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请叫我二少爷
姬十七与身背铁锅的老头还有闭着眼睛的中年道人的战斗也在继续,此时的风雷还在咆哮,因为那中年道人的眼依旧闭着。
只要中年道人的眼还闭着,那么风雷就没有停下的机会。
风雷确实是给姬十七施术带来了许多麻烦。
中年道人的眼睛始终紧闭,脸色却愈发的苍白,炸雷与狂风此时凝聚了所有力量猛的轰向姬十七,姬十七才是他们所要面对并斩杀的敌人,只要姬十七被他们灭杀,那么夺取叶临风体内的混元仙就如探囊取物。
先前背着铁锅的老头已经把漆黑的铁锅取了下来,姬十七这才发现那漆黑的铁锅上刻了符文。
那老头双手结印,取下的铁锅轻轻颤抖,倏地如大碗碟一般嗤嗤的向姬十七去。
那铁锅直接闪成一道光,一道黑光。
那“黑光”的目标是立在塔顶的姬十七“黑光”的速度极快,仿佛就要削到姬十七那俊俏的脸。
老头花白的头发稀稀落落,出秃秃的头顶,枯瘦的脸上皱纹深若山川,一双暗黄的眼珠显得无打采。
不过此时他如树皮一般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喜,因为那道“黑光”眼看就要削到姬十七,或者说有很大的把握削到姬十七。
姬十七忙着应付奔袭而来的暴雷狂风,确实无暇他顾,狂暴的炸雷有好几次快要把姬十七血红的长袍炸碎。
就在操控着铁锅的老头以为刚才那一击成功之时,却只见苦陀寺的塔顶轰的一声炸开,木屑石屑散落一地。
那枯瘦的老头面凝重之,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加的深了。
姬十七依然立着,不过这次却不是立在塔顶,而是立在半空。
血红的长袍依然没有破碎,发髻上得那朵花也依然端端正正,不偏不斜,恰到好处。
“素闻姬公子天生聪颖,今一战确实令老朽大为赞叹,年纪轻轻竟然已经修成了闪虚,明明是神游上境却能够修得仙离境界的功法,实在是个天才。”那老头喃喃说道,喉咙中挤出的声音就像用刷在刷洗生锈的破铁桶一般,极为难听。
姬十七微笑不语,那笑容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笑容不僵,越笑越深,深的令人无法捉摸。
“不过你这次遇到的是两位与你同等境界的前辈,你可要小心了。”说着说着那老头竟然笑了起来,口中早已没有了牙齿,所以笑的极为难听,极为痛苦。
姬十七还是回以微笑,那微笑依旧令人捉摸不透。
只见那老头两食指对拢,贴于前,双目微睁,面无表情。
那刚才的漆黑铁锅立于半空中晃了几下,然后慢慢的变大,直到最后势如山岳。
这漆黑的铁锅俨然成了一座黑的大岳,迫着周围的天地元气,这座势如山岳的铁锅没有什么别的特点,可就只是大,只是黑,却也如此的令人心悸,倍感巨大压力。
那巨大的铁锅朝着姬十七碾过去,其声如雷,其势如岳,轰隆声不绝于耳,黑遮蔽苍穹。
与此同时,那位紧闭双眼的中年人所施的风雷还在继续攻向姬十七,不多时天空中又多了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雪。
是雪,是普通的雪。
是雪,又不是普通的雪。
确切的说这是附着着念力的雪。
就是传说中的神术,到目前为止,此战中已经出现了两种神术,一曰风雷,二曰雪落。
雪越下越大,中年道人的脸色也愈发的苍白,嘴角也沁出了一丝鲜血。
暴雷、狂风、落雪、黑岳迫着周围的天地元气,四者所凝聚的元气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有巨大迫力的元气球体。
中年道人与秃顶老头同时施术,那有着巨大迫力的球体如掷石一般掷向姬十七,速度极快,嗤嗤摩擦着空气,呼啸而去。
姬十七吐天地元气,不停的吐,了再,了再,速度极快,而后大喝一声:“风。”
只见那个凝聚而成的巨大球体,一下变得小了许多,速度也慢了下来。
姬十七竟然也从莫三通所写给叶临风的“风”二字之中悟出了些东西,难怪面对两个如此棘手的对手还能够有这么大的信心。
所谓风,自然有多种意思,既然有多种意思,那么也便有多种破敌杀人的方法。
很显然姬十七与叶临风所悟的不同,因为这是由性格爱好所决定,姬十七不像叶临风那样喜爱文字,喜爱体会深刻的文字意义,所以姬十七所悟出的是“风”的表象。
他只爱美的东西,这种美或者简单或者复杂。
姬十七没有叶临风的“风”但他有自己的“风”因而对于“风”的深意他没有悟出,也可能是他根本就不屑去悟。
能杀人便好,何必牵强自己。
姬十七的动作依然是那么的唯美,在如此烈的战斗中不阵脚只因他有强大的自信。
他已计算分析过,那四者凝聚而成的巨大球体,只要一者被破,其余三者就再也不能合为一体,而后只需逐一击破即可,他相信那位紧闭双眼的中年道人的念力快要消耗殆尽,将要支撑不住。
所以姬十七用所悟的“风”二字将中年道人所施的“风雷”之中的“风”给击破,所谓“风”的表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狂风走,便没有了狂风。
像姬十七这样的修行天才,哪能看不出这中年道人是位“神术”继承者,他所施的术就是神术“风雷”、“雪落”是记载并传于世间“神术”
对于这些,姬十七并不感到十分惊讶,惊讶的只是为何这两人竟有如此强大的念力。
没有了狂风的呼啸,那么狂烈的暴雷也变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姬十七刚才大喝那一击果断的把狂风抹除,而那暴雷也随之消散。
那形状变小,速度变慢的球体此刻已经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那么此刻也就剩下了“雪落”与巨大的“黑岳”此时所面对的敌人仍然非常的棘手。
一个操纵着大如大岳的铁锅,一个施着神术。
对于“雪落”姬十七非常的熟悉。
留仙居那一战,姬十七断定就是此人。
只因那气息有点熟悉。
只因世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姬十七在心中默想:看来修行界的某些势力果然是要出手了,竟然联合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送你们两个登天,让你们少受些人世间的苦难。”姬十七的嘴角扬起,似是嘲笑道。
“狂傲小儿,今就让你死在我的铁锅之下。”秃顶老头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发疯的吼着,样子极为狰狞。
那中年道人也冷哼一声说道:“无知小儿,看你今天有没有本事能战过我们两人。”
姬十七还是报以微笑,那微笑愈发的深沉,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他一边笑着一边快速的取下在发髻上的那朵花,而后他抛向半空,动作不潇洒,只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唯美。
当花抛出去的同时,他的双手快速结印,结的不是别的印,正是当年在剑崖上所悟出的桃花印。
以桃花簪配桃花印实属绝配,桃花印虽不玄妙,但是世界上的每一种术法只要用的得当,用到恰到好处,用到可以杀死很多人,那么这便是世界上最玄妙的术法。
只以表演为目的的术法不是好术法,以杀人为目的的术法才是好术法。这是姬十七的道,这是姬十七的法,同时这也是姬十七的信仰。
随着结印,那朵被抛向半空中的花的花瓣倏地分离,然后随意散落在半空中,阳光照在花瓣上,花瓣反着阳光。
因为那桃花是纸做的,是油纸做的,折纸是姬十七最喜欢干的事情,于是姬十七就折了这枚桃花簪。
油纸做的东西当然能够反阳光。
只是这花瓣反的光一闪,秃顶老头所操纵的巨大铁锅一下子向地上落去,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只是这花瓣反的光一闪,中年道人的双眼被迫睁开,眼角出了鲜血,继而也不再有雪花飘落。
这便是姬十七自己所创的幻术,也是他的底线,他的保命之术。
当在留仙居他曾经施过一次,只是那的敌人的突袭太过突然,没有做好准备。
这幻术就是“镜花”有朝一可比肩高手八月必杀技“妙境”的“镜花”
只要可以反光的东西,姬十七都可以施此术,酒水可以,纸花可以,冰块可以,金银可以,光滑的石块可以,凝固的口气也可以。
当悟了莫三通的“风”之后外加桃花印与桃花簪的配合“镜花”此术被姬十七施的更加完美。
更加完美就是比当在留仙居所施的还要完美。
于是中年道人睁开了双眼,秃顶老头扔掉了铁锅,他们都是被纸质桃花瓣所反的阳光刺中。
被光刺中的不是双眼,而是识海,因为那是念力、脑力、意识的所在,
这就是“镜花”的玄妙之处。
“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是掌握了这么多的术法,而且术与术之间的相互配合利用的这么好,姬公子,看来老朽是低估你了。”秃顶老头苦笑一声,没有牙齿的嘴一苦笑样子极为难看,脸色愈发苍白,有如蜡纸。
“请叫我二少爷。”姬十七简洁明了的说了这句话。
突然,那秃顶老头极为怨毒的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你爷爷我是给你爹面子,叫你一声姬公子,你爹还让。”
还没等秃顶老头说完,姬十七就已经掷出了一张纸片,那纸片无比锐利,轻轻穿过了秃顶老头的脖子,脑袋就如滚落的西瓜一般,鲜血狂涌,血腥无比。
“糟老头子,‘请’你叫我二少爷,又不是‘让’你叫我二少爷,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不识抬举的家伙,你如果叫我二少爷的话我还会考虑给你这个糟老头子留个全尸。”姬十七摆出一副根本就没把秃顶老头看在眼里的样子。
姬十七依然立在半空之中,血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发髻上不知又何时上了一朵新的纸质桃花。
他转身望向那位中年道人,目光柔和,带有一丝尊敬之意。
此时中年道人双目已经睁开,只是眼角还残留着血迹。
“余观主真是辛苦了,让您忙活了半天,你看累的,眼角都沁出血了,晚辈实在不忍,观主可要保重了。”
三镇有个三山,三山有个三观,三观有个余观主,自称潜心修道,一心问道,不耽于红尘,不惹俗世尘埃。
偶得神术一双,心之,于是破观而出,实为名利驱之,红尘之。
听到姬十七所说的这几句话,余观主气的快要吐血,苍白的脸抖的厉害起来,仿佛有腔的怒火要发。
“余观主,你姐夫近来可好?那老头子身体还算健朗吧。”姬十七故意问道。
“姬公子果然聪明,竟然认得我。近几年我与我姐夫并无多少来往,就算过节也只是书信来往,姬公子,你问这个作甚?”中年道人说道。
“谁不知道三镇三山三观有个余观主偶得神术,闭着眼睛悟出了‘风雷’、‘雪落’,乐做善事,一心向道,扫地恐伤蝼蚁。啧!啧!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要抢夺混元仙,欺负我小师弟,别以为我们混元仙宗不知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你们三个显然是来自各个势力,你姐夫这个老不死的混蛋境界如此之高还是这么贪得无厌,早晚有一天他会后悔。”姬十七嘲笑着这位中年道人,就像看待一个废物那样用轻蔑的眼光看着他。
面对姬十七如此的不屑,中年道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姬十七,你别太狂傲,我姐夫一手指就能将你戳死。”
“竟敢直呼你姬爷爷的大名,本来想让你死得痛快些,看来你是没那个机会了。”姬十七放言。
面对一个没有了念力,身受重伤的敌人,姬十七要杀他有一万种玩法,他选择了最简单的那一种,直接掷出锐利无比的纸片,一刀一刀将中年道人的皮削掉,一声声惨呼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