“不错。”

  中年尼姑道:“好!岳师妹再继续说下去吧!”

  岳小钗轻轻叹息二声,道:“以后,张世兄曾天涯海角的追踪于我,但小妹一心要寻找我那萧兄弟的下落,未敢再和张世兄见面。”

  玉箫郎君接道:“咱们虽未见面,但却曾以箫声、琴韵,互通音讯相思。”

  岳小钗道:“张世兄虽然以玉箫苦诉相思之情,但愚妹却以琴韵回劝张世兄,不用再为小妹掷情感,想来,张世兄不会否认吧!”

  玉箫郎君叹道:“海枯石烂,此情不移,岳姑娘…”

  白发老妪一顿脚,接道:“没有出息的小子…”

  目光转到那中年尼姑的脸上,道:“不用再问下去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还有一些内情不明,希望还能再问几句。”

  白发老妪道:“问来问去,都是一样了,我这位没有出息的孙儿,苦恋岳姑娘,但岳姑娘却是情有所钟,一心向那萧翎,老身想不出再问下去还能问出什么来?”

  中年尼姑略一沉,道:“老前辈,贫尼想从其间,找出岳师妹的错,也好有一个问罪的借口。”

  白发老妪道:“加之罪,何患无词,老身立刻就可以告诉你一个拿下那小丫头的理由来!”

  中年尼姑道:“贫尼已没有嗔念,要我无缘无故的出手对付岳师妹,很难下手,必得找出她一点错处才成…”

  白发老妪道:“她水性杨花,忘情负义,难道还不是理由吗?”

  中年尼姑道:“可是,这其间经过的内情,岳师妹并无亏理之处。”

  白发老妪冷笑道:“你师父派你来,是给老身帮忙,并非让你判断是非来的。”

  中年尼姑道:“家师告诉贫尼之言,是要问明内情,再行决走处理之法。”

  白发老妪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忽听灰衣老者说道:“老夫人不要生气,三绝师太必然会有处理办法,对咱们白云山庄有个代。”

  那白发老妪冷哼一声,道:“咱们先看她如何处理再说。”

  言罢,回身行到石室一角,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大有不再闻问之概。

  那中年尼姑望望岳小钗,又望望玉箫郎君,轻轻一叹道:“冤孽,冤孽。”

  那灰衣老者一抱拳,恭恭敬敬对中年尼姑一礼,道:“三绝师大,张家乃一脉单传,如是我们小东家有了三长两短,师大何以对得起陷入宫的老庄主呢?”

  三绝师太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昔年家师为我剃度之时,曾经问我取个什么法号,我口而出,要用三绝作号,我要一心一意皈依我佛,绝情,绝亲、绝义,想不到我静修了几十年后,仍然为情所困。”

  萧翎目睹三绝师大困恼之状,忍不住说道:“师大乃有道之人,何苦为凡俗人情所困,你既已无我无嗔,何不退出这场是非呢?”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道:“区区萧翎。”

  三绝师大道:“此时此地,你有何资格和贫尼说话?”

  萧翎心中暗道:这尼姑不知好歹,我好言劝她几句,难道劝错了吗?

  正想反相讥,突闻岳小钗喝道:“萧兄弟,没你的事,你不许多嘴。”

  他心中对那岳小钗一向敬若天人,听得岳小钗的呼叫,立时住口不言。

  三绝师太长长叹息一声,道:“岳小钗,事情经过我已了解大部,其间细节,那也不用追究了,你也有很多错失之处,虽然有理,但却负情,如今,事情已然闹到这步田地,不知你要作何打算。”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如是张世兄一人来此见我,小妹心非铁石,大恩旧情,倒叫小妹很感难以自处,如今,张世兄劳师动众而来,大有迫小妹就范之用心,这似乎已出情理之外。”

  三绝师太道:“张老前辈爱孙心切,随同而来,那也不能算错。”

  岳小钗道:“可是除了老太太之外,还有随行多人,那是作何解说?”

  三绝师太道:“师妹可绝亲情,但却不能抗拒师命…”

  岳小钗道:“师命要小妹如何?”

  三绝师太道:“师父虽然是当今第一明理人,但师妹别忘记,她终是玉箫郎君的姑啊!”岳小钗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师父如何代师姊,请明说了吧。”

  三绝师太道:“师父命我来此之时,要我盘问实情,看你是否确有错处。”

  岳小钗道:“小妹已然据实奉告,是否有错处,师姊想已了然。”

  三绝师太道:“有理负恩,岂能算全无错失。”

  岳小钗道:“小妹被迫负恩,师姊如和小妹易地而处,那将该如何?”

  三绝师太道:“事由你起,烦恼由你找,要我如何帮你。”

  岳小钗道:“小妹际遇,师姊早已了然,难道张世兄全无错处蚂?”

  三绝师太神情冷肃,缓缓说道:“师父在我离开之时,自言自语他说了一句话,那虽然并非指示于我,但已听在师姊耳中了。”

  岳小钗道:“师父说的什么?”

  三绝师太道:“她老人家说,她身受张家养育之恩,兄长传技之情,但眼看张家香烟断绝…却无法相助。”

  岳小钗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滚下两行泪水。

  三绝师太一字一句他说道:“师妹,可知晓师父言中之意吗?”

  岳小钗道:“小妹明白。”

  三绝师太道:“那是什么意思?”

  岳小钗道:“要小妹委屈求全…”

  三绝师太接道:“你准备如何?”

  岳小钗道:“只要能够求全,小妹愿受委屈,可是小妹纵受委屈,也是难以求全啊!”三绝师太目光转注在萧翎脸上,缓缓说道:“你是说萧翎还活在世上,无法背弃对他的承诺。”

  岳小钗急道:“师姊…”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只要你愿受委屈,余下的事,自然不用你再费心了。”

  目光转注萧翎身上,缓步行了过去。

  岳小钗急急说道:“师姊,那和萧翎无关,姊姊误会了小妹之意。”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如是萧翎未得重生,此刻师妹已是张家媳妇,这中间有一个死结,必得解开,那死结之源,就是萧翎还活在世上。”

  她似是自言自语,也似是说给萧翎和岳小钗听。

  岳小钗突然举步而行,想拦阻三绝师太,萧翎已然身而出,抢着说道:“岳姊姊请退开去,这位师太既然找上了小弟,那就是我的事了!”

  三绝师大的左手一挥,挡住了岳小钗,冷冷说道:“走开去,我已自有处理此事之法!”

  岳小钗心中暗道:看来今难免一战了。暗中提气戒备,退到一侧,只要有人出手攻袭萧翎,立刻出手抢救。

  三绝师太喝退岳小钗后,缓缓对萧翎说道:“我们谈的事情,你都了然了?”

  萧翎道:“不错,在下听得明明白白。”

  三绝师太道:“为了拯救张世兄的性命,贫尼想解开这个死结!”

  萧翎问道:“不知师太要如何解开这个死结?”

  三绝师太道:“事情很简单,这中间的死结,就是你萧翎的生死问题。”

  萧翎冷笑一声,道:“师太之意,是要我萧翎自绝于斯吗?”

  三绝师太道:“救一命伤一命,非我佛门之道,贫尼不愿为也!”

  萧翎一皱眉头,道:“除此之外,师太还有何高见呢?”

  三绝师太神色肃然道:“有一个办法,可以使萧翎从此消失人间。”

  百里冰暗道:她既然不杀我萧大哥,又要他从此在人间消失,不知她有什么奇怪办法,倒要用心听听。

  但闻萧翎道:“师大有何高见,在下倒愿听听…”

  三绝师大目光由岳小钗脸上扫过,凝注在百里冰的脸上,道:“英雄豪杰,红粉佳人,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堆白骨,阁下年纪幼小,出道不久,但已招来了身情孽,何不自斩情关,随贫尼皈依佛门,贫尼愿代你荐谒吾师,修悟我佛妙谛,扫净灵台,还我本来。”

  百里冰暗道:原来他要我大哥出家为僧。

  萧翎沉了一阵,道:“师大要我剃度出家是吗?”

  三绝师太道:“不错,剪去三千烦恼丝,从此不是红尘人,萧翎之名,亦将是从此消失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师大佛法深奥,小可颇受感动…”

  三绝师太接道:“你答应了?”

  萧翎摇摇头道:“不过,小可俗事未了,目下还难答允。”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贫尼亦看出你非佛门中人,慈航之舟,虽能普渡众生,载彼对岸,超脱苦海,但佛门仍然不渡无缘之人…”

  突然合掌当,闭上双目,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陡然睁开双目,眉宇间闪掠一抹杀机,道:“萧施主…”

  萧翎道:“师大有何吩咐?”

  三绝师太冷然接道:“贫尼已然数十年未动嗔念…”

  萧翎接道:“此刻呢?”

  三绝师太道:“贫尼已然对你尽了心力,顽石既不点头,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言中之意,杀机隐

  萧翎摇头叹道:“师太妄动嗔念,只为了上体师心…难道这也是佛门之道吗?”

  三绝师太道:“你既不愿皈依我佛,想必是已经有成竹,贫尼愿一聆高论。”

  萧翎道:“非是小可不愿,实因小可心愿未完,目下江湖上魔当道,武林中杀机弥漫,我萧翎既入武林,自应该为我武林尽一己之力,以维武林沿传千百年的道统正义…”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厉害,只问得三绝师太脸色一变。

  萧翎不待三绝师太开口,重又接口说道:“只是玉箫郎君和我岳姊姊的纠纷纯出于个人私情,和天下武林同道无关,和武林正义无关;师太静修数十年,仍难免为私情所动,区区凡俗人也,自然亦难免为私情助拳,但想不到诸位却把千般过失,都推到我萧翎身上。”

  三绝师太道:“此刻光宝贵,你既不愿走贫尼指出之路,总得找出一个解决之法才成。”

  萧翎摇头道:“在下并无良策,要看师大的高见了。”

  三绝师太道:“贫尼倒有一法!”

  萧翎道:“请教高见。”

  三绝师太道:“一个人活一百岁也是难免一死,萧施主如肯自绝而死,既可兔去死时痛苦。亦可成*人之美!”

  萧翎道:“如若我和玉箫郎君两人之间必有一人死亡,那死亡之人,又何必一定是在下呢?”

  三绝师太道:“因为,他姓张,你姓萧,何况你早已盛传沉江而死…”

  萧翎冷笑一声,道:“但你三绝师太不姓张啊!”岳小钗心中原想阻拦萧翎不要和三绝师太冲突,只要三绝师太能够置身事外,今情势,就大不相同了,一向冷静从不偏私的三绝师太,已然明显的表现出全力支援玉箫郎君,大势已定,冲突难免,所以也就不再阻止,暗作戒备,冷眼看情势发展。

  萧翎反相讥那三绝师太之后,想她很可能会出手施袭,已然提聚真气,准备先硬接她一击。

  哪知事情竟然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三绝师太并未立刻出手,目光转注到岳小钗的脸上,缓缓说道:“师妹,你想清楚了没有?”

  岳小钗心中虽然明知她意向何指,但却故作不知,缓缓说道:“师姊要小妹想什么?”

  三绝师太道:“想想今的结局,如若是彼此一动上手,只怕是不死难休了!”

  岳小钗神色严肃,望了玉箫郎君一眼,说道:“对张兄的病势,小妹不但同情,而且极为关怀,张者太太的武功,小妹更是早已心慕,就人情上而言,小妹也许确有愧对张兄之处,不过在理而言,小妹是毫无亏损,和张兄交往之时,小妹已然说明,萧翎如若还在人世,小妹就要离他而去…”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张兄身上重病,不论是否和小妹有关,小妹都应该侍候左右,尽我之能,使他早康复,可是,今的情势,不但叫小妹心灰意冷,而且也使小妹情尽于斯,张兄和我订约,在此相会,纯是私情,但张兄却劳师动众,请了张老夫人和师姊同来,随行之人,又都是白云山庄中第一的高手,用心昭然若揭,小妹就算是确然对他有情,也将因此化情为恨,心同寒冰了。”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你这些理由,就算不说,师姊我也知道,眼下情形,是要你勉为其难!”

  岳小钗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师姊要我答应什么?”

  三绝师太道:“张世兄的婚事,他为你染上相思重疾,除你以外,纵然罗尽天下灵药,也无法医好他的病。”

  岳小钗略一沉,道:“小妹如若不答应,师姊是否怀疑到我和萧翎有私了?”

  三绝师太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她修为深厚,从来是喜怒不形于,此番却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

  岳小钗缓缓说道:“师姊暂请忍耐片刻,小妹还有下情奉上。”

  三绝师大脸色一变,道:“你似是有很多话要说,是吗?”

  岳小钗道:“不错,小妹要把心中所有的话一齐讲完,也许,过了这一刻之后,小妹就不能再谈什么了,如此,师姊也好把详细内情奉告恩师。她老人家对小妹教养一场,小妹不能上报慈恩,心中万分不安…”

  三绝师太接道:“事已至此,我不听你太多解说,但你要我把内情转告师父,那是你的孝心,师姊照办,但你解说之时,要删繁从简,扼要说明,容师姊提醒你一句,今之局,你如不能妥善安排,只怕是悲惨的后果。”

  岳小钗淡淡一笑道:“这已在小妹的预料中,师姊关怀,小妹心领了…”

  语声一顿,接道:“萧翎来此,我曾拒绝和他相见,先母去世遗书已然示明,要妥善照顾萧翎,遗书详情,小妹不便说得太过详尽,但那遗书上,无疑的已决定了小妹的终身…”

  三绝师太怔了一怔,接道:“有这等事?”

  岳小钗道:“小妹言出肺腑,决无一句虚言。”

  三绝师太道:“那遗书现在何处?”

  岳小钗道:“现由小妹收藏。”

  三绝师大道:“好!你说下去。”

  岳小钗道:“所以,张兄数度救我之命,小妹感恩图报之际,已对他再三申明,萧翎如若还活在世上,我必要离他而去…”

  三绝师太接道:“师妹可曾对张世兄说明遗书的事吗?”

  岳小钗道:“没有。”

  三绝师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若你当时说明真象,也许不会有今之事了!”

  岳小钗道:“当时,张兄如若详予究问,小妹已然准备奉上遗书,可是,张兄当时故做大方,只淡淡一笑,并未追问,他既未问,小妹自是也不便厚颜自动拿出家母遗书了。”

  三绝师太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脸上,缓缓说道:“张世兄,她说的对是不对?”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当时那萧翎沉江而死的传说十分真实,在下亦曾赶往萧翎落江之处查看,只觉浊滚滚,正是长江水湍急之处,别说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了,就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只要不会水底工夫,落江之后,也是很难有生存之望,因此,在下判断萧翎已经死定了。”

  三绝师大望了萧翎一眼,道:“但他此刻却仍然好好的活着。”

  岳小钗接道:“小妹已事先说明,此刻自也算谈不上忘恩负义了。”

  张老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如若不是小孙三番两次相救于你,此刻你早已尸骨化灰,那萧翎纵然还活在世上,也是见你不着了。”

  岳小钗道:“不错,晚辈离开了张兄,算是忘情负恩,但如我背弃了萧翎,他们救过家母之命,家母遗书中又示明了我的终身,如若老前辈和晚辈易地相处,老前辈亦当如何?”

  张老夫人道:“老身从不会遇上此等事情,自然不用想了。”

  岳小钗望了三绝师太一眼,接道:“事情经过大致如此了,如若这番张兄一人前来,小妹处境,就更加为难了,但这番张兄约请这么多人手,形同婚而来,小妹心中反而轻松多了。”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说完了吗?”

  岳小钗道:“小妹说完了,小妹死后,但望师姊能把小妹之言转告恩师,小妹就感激不尽了。”

  张老夫人接道:“那很好,既是你感觉到很为难,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的办法。”

  她心中已然暗暗作过盘算,如若岳小钗还活在世上,玉箫郎君一直怀念着她的音容笑貌,这相思之症,自然是渐加重,最后只有死亡一途;如若岳小钗能够在他面前死去,让他亲眼看到,他心目中的红粉佳人死后之状,自可逐断他心中美好的印象,使他怀念痴情逐渐消失,过些时,再替他找一个美貌姑娘,就不难疗好心中相思之症了。

  岳小钗两道冷峻的目光,一掠张老夫人,道:“老前辈,晚辈虽然必死,但却不愿自绝!”

  张老夫人道:“你要如何一个死法?”

  岳小钗望着三绝师太,道:“师姊,小妹性格,师姊素来了解,我虽是女之辈,但自信尚有一些风骨,张老前辈处处对小妹迫,小妹只有反抗一途了!”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如若动上了手,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岳小钗道:“小妹想过了,至多横尸断魂崖底。”

  三绝师大冷笑一声,道:“你自信一定死得了吗?”

  岳小钗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小妹已经不怕死了,还怕什么呢?”

  三绝师太长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师姊虽然奉师命到此,也不能袖手旁观,你既不肯听我之命,师姊也无法助你了。”

  岳小钗道:“小妹知晓师姊苦衷,决不致心存怨恨。”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你不用想的太好,如若定要动手,你可知谁是你首遇之敌?”

  岳小钗怔了一怔,道:“不会是师姊你吧?”

  三绝师太道:“正是师姊。”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师姊为何定要先行出手,竟不肯给小妹一次机会?”

  三绝师太道:“你如能上体师父旨意,知为姊处境艰辛,那就不会有这一场动手搏斗了!”

  岳小钗黯然说道:“小妹已然说出了内情,师姊也已然全部了解了…”

  三绝师太冷厉他说道:“我都知道了也是不能放过你,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若不答应嫁作张家媳妇,只有动手相搏一途。”

  岳小钗正容说道:“小妹只希望师妹能向后退让一步,使小妹能够…”

  三绝师太接道:“师姊必须是先打头阵之人,其间有很多的理由…”

  萧翎突然接道:“岳妹妹既不愿和这位师太动手,这第一阵让给小弟如何?”

  岳小钗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快些退出此谷,素文代我送客。”

  萧翎哈哈一笑,道:“岳姊姊,事已至此,你想小弟还能够走得了吗?”

  岳小钗道:“在我未死之前,我可求我师姊放你离此,我们相处数年情意,此事又和你无关,想她定然会答应我这个请求的。”

  萧翎道:“纵然你那师姊肯答应放我,张家也不会饶了我,今我不死在断魂崖底,后必死在他们追杀之下,那时,只有小弟孤身一人和他们决战,何不今与姊姊联手和他们一决胜负呢?”

  岳小钗道:“你已是武林中成了名的英雄,天下武林同道对你寄望之切,有如大旱之望云霓,你纵然要死,也该死在堂堂正正的维护武林正义之战中,为什么要死在儿女私情的械斗之上呢?”

  萧翎缓缓说道:“这是他们的啊!云姨尸体尚未入土,难道姊姊当真愿死在断魂崖底吗?”

  岳小钗道:“我是非得如此不可,但你却大可不必啊!”萧翎道:“你死之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你若活着,他们亦将瞒着你暗中设法杀我,如今彼此敌对之势已成,他们也可能帮助那沈木风和我为难,那时双强会合,相较之下,小弟处境。比今更坏上十倍百倍,留祸异,又何苦不在今,分个胜败出来呢?”

  岳小钗回目望了萧翎一眼,眼睛中充着复杂的表情。

  萧翎在记忆之中,从未见过岳小钗那等奇异的目光,自己也无法分辨,那目光是爱是恨,是幽怨,还是多情。

  三绝师大冷厉他说道:“念在咱们相处数年的情份之上,我先让你一招,你可以出手了!”

  萧翎突然身而上,越过岳小钗,回头喝道:“你退回去!”

  在他心目之中,一向把岳小钗视作天人,从来就不敢稍存亵渎之心,更不敢厉言相加,此刻,情绪激动,难以自,忍不住大喝一声。

  萧翎想来,这等大声叱喝,必将招致岳小钗的怒,哪知事情竟是大大的出人意外,岳小钗竟然是缓缓垂首,向后退去。

  萧翎心中一宽,回目望着三绝师太道:“我岳姊姊和你同门学艺,你先她入门甚久,她武功如何,你是最为清楚了,师太和趣动手,那是十拿九稳要胜她了。”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但我们还有数年相处情份,我至多伤了她,不会取她之命。”

  萧翎正说道:“如若在下动手呢?”

  三绝师太道“那就各凭武功,一分生死了。”

  萧翎道:“师太可以出手了!”

  三绝师大自进得石之后,一直未留心过萧翎,此刻要和他动手,不自觉地打量萧翎一眼。

  只见他神定气闲,抱元守一,气势十分威壮,不微微一怔,暗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斗志却似是高昂得很,看他气势,内功成就亦是不弱,倒是不可大意。

  忽然间三绝师大对萧翎重视起来,神态亦不似适才那样狂傲,缓缓说道:“我和岳师妹动手相搏,确实有些不够公平,萧大侠既愿代她出战,贫尼极愿领教。”

  萧翎看她突然问态度缓和下去,心中暗自奇道:这尼姑一直是神情冷漠,怎的突然变得和气起来?当下说道:“师大要和在下比试拳脚呢?还是比试兵刃?”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咱们这番动手,并非比武,不限定拳掌兵刃,自认所长,尽量施展就是。”

  萧翎道“办法很公平,师太请出手吧!”

  三绝师太道:“贫尼让你先机!”

  萧翎道:“师太乃有道高人,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扬手一掌,拍了过去。

  这数月中,他练习少林弹指神功和华山谈云青的剑法,全神贯注夜苦习,不但神功、剑术有成,内功方面,亦是大有进展。

  掌势出手,震起了一股强厉的掌风。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萧翎出手一击,三绝师太已知遇上了劲敌,左手疾抬,食、中二指反袭萧翎脉门。

  萧翎道:“好手法!”

  右掌一沉,左掌闪电一般击了出来。

  他掌法来自南逸公的亲授,南逸公毕生的精力,都化在练习掌法之上,那自是艺有专长,尤其那连环闪电掌,以快速勇猛,见称武林。

  三绝师太看萧翎出掌的快速,极为罕见,不大吃一惊,暗道:瞧不出这娃儿掌法如此快速。

  心中念转,人却一个转身,横闪三尺,避开一击。

  萧翎大声喝道:“师大请恕在下放肆了。”

  喝声中如影随形追了上去,双掌连环击出,倏忽之间,击出了八掌。

  这八掌不但一气呵成,快速无比,而且掌力雄浑,力道奇强。

  以三绝师大的武功,竟然被迫得连封带退,才算把八掌避开。

  岳小钗亦未料到萧翎武功如此高强,只看得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喜的是萧翎小小年纪,竟有着如此的成就,担忧的是怕他失手伤了三绝师太,和师门结下了不解之仇。

  那张老夫人和随行诸人,也是一个个看得心中震动,萧翎出手如此之快,使他们寄望三绝师太生擒岳小钗的希望成空。

  且说三绝师大一着失机,被萧翎快速雄浑的掌法得连连后退,心中亦是大为惊骇,待萧翎连环八掌攻过,立时一抬右腕,摘下背上拂尘,右手一抖,幻起漫天丝影,反击过来,口中却说道:“施主掌法高强,贫尼生平仅见,小心了。”

  萧翎一丹田真气,疾退三尺。

  他避开虽然快速,但那三绝师太拂尘来势奇幻,萧翎仍然被拂丝扫中,立时衣服破裂,伤及肌肤。

  那柔软的尘丝拂中萧翎,有如利刀快剑一般,划肌裂肤,痕痕见血。

  三绝师太回手一击,扫中萧翎左肩,却并未立刻追袭,反而微微一怔。

  原来,她一击扫中萧翎之后,感觉到萧翎身上有一股极强的反弹之力,震得右腕微微一麻。

  三绝师太见闻博广,击中对方一记之后,己然感觉到萧翎有护身罡气,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成就,实是武林极为难得的奇质异才…

  在她一转念间,萧翎已然从怀中摸出来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剑,说道:“师太招术奇幻,在下也要用剑了。”

  短剑平护身,却未即刻反击。

  三绝师太看他执剑之势,不心中一动,道:“令师何人?”

  但见人影一闪,百里冰冲到了萧翎身前,望着三绝师太,说道:“等等再打好吗?”

  三绝师太心有所思,缓缓说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要替大哥包起伤势之后,你再和他动手。”

  张老夫人冷冷说道:“彼此动手相搏,死亡瞬间事,哪有打在中途停下包扎伤势的道理。”

  她言词之间的含意,自然是那三绝师太出手,不给萧翎息的机会…

  三绝师太恍如未闻张老夫人之言,目光却转注到百里冰的身上,说道:“你是萧翎的什么人?”

  百里冰道:“我是他的义妹。”

  三绝师太道:“好!你替他包起伤势吧!”

  百里冰无限柔情,从身上取出一个王瓶,倒出一些白色药粉,敷在萧翎的伤处,拿出一方绢帕,包在萧翎伤处。

  她情有所专,虽然众目睽睽之下,动作极是自然,毫无羞怩之态,岳小钗冷眼旁观,但始终未发一言。

  她为人稳健,热情内敛,不形于神色之间,和百里冰热情洋溢正好相反。

  萧翎原本想拒绝她为自己包扎伤势,但想到在众目相视之下,如是断然拒绝,必将使她无地自容,只好让她为自己敷药包伤。

  百里冰替萧翎包好伤处,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啊!今你如战死断魂崖底,我想那岳姑娘绝不会独生人世,小妹有幸,也将陪你埋骨干此,你放心的打吧!”

  说完,望了岳小钗一眼,缓缓向原位退去。

  岳小钗脸上始终是毫无表情,似是根本未曾听得那百里冰之

  三绝师太直等到百里冰退回原位,才冷冷说道:“萧翎,可以再战了吗?”

  萧翎长长,一口气,纳入丹田,应道:“就算伤势再重一些,在下亦有再战之能…”

  语声微微一顿,道:“不过,在未重行动手之前,在下必得向师太说明一事。”

  三绝师太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手中这柄剑,十分锋利,有削铁如泥之能。师太要小心了。”

  三绝师太心中暗道:如以彼此习武年限而言,我实不该先动兵刃,我既先动了兵刃,而且又一击伤到了他,他仍能有这般光明气度,实在太不容易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贫尼看得出来。”

  萧翎道:“师太留心了。”

  挥手一剑,乘龙引凤,直刺过去。

  三绝师太拂尘一摆,横里击来,竟是以攻攻的招术。

  她摆拂尘的同时,人也侧过身去,自自然然的避开了一剑。

  萧翎短剑疾沉,横向那拂尘上面削去。

  三绝师大内功深厚,拂尘的柔软马尾在她手中却是变化多端,忽而聚在一起,笔直的点来,忽而散成漫天丝网、兜头罩卜。

  萧翎剑招,亦是正中蕴奇,奇中藏正,处处找三绝师大的拂尘。

  两人动上手,晃眼间,已然搏斗了十余回合。

  三绝师太拂尘攻势虽然凌厉,横击点劈,当作数种兵刃应用,但却始终为萧翎短剑封开,无法接近萧翎之身。

  双方又斗了五个回合,三绝师大突然一收而退,道:“你跟何人习的剑术?”

  萧翎道:“授在下剑法的恩人,姓庄…”

  想到徒忌师讳,突然住口不言。

  三绝师大接道:“可是叫庄山贝?”

  萧翎听她一口叫出了师父名字,不一呆,道:“不错,师太可认识他老人家?”

  三绝师大脸上闪掠过一抹凄凉的愁苦,冷冷说道:“闻名罢了。”

  拂尘一摆,重又攻了过去。

  萧翎心中暗道:她一个出家人,怎知我师父之名呢?

  心神一分,遭遇上两次险招,赶忙凝神敌,展开反击。

  两人初动手时,萧翎只是想一心一意的削去三绝师太手中的拂尘,却不料三绝师太拂尘变化莫测,十余合搏斗之中,萧翎竟是无法削中,也因此被三绝师太抢尽先机,处处占了主动,萧翎被迫得团团转。

  这番两人再行动手,萧翎已然不再把精神集中对付那拂尘之上,挥剑旋袭,和三绝师大互抢先机,争取主动。

  这一来,使两人的搏斗形势,更显得凶险无比,拂尘、短剑,各极奇幻,招招都指向对方致命的所在。

  萧翎两月来,苦苦研读那华山谈云青的剑招,不知不觉之间,早已把谈云青的剑法中,搏斗之间,不知不觉的施用出来,那华山谈云青,就是凭借着一套剑法,跻身于武林十大高手之列,其剑招的恶毒凌厉、奇幻,自是不在张放之下了。

  是以,萧翎和那三绝师太搏斗之时,常常有石破天惊的奇招出现,竟把那三绝师太迫落下风。

  张老夫人和随行之人,看那萧翎的剑术如此高强,当下心中大力震骇,忖道:今如若不能把萧翎处死于断魂谷中,后再想伤他,只怕是万难的事了。

  搏斗间突听萧翎一声叱喝,剑光疾闪中,倒退了五步,肃然而立,说道:“承让,承让。”

  凝目望去,只见三绝师太手中拂尘的马尾散落了一地。

  三绝师太望了望手中拂尘,缓缓说道:“你胜了…”

  萧翎道:“师太相让。”

  但闻张老夫人说道:“他手中宝剑锋利,虽然削断了你的拂尘,但却算不得落败。”

  三绝师太神色冷峻,缓缓望了张老夫人一眼,道:“张老前辈之意,可是要贫尼伤在萧翎的手中,才算是落败吗?”

  张老夫人道:“如是你自甘认败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三绝师大神色严肃他说道:“贫尼有一事请教张老前辈!”

  张老夫人道:“什么事?”

  三绝师太道:“萧翎剑法博杂,中间有几招更是奇幻无比,不知张老前辈是否已看出了他剑法的来路?”

  张老夫人道:“吾夫未死之前,曾和老身谈起天下各派剑道,曾经提起庄山贝这个人,说他剑法虽然奇,但因受先天体质所限,加上习武过晚,所以,不敢参与十大高手竞争…”

  三绝师太道:“张老前辈这几句话,是褒奖呢?还是讥讽?”

  张老夫人道:“不管他是褒奖或是讥讽,他既然不敢参与十大高手竞争,那自然是自知无取胜把握了!”

  三绝师大脸色一整,缓缓道:“张老夫人,咱门话题越说越远了,我只是要老夫人评论萧翎的剑法,用不着轻蔑庄山贝!”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三绝师太似是对那张老夫人轻蔑我恩师,心中甚为不,难道他和师父相识不成…

  但闻那三绝师大接道:“如若贫尼没有看错,萧翎使出的剑法中,还含有华山派的剑法。”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三绝师大倒是见多识广,竟然瞧出我剑法中含有华山派的奇招。

  张老夫人一皱眉头道:“华山剑法,平淡无奇,比诸武当、昆仑,瞠乎其后,百年以来,他们唯一的一位奇才谈云青,在陷入宫之后,华山派就继起无人,纵然他学得华山剑招,那也算不得什么绝技了!”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贫尼说他使用华山剑法,乃华山华之学,正是谈云青昔年在竞争十大高人名衔中所用之剑招。”

  张老夫人道:“但那谈云青已然陷入宫!”

  三绝师太道:“贫尼怀疑的就是这萧翎是否已进过宫,取滑了谈云青遗留的剑法。”

  张老夫人摇头大笑道:“不可能吧!师太未免把萧翎估计得太高了,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功高强、才能卓绝之士,设法进入那官,但都未能如愿,萧翎何许人,一个头小伙子,怎可能进入宫呢?”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就算萧翎施用华山谈云青的剑招,师太又怎会知晓呢?”

  三绝师大神色冷峻,缓缓说道:“昔年张老前辈尚未陷入宫之前,曾经和家师研究过华山谈云青的剑法;有一次张者前辈在和谈云青决斗之中,几乎伤在谈云青的剑下,家师和张老前辈,论剑禅堂,谈了一一夜,晚辈在旁听道,获益甚深,谈到谈云青几招奇剑时,更是深入分析,臆测变化,列论详尽,因此,晚辈记忆甚深,适才,那萧翎一剑,削去我手中拂尘,颇似谈云青几招剑法中,有一招名叫‘云绕天山’的招法,这一剑,不但要知其诀窍,而且要有极好的天赋,才能练成,谈云青陷入宫之后,这一招,已然在华山剑派之中绝传,萧翎既非华山弟子,自然难知其秘,今陡然间用了出来,除了求诸谈云青的遗留剑谱之外,自然是别无可想之法了,因此;贫尼怀疑他进过宫。”

  张老夫人沉了一阵,道:“如若萧翎当真的进入宫,他应该首先取我张家箫法。”

  三绝师太道:“此言大有道理。”

  目光转到萧翎身上,缓缓说道:“你那一招,是否是华山剑派中的云绕天山?”

  萧翎道:“不错,师太见多识广,在下用的一招,正是云绕天山。”

  张老夫人冷笑L声,道:“你进过宫?”

  萧翎道:“不错,在下还见过张老前辈的法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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