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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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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天空,那被火光烧成暗红‘⾊’的天空尤为惹眼,也是京城近三十年来第一次出现如此大的火灾,使得整个皇城的夜都变得不平静。。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严青菊惊醒,尚有些‘’糊时,便听到‘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夫人,京城走⽔了,看方向应该是皇宮。”

  睡意瞬间没了,严青菊往⾝边一‘摸’,发现⾝旁的位置是空的,猛地翻⾝而起,直接跳下了‘’。

  守夜的丫鬟跑了进来,脸上有焦‘⾊’,不过仍是先拿了件外袍为她套上。

  严青菊顾不得形象不整,直接走了出去,看着躬⾝守在‘门’口的纪山,沉声问道:“世子呢?”

  纪山脑袋往下庒了庒,轻声道:“夫人忘记了?世子今儿有事,没有回府。”

  严青菊看了他半晌,直到纪山脑‘门’子都是汗时,方移开了目光,就听得她道:“你带些人去外头打探打探,还有端王府的情况。”她的声音顿了下,又道:“若是情况不对,见机行事。”

  纪山听她这么一说,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恐怕她担心皇宮突然走⽔必有什么蹊跷,端王必然要去查看,端王府里只有老弱‘妇’孺,恐会发生什么意外。若是有“贼人”趁机除了端王妃和端王世子,于端王而言,不蒂于一个沉重的打击…

  想罢,纪山很快便领命而去。

  纪山人长得矮小,⾝手极是滑溜,只要小心一些,避开那些巡逻的官兵,并不引人注意,是打听消息的好手。

  严青菊目送着纪山离开,有些心神不宁地在屋子里跺步。她知道在太后丧期间必然会有事情发生,但是却算不出是哪天,现在发生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但是,想到端王府,她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

  将心比心,若是她是端王的敌人,知道端王对儿的看重,也会第一时间趁‘’除了端王妃和端王府小世子,不仅能打击端王,如此也可以除去心腹大患。所以,同理可言,端王府现在的情势估计不会太好,端王若带了人离开,剩下府里的是老弱‘妇’孺,简直是一群任人宰杀的羊群。

  丹寇沏了茶过来,见她沉着脸,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天气仍是炎热,不一会儿就出了⾝汗渍,忙拿扇子过来为她打扇,边说道:“夫人放心,端王府定然不会有事的。”

  严青菊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在屋子里转圈圈,转了会儿,又让人去打探外头的情况“顺便瞧瞧世子在哪儿。”她就不信出了这等事情,纪显没得到一点消息,现在就看他怎么做了。

  下人领命而去,现在京城‘’,夜间巡逻不若平时的严谨,只要小心点儿,不怕被抓到。

  ******

  端王府里,自从陆禹离开后,阿竹便也起⾝穿妥⾐服,开始准备起来。

  管家方荃在陆禹离开之前,已经将府里的‘侍’卫都集合起来,除了留了些人手在外院巡逻,其他的‘侍’卫都让他们守到延煦堂中。

  七月下旬的夜依然带着让人烦躁的闷热,阿竹洗了把脸后,‘’娘正好将睡着的胖儿子抱了进来,阿竹忙让‘’娘将胖儿子放到榻上,自己坐在旁边守着。

  胖儿子睡得十分香甜,被人挪了个窝也没醒,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额头上出了些汗渍。阿竹拿帕子为他擦了汗,‘摸’‘摸’他⽩嫰嫰的小手,守在儿子⾝边,心里方踏实了几分。

  甲五、甲九和钻石翡翠等丫鬟都在屋子里陪着她,屋子外头阿竹没出去瞧,不过时常见到几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走过,在甲五小声的解释下,阿竹知道她们是甲字辈的丫鬟,她们已经嫁为人‘妇’,近来被陆禹招回府里,放在一些不显眼的院子里伺候着,这种时候正好将她们叫过来。

  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多,阿竹不是在安胎就是忙着太后的丧礼,府里的事情都‘’给耿嬷嬷打理,每天只听那么一耳朵,有些人员的调动也不太清楚的。有耿嬷嬷在,她也可以放心地安胎,是以也没有指手画脚去⼲涉耿嬷嬷行事,所以对府里突然出现的一些陌生面孔不太悉。

  “也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阿竹轻声道。

  听罢,甲五看了看外头,小声劝道:“王妃,您现在怀着⾝子,还是先去歇息罢,外头有王爷,还有五城兵马司巡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阿竹心知是这个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时候,她如何睡得下?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前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阿竹抬头望向窗外,月⼊乌云,一片黑沉沉的夜‘⾊’,只余路边的灯笼散发微弱的光芒,看不到更远的地方。黑阗的夜‘⾊’让人打从心底里产生一种強烈不安感,仿佛一个潜伏着的凶兽正要张开⾎盆大口呑噬着平静的一切。

  甲九起⾝道:“奴婢去‘门’口瞧瞧。”

  阿竹虽然信任她的⾝手,但是看到这么个小姑娘要去涉险,还是有些担心,叮嘱道:“就去‘门’口看看罢,别涉险。”

  甲九朝她伶俐地笑了笑,轻快地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甲九回来了,⾝上清清慡慡的,应该没有动手,她‘露’齿而笑,笑得有几分孩子气,禀报道:“王妃,前院进了几个贼人,被管家带‘侍’卫捉住了。”

  阿竹心中微惊,果然是出事了。堂堂亲王府,座落在內城,平时治安极好,怎么可能会有贼?恐怕现在大伙已经自顾不瑕,所以那所谓的贼若不是那些亡命之徒,便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此一想,阿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虽然她脸上的神情极平静,但是钻石和翡翠等人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焦急神‘⾊’,甲五担心阿竹被旁人影响又动了胎气,忙道:“王妃放心,府里留了那么多‘侍’卫,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然后忙给甲九使眼‘⾊’。

  甲九笑嘻嘻地道:“是啊是啊,咱们府里的‘侍’卫大哥厉害着,那几个贼人刚进来就有两个被‘侍’卫砍断了手,有一个磕破了头,⾎溅得老远…”

  “呕!”

  “闭嘴!”

  呕吐声及甲五的厉喝声响起,甲九眨了眨眼睛,満脸无辜。

  阿竹⼲呕了好一会儿,方止住那股恶心感,挨坐在榻上歇了会儿,用钻石端来的茶⽔漱了口,然后无语地看着甲九小姑娘。她是孕‘妇’,而且还是个极会脑补的孕‘妇’,被她这么一说,孕吐的反应就上来了。

  “王妃,您还是进屋子里歇着吧,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呢。”翡翠和钻石见她这样子,也跟着劝道,她们可是记得王妃前阵子刚动了胎气,现在还在养⾝子,需要休息。

  阿竹想了想,便决定进屋子里歇着,胖儿子同时也被挪到了大‘’上。顺便吩咐道:“若是有什么消息,你们都过来禀报。”与其不明不⽩地担忧着,她宁愿清楚掌握事情发展。

  丫鬟们皆应喏。

  躺在‘’上,她自然是睡不着的,翻来覆去地‮腾折‬着,胖儿子被她这么‮腾折‬,期间‘’‘’糊糊地醒来嘤嘤叫了几次,被阿竹哄了两声又复睡去。

  阿竹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其间数次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喧哗声,听起来就像是杀伐之声,隐隐约约的听得不真切,着人去打探后,消息也不太好。

  “王妃,街上出现很多官兵,看着好像是五军营的人。”甲五过来禀报道,脸‘⾊’不太好。

  阿竹坐在‘’上,脸‘⾊’有些僵硬,说道:“让人守好王府各个‘门’,别让些贼人趁‘’‘混’进来便是。”说着,心里飞快地想着拱卫京师的三营,五军营素来守在城外十里之外,是什么原因进城来了?神机营呢?宮里的金吾卫又如何了?

  甲五应了声,继续守在外头。

  就在她脑子转个不停时,甲五又一次进来,脸‘⾊’不太好,快速地说道:“王妃,有消息说,皇宮的西直‘门’有两拨人马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管家说,让您和世子先找个地方躲躲,免得有贼人闯进来,不小心伤着了你们。”

  阿竹听罢,站了起来。若是有人想要对端王妃不利,延煦堂自然是个明显的标志。想了想,阿竹道:“去竹园罢。”

  甲五听得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管家也是这么想的。”竹园的位置比较偏,而且要到达竹园,还要穿过几个院子,只要‘侍’卫将那些院子给守好了,竹园便‮全安‬了。当然,竹园在端王府里并不起眼,不悉端王府格局的人,并不一定能‘摸’得到竹园。

  说罢,丫鬟们开始伶俐地收拾东西,‘’娘过来将依然睡着的胖儿子抱了起来,钻石和甲五扶着阿竹,趁着夜‘⾊’往竹园而去。

  刚出了‘门’,一道夜风吹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孕怀‬敏感,阿竹总觉得空气中有⾎腥味隐隐飘来,让她又产生了反胃之感,恶心得直想吐,不由得拿帕子掩住嘴,撑着没有发出声音。

  好不容易到了竹园,进⼊竹园中的竹屋时,阿竹便在丫鬟端来的盂盆大吐特吐了一翻,等吐完后,她整个人仿佛都要虚脫了,瘫在了竹榻上。

  钻石和翡翠担心地看着她糟糕的脸‘⾊’,端了温开⽔过来给她漱口后,又端了柠檬⽔给她润喉止吐。

  “怎么会突然吐了呢?”翡翠有些不解,明明阿竹这胎只是嗜睡,没有害喜的症状的。

  阿竹歇了会儿,倾听了下外面的风声,静悄悄的,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回答翡翠的问题:“刚才闻到了⾎腥味,有些受不住。”然后看了眼甲五,问道:“现在为止,有多少贼人潜进来了?”

  “有二十来人了,不过都是些没什么能力的,‘侍’卫们解决得也轻松。”甲五说道,目光看向竹林,可以发现潜伏在竹林周围的‘侍’卫,守卫森严,若是有人闯进来,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击毙。

  阿竹听得心中微沉,坐在那儿不语。

  许是为了让她开心一些,钻石突然道:“王妃,宮里那边看着火好像灭了。”

  阿竹听罢,便又下了竹榻,走到窗前往窗口外探,原本烧得通红的天空确实恢复了幽暗。也不知道是宮里的人控制了火势,还是其他原因,没得消息之前,阿竹皆感觉不到安宁。

  *****

  这确实是个不平静的夜。

  今儿是陆珪值上半夜,好不容易‘’班后,终于可以歇息了,但是心里积了事情,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宮里的宿舍比不得家里的舒适不说,而且被褥间还透着一股子的味道,好像是许久未晒过太了,明⽇得提醒来收拾的宮‘女’,让她们将被单都拿去晾晒下太,当然,如果能再薰些香料就更完美了。

  正幻想着睡着香香的被褥、怀里抱着个香香的‘女’人一起睡是何等的美妙滋味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此时太后丧事期间,除了宮里做法事的僧人,谁敢在夜里喧哗闹事?

  陆珪一个‘’⾝从‘’上跳了起来,随手便抓过屏风上搁着的⾐袍穿上,刷拉两声已经整装完毕。在忙碌的同时,脑子里却崩着弦,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终于要开始了么?

  脑子⾼速地运转着时,‘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了,便听到了一道尖细的声音:“陆大人,慈宁宮起火了。”

  陆珪看着那闯进来的內‘侍’,没有动。

  月⼊乌云,只有桌上一灯如⾖,照亮了那內‘侍’的脸,是个二十来岁的內‘侍’,陆珪隐约有些印象,仿佛是乾清宮中伺候茶⽔的,不由得问道:“你不是在乾清宮中伺候的么?来这里做什么?”

  那內‘侍’道:“今晚是杂家在乾清宮伺候,不过发现慈宁宮起火,皇上命属下来寻陆大人过去,皇上找您呢。”

  陆珪走上前,声音有些轻浮“皇上找我?是找我去救火,还是去乾清宮救驾?”

  “自然是去救…”

  內‘侍’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人拧断了,幽暗的灯光中,双眼瞪得像金鱼一般,仿佛要瞪出眼眶一样可怕。

  陆珪心肝颤了颤,但想到若是自己不杀他,就要死全家!为了他的全家,只好杀他了,反正这內‘侍’是靖王的內应,竟然帮着个病殃子作‘’,也不是什么好鸟。将那內‘侍’直接拖到了角落里放着,陆珪拎起桌上的佩剑挂在间,直接跑了出去。

  出了‘门’,才发现整个宮里都‘’了,慈宁宮那边烟尘滚滚,救火声不绝于耳,很多宮‘女’內‘侍’⾐衫不整地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茫然的神‘⾊’,仿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在这种茫然中,有一群穿着內‘侍’⾐服的人举着利剑杀了过来,见人便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陆珪也想吐,但是他不能,还要避开那些杀过来的人。

  铮的一声,长剑格开了对方的剑,陆珪很快发现这些人并不是內‘侍’,而是…

  “你们是金吾卫的人?这里是皇宮,你们想要作‘’不成?”陆珪厉喝道。

  那人‘怪气地道:“宮里出了‘’臣贼子,吾等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反贼。”

  “呸,反贼是你们才对!”

  那人嘿嘿笑道:“陆三少爷,别作无谓挣扎了,慈宁宮起火,听说昭萱郡主葬⾝火海,皇上悲痛,下令要捉拿纵火的反贼,你乖乖地伏罪吧!”

  陆珪听得心惊,差点气得蹦蹦跳:尼玛他都没来得及做手脚,就有人将罪名安在他⾝上了!简直是叔可忍婶都不能忍了!

  虚晃两招,陆珪一把将对方的剑击开,也不再恋战,直接逃了,⾝影灭⼊了黑暗的宮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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