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灭门孤儿
两人一路行进,到得夜间来到永州路地界。两人找了家客栈投宿。客栈位于一个府邸旁边。周围依山傍⽔,倒是甚为清净。
萧灵再次回到永州路,见着这周围的景⾊,想起两年前就是在这被庒⼊大牢,经过了这生不如死的生活。一时感叹良多。
两人要了酒饭,吃完后,早早洗漱一番便都爬上休息。萧灵在连⽇赶路的情况下,颇为疲惫,倒在上便呼呼睡了。
路平却习惯了夜间打坐运气修炼一番。当下就按着奔雷心法运起真气来。经黑⽟丹⼊体后,路平感觉体內真气雄厚了许多,周天运行起来也比原来快了数倍。体內的伤势也已经痊愈。
待奔雷心法运行数周后,路平又将丹霞心法运行起来。路平的丹霞心法早已经到达了第三层的顶峰,只是苦于没有第四层丹霞心法的口诀。否则早已经突破到第四层。经一番真气的运行,路平感觉精神恢复,五官感觉灵敏异常。一时静心感受着周围。闻听到了萧灵呼呼的气声,屋外风吹草动的声响?
深夜,月⾊明朗。周围的小店都已关门打烊。客栈一百米远处有一处府邸。红木大门,门梁上挂一横牌‘章府’。这‘章府’不是达官显贵,不是武林世家。乃当地一个有名的商人府邸。章府主人章啸经营湖广一带的生意,生意范围涉及粮草食盐等物。于这湖广一带非常有名。这章啸建章府,占地5亩。章啸好⾊重义,在章府內收养庄客几百人。娶妾十几房,膝下子女近百。
此刻的章府在夜⾊下显得清静异常,偶尔传出一两声婴儿的啼哭和⺟亲的哄睡声。章府门口处两名守门的门卫在夜⾊下昏昏睡。此时,远处一群夜行人向章府飞速近,夜行人⾝手矫健,每人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弯刀。夜行人有序地向章府包围而来。
一名带头之人轻⾝来到章府门口,飞⾝⼊府內。闻听得两声闷响。章府门卫便倒在了⾎泊下。接着章府大门打开。带头之人向众夜行人轻声命令道:“一个时辰內结束,一个不留!杀!”声音冷酷无情。接着一条条夜行人人影向章府各个房间飞去。但见手起刀落,⾎⽔飞溅,很多人毫无反抗地倒在了睡梦里。⾎⽔染红了章府的各个角落。章府府邸里大部分为章家妾子女和仆人,皆无反抗之力。
只有章府里的那些庄客,清醒过来后匆忙间在拼命的反抗。一时间,便闻得哭喊声,呼救声响起。夜行人手中的刀不断地向着章府之人砍去,不分男女老少。从章府门口一层层的向章府深处推进。在他们⾝后,一具具尸体衡躺,⾎⽔浸了地面。
在章府深处一个茅屋里,住着一对⺟子。⺟亲已年近四十,两鬓斑⽩,双手耝糙。这⺟亲脸上有一块伤疤,在鼻梁之处,细看之下,甚为可怖。此时⺟亲正在做着针线活,她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在草上睡着的儿子。在笑容之下那原本难看的伤疤也变得美丽起来。
这位⺟亲正是章啸的第三房子万氏。这万氏原来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一开始时甚得章啸宠幸。只是在一次意外中毁了容貌,自此便失了宠。又加上这万氏格柔弱,失宠之后屡受章啸各房妾的欺庒。以致连带其子被赶到了下人住的茅房里生活,整⽇⼲着下人的活,维持生计。
章府中呼救喊杀之声响起,这万氏自是听得真切。一开始时,万氏甚是惊慌,有些不知所措。慌忙间,忙将自己的儿子叫醒。两人向外看去,但见章府中火光四起,人影跳动,呼喊之声四处响起。当下两人向远处一片树林跑去。
客栈中睡的路平忽然惊醒,他內力深厚,章府中的呼救之声传来,听得清晰。慌忙坐起,向萧灵上看去。见其尚在睡。当下,轻⾝起来,打开窗户,纵⾝跃出窗外。向着章府飞速而去。
路平翻上一座墙,向內望去,但见一片火海,夜行人的⾝影向着府內各个角落而去。随着生还者的减少,府內各处呼救声渐渐息落。路平爬在墙上,看着里面夜行人矫健的⾝影,一时闭住呼气,不敢大意。
不多时,两个人影出现在路平视野里。一对⺟子小心翼翼地向着路平这边而来。这⺟子正是万氏⺟子两人。两人虽然缓慢地移动着,但踏在地上,草木发出的‘嗤嗤’声却清晰地传⼊了路平耳中。同时也昅引了不远处的两名夜行人的注意。
两名夜行人飞速而来,弯刀欺进。月⾊下,明晃晃的两把弯刀向着两人飞来。万氏眼看两人暴露⾝形,弯刀杀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弯刀下避无可避。忽然一⾝,千钧一发之间挡在了儿子⾝前。两把弯刀,一把砍向妇人,一把砍向少年。两名夜行人出手狠辣,本已料到,两刀之下,两人必无生还。但妇人忽然爆发的一下,躲开了一刀,用⾝躯挡住了一刀。
弯刀从万氏背部刺进,穿透脯,再子套。万氏看着少年,満脸担心焦急之意,嘴中发出撕心的叫声:“骏儿,快跑!”少年看着这一刻,愣在了那里,一时失去了所有反映。
弯刀再次落下,向着少年而来。此时一只拳头打在刀侧面。夜行人只感觉一股大力击来。手中剧震,一时把持不住,弯刀跌落。原来在墙上的路平看到夜行人向两人杀来时,便跃⾝而出,但无奈距离过远,终究没能救下万氏。
路平运起奔雷拳,先击落砍向少年的弯刀,再打出另一拳,击在一名夜行人的侧⾝之上。那夜行人一⾝闷哼,远远飞出倒地不起。路平运起幻月步法,绕行至另一名夜行人⾝后,一拳击在其背部。夜行人感觉到背部劲风袭来,侧⾝躲开,提着大刀向路平砍到。
路平不待大刀砍下,幻步绕开。那夜行人只见得眼前虚影晃动便失去了目标。接着感觉劲风向颈部吹来,躲闪不及之下,颈部大力袭到。闷哼一声倒地。
夜行人倒地时呈侧躺的势姿,露出间悬挂的一块牌来。路平定目看去,但见那块牌上刻着一条奇怪的鱼,当下不及细想,将那牌拿在手中。远处几名夜行人发现了此处异样,向这边飞速而来。路平回头来见少年用小手按住其⺟亲的伤口处,眼中泪⽔不断外流,嘴中憋住没哭出声来。
万氏口刀口较大,⾎⽔不断流出。路平慌忙将⾝上⾐服撕下一大块,将万氏口伤处缚住。眼看夜行人就要来到近处,路平慌忙将少年和万氏提起,向墙外飞跃而出。几个起落,消失在围墙之外。
路平一口气狂奔之下,跑出了五、六公里之远。眼见无人追来。路平将⺟子两人放下。但见万氏伤口处仍有⾎⽔缓缓流出,人也变得及其虚弱。那
少年此时一边菗泣,一边小手握着其⺟亲的手,嘴中不停地呼着:“妈妈!妈妈?”呼声中充満了害怕和担心。万氏睁开眼睛,眼神中透出慈爱之意,看着少年。嘴里轻声说着:“骏儿,⺟亲怕挨不过今晚了,你要好好活着。妈妈喜你开心的样子,别哭,别哭!”
路平感觉万氏越来越虚弱,慌忙将⾝上带的疗伤药给万氏敷上。又伸出手从万氏背部缓缓地将真气送⼊,真气进⼊万氏体內。路平感觉其经脉中气机已经非常微弱,几近断落。路平将真气不断加強维持着万氏体內的一丝生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氏体內生机断绝,路平不得不停止真气度⼊。
万氏似已感受到体內的情况。只是満眼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嘴里不断地安慰着少年,要他坚強地好好地活着。反复的说着同样的话,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停止一切动作。只是那慈爱地眼神一直看着少年。
少年握着其⺟亲的手,眼睛带着恳求之意看着路平向其⺟亲体內注⼊真气。随着万氏声音减弱。少年的眼神中悲愤之意越来越浓。到其⺟亲停止一切动作时。少年发出一声撕心地喊声:“妈?!”
许多的场景在少年脑中闪现,很小很小时在大房子里⺟亲慈爱地看着自己,给自己讲故事。稍大点时,被其他姨妈和兄弟欺负后爬在⺟亲怀里哭泣,每次⺟亲都慈爱地看着自己,轻声安慰自己,教给自己要忍耐,要开心。再大点时,跟⺟亲一块⼲下人的活,受到很多人的欺负后,依旧是⺟亲安慰自己,慈爱地抱自己在怀里。
在少年的世界里,就只有他的⺟亲和那些坏人。只有他⺟亲不欺负他,爱他。但⺟亲去了,少年已经到了明⽩死去的含义的年龄。他知道⺟亲再也不能安慰自己,慈爱地抱自己了。这一刻,他有撕心的痛。他感觉他的世界忽然全部变成一片黑暗。他害怕,害怕被人欺负,害怕再也没人来安慰和保护自己。
路平看着这可怜的少年,不停哭泣的少年,心中也感觉悲伤。眼看天边开始露⽩。路平担心萧灵会有闪失,当下对着少年说道:“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让你⺟亲⼊土为安吧!”
少年闻言微微点头,但依旧靠在其⺟亲怀里,久久不愿离开。路平见状,找了处背风之处。从⾝上取出随⾝带的匕首,挖了一个大坑。少年将万氏抱起,放⼊坑中。缓缓地用泥土将万氏盖住。此时少年眼中泪⽔已经⼲去,只剩下坚定的眼神。接着路平又砍下一颗大树,剖开来,正要刻字,却不知刻何字为好。便向少年问道:“这木牌上刻什么字?”
少年念道:“刻‘万秋月之墓,子万弃立’”
路平闻言:“你叫万弃?”
少年答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万弃。”声音异常的坚定。
少年原名章骏,在这一刻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虽然生活在章府中,但唯有其⺟亲照顾他,保护他,爱护他。他⺟子俩在章府时屡受欺负,自小他对章府上上下下没有好感,有的也只是怨恨。
在⺟亲离去的这一刻,心底的怨恨更是达到了一个极点,他从心底里讨厌这个章字,他要跟他⺟亲姓。他也只为他⺟亲而活着。⺟亲去了,自己也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弃儿。以后他就叫万弃,一个没有了依靠,只能靠自己拼搏地弃儿。
路平将字刻好,把木牌递给万弃。万弃将木牌揷在坟前,接着对着木碑跪下磕头。
路平待万弃磕头完问道:“接下来,你有何计划。”
万弃抬头坚定地说道:“大侠可知道是什么人杀我⺟亲的,我要报仇!”
路平从怀中将从夜行人⾝上拿的牌掏出:“这是那夜行人⾝上得到的,或许对你有帮助。至于何人灭杀章府,我也不清楚。”说完便将牌递给了万弃
万弃接过牌,将其贴⾝蔵好。
路平又问道:“我还有一个兄弟在客栈中,此刻担心他有闪失,要回去看看。你有何计划,要跟我一块走吗?”
万弃答道:“我要再陪陪我⺟亲。这次救命之恩,我万弃铭记在心,不知恩人可否告知姓名。”
路平答道:“在下丹霞派路平,救人乃我辈分內之事。小兄弟不必放在心中。⽇后有何困难,自可到岭南丹霞山来找我。如此,我便先回去看我那兄弟了。”
万弃心中将丹霞路平几个字念了一遍,再抬头时,见路平⾝影已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