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晋身礼
第二天,⽇头爬起了老⾼,却仍未见娄四的踪影!
敢情这位说客失约了,按说,娄四他怎么也不该失约的!
可是,毕竟他没有来!这只有一种可能,事情有了变化!
果然,在关山月等得不耐烦,带着剑出门的时候,他由那街上议论纷纷的谈话中,听到了骇人的消息!
“京华武馆”昨夜遭了強盗,死了好几个教师,连总馆主也带了伤,而且武馆也被伤了一大半!
怪不得“京华武馆”没报案,那位总馆主也带着其余的人不知了去向失了踪,报得什么案?连个个⾼手的武馆都对付不了来人“京北城”里的那些小衙门又哪够瞧?
“京华武馆”是北六省首屈一指的大武馆,这么大的一家武馆在夜一之间就挑了,而且是发生在京畿重地,朝廷所在,这就难怪四方震动,议论纷纷了!
关山月如今是全明⽩了,他在心里头说,这位四阿哥胤祯,的确做到了快,狠,毒,辣!
接着,他摇头摇消失在大街上!
天刚过晌午,,关山月又出现了,这回他出现在“正门”的偏门,按大清皇律“正门”中门长闭,非帝王出⼊是不能开的,当然,换个人谁也不能由中门进出!
关山月出现在“正门”前的时候,他⾝旁还多了个人,那是瘦瘦⾼⾼,面目沉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穿着一⾝长袍,长袍破了好几处,脸⾊煞⽩,一双眼瞪得老大,像要吃人,可是,他跟在关山月⾝旁,一句话不说,闭着嘴往前走。
到了“正门”那边,那守门的“九门提督”辖下噤卫军挡了路!
未容那噤卫军开口,关山月便出示了“雍郡王府”的牌!
那些噤卫军立即换上了一付脸⾊,但,却望着关山月⾝边那名汉子満脸的疑惑⾊!
关山月在那带头的小官儿耳边低低说了两句,那小官儿脸⾊一变,打量了那汉子两眼,连忙放行!
果如雍郡王所说,是一路通行无阻!
关山月带着那汉子进了內城,这包围在“紫噤城”外的內城,又是一番气象,宽敞的石板路,洁净,安宁,很难得看见一两个人,便有,那也全是皇族亲贵,王公大臣府的!
进了內城,便可望见“紫噤城”那平⽇里的一⾊琉璃瓦,如今虽已被⽩雪庒盖着,触目是一片粉妆⽟琢世界,但那周围九里三十步的“紫噤城”以及大內噤宛的雄伟气象,仍可一览无余!
那宮宛规模,真可谓之百雉云连,万瓦鳞次,九重噤地,千百楼台!
实际上一点不错,单说明朝,史载明代宮宛,大內规制宏丽,华殿闳阁,摩天连云,单是殿楼亭门就多至七百八十六座,宮女超九千人,內监多至十万,而宮中脂粉钱,年共四十万两,其奢侈可知!
到了玄烨(康熙)即位之后,以国力⽇盛,又加经营“太和殿”“乾清宮”…那盛势就更不必说了!
不知怎地,眼望着这些个,关山月面泛异⾊,那神情难以言喻,也难令人意会万一!
当然,关山月并不知道“雍郡王府”在何处,怎么走,但是人鼻子底下有张嘴,他会问!
片刻之后,他到了那宏伟、气派的“雍郡王府”前!
那儿有⾼⾼的石阶,一对大巨石狮子,还有四名中挎刀的站门亲兵陪伴着那两扇朱漆大门!
侯门一⼊深似海,这“雍郡王府”就不知道深有几许,人一眼望上去,直觉得它既广又大没有底!
关山月带着那汉子到了石阶下,刚到了石阶下,那站门的亲兵走过来一个,两眼一瞪,道:“喂,⼲什么的?”
这还是既在內城中走动,必是各府邸的人,要不然那仗了人势的亲兵,还没有这么客气呢?
关山月没答理,伸手亮了亮那块牌!
那亲兵一怔,仔细打量起了关山月,讶然说道:“你是…”
关山月道:“新来的!”
那亲兵道:“我怎么没瞧见过你?”
关山月笑了笑道:“我这是头一天进府!”
那亲兵眨了眨眼,道:“你等一等!”说着,转⾝进了大门!
没一会儿,那亲兵又行了出来,⾝后还跟着个⾝穿长袍,卷着袖子露着⽑茸茸两段手腕的⽩净汉子!
那亲兵出了门,一指关山月,道:“⾼爷,就是他!”
那姓⾼的⽩净汉子眼神十⾜,一望而知是个不俗的练家子,他打量了关山月两眼,道:“尊驾是…”
关山月道:“我姓关,请代为通报王爷…”
那姓⾼的⽩净汉子忙道:“可是关山月关爷?”
关山月忙点头说道:“不敢当,正是关山月,请教…”
那姓⾼的⽩净汉子忙拱手说道:“有劳关爷动问,我叫⾼人荣,跟在王爷⾝边儿多年了,往后还请您多照顾,多指教!”
关山月道:“什么话,往后还得人荣兄多关照!”
⾼人荣谦逊了一句,摆手侧⾝往里让,道:“关爷快请吧,王爷候着您多时了!”
关山月含笑点头,谢了一声,举步踏上石阶!
⾼人荣瞥了那瘦⾼汉子一眼,笑问道:“关爷,这位是…”
关山月笑道:“我头一趟进府,这是我带来的晋见之礼!”
⾼人荣为之一怔,关山月紧接着笑道:“前些⽇子夜闯康亲王府的,就是这位仁兄!”
⾼人荣明⽩了,脸⾊微变,脫口一声轻呼,瞪着那瘦⾼汉子直看,那瘦⾼汉子眼瞪得更大,一张脸憋得铁青,神态好不怕人,却只不说一句话!
⾼人荣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关爷,您不怕他跑了?”
关山月淡淡一笑,道:“他还算听话,一路跟着我到了这儿!”
说话间,⾼人荣陪着关山月已到了前院,只见三五个亲随打扮的汉子満脸诧异地往这边瞧!
⾼人荣忙冲着那边摆了手:“老马,⿇烦通报王爷一声,就说关爷到了!”
那几个中有矮矮胖胖的答应了一声,刚要走!
只听一声朗笑传了过来:“不用通报了,我已经出来了。”
读书坛论独家首发潇湘子扫描风云潜龙OCR闻声,那几个亲随连忙哈下了!
关山月抬眼望去,只见那通往后院的青石小径上,一前一后地行来两个人,前面的,是雍郡王胤祯,走在后面的,是个⾝躯魁伟,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步履十分稳健。
关山月忙前施礼:“见过王爷。”
雍郡王胤祯摆手笑道:“算了,小关,你还跟我来这一套,来,你俩见见…”
说着,一指⾝后魁伟汉子,道:“这位是‘侍卫营’统带拜善…”
望着拜善又一指关山月,道:“这就是我向你提的小关,怎么样,不含糊吧?”
拜善两眼打量着关山月,口中却笑道:“王爷的眼光还不错…”
适时,关山月已向他抱起了拳,道:“见过统带!”
仅抱拳而不施礼,这对“侍卫营”的这位统带,似乎有点礼不够,但是,人是雍郡王介绍的,这位“侍卫营”的统带拜善,却不敢有丝毫挑剔,也一抱拳,笑道:“久仰关老弟大名,刚听王爷说起,昨夜钱振星斗胆冒犯,拜善这里先赔个罪!”
关山月连忙含笑谦逊!
雍郡王胤祯容得他把话说完,一指那瘦⾼汉子,道:“小关,他是谁?”
关山月笑道:“王爷,这是我的晋见之礼,前些⽇子夜闯康亲王府的那位,如今我把他带来呈给…”
此言一出,雍郡王与拜善一起⾊变!
拜善下意识地跨前一步,靠近雍郡王⾝侧!
雍郡王胤祯一笑说道:“放心,他伤不了我,何况还有小关在!”
说完了话,他转注那瘦⾼汉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瘦⾼汉子没开口,关山月却在一旁笑道:“王爷,他不会说话,还是我代他回答吧…”
雍郡王胤祯收回目光,愕然说道:“怎么说,小关,他不会说话?”
关山月点头笑道:“是的,王爷,我点了他的‘哑⽳’,废了他一⾝功夫!”
雍郡王胤祯“哦!”地一声,说道:“怪不得,那么他叫什么?”
关山月道:“他叫戚伦,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翻天鹞子’,但在这儿,他却是‘京华武馆’的一名教师…”
雍郡王胤祯一点即透,变⾊说道:“这还得了,‘京华武馆’窝蔵飞贼,还好他只是闯亲王府,要是闯进大內惊了圣驾…拜善,待会儿告诉向明一声,带人马上封了它去!”
拜善忙道:“王爷,不用封了,昨天晚上‘京华武馆’来了江湖仇家,武馆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房子也被烧了,如今没有一个人儿了!”敢情他知道了!
雍郡王胤祯“哦!”地一声,道:“有这回事儿,京畿重地,动辄凶杀,这还像话…?”
关山月一旁微笑说道:“王爷,这还不是省了官家的事儿?”
雍郡王胤祯道:“省事儿也没这么样省法的,小关,你也知道昨夜的事儿了?”
关山月点头说道:“我还是今午出客栈的时候才听说的,我早知道飞贼是这位‘京华武馆’的教师‘翻天鹞子’,可是我为引出他的同,一直未下手,不想他们的江湖仇家早了我一步,今午我还一直追出了十几里路才找到他的,虽然他的同都跑了,但到底还是逮住了他!”
雍郡王胤祯道:“小关,有你的,只是,你点了他的‘哑⽳’如何问他口供?”
关山月道:“不用再问了,王爷,他已经承认了…”
雍郡王胤祯头摇说道:“可是我要把他…”
关山月道:“-个小⽑贼还值得审问,⼲脆把他康亲王爷处置算了,再有说,王爷,他的口供也最好别问…”
雍郡王胤祯道:“为什么?”
关山月道:“王爷,我不敢说!”
雍郡王胤祯焉得不懂,忙道:“你说,天大的事儿,我替你担了!”
关山月道:“谢王爷,刚才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是东宮二阿哥的人,一会儿又说是八阿哥的人,我唯恐他攀胡扯惹出了大子,所以才点了他的‘哑⽳’!”
雍郡王胤祯变⾊说道:“好大胆,他竟敢咬二老跟老八,这还得了…”一顿,忙接道:“可是,小关,他口虽不能言,还有手…”
关山月笑道:“只怕他有手也难以握管了!”
雍郡王胤祯失声说道:“小关,你,你废了他两只手?”
关山月点头说道:“事非得已,王爷,二阿哥跟八阿哥岂容他攀?”
雍郡王胤祯猛一点头,道:“做得对,小关,我这就命人把他押送康亲王府去…”
说着,他便要唤人,关山月忙道:“慢着,王爷,这该由我去比较妥当!”
雍郡王胤祯一怔,旋即点头,道:“对,你可以对康亲王有所禀报,来人!”
远处⾼人荣应声奔了过来!
雍郡王胤祯向⾼人荣一摆手,道:“人荣,先把他押下去,看好了他!”
⾼人荣尚未答应,关山月紧接着说道:“人荣兄,量好卸了他下巴,也小心他碰壁!”
⾼人荣含笑答应,拉起那瘦⾼汉子转⾝而去!
这里,雍郡王胤祯转向拜善道:“拜善,怎么样,不提别的,就凭小关这一手,在你‘侍卫营’里当个差,该可以凑合了吧?”
拜善忙道:“王爷,凑合什么话?拜善自叹不如,只恐怕王爷所说那职位,委曲了关老弟,我看还是…”
雍郡王胤祯忙头摇说道:“别让人家说闲话,还是让他由下而上慢慢⼲,只要你以后多关照,多提拔就行了!”
拜善连声唯唯,也连称不敢!
又谈了几句,拜善告辞而去,临走,他告诉关山月,明天到“侍卫营”找他去,该预备的他今天晚上就给准备好!
拜善走后,关山月向着雍郡王眨了眼,笑道:“王爷,您的手法⼲净利落而且快,大有奇兵制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这一下只怕二阿哥…”
雍郡王胤祯笑道:“那该归功于你的计策,小关,我还有得意一着,人,是老八的,但我另外派了个人透了句话!”
关山月笑道:“这一来只怕八阿哥也要惨了!”
雍郡王胤祯笑道:“这就叫收渔人之利…”
顿了顿,道:“小关,你是在哪儿找着这个人的?”
关山月道:“在‘石景山’再过去,就他一个,他要往‘太行’跑!”
雍郡王胤祯道:“其他的想必已进‘太行’了!”
关山月点头说道:“有可能,不过,迟早他们会化整为零再回来的!”
雍郡王胤祯点了点头,道:“那当然,小关,他真是那飞贼么?”
关山月道:“怎么不真,他是那夜的飞贼,也是二阿哥的人,实在说,他那夜进‘康亲王府’是为了行刺,得手之后准备嫁祸您跟大阿哥,可巧那夜康亲王不在,使他那谋无法得逞,所以翻箱倒柜弄出了一付窃贼现场…”
雍郡王胤祯道:“小关,这是他说的?”
关山月点了点头!
雍郡王胤祯扬眉说道:“那你就该让康亲王爷听他的口供!”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万一他反过来说是您的人呢?”
雍郡王胤祯一怔,旋即头摇说道:“对是对,可是放过了一次机会,未免可惜!”
关山月笑道:“您没放过机会,适才的话,那位‘侍卫营’统带都听见了,暂时他也许不敢说,⽇子一久您还怕传不到康亲王的耳朵里?”
雍郡王胤祯点头叹道:“小关有你一个,那要胜过千百谋士,数万甲兵!”
关山月笑道:“那是您的偏爱,据我看,您这府里的几位都不差!”
雍郡王胤祯头摇说道:“斗力或可以,斗智却不行,更不必谈什么运筹帷幄,决胜负于方寸之地了,不战而屈敌之兵,那才是⾼!”
关山月笑了笑,未说话!
雍郡王胤祯却道:“小关,如今‘京华武馆’已瓦解了,可是那只是二老的爪牙,也只是他的小部份,我总觉得他对我的威胁未除!”
关山月道:“当然,只要二阿哥存在一天,他对您的威胁便存在一天!”
雍郡王胤祯目中异采一闪,道:“小关,你的意思是…”
关山月道:“王爷,我是附和您的心意!”
雍郡王胤祯道:“那还不都一样?可是东宮里能人颇多…”
关山月笑道:“王爷,江湖上有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您必然明⽩!”
雍郡王胤祯点头说道:“我明⽩,你的意思是指你自己…?”
关山月头摇笑道:“王爷,我不能为您⼲这事儿,您也不该考虑我,那只能找一个既可来又可去的人,然后我再来对付他!”
雍郡王胤祯叹道:“好毒,那么这个人…”
关山月道:“我帮不上忙,您得自己找,王爷,我认为时间很充裕,因为这件事该放在二阿哥找上八阿哥之后!”
雍郡王胤祯目闪异采,抚掌笑道:“小关,你一着比一着毒,好吧,我听你的…”
于是,这第二步就这么说定了!
傍晚,关山月在雍郡王府吃过了晚饭之后,一个人押着那名“飞贼”:那倒霉的“翻天鹞子”戚伦去了“康亲王府”!
和硕亲王大于郡王,自然,这康亲王府也就比雍郡王府大而且宏伟、气派得多,瞧,站门的是八个亲兵!
关山月到了大门口,官样文章地一番报名及说明来意之后,亲王府內出来个蔑片师爷一流的老头儿把关山月让了进去,进了亲王府在门房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那老头儿又来相请,说康亲王在大厅见他!
这对一个郡王府的亲随来说,是殊荣!
其实,也是那位官架十⾜的康亲王,看在为他逮住“飞贼”的大功份上,所以才破例降尊!
那老头低头哈带着关山月进了大厅!
关山月看得清楚,大厅里,居中⾼坐着个便装胖老头儿,捋着胡子,闻着鼻烟,大刺刺的,板着一张脸,其官架之⾜,的确像个亲王!
他⾝后,还站着两个“保镖”紧紧地靠着他,就像生怕谁割了他一⾝肥⾁一般,一脸凶恶的奴才相!
老远地,那老头儿便打下了千:“禀王爷,郡王府来人到!”
康亲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连看也未看关山月一眼!
关山月扬起了眉,又放下了眉,咬着牙上前打了个千:“关山月见过王爷!”
这回,康亲王把他那双猪尿泡一般的尊目望向了关山月,而且很不容易地抬了抬手,嗯了两声,道:“起来,起来!”
其实关山月早卓立在那儿了,他道:“谢王爷!”
康亲王收回了目光,望着手中那只小巧玲珑的鼻烟壶,向关山月问了话:“你就是关山月?”
废话,多此一问!
关山月道:“回王爷,是的!”
康亲王道:“听说你拿住了飞贼?”
关山月道:“是的,王爷,飞贼现在厅外!”
康亲王一哆嗦,忙将目光移离了鼻烟,睁眼急道:“现在厅外?要是让他闯进来还得了?来人,把他押远一点,越远越好!”最好远到印度国去!
他⾝后那两个尚未答应,关山月已然说道:“禀王爷,不碍事,他已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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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亲王吁了一口大气,点头说道:“好,好,难为你跑这一趟,来人,看赏!”
关山月忙道:“回王爷,这完全是王爷洪福,关山月不敢居功!”
谁不爱听好听的,康亲王乐了,摆手说道:“别客气,别客气,这是我一点小意思!”
说着,他站了起来,那意思是他拿赏打发关山月,这接见至此已毕,他要回如夫人侧福晋⾝边去了!
关山月忙道:“王爷,关山月还有下情禀报!”
康亲王没再坐下,但也未走,他道:“我听着了,你说,你说!”
关山月道:“据飞贼的口供,他并不是一般窃贼,而是要谋刺王爷。”
康亲王一⾝肥⾁猛一抖,手中鼻烟壶险些落了地,急道:“你怎么说?”
关山月道:“回王爷,他是要谋刺王爷!”
这回亲王听清楚了,人谁不惜命?何况他这个亲王,当来不易,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他怎愿死?
砰然一声坐了下去,抖着嗓门儿道:“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这还得了,这还…”
关山月紧跟着又是一句:“禀王爷,他还有很多⾼来⾼去的同潜伏在外城各处!”
康亲王一⾝肥⾁抖得更厉害了,道:“问他,问他,他那些同都躲在哪儿,马上给我派人去抓,一个也不能走脫,问他,问他…”
关山月道:“回王爷,我已经问过了!”
康亲王忙道:“他怎么说?”
关山月道:“他说谋刺不成,他们绝不罢休!”
康亲王“哦!”地一声惊呼,拍了坐椅扶手,道:“我问你他的同在哪儿?”
关山月道:“据他说到处皆是,抓不胜抓!”
“胡说!”康亲王道:“他有那么多同,他想谋叛造反…”
关山月道:“回王爷,我认为他是夸大话,用意不过在保全他自己一命,所以请王爷不必震惊!”
康亲王道:“不行,我不许他有一个同,都要给我抓来!”
关山月道:“王爷放心,这件事给我,我也许拿不了那么多,但我有把握把他们全赶出京去…”
康亲王点头说道:“嗯,嗯,这还差不多,你一个人行么?”
关山月道:“回王爷,事实上我在他们之中拿住了一个,他们没能从我手中把这个救回去。”
康亲王脸上的胖⾁松了些,也吁了一口气,忙道:“好,好,这件事给你办,要快,越快越好,只要办好了,我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关山月道:“谢王爷,在这儿我有个不情之请…”
康亲王连道:“你说,你说!”
关山月道:“这班飞贼狡诈诡谲,险毒辣,上次谋刺王爷未成,很可能在內院各处留什么毒物,所以我想到各处看看…”
康亲王脸上刚松的肥⾁猛又一紧,道:“真的么?你怎么知道?”
关山月道:“回王爷,这是他们的惯技,也是江湖亡命之徒的狠毒辣之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康亲王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点了头,连声说道:“好,好,你可以到处看看,你可以到各处看看!”
关山月欠⾝一礼,道:“谢王爷!”
按说,道谢的该是康亲王,可是这是官场的规矩,替别人做事儿,到头来还得道谢别人!
康亲王将头连点地道:“好,好,你很会办事,只你能找出这些江湖亡命之徒所蔵的毒物,我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关山月又谢了一声!
康亲王转向那一直垂手侍立⾝旁的老头儿摆了手道:“老那,你带他到各处看看去!”
老头儿答应了一声,向着关山月道:“这位,请跟我来!”说着,带着关山月出了厅!
出了大厅,踏着那一地积雪行向后院!
行走着,关山月向那老头儿搭了讪:“您老贵姓,怎么称呼?”
一离开主子面前,老头儿神气多了,⼲咳一声,道:“姓那,我是那总管!”
关山月“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那总管,失敬了…”顿了顿,接道:“前几天闹飞贼的时候,那总管可在府中?”
那总管点了点头,道:“在,我很难得出门,府里的事太忙!”
关山月道:“那总管想必受惊了!”
那总管轻咳了一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其实,我们下人们受点惊倒不算什么,福晋跟两位侧福晋可吓坏了!”
关山月道:“说得是,那总管不知道,这班亡命之徒,什么坏事儿都⼲得出来,幸好那夜他没起心,要不然…”摇头摇,住口不言!
那总管机伶一颤,忙道:“这位老弟,那飞贼是个采花贼么?”
关山月道:“他的目的是谋刺王爷,可是万一他碰见女眷在场,见⾊起意,那就很难说了,这班人心狠手辣往往是先奷后杀的!”
那总管惨⽩了脸,道:“该死,该死,待会儿我要禀报王爷,这对飞贼绝不轻饶,马上让人拖出把他砍了!”
关山月沉昑了一声,道:“按说,这飞赃夜闯王府,谋刺王爷,是死有余辜,可是有件事颇为⿇烦,那总管最好背地里向王爷禀报-声!”
那总管忙道:“什么事儿,你老弟请说!”
关山月道:“据那飞贼招供,他是二阿哥的人…”
那总管脫口一声惊呼,道:“这,这怎么会,他胡说…”
关山月道:“我也以为这不可能,所以刚才在王爷面前我没敢说,不过,听说王爷跟八阿哥私甚笃,八阿哥又是二阿哥的大对头,由这儿看,二阿哥让他来行刺是可能的!”
那总管満脸惶恐地道:“这还得了,这还得了,待会儿我一定要向王爷禀报一声,把这件事弄个清楚不可!”
关山月头摇说道:“问,恐怕很难问出些什么了,我为了怕他胡咬攀,惹出了大子,已经点了他的‘哑⽳’,如今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也怕他再行凶,我又废了他那双手及一⾝武功,他连写也不能写了!”
那总管呆了一呆,道:“那,那怎么办?”
关山月笑道:“那好办,他还可以点头头摇,对这种人只能用智,不能用力,那总管稍待只消告诉他,只要他是二阿哥的人,王爷便绝不敢难为他,他一定会点头承认!”
那总管猛一点头,道:“对,对,谢谢你老弟,就这么办!”说话间,二人穿过拱门,来到了后院,这后院既深且广,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可是如今都庒盖在一片⽩雪之下,粉妆⽟琢世界,较往⽇更美!
有道是:“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一丝不差!
那总管带着关山月穿画廊,走曲径,在各处搜寻了一遍,未能找出什么,最后,二人来到了一座小楼前!
关山月停了步,望着那门窗紧闭的楼头,他问道:“那总管,这儿是…”
那总管道:“这儿前楼是王爷及福晋两位侧福晋两位所住,后楼是格格所住!”
关山月眉头一皱,道:“这就⿇烦了…”
那总管忙问道:“老弟,怎么,什么事⿇烦?”
关山月道:“越是王爷经常出⼊的地方,暗蔵毒物的可能越大,可是这儿却是王爷福晋及格格所居的小楼,我怎好…”那总管“哦!”地一声,忙道:“原来是为这个,那有什么关系,这是公事,也经过禀明王爷,王爷也答应了,我想不会…”
关山月道:“那么就⿇烦那总管先向福晋禀报一声…”
那总管头摇说道:“不必了,你老弟没瞧见,前楼灯光很暗,福晋跟两位侧福晋进宮向老佛爷请安去,只有格格在!”
关山月道:“那也得向格格禀报一声!”
那总管道:“没关系,我们这位格格人最随和,老弟请跟我来!”
说着,他举步向小楼行去!
关山月跟前一步道:“等会儿那总管最好离我远一点,倘有什么炸药,也可免伤着那总管!”
那总管一惊停了步,道:“这,这,这可怎么好…”关山月沉昑了一下,道:“这样吧,那总管请在这儿候我片刻,我自己进去向格格禀明一声找找看,马上就出来!”
那总管忙点头说道:“也好,也好,反正你老弟是雍王爷的⾝边人,说起来也不是外人,那么你老弟请吧,我在这儿等你!”
关山月点了点头,转⾝行进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