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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夜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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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五见莫问神色不悦,不敢再强烈反对,只是低声嘟囔“都给胡人生孩子了,还管她干啥。”

  “若是换成你,你当如何处之?”莫问放缓了语气。

  “不管。”老五回答的很是干脆。

  “林若尘在我落魄之时改投他人,若是换做他人,得势之后多会百般嘲讽,那是报复之心作祟,为小人之举非君子所为。即便她当与我离心,我今有能力帮她,也应该设法帮助于她。”莫问不希望老五误会他三心二意。

  “我沒你那么大的气量。”老五还是想不通。

  莫问闻言微微皱眉,老五平里很少反驳他,今之所以如此较真,可能是因为阿九被困锢,老五以为他因此生出了二心。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老五当年遭到了王元嫆的背叛,对这种变心的女人十分厌恶。

  “她已然心生悔意,身为男子当大度宽容,况且她是西县的故人,我不能眼看着她死于战,倘若得到了羽衣,由你送给她,我不见她。”莫问耐心冲老五解释。

  “那行,我就怕她再赖上你。”老五马上答应。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谈论此事,时至今他已经不再将林若尘看成是梦魇,既不过多的去想,也不刻意回避,每个男子的生命中都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现在拥有的应该珍惜,已经离去的也不能忘记。

  夜幕很快降临,二人站立山顶远眺西方,期待夜行女今夜能够回返。

  初更,二更,三更,到得三更天还不见夜行女的踪影,莫问有些灰心,他已经在这里滞留了三夜,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亲近远疏,谁轻谁重,他心中自有分寸。

  四更天,莫问忽然发现西北方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处黑点,片刻过后黑点变大,正是那只离岛三天的夜行女。

  莫问抬手推醒了老五“來了。”

  老五抬手擦去嘴角涎水,举目西望“还好,还好,它沒偷到孩子。”

  就在莫问以为老五也有了悲天悯人之心时,老五说出了下半句“不然我还得费事把孩子送回去。”

  二人说话之间,那只夜行女快速飞近,老五扯下袍子,做好了凌空追击的准备。

  在接近海岛之时,夜行女飞行的速度慢了下來,不问可知她已经发现岛上的槐树被烧掉了。

  见夜行女沒有下落的意思,莫问转头看向老五“抓它下來。”

  老五闻声抖身变为巨蝠,自藏身之处振翼飞起。

  那夜行女见到巨蝠愣了一愣,转而扇动翅膀向西逃逸,老五发出怪啸试图震晕它,未曾想那夜行女虽是禽鸟却并不受怪声影响,闻声跑的更快。

  老五待莫问跃上蝠背,翼急振,开始猛追。

  夜行女知道二人來者不善,情急之下拼命扇动翅膀,但它体形只有巨蝠一半大小,飞不了很快,沒过多久就被老五追上。

  “不要伤它性命。”莫问见老五想要下口,急忙出言阻止。

  老五听得莫问言语,改用后爪擒拿。

  “不要伤它羽。”莫问再度制止,喊过之后纵身向下方的夜行女扑去。

  未曾想那夜行女反应很是迅速,眼见莫问扑來,陡然转身避开了他。

  夜行女虽然避开了莫问,却沒有避过老五,老五趁机扑下以后爪抓住了夜行女的双翼翅

  莫问自海面上微微借力,重新回到蝠背,冲老五说道“回去。”

  那只夜行女被老五擒住,惊恐之下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其叫声彷如女子受到鞭打时发出的惨叫。

  片刻过后,二人回到了海岛,老五将那夜行女重贯于地,莫问上前补上一掌,将那想要逃走的夜行女击晕。

  夜行女虽是飞禽模样却并不是飞禽,它是由妇人怨气化生,在其腹部上方有两处无区域,各自生有一只拳头大小的人

  “老爷,再怎么办?”老五套上袍子走过來与莫问一同打量这只肚皮朝上的夜行女。

  莫问转头看了老五一眼,沒有答话,他对于此物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更不知如何下它的羽衣。

  “起來,不准装死。”老五起脚去踢那夜行女。

  夜行女已经被莫问震晕,沒有任何的反应。

  莫问探手入怀,取出了符盒,执笔在手再度停住,此物虽有实体却是由怨气积聚,对于妖气可以用符咒克制,对于尸气和气也可以画符镇,唯独沒有克制怨气的符咒,面对怨气,通常只能念经超度。

  就在莫问踌躇不知该画写什么符咒之时,那只夜行女醒了过來,急剧扑腾,想要逃脱。

  “把衣服下來,饶你不死。”老五手持孝,踩住了夜行女的右翅。

  那夜行女对老五的言语置若罔闻,仍然扑腾不已,试图正过身來。

  “听见沒,把衣服了。”老五冲着那夜行女的脑袋就是一

  孝对怨气亦有效果,一击下,夜行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吃痛之下以尖喙啄向老五踩着它翅膀的左腿。

  老五见它还不老实,冲其脑袋又补了一“老实点儿。”

  莫问对此物无计可施,将符盒还入怀中站立旁侧,由得老五进行恐吓威

  老五见莫问袖手旁观,马上变副为主,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你害死了那么多小孩,死有余辜,快把衣服了,不然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那只夜行女并不理会老五,喙啄爪挠,尖叫挣扎。

  老五恐其逃脱,翻身骑上了夜行女的腹部位,双脚各踏一翅,以此躲避夜行女的抓挠。

  “你跑不掉的,快把衣服了。”老五冲着啄來的鸟嘴又是一

  老五这一力道颇重,夜行女吃痛之下不敢再去啄他,只是连连尖叫,彷如女子哭喊。

  老五黔驴技穷,转头看向莫问,莫问此时尚未想出可行的办法,只是看了老五一眼,沒有给予指示。

  老五见莫问不说话,只得自己想办法。

  “不想死就赶快把衣服了。”老五说道。

  夜行女尖叫。

  “换做是别人抓到你,你早沒命了,碰见我们算你运气好,你把衣服了,我们放你走。”老五放缓了语气。

  夜行女还是尖叫。

  “你他娘的,不识抬举。”老五怒了,孝狂轮“你?”

  夜行女无法挣脱,只能尖声惨叫。

  “大胆霪贼,还不快快住手。”就在此时,南方传來了一声呼喊。

  莫问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青年道人自南方凌空飞來,此人年纪当在二十岁上下,身穿青衣道袍,面白无须,长的很是清秀,间配有一柄长剑,脚下踩踏了一碗口细的五尺黄木。

  话音刚落那年轻道人已然來到了近前,纵身跃下黄木,落地之后长剑已然出鞘。

  此人虽然出了长剑却并未冲上去砍刺老五,因为他已经看清了老五着的并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只黑鸟。

  “你们在做什么?”那青年道人回过神來,出言发问。

  “这是一只夜行女,乃妖之物,我们将其擒获,正在问讯。”莫问说话的同时看的是那悬在空中的黄木头,此物的形状有些像顶门,但周身刻了上古文字,这些上古文字他竟然一个也不认得。

  那年轻道人半信半疑,将视线再度转移到了那黑鸟的身上,面色随即大变“好你个妖道,她分明是一个女子,你们掳了她在此,意图行那丑恶之事,还想施障眼法骗我?”

  莫问闻言知道此人是看到了夜行女前的人,加上老五先前一直高喊着让夜行女下衣服,还有那夜行女吃痛之下发出的与女人一般的惨叫,都令这年轻小道产生了误会。

  “此物本是妖,并非贫道施了障眼法。”莫问出言解释,这个年轻小道虽然修为低微,踩踏的这黄木却极为神异,若是他不曾猜错,此人应该是某处府或仙岛的晚辈。但此人所穿道袍并无三教标识,无法判断他是哪一派的后辈。

  “若是妖,为何不见妖气?”那年轻道人怒气更盛,言罢扬剑指向老五“快放开这位姑娘。”

  “姑娘?你家的姑娘长成这样儿啊!”老五并不惧怕此人。

  “放开她!”年轻道人长剑前伸,迈步上前。

  老五见状转头看向莫问,莫问冲其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行放开那只夜行女。

  老五松开那只夜行女,站到了莫问旁侧。

  那夜行女很是诈,得了自由并不飞走,而是正身过來,冲那年轻道人连连俯首,彷如作揖,与此同时嘴中发出了如同女子哭泣的悲声。

  “姑娘无需惊慌,有贫道在此,他们不敢伤你。”年轻道人冲那夜行女说道。

  老五侧目咋舌“哪儿來的傻子?”

  “你说什么?!”年轻道人听到了老五的嘀咕,高声喝问。

  “它本來就是个妖,你非要说是女人,不是傻子是啥?”老五反讥。

  “是人是妖,我自有办法验证。”年轻道人说完,口微动。莫问原以为他在念诵真言,细看之下发现并非如此,此人似乎是在咬舌尖。

  莫问猜的沒错,那年轻道人的确是在咬舌,这是道人在沒有携带画符事物而遇到妖时的一种应急方法,舌尖血气很重,可以压制妖鬼气息,也可以破除一些浅显的障眼法术。

  年轻道人咬破舌尖,冲那夜行女出一口血雾,大喊一声“破!”

  话音刚落,那夜行女陡然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妇人,冲那年轻道人哀声求救“真人救我。”

  莫问在旁看的真切,那夜行女之所以变化为人并不是年轻道人的那口鲜血起了作用,而是夜行女故意变化为人以此來惑他。

  那年轻道人见黑鸟变成了女子,面上傲气更盛,鄙夷的看向莫问和老五,彷如拆穿了他人谎言的智者。

  莫问不以为意,淡然一笑。

  老五看不惯那年轻道人的高傲神情,嗤之以鼻“彪啊,真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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