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赌斗下
倘若这世上有能令敌人心甘情愿死在对方剑下的剑法,那一定得是公孙兰的剑舞,这不是夸大,这是事实。
漫天剑舞化出无穷美妙的变化,霍天青几乎眼睛都要看花了。他心中卷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一分不显,面对这厉害的剑法,他没有硬上,而是⾝子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凰往后面飞起来。
而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留下两道深刻的履痕显示出刚才他为了摆脫对着美丽剑舞的沉,而強行庒制住心中的情绪,为此体內因此沸腾的真气,被他庒制下去,透过⾜底,留下这两道深刻的履痕。
霍天青虽然依仗绝技凤双飞避开了公孙兰的第一波剑舞,并不代表他就能成功脫⾝。公孙兰的剑法已经超乎人类想象的诡奇,其中精妙的变化,就是普通人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更何况这剑舞由公孙兰这样的美人舞起来,几乎让人窒息。
⾼手相争出手越快越有利,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出手要准。若是你出手时伤不到对方,再快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也是为什么越是⾼明的剑法,只要没有到返璞归真的时候,越是变化复杂,这是为了不让敌人把握住自己下一步的动向,也不让敌人看清楚自己的意图。
对方把握不住自⾝的下一步变化,就不能阻止自己下一步变化,同样对方也不能知道他自己该如何出手。
霍天青知道在公孙兰这样剑法轻功都到了当世一流地步的人物面前,他必须珍惜每一次出机手会,或者说他可能就一次出机手会。
好在这只是第二场比斗。他本来就可以认输。只是对方不依不饶罢了。
霍天青的心思全部收摄起来。他逐渐将全部心神沉浸于对方美丽的剑舞之中,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出对方的破绽,可是这样后他沉与对方美丽的剑舞的可能又增添了无数倍。
霓裳飞舞,天仙临世,霍天青似乎看到了对方那系在短剑柄的彩带,他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手中的⽟笛化作剑影,竟然没有任何变化。直直的刺了过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漫天飞舞的彩带消散了大半,⽟笛不带任何变化也正是最好的变化。以不变应万变,这一刻的手韵味简直妙不可言。
⽟笛上面关注了凤双飞的真力,哪怕对方的绸带比钢铁还要坚韧,也会被他刺破。霍天青心道:我要赢了。
⽟笛的尾部扫在系在短剑上的红⾊绸带上,毫不着力,那绸带如同霍天青预料的那样断了,对方没了剑又如何舞剑。
霍天青露起了得意的笑容,这下子他们就赢了。这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可是他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心中闪过一丝丝不妙的感觉。
公孙大娘的背后不远处就是上官飞燕他们,上官飞燕对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他见的太多,以往他将那些強大对手踩在脚下时,也是这样的笑容。
无声无息,一把短剑悄然刺向霍天青的口。霍天青忘了公孙兰用的可是两把短剑,这种事情他本该牢牢记住的,可是他居然会忘记,这自然是对方剑舞的功劳。
对方的剑舞魅惑的能力太強,能够颠倒感知,即便霍天青已经是年纪轻轻的武学宗师,也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最⾼明的陷阱往往九分真一分假,霍天青自以为把握住了真,却漏了一分假,这一场战略比斗里面他的确落于了下风。
凤双飞的变化已然穷尽,霍天青的变化也已经穷尽,对于刺向他口的这道美丽的剑光,他竟然找不出丝毫的办法。
公孙兰的人有情,剑却无情,剑光在她手上的红⾊缎带控制下,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只一个快字稳稳刺向霍天青的心窝处。
这一剑她十拿九稳,她自然不会失手,在数月前她从来也不会失手,在这之前她只失手过一次。
她脸上的表情也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依然⾼贵,依然美丽,杀机不显。
可是在这道剑光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没有人知道这只手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这只手如何而来,仿佛开天辟地之初,这只手就在这里了,从来没有消失过。
反而好像是这道剑光自己撞到这只手上来。
这只⽩⽩净净手指修长的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剑上的青光消失了,露出如秋⽔一般的剑⾝。
⽩⽟作剑柄,秋⽔为神,出自古大师的剑依然是那样锋利绝伦,充満萧瑟肃杀的剑气,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可是如上次一样,吹⽑断发的剑刃没有划破李志常一点⽪肤。
他手指上的⽪肤依旧光滑而细腻,任何人都难以想象,他这看着比江南⽔乡少女还要还要⽩净的⽪肤为何能如此坚韧。
李志常微笑道:“这次我们认输。”
公孙兰道:“比剑我赢了,但是生死之战我输了。”
李志常叹息道:“这不是生死之战。”
公孙兰道:“我知道。”
李志常道:“我的醉意已经涌了上来,我们快比第三场吧,我想在十分想要找一个柔和舒适的大睡上他三天三夜。”
公孙兰道:“但愿你这次睡过去后,还能再次醒来。”
李志常道:“在下的太,每天都是照常升起的,既然我能睡下去,也能同样醒过来。”
公孙兰道:“那就拭目以待。”
李志常道:“前面两场都是你们出题目,第三场我们出题目如何。”
公孙兰道:“可以。”
李志常道:“第三场我们比轻功。”
公孙兰道:“若是比轻功你们谁来比,可不要说你还让这吓破胆的霍小子继续上来。”
李志常道:“自然是在下。”
公孙兰道:“你喝了那么多酒,⾝子不显笨重。”
显然李志常喝了那么多酒,不可能再⾝轻如燕,也不可能再飞得起来。
李志常道:“我现在好得很,只感觉⾝体轻快的不得了,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公孙兰道:“那是因为你喝醉了。”喝醉了的人自然会感觉自己的⾝子仿佛要凭虚御风一样,可是实际上呢,他们的⾝体重的像一块秤砣,本飞不动。
李志常道:“若是我醉了,怎么能看清你的剑,怎么能夹住你的剑。”
公孙兰道:“喝醉了的人连路都看不清,谁知道你是不是运气好,瞎蒙的。”
李志常悠悠道:“有时候运气好也是一种本事。”
公孙兰冷笑道:“但愿你能一直有这本事。”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红⾐少女找来两块铜锣,她清着嗓子⾼声道:“铜锣一响,比试就开始,到时候李志常你和大姐就开始施展轻功。”
李志常道:“那如何比输赢。”
红⾐少女道:“自然是大姐先起步,你然后再动,你追上了大姐,就算你赢。而且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追不上,那你就输了。”
李志常道:“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我怎么感觉我很吃亏。”
红⾐少女被他逗笑了,弯着道:“女追男隔层纱,这个又太近了,我们还是很有同情心的,不能让你吃这大亏。”
公孙兰道:“不要再说这么多废话了,老七敲锣。”
铜锣被红⾐少女手上的鼓槌一敲,发出悠扬动听的声音,铜锣响后,公孙大娘已然跃出十丈远,等李志常再起步时只能远远看见公孙大娘的背影犹如一个小黑点。
突然満院子尘土飞扬,李志常刚才起步处留下一个大坑,⾝子犹如炮弹一样飞快的向前去,这一样子起码有二十丈之远。
剩下园中的八位八位男女个个満头尘土,红⾐少女道:“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他一定是故意的。”
霍天青嘿嘿冷笑道:“他本来不是东西,他是人。”
红⾐少女转了转眼珠道:“他现在是人,或许等会就成了尸体,其实这家伙比你有趣多了,可惜马上就要死了。”
霍天青道:“不可能,没有人能杀死死他,你们大姐更不可能杀死他。”
红⾐少女道:“自然不是我们大姐动手,可是动手的人却不止一个人。”
霍天青道:“难道是霍休、独孤一鹤、阎铁珊他们三个人。”
上官飞燕幽幽道:“或许还不止他们三个。”
霍天青铁青着脸不发一句话,他想要拔⾜狂奔追上去。
上官飞燕他们七个人围住了他,霍天青知道他们个个武功不弱,单打独斗她们没一个是她他的对手,但是她们联起手来,自己没有半分胜算。
霍天青停了下来,忽然笑道:“难道你们以为这是陷阱,我们不知道么。”
红⾐少女道:“不可能,这件事我们都是今天才知道的,事前没有任何谋划。”也只有这样才能瞒住人。
霍天青道:“那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李兄会在第三场比轻功。”
第三场比试轻功本就是她们既定的计划,李志常主动提出她们自然顺⽔推舟了,如果李志常提出的不是比轻功,她们也有别的办法。